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文] 一名医师的文学梦

本帖最后由 金枫吟 于 2012-1-2 13:58 编辑


医学疗人躯体之病,文学治人心灵之痼疾。

心有灵犀一点通,文学与医学有异曲同工之妙。

医学与文学同为人学。

作家有作世人良医之冲动,医师欲园红尘文学之幻梦。

三峡天下壮,彝陵人文醇。


真情告白——我之网络写作心态



吾已年过六旬,方在电脑键盘上"识文学字",与青年朋友们一起谈艺说文、摔爬滚打......。加盟<耶利哥的玫瑰>JR论坛,并有时客串一下<问石斋>一年多来,虽时有口干舌燥、气喘噓噓,却每每觉着快乐。人,也似乎于无形中年轻了许多。
作了一辈子的医生,对医学自然有着深厚的感情,可而今看着、听着医学界不应有的种种丑恶现象之泛恶,不能不感到痛心之至。曾有心欲如塞万提斯笔下之唐.吉柯德那样的勇士与丑恶及邪恶奋起而战。然而,毕竟一者实无此胆魄、二者个人确无此能量,只好有如诗圣杜甫在《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中所言归来倚仗自叹息了。想来想去,也只能我尽我心,学写些大众养身保健所需的科普小品文章,此外也少量写点有关医学现状、医学伦理评论、针贬时弊的文章,发点个人的感想。管他某些人喜欢不喜欢,许是对部分浏览者会略有点子帮助的吧!
散漫轻松一点的散文随笔和带点辣味的小杂文也想带着搞一搞,水平不高,好在是习作,待来日慢慢地提高吧,朋友们会谅解的。至于少量诗作,更是小学生级别水平发挥,但有时灵感不期而至,欲罢不能,于是便抒发一下吾情吾感,相信先行者们会不吝赐教于我的。
至于有几篇文艺评论方面的文章,居然还引来了几位真资格作家的对话。不过说到底,毕竟乃门外汉之言,诸位大可不看了。我接受老伴忠告,从此金盆洗手,不准备在这一领域里,再盲目地蠢蠢而动了。
我这个人天生的缺了浪漫细胞,写作上就只能是一个写实派,包括偶而写点子诗歌,也多半是叙事诗、散文诗、打油诗,总之,是不是诗的诗。激情、新颖、奇巧、飞跃、高蹈,于我作品里一般是找不着的。我自己估摩着,怕是到下生来世时再去脱胎换骨,彻底变换、变换的了。
曾在远安鸣凤山山顶道观前请俨然一幅仙风道骨模样的一位老道长细观手相——双通关、指根间缝隙既宽又空、手背心敦厚硬实。道长闭目捻须而言:你这人一辈子敛不了财,腹饱肢暖便当满足;少心眼、缺灵窍正是你的秉性。切记、切记!。可不,到如今我家银行帐号头上才勉强够上一个区区五位数;就说在这网坛上,似乎只有我一人在自我介绍里实实在在通报了真名实姓、年龄、职业、工作单位、个人禀好、生平主要经历,现时生活目标与企望、联系地址与电话号码......
老伴打我们结婚起就说过,至今还是这么说——“缺心眼,就是没一丝心眼,一截木头。
我这人,适合搞文学艺术么?
没关系!业余的、兴之所致的、仅仅企求有益于社会、有益于他人,随意、随情、随性地发挥发挥,由此充实充实个人的退休休闲生活而已。
以上便是本人的一番实话实说——真情告白。












诗言志是一种偏见么



牧思先生发表在《耶利哥的玫瑰》JR论坛上的《诗文兴叹卷诗坛一瞥及随想》颇有意思。该文由诗坛之现状论及诗之真蒂、诗之功能、诗之未来前景,蕴意深邃、观点犀利、论述精到,,吾以为是一篇难得的好文章。作为文学艺术之欣赏者与习作者,深受教益。但有一点个人不以为同,即作者确认诗言志乃偏见,且偏见得过于久远这一重要论点。作者是这样表述的:诗言志是一种偏见,偏见得过于久远了。由于言志,也便信以为可以载道,以至于言志载道出历史上的众多悲剧。借此地略略谈一点个人的浅见陋识,愿得牧思先生及诸多文友之指正。
诗言志、歌抒情,吾以为道出了诗人之个人审美 、社会审美与个人理想追求、社会发展之理想追求融为一体之最高境界。如诗人果真能达到此境界、且与社会发展息息相通,则其作品必是不朽的时代之作、必将留芳百世。
不错 ,历代因诗歌遭贬获罪者数不胜数(又何止于诗,散文、评论、小说、剧作同样如此),文字狱古来有之。自秦始皇焚书坑儒起,言志载道出历史上多少悲剧 !但文章也好、诗歌也好、言论也好,并为就此泯灭,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肉体上,诗人必然会自然衰亡或被杀灭,但若是诗人的诗歌唱出了大众的心声,就必然会长长久久地活在大众的心怀里,诗人的精神——“便有可能与日月同辉。
时光老人的脚步永无止息 ,时代在发展进步。然而前进与倒退,真、善、美与假、恶、丑,偶像崇拜与科学真理探索之消长争斗永无休止。而作为人类高级心灵活动、情感活动代言人之文学(诗歌又是其中的娇娇者),言志载道仍将是她义无反顾的、最高层次的厉声使命。我们已感受到 时代之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前进与发展,政治强权导致的可怕悲剧起码将会愈来愈少,诗人们更多地是需与现代欲望之魔的种种诱惑相争 ,挣脱籓蓠,献身于张扬美好人性的自由王国。是否可以将此作为高度凝炼的当代诗人及其诗歌的
当然我并不认为,诗歌的功能或使命仅此言志载道一项,若如此,诗歌或文学本身就负荷过于沉重了,那样她会累死、病死。而今、实际上,文学艺术树道或/及扬志功能愈来愈衰微,甚而极易被人遗忘,她的娱乐、休闲之魅力、功效之作用所占比重愈来愈大、地位亦愈来愈重要了。但此相关主题已非本文所欲细论者,恕不予多言了。


