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90楼诗,没由来的想起张惠言的句子,“我有江南铁笛,要倚一枝香雪,吹彻玉城霞。清影渺难即,飞絮满天涯。“
本帖最后由 杜雅萍 于 2010-4-30 00:32 编辑

20.重

蕃王的弯刀西征的长剑
都被他们挑灯看了
你依然出手如电

你梦想的尸横遍野
如一次狂欢
比巨大的塑像更加地震

明天,马车仍将带我出城

朦胧间喇嘛们来回晃动
指间烛光一点,我垂下头
无声掩埋好
直到多年以后才渐渐读懂的弃尸
    梦想过于狂野,我的底牌——弯刀与长剑——敌不过逼仄的现实,敌人已经看清我的招式,冷笑并冷静地布下罗网。夜,凉飕飕的,我无法带走梦想,我只能将她们埋在心里,默默做一次水陆道场。天亮了,我仓皇收拾行囊,只身逃离。我将一颗石头心埋在敌阵,身体像羽毛一般,轻飘飘的,四处游荡。
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为之辞
本帖最后由 杜雅萍 于 2011-1-20 12:44 编辑

姐姐
这个时刻适合沉默
适合思念
让酒的队伍在我毛孔的迷宫里
彻底安静

从八岁起我就不再拒绝风
不再思考骨头的重量,并且相信
总有一个岛
保留你的钢琴和眼泪,那里
木鱼围绕

下雪的时候我将回家
我将怀抱一坛酒
坐在你的面前

岁月将分别的眼泪汇成溪流,流过离人心田,长出高高的木棉树,结出红色的木棉花。树下,诗人用语言开疆辟土,用想象力造房子,酒杯一次次空了,梦幻小屋竣工。轰隆隆的机器走了,琴声悠扬。温柔的敏感的善良的灵魂,长居于此。这里没有暴力,拒绝伤害,远离冷漠,这里可以疗伤,被强权、金钱、言语、误解、冷漠、刻毒戕害的心灵,在净土中重获新生,饱满而自在。这里收藏醇酒,有的叫做思念,有的叫做回忆,有的叫做祝福,有的叫做祈祷。
你端起的一定是“约定”,如今,一定在木鱼声声的岛上晒太阳吧。
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为之辞
为什么是蚂蚁的死亡而不是狼的孤独
顶平平,来和诗人干杯。
司琴的手指仰赖神。
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为之辞
好诗~~~~~好酒~~~~~~
我们的酒瓶举向太阳——读梁健
不知死,焉知生
  梁健的诗歌,不但不避讳死亡,往往谈得很起劲,在安居时候想着学习死亡的一课,感慨自己无法像树叶那样优雅自然地飘落。树叶了无牵挂,从尘土中生长,复归尘土中,修禅的诗人很羡慕树叶这种洒脱,只不过我们不是树叶,无法了解树叶飘落时究竟是欢喜还是哀伤。在《方岩影事》一组,诗人淡淡地说,我闻到死亡的气息,读者为之揪心,于诗人来说,正是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牵绊,让他无所适从,所以他面对落叶,只好一边伤感一边羡慕。
  梁健诗中的死亡充满美感,无所回报的叹息,一寸一寸醒来的信心,无人扫落叶时的冷寂,木鱼声中挂灯的神秘感……诗人看来,死亡并不可怕,不是结束,而是完结,是幸福的三分之一。一条蛇可以游得很细,就像诗人的想象,天马行空,他设计各种死亡场景,有点忧郁的情调,却无半点紧张焦虑情绪下的局促与尖叫。真是优雅。面对这等大事能平静如水,生之年的得失,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曾经风雨山无恙,但觉清凉海不波”,这是梁健喜欢的境界。风雨、波浪,是命运,也是修行,闭关或者回家,放下放下,把握现时即惜福。梁健诗中禅味弥漫,忽然一个大萝卜,忽然一朵菩提花,都从黑黢黢的死地长出,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梁健说诗歌不是如何精准地再现场景和感情,而是如何在语言中再次经历场景和感情。对他来说,写诗是一次次冒险,很有趣的冒险,更是对自身修行的一次次提升。
  写诗的梁健不怕面对死亡,他计较的是,无法回报,无法偿还亏欠。不知死,焉知生。菩萨畏因,众生畏果。梁健的秘笈不是其他,是他学习死亡的修行笔记。而他留下为数不多的诗句,泄露了他的秘密。
  禅宗话头,妙在欲言又止的含蓄默契,拈花一笑,尽在不言中。
  
