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 中国（上海）自贸区在注视中前行

李大苗

中国（上海）自贸区在注视中前行 　　本刊记者王欣 　　上海自贸区在历经几番蹉跎后，终于通过了总体方案。但是一方面要进行模式创新，进一步扩大对外开放，另一方面，又要防范由此可能会带来的种种金融性风险，自贸区背负着艰巨的“探路者”之重任。 　　7月3日，李克强主持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会议通过了《中国（上海）自由贸易实验区总体方案》。8月22日，商务部发布消息，国务院近日正式批准设立中国（上海）自由贸易实验区。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的建立，是从制度创新着手为上海乃至中国带来改革发展红利的一场全新的探索。尽管有境外媒体声称，这一切晚来了十年，但作为真要实施的制度，自贸区的具体实施方案至今没有出台，这当然更引发内部的人着急，外界对此颇多猜疑也在所难免。 　　迎难而生的上海自贸区 　　作为一个新生事物，上海自贸区计划在提出后就面临着大量反对意见，争议不绝于耳。有人说，它的出现类似30多年前的深圳。也就是说，任何一个真创新与改革，其背后总是要付出罕见的艰辛，甚至是一定的代价。承载更大程度上开放实验的上海自贸区，落地出生前遭遇重重阻力，其实是一个情理中的事情。 　　比如，早在8月底腾讯网就广为转发了财新网(微博)的一条报道，上海建立自由贸易区计划曾招致一些部门的公开反对。网上至今还可以查到财新网微博对此的报道。 　　以期货交易市场的商品期货交割仓库为例，包括伦敦金属交易所(LME)在内的多家机构，一直致力于在中国内地设立交割仓库。不过，在上海自贸区是否可以设立境内首个交割仓库的问题，在方案商榷阶段有所反复。 　　记者采访中，有专家提到李克强办公室曾为此发出一份备忘录，称在自由贸易区设立期货交割仓库，将有助上海在很大程度上取代韩国釜山和新加坡在这方面的主导地位，还有助降低中国企业交易成本。而一些曾参加政府高层会议的专家证实，李克强办公室在一份给中国证监会的正式回复中称，上海自由贸易区内的商品交易仍将被视为离岸交易，所以在区内设立期货交割仓库，并不会影响国内期货交易、交割和定价体系，也不会对国内金融市场的稳定性造成负面影响。 　　此外，国务院还建议，应允许符合资本要求、并在自由贸易区开办业务的国内银行为客户提供境外银行服务。有《南华早报》消息称，中国银监会在反馈报告中表示不同意该建议，但称上海浦东发展银行已试行境外银行业务，可以成为例外。而国务院表示上海自由贸易区有助商业银行试验如何管理境外银行业务风险及建立有关机制，并认为境外银行业务对境内金融市场的影响极其轻微，风险可控。 　　另外，融资租赁业是否纳入出口退税试点，财政部和税务总局从各司其责的角度，也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建议延后考虑。就此，上海方面认为融资租赁业在上海有较好的发展基础，各类融资租赁企业有较强的政策诉求，推出优惠政策，将推动该行业的发展。方案仍建议对区内注册的各类融资租赁公司及项目子公司，实施融资租赁货物出口退税的试点政策，也建议融资租赁公司在试验区内设立的单机、单船子公司不设最低注册资本限制，建议允许融资租赁公司兼营与主营业务有关的商业保理业务。 　　看来说李克强总理力排众议，终令计划获批的说法也不是空穴来风。官方权威媒体公布的新闻说，7月3日李克强主持召开了国务院常务会议，会议原则通过了《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总体方案》。 　　会议强调，在上海外高桥保税区等4个海关特殊监管区域内，建设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是顺应全球经贸发展新趋势，更加积极主动对外开放的重大举措。