  附:牧思先生发表于《耶利歌的玫瑰》JR论坛上的:

文兴叹卷诗坛一瞥及随想



如果世纪末有见地的诗选家,按新诗的三介时期各选一部诗集,即三四十年代,五六七十年代,七十年代末到八九十年代,其可读、耐读、诗情、诗意及艺术的表现力度,我以为后者首当其要,而且这结论必是公正的。既如此,对当前诗坛的种种论断,比如泱泱无序、天马行空、自由无度;比如贵族气、膨胀自我、炫耀新奇、施暴语言;比如张扬西化、疏远读者、处于危机等等等等,当如何解释?杞人忧天?恋旧情结?尚对过去现在与中外未加深思?尚对生命生存生活与现代难以尺寸?
如此便有理论界的回归传统、重建诗坛,这或是从一些诗作中得出的结论,但不能以点概全,何况回归重建却不见有谁高屋建瓴、回归何处、重建以谁,重建出何样诗坛。这回归、重建的诗坛,较之过去现在当是什么景观。但愿仅是学术争论,而不是驱之若鹜,若是驱之若鹜,诗坛又会是一次阵痛不已的难产。那时候或许才是真正的危机。
改革开放,涉及到人文景观必然也是开革开放。这改革开放虽然还在进行,人文景观尚未出现大气候,然而就新诗而论气候毕竟空前活跃。多年来流于宣传、说教、实用之境的新诗与诗教,骤然雀跃四起,鸣声纷然,是可以理解的,鱼龙混杂在所难免,叛经离道在所难免,舶来利用在所难免,如此才能打破以往的禁锢与沉默,不如此就不是正常现象,所以不必大惊小怪。何况年有七八万首诗发表,几百部诗集出版。但是新时期的新诗,一扫实用、浅薄、单纯的恭唯情态,空前深邃地展示了关注人生、人性、生命、灵魂乃至命运的恢宏气度,应是诗界的共识。更何况诗作好坏总有淘涤的过程,设想如今所存的全唐诗,也是淘涤而后的遗物。似乎缺少轰动效应的诗作与诗坛,不是正常的诗坛。然而那种效应不可能再出现,倘若出现更当是不正常,因为那是观念一统思路一统众口一统的产物。其一,时代不再仅是三二位泰斗称雄诗坛的时候了;其二,不再是一元两元,不再有至高权威君临诗坛,而是多维多元多派别的列国春秋,初步形成百家争鸣的格局;其三,是所谓的转轨接轨期,不是一候或几候左右世界,而是世界在左右一候或几候。这是希望的所在,绝不是失望的所在。对此稍加回顾历史,即可一目了然。忧虑是不必的,忧心憧憧更加不必,若是必,说到底还是对于诗与诗人的认识问题,也即把诗与诗人推到艺术与政治的边缘加以考察,缺少就诗论诗的学术氛围,倘能落脚于现实、以往加以对比的冷处理,或许更客观,更真诚。现在的趋势是年轻的诗人与年老的诗人互不理解,而且对年轻的诗人多有指责,且愈是不读新诗少读新诗者愈在非议新诗,更甚者是一些泛读、少读、甚至不读新诗者,只以故有的见识,即对新诗指手划脚,宏论诗坛。门户之见可以存在,良好愿望可以争鸣,无视姹紫嫣红,未免令人遗憾。
诗坛一向树欲静风不止,究其原因并不深奥。深奥的是到底为何一方面不承认新诗是诗,一方面又要把新诗视为社会进程的号角。对此若不阐述探讨,取得共识,树欲静而风不止尚或依旧。该是正视诗的功利与偏见的时候了。诗就是诗,若有功利,无非陶冶性灵,愉悦情怀,其他何功利之有?所以如此,或因诗太至诚天声、灵府神韵,太个人化,直接化,情怀化,深刻化,沟通化,太不顾及诗人的稳私权了,故而常常被直接利用,间接印证。就个人愚见,唯其如此,才是诗与诗坛与诗人的可喜可爱之处,然而也常是诗与诗人的悲哀之处。这悲哀之处深究下去,依然是对诗与诗坛与诗人缺乏理解的表现。诗言志是一种偏见,偏见得过于久远了。由于言志,也便信以为可以载道,以至于言志载道出历史上的众多悲剧。倘是言情,或言情为重,诗坛或许少一些风波,多一些繁盛。这正如孔老哲思背离了孔老情怀而成为宗教一样可悲。孔老之道毕竟有辅国立邦之参照,离骚神曲却一向无谁奉为施政之策。如此看来,乘这列国春秋初显身手之时,应为缪斯卸却一些其实难副的重任了,让诗回到真正的诗的位置上来,当是理论界争鸣的重点与前提。诗将永远是少女,枉置小姑、夫婿、公公与婆婆,是对少女的悔辱与亵渎。这似乎应该是人所共知的常识。几年前我在诗国独步篇的后记里写下了这样的一席话:诗人于交响协奏和任何天才指挥家的指挥无缘,抱一把独弦琴,弹拨出血,方能更诗更社会。这认识或许有偏颇,自以为却是对诗与诗人的认知,说明着诗与诗人的特质、个性与风格,舍此便没有独特之说。独特意味着深刻与共鸣。对于诗人,我主张无需指手划脚,任其自己从诗的需要去酿造源于自己的诗,首先有自己,而后才有流派才有诗坛。
目前诗坛,虽然看上去诗派众多,诗作博杂,综观细思,无非先锋派、传统派、合流派三大阵营。合流派也即诗评家毛翰先生所说的中锋派,我在《缪斯在呼唤》一书中称之为现代新诗。合流是诗评家阿红最先提出,因其至今未有约定成俗的名堂,只能称其为合流派。但是它却是庞大而又在日益强盛着,不仅兼收其他两派之长,也不拒绝有利新诗发展的横的移植。至于所谓的第三代的大白话入诗,也应包容于合流之内。它强调的是大白话,无技巧,直抒胸臆抑或是单刀直入,牵拉灵魂。但是于诗,或可说是决堤是洪泛是容俗是接纳,终归还要整肃到更诗的轨道上来。如此诗坛阵营,争鸣是必然的,利导也有必要,诗人不拒绝评论,评论能使诗人更深刻。但是武断万万使不得,武断会阻碍生机,动摇诗之灵魂。诗是有灵魂有个性有胎记的私生子,唯其私生子才具备诗味,显示险远、深邃与意境。故而长期以来诗人就在呼唤自立自主与自信,自立自主与自信方是诗人的创造沃野,有此沃野诗才会繁荣昌盛。
   