  爱是恒久的忍耐并有恩慈
  香客们提着愿望的灯,没有人关心扫帚,也没有人关心尘埃的心。对微小物无分别心,对弱小者有慈悲,就是爱吧。具有悲悯心的诗人,才能写出这么细腻温柔的诗句。他关注日用常被忽略的微小物,对热热闹闹登场的,就不那么客气了。瞧他写杭州那段,几乎有些刻薄了——刻薄在写作中尤其是写诗时,是应当表彰的。
  梁健诗歌调子灰暗,冷瘦的外表下,包裹着滚热的柔软心。爱来自同情心、慈悲心,《圣经》上说爱是恒久的忍耐并有恩慈,梁健的诗中有爱,他用温柔的短句倾诉衷肠。他将热爱写给茶叶、蚂蚁、月亮,歌颂史前恐龙的爱情。他的诗写给亲人、爱人,满腔赤诚。梁健写给父亲的组诗,写出一对有很多话想说又不知从何说起的父子,生死离别时含蓄隐忍的爱。这是时代的悲剧,无解。梁健写给小虎的诗就开朗多了,充沛的父爱几乎从句子里溢出来,让人不由得欢喜。梁健的爱情诗,至情至性,一位写情感专栏的MM读了《有一种幸福》说:“如果有人这样给我写诗,肝脑涂地都甘愿啊!”
  梁健写给姐姐的诗,感彻痛彻。姐姐这样的好女子,应该在一座美丽的小岛上,在一座有钢琴的房间里,过平淡而幸福的生活。现实太残酷,没有岛,没有钢琴,木鱼声声,只出现在梁健的诗句和读者的想象中。梁健用干净美丽的句子怀想姐姐,读罢,感觉“姐姐”这两个字被诗人赋予温婉、恬然、善良、柔弱等内涵。梁健用含蓄蕴藉、灵动飘逸的诗句,为姐姐建造了一座明媚的太阳屋,里面鲜花盛开。
  如今,阴阳相隔,只能从他温柔的诗中,回味生命中的爱与温存。想念梁健,就读他的诗吧,那里有爱,永恒的不会褪色的爱。
  生之乐在棋与酒
  梁健被称为诗酒天王,若无诗,喝再多就是一个酒鬼。看看,这个世界多么势力眼。在梁健看来,酒才是他安身立命之所,听说酒凝结了水与火的精华,天蝎座是最像火象的水象星座,天蝎座的大虫,怎能没有酒?梁健喜欢挑战高难度,文学体裁喜欢语言桂冠诗歌,生活中他喜欢粮食的精华烈酒,在游戏中他喜欢浓缩智慧的围棋。他换了很多份工作、到过很多个地方,交过很多个女朋友,唯有诗歌、酒、围棋,一直陪伴他,让他在红尘苦旅中获得许多快乐。
  梁健斜斜的酒杯中,有时是无可奈何的苦酒,有时是无话可说的暧昧的酒,最痛快的那杯,是邀请太阳共饮的名士的酒。梁健骨子里是很传统的文人,以酒入诗,句子的酒精浓度越来越高,读着读着便醉了。读者与诗人共饮,各自思索河流、版图、民族、城墙与个人的关系。原本孤独的个体,因诗与酒敞开心扉,互相温暖鼓劲。是否交谈,丝毫不妨碍默默对饮。
  梁健《世家》一组,写快乐,酣畅淋漓,不知危险为何物的战士冲杀疆场,痛快!看他的《世家》,可以感觉到这个男人在棋盘面前的开心和放松。这组诗从布局写到收官,有得意,有张皇,有迷惘,偶尔走神,诗人从棋盘上收拾自己的江山。下棋就是修行,还有什么比围棋更能得智慧的道场?
  虚虚实实的人生,起起伏伏的战局,梁健从李白那里接过两样克敌法宝(原本属于陶渊明的):诗与酒!在南山菊花开放时分,与友朋知畅饮还魂酒,高举酒瓶,与太阳干杯。梁健的诗酒镜头中,这一帧最动人!