要进一步深化改革，加快政府职能转变，坚持先行先试，既要积极探索政府经贸和投资管理模式创新，促进贸易和投资便利化，扩大服务业开放；又要防范各类风险，推动建设具有国际水平的投资贸易便利、监管高效便捷、法制环境规范的自由贸易试验区，使之成为推进改革和提高开放型经济水平的“试验田”，形成可复制、可推广的经验，发挥示范带动、服务全国的积极作用，促进各地区共同发展。这有利于培育我国面向全球的竞争新优势，构建与各国合作发展的新平台，拓展经济增长的新空间，打造中国经济“升级版”。 　　自贸新规还面临产前阵痛 　　打造中国自由贸易区“升级版”的说法，如今成了9月3日，在南宁举行的第十届中国-东盟博览会和中国-东盟商务与投资峰会上，李克强总理主旨倡议“打造中国-东盟自贸区升级版”这一提法的新批注。未来十年，中国-东盟的目标是“双方进一步降低关税，削减非关税措施，积极开展新一批服务贸易承诺谈判，推动投资领域的实质性开放，力争到2020年双边贸易额达到1万亿美元，今后8年新增双向投资1500亿美元。” 　　但对中国而言有自贸区普遍意义的“升级版”的探索，则是一件更艰巨的创新。按照原计划，中国政府应该在总体方案的框架下，进一步公布上海自贸区的相关新规则，但政策制定者敦促立法者对规则进行更多商榷，因为他们认为应该收紧法律框架，以减少牵扯到海外投资者的法律冲突风险。 　　据知情人士透露，提议中的新规则可能包括旨在吸引海外投资的21项激励措施，涵盖了各个行业，其中包括金融服务、大宗商品交易和文化行业等。这21条新规中，一些规则看起来非常微妙。如果你公布并开始执行自贸区的新规则，在国外投资者与其国内合作伙伴存在争议时，政府就会陷入两难境地。如果争议最后到了被诉诸法庭的地步，事情就会变得更加糟糕。届时，政府将会面临两难选择︰遵守国内现行法律，还是遵守关于上海自贸区的新法律。 　　自贸区金融领域该如何改革？ 　　目前，上海自贸区所在的上海综合保税区，由上海市市长杨雄担任管委会主任，保税区向自贸区“升级”的相关改革工作，由上海市商务委牵头展开。多位知情人士透露，今年年内，上海将制定出台总体方案之下的“顶层设计”细则，其中涉及税收政策、外汇管理、海关监管等一系列复杂的改革。 　　按照国务院的要求，上海经验应该具有“可复制性”，以推动其它地区的发展。这其实也是上海自贸区最后定为“中国（上海）的原因。一个地方，哪怕是再大的国际性城市，它在这个尖端领域的探索，其实都是给国家探路。因此，上海方面对此项重大而敏感的改革至今仍然格外慎言，方案涉及的核心机构-上海综保区以及上海市商务委均表示目前不便接受媒体采访。 　　不过，一位参与了自贸区方案设计的专家认为，建设离岸金融、离岸贸易的方案应该问题不大，而在税收政策、汇率市场化方面的改革依然存在较大争议。 　　首先，在自贸区方案中，遭受最大反对声和持保留态度的除了税收，就是金融领域，主要是财政系统与一行三会中的”三会“在内的多个部委，对一些具体开放举措的尺度仍有所保留。这其实也不奇怪，大家各司其责，也会在一时难达成共识的领域充分博弈，好制度的产生是磨合甚至对撞出来的。但无论如何，现在初步方案里面对于金融领域的改革已经是史无前例了。总体来说，官方要求自贸区”加快探索资本项目可兑换和金融服务业的全面开放“。 　　“全面开放”这个要求不是想说就随便说的，它的确是一个目标，因此，几乎所有相关机构以及一些有背景的人士都盯着这场改革，试图从这场制度演进中发掘商机，把此次改革的机遇看成一场盛宴。这是一次石破天惊的改革，那么此次自贸区将在金融哪些领域进行改革呢？怎么改革呢？有业内人士及相关研究人员总结出 9点金融领域的改革将有望在最终自贸区方案中落实。 　　1、金融市场利率市场化 　　利率市场化，是社会各界对上海自贸区试点中最为期待的金融改革内容之一。在此次的方案中，明确表示在区域内实现金融市场利率市场化，金融机构资产方价格实行市场化定价。 　　2、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进行先行先试（风险可控前提下） 　　据读过方案草本的人透露，在目前的方案中，没有对人民币资本项目开放做更为细化的表述。