一个虚构的女人

一个虚构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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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彭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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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构是喜欢写作之人的通病,而女人更是男人臆想的主角。我是一个喜欢写作的男人,所以无事就来虚构一个女人。就象我分明有个真实姓名“彭建华”,却偏要虚构一个“文谭居士”的网名。
  我想象自己在一个不知名的车间工作。这是一个蒸雾弥漫的车间,那天我守在自己操作的机器旁,正百无聊奈,不经意一抬头就看见了那个虚构的女人。
  我们之间隔着一条流水线,弥漫的蒸雾就从流水线上散发,透过它看过去,一切景象都显出一种缥缥缈缈朦朦胧胧的虚无感。这时那虚构的女人,正从流水线的一头向另一头走去,我的眼前就出现了一种幻影,仿佛自己置身于电影或电视中的天庭,那虚构的女人就是在云海中款款漫步的仙女,若隐若现,慑人心魂。
  我暂时不想将她虚构得很漂亮,其实就是一个普通而又寻常的女人。可是,她却真的以自己独特的魅力,吸引了我贪婪的目光。弥漫的蒸雾一会显出她那行走的双脚,绝对的轻盈;一会显出她那晃动的身段,绝对的骄傲;一会显出她那微笑的脸庞,绝对的自信。轻盈、骄傲与自信,带着斑斓的色彩,在缥缈的蒸雾中错落无致地呈现着美好。此时,机器的轰鸣,也恰如其份地虚构成了悦耳的背景音乐。在这充满虚构的氛围里,我竟然真实地看呆了。
  我发现自己,毫无救药地爱上了她。爱上了一个现实中并不存在的虚构的女人。
  我不知道她来自哪里,或者是云贵,或者是川滇。我也不知她的名字,甚至连姓什么都不知道,或者赵钱孙李,或者周吴郑王。我只知道她是一个女人,或者曾经相识,或者从来陌生。
  但是,她却是我最为迷恋的女人。
  好象记得,从蒸雾中走过的她,也曾看过我一眼。于是,我就武断地认为,那笑脸是为我而绽放,那轻盈是替生活而舒展,唯有自信是她留给自己的资本。瞧那笑脸吧,有几多的脉脉含情,仿如一朵开在春天的鲜花,渴望着蝶舞蜂鸣。瞧那轻盈吧,恰似一只飞翔雨季的紫燕,滑落满天的流韵。瞧那自信吧,更是一苞傲雪的腊梅,感知着春的滋润。
   我深深地爱上了她,却无法向她表白。在我的虚构中,她或者待字闺中,或者已为人妻,或者离异丧夫而寡居。我不顾忌她的“处”与“非处”,也不管她是“单”还是“双”。总之,我爱她,我的爱几乎演绎成了一种顶礼和膜拜:她就象穿行在云中的月亮,无论我站在哪一座高山之上,我都必须给予她仰视的目光。
  因为,我是人夫我是人父。虽然我是一颗太阳,却早已被自己的月亮和星星固定了轨迹。天体的运行,容不得半点越轨,否则就会宇宙大乱,毁灭自身,殃及他者。
  所以,我爱她,却不能花前月下自由地表白。我不是柏拉图,却只能效法柏拉图。这或许是一种悲哀,也或许是一种庆幸。我真切地看清了自己,却迷惘于这种“或许”的最终结果。
  所以,我只想每天都能看到她,在那迷朦的蒸雾之中,看她如蝶舞花丛,如月行云海,如梅绽香雪,如水洗芙蓉。我的宝贝,我冀望你给我的视觉冲击,恰如一场亘古未有的精神洗礼,一刻也不要停歇。
  所以,虽然我们对得起天地神明,但我与这个虚构的女人,却我中有你你中有我。我们血肉相连,我们意念互生,我们成了不能分割的一个整体。
  我还虚构她是个百变魔女。有时美若天仙,有时丑如小鸭。有时温柔若小鸟,有时暴燥似斗牛。她既不能为我生儿育女,也不能为我照顾衣食住行。但我仍一如既往地为这个虚构的女人痴迷,终生不悔。
  然而,爱并非专制,虚构中的女人,总有一天会消逝于我的视野。为此,我进行了一场艰难的追寻。人海,汪洋,萘林,原野,甚至还有同样虚构的书海文山。我寄语清风,问讯明月,附情流水,踮足高原;我四处探问,八方呐喊:
  我的女人,你在哪里?
  在呐喊与追寻中,我想起近日在《人民文学》上读到的一则小神话:有个跑得比风还快的人,专门帮人追回那些说出了口的后悔话。后来他为了验证自己的能力,就大声喊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追赶它。可是他终于无法追到,更无法停止自己比风还快的步伐,只能在永不停歇的追求中,飘扬起一面信念的旗帜。
  当然,这个追风者只是一个虚构的人。但仔细想想,追求虚构女人的我,又何尝不也是一个虚构的人呢?不同的只是,追风者追的是他自己,我追的却是一个虚构的女人。
                                                文谭居士 彭建华
                                                   2010、1、30于东莞
初看这段文字时觉得有很多话要说。看完后怔怔地发了一会呆。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很喜欢这篇小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