思念漫溢,无处堆积
  一寸一寸收集
  一寸一寸码放
  在叹息瓶
  我的思念,与你无关
  
  记忆在我的心上打了一个洞
  黑暗中忍不住越陷越深
既然尘世无法相伴,就在酒后的梦中见面吧
你说我在叹息——
  为何遇到你,又为何
  要分离
  
  瓶子越来越重
  扛着它,我走向你
  走在回家的路上
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为之辞
95# 水色
诗人都是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未必肯与我等俗人干杯。
上天可陪玉皇大帝,下地可伴田舍乞儿
95# 水色  
诗人都是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未必肯与我等俗人干杯。
夏加坤 发表于 2011-1-20 19:09
大虫待朋友,偏偏没有雅俗之别。我要是你和干杯,倒是愿意自封俗人。
司琴的手指仰赖神。
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为之辞
大虫待朋友,偏偏没有雅俗之别。我要是你和干杯,倒是愿意自封俗人。
水色 发表于 2011-1-20 19:22
说实话,俺一点都不欣赏喜欢喝酒的人。不觉得喝酒是一件优雅的事情,觉得喝酒的人总是逃避什么或者麻醉自己,是不清醒的标志。
酒后那种踉踉跄跄的丑态,如何谈得上诗意?
不喝酒就已经飘飘欲仙的人,才是真正的诗人;即使不写诗,也比喝酒写诗的人更像诗人。呵呵。
上天可陪玉皇大帝,下地可伴田舍乞儿
说实话,俺一点都不欣赏喜欢喝酒的人。不觉得喝酒是一件优雅的事情,觉得喝酒的人总是逃避什么或者麻醉自己,是不清醒的标志。
酒后那种踉踉跄跄的丑态,如何谈得上诗意?
不喝酒就已经飘飘欲仙的人,才是真正的诗人;即使不写诗,也比喝酒写诗的人更像诗人。呵呵。
夏加坤 发表于 2011-1-21 22:36
我觉得小夏你就是,不用喝酒就已经飘飘欲仙了。
司琴的手指仰赖神。
我觉得小夏你就是,不用喝酒就已经飘飘欲仙了。
水色 发表于 2011-1-21 23:30
过奖,偶又不是尼采,崇尚酒神狄奥尼索斯,不喝酒的时候说的话,别人烂醉如泥的时候也不敢说。
上天可陪玉皇大帝,下地可伴田舍乞儿
过奖,偶又不是尼采,崇尚酒神狄奥尼索斯,不喝酒的时候说的话,别人烂醉如泥的时候也不敢说。
夏加坤 发表于 2011-1-22 21:21
真是佩服,说了别人都不说的话,做了别人都不做的事。
司琴的手指仰赖神。
人们都把现在紧扣在自己的个体性上,认为一切现在都是随个体性的消灭而消灭的,好象过去和将来都没有现在似的。可是[事实上]在地球上到处都是上面,与此相同,现在也是一切生命的形式。为了死亡将剥夺我们的现在而怕死,并没有比人们以为他幸而是向上直立在圆圆的地球上,却怕从地球上滑跌下去更聪明些。现在这形式对于意志的客体化是本质上必需的。作为无广延的点,现在切断着向两端无限[延伸]的时间而屹立不动,好象永远继续是中午没有晚风生凉的黄昏一样:好比太阳本身不停地燃烧,只在人们看起来才象是沉入黑夜的怀抱中去了一样。所以,当人们把死亡看作自己的毁灭而恐惧时,那就不是别的,而是等于人们在想象太阳会在晚边哭诉道:“我糟了,我将沉沦于永久的黑夜了!
上天可陪玉皇大帝,下地可伴田舍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