但明确表示在风险可控的前提下，可在区域内对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进行先行先试；在人民币跨境使用方面先行先试；探索面向国际的外汇管理改革试点，建立与自贸区相适应的外汇管理体制。 　　3、允许设立外资银行以及民资与外资合办中外合资银行 　　方案指出允许符合条件的外资金融机构设立外资银行，以及民营资本与外资金融机构共同设立中外合资银行。 　　4、允许设立有限牌照银行 　　在条件具备时，适时在试验区内试点设立有限牌照银行。初步估计可能是持有特定人民币业务牌照的银行机构。 　　5、允许设立外商投资信息调查公司 　　允许外商投资支付机构参照《非金融机构支付管理办法》，向人民银行申请并取得《支付业务许可证》；允许设立外商投资信息调查公司。 　　6、允许部分中资银行从事离岸业务 　　离岸金融业务是自由贸易区的重要组成部分，上海建立自由贸易区的同时也需构建离岸金融市场。试验区对国内商业银行离岸业务探索风险管理和制度完善也进行尝试，建议允许区内符合条件的中资银行从事离岸业务。 　　7、鼓励融资租赁业务，给予税收支持 　　上海自贸区的金融创新试点主要面向为贸易和投资服务。除上述举措，在试点中，还将对区内注册的各类融资租赁公司及项目子公司，实施融资租赁货物出口退税的试点政策。建议融资租赁公司在试验区内设立的单机、单船子公司不设最低注册资本限制，建议允许融资租赁公司兼营与主营业务有关的商业保理业务。 　　8、逐步允许境外企业参与商品期货交易 　　方案建议逐步允许境外企业参与商品期货交易，在上海自贸区内将建议允许境外期货交易所指定或设立商品期货的交割仓库。试验区的交割仓库若建成，将替代韩国釜山和新加坡LME仓库的部分作用，降低国内企业的交易成本。持保留的声音认为，以期货交易市场的商品期货交割仓库为例，包括伦敦金属交易所 (LME)在内的多家机构，一直致力于在中国内地设立交割仓库。不过，在上海自贸区是否可以设立境内首个交割仓库的问题，在方案商榷阶段有所反复，证监会认为目前还不具备境外期货交易所在我国境内设立交割仓库的条件，曾建议取消这项内容。但上海坚持认为，即便在试验区内设立交割仓库，但是实际交易发生在境外，并不会对国内期货交易所的交易、交割、定价产生影响，也不会对国内金融市场稳定产生不利作用。 　　9、从事境外股权投资的项目公司，参照技术先进性服务业减按15%的税率征收企业所得税 　　注册在试验区内符合条件的专业从事境外股权投资的项目公司，参照技术先进性服务业减按15%的税率征收企业所得税；区内符合条件的公司从事离岸业务收入，也按15%的税率征收企业所得税。 　　以上9点，部分政策似乎深圳前海已经有了，比如上面提到的15%的税率，这一标准，就与深圳前海相当。相关人士表示，本质上讲深圳前海等地的很多优惠政策堪比上海，但此次试点为何放在上海，因为这是国家层面的规划，上海有四点优势：自然条件、人文基础、工业产业基础、开放经验。最为关键的是，上海自贸区的前身上海综合保税区（面积28平方公里）的产值占据了全国所有保税区的一半以上。如此体量，代表性充足，一旦改革成功，示范性自然不言而喻。 　　各地纷纷上报国务院争夺自贸机会 　　上海自贸区获批之后，天津自贸区方案日前也上报国务院。另据悉，重庆、舟山、广州、厦门等地都在争夺设立自贸区的机会。 　　对此上海复旦大学金融研究中心主任、经济学院副院长孙立坚表示：“中国未来到底应该设立多少个自贸园区？数量是否越多越好？如果放松监管，自贸区很可能将成为金融冒险家的乐园。我建议还是应该谨慎一些，先从上海开始，再逐步摸索、完善、推广。”孙立坚认为，毕竟我国的自贸区之路才刚刚起步，建设进程中一定要慎之又慎，如果稍不注意，就会出现利用这个特殊区域进行大规模套利套汇，造成自贸区内资金空转，所以风险的管控非常重要。

来源: 经济导报 | 来源日期：2013.9.12 | 责任编辑：令狐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