至于诗,到底应该阳春白雪还是应该下里巴,应该拥有大众读者还是小众读者,这是由来已久的话题,似乎又不应成其为话题,听其诗人便是。然而就目前及长远的国民素质看,我的想法是宁可阳春白雪也不能下里巴,太多的强调下里巴,就有直白、浅薄、庸俗之虞。诗毕竟是高雅文学中的高雅文学,随着物质文明的发展,精神文明势必也在提高,使人高雅是时代的必然趋势。尽管当前物欲横流,大有精神不振人文滑坡之趋势,如此再去依从世俗,更是有识者的失策。高雅绝非贵族气质,而是人类应有的追求,时代发展的必然大趋势。问题是如何认识和对待高雅,等到人文层次上去了,精神文明高度发展了,回头再看诗与诗坛与今日的公婆之争,必有新的认识与顿悟。自古至今唯有诗在人类的进程上,显现着人的本来面貌与情怀,原因就在于它是感情的结晶。高尚的高雅之情,一向就是人类生命生存与生活的主导。正因为诗是高雅艺术,自古至今所呈现的局面,多是诗人诗坛圈子之内的事,撇开固有的思维方式与诗教不谈,所以与大众疏离,就在于大众的素质与审美观念。文化素质上不去,审美观念也就无从谈起,何况诗早已由民歌转于诗人笔端,且又有可歌可诵转于视觉艺术的一面,诗人笔端又多是情怀的倾诉,蕴藉而典雅。 可以这样说,凡真正的诗,凡是文化素质与无审美情趣或缺少诗艺修美的人,俱会疏离。疏离也是正常现象,起码在当今与以往是正常现象,硬性地让其家喻户晓人人皆识,是不可能不现实的。何况诗与小说、散文、戏剧其传达方式,本来就不一样,小说、散文与戏剧在人生舞台上如果说侧重于幕前,诗则侧重于幕后,故而不管如何审视,都将费神。既然费神,何必强求一目了然?所以让诗是诗,让诗人去自主诗,繁荣诗的王国,有情人尽去欣赏或采撷,也便是诗的沧桑正道。


一九九八年四月二十五日晚灯下 艸于彝陵杏林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