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楼的诗人
据说人的长相和未来有很大的关系。大学的时候，隔壁的报国过来，说我长得像流氓。后来我就成了流氓了。流是指的不入流，氓自然指的是大众。当时我觉得报国说话很实在。好像他还同样实在得说过我们同宿舍的一个人像诗人。 现在我们就简称为氓和诗人。当然，氓不一定是我，诗人也不一定是我宿舍的我的朋友。甚至大学也不一定是大学。 但是不论哪个地方是不是大学，那个地方一定有一座楼。六层的楼。因为在六楼里需要很多的学生。所以不妨设想哪个地方就是大学。 氓和诗人有一天站在六楼的窗口。下面来来往往学生。男生女生，然后氓和诗人开始讨论问题。诗人的问题一直很优雅，问氓说有一次他看到一个诗人说，不知道这些女人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 而氓却认为男人比女人重要。 诗人说，男人的重要不过是为了女人。 然后两人就这个问题讨论了很长时间。最后诗人和氓决定打一个赌。说既然咱们谁也说服不了谁，为什么不进入他们的思想看一看呢。氓觉得虽然这并不容易，但是并不是不可能。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奇迹。 因为诗人选择了女人，氓觉得自己最好选择男人。他们商量说这样并不公平。所以他们决定在这一次之后，他们会交换进入别人的思想。 读取一个人的思想并不复杂。 因为我们主要讲述的是诗人。所以我们只是追随诗人的思想。虽然诗人的思想其实已经不是诗人的思想，而是别人的思想。 后来，诗人如果从那些人的思想中出来的话，一定会觉得很无聊。当然开始的时候诗人并没有意思到这些。就像每个人开始追求生活一样。他们觉得生活应该是丰富多彩的。结果生活更多的是欺骗了他们。在这一切开始的时候，诗人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永远的悲剧。开始的时候他们都认为这是一个玩笑。很多悲剧在开始的时候都像是一个玩笑。 诗人进入的第一个思想是一个女孩子的，那个女孩子是他看中的，那个年代诗人还很年轻。美丽的女孩子像对其他男孩子一样对他也具有强烈的诱惑。他想看看那个女孩子，有着后来所谓的魔鬼身材天使面孔的女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他像翻看书籍一样翻看她的记忆。他并没有发现女孩子有诗人想象中的那些艳史。相反，女孩子的历程仿佛很单纯。虽然女孩子不断的受到诱惑。这种诱惑甚至从她四五岁的时候就开始了。先是一个邻居的小男孩。那个小男孩经常的企图拥抱她。会把好吃的送给她。那是一种引诱。至少诗人是这么认为的。很多年来，这种诱惑不断的重演，男人们给她东西，然后企图诱惑她换取他们需要的东西。女人能很熟练的对付这种诱惑。没有男人能从她那里获取她不想给与的东西。诗人发现女人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她非常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直到有一天她真的等到了她想要得东西。一个能让她在这个世界上安闲的生活一生的男人。在新婚的那一夜，诗人必须离开，回到很多年前的六楼上。因为诗人并不想偷窥女人过于隐私的生活。当然诗人以前也窥探过女人类似的生活，但是这一次他决定离开，因为诗人在女人的头脑中再也发现不了希望了。 诗人离开女人的时候，也许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也许那个时候已经有了太多的六楼。而六楼的窗口好像都站满了诗人。诗人找不到自己了。诗人只好一个思想一个思想的寄居下去。 诗人寄居的第二个人是一个男人。诗人觉得男人的思想很混乱。诗人也并不想像整理他第一个寄居的女人那样整理那个男人的思维。诗人只是想在这里暂时停歇一下，即使这样，在随着男人的生活中，诗人还是觉得这个男人的生活很丰富。男人好像不断的从任何可以接触到的人和地方谋取着利益。而男人却本身并不消耗这种获得的利益。这使男人后来成为一个在众人眼中很了不起的人。男人聚集了大量的资本。男人把他们放到能再次为他获得利益的任何地方。这样为他获得更大的利益。在那个男人的生命中全是利益。这让诗人觉得非常的厌烦。但是这样的男人往往能跑很多的地方。他有机会登上很多的六楼。所以诗人并没有很快的离开他，诗人希望借助他找到自己所在的六楼。如果没有意外，诗人也许打算这样永远的在这个男人的思想里寄居。虽然男人从来没有发现诗人的寄居，就像那个女人一样。突发的事件很简单。男人在一次会议上，忽然不说话了，然后倒下了。诗人可以感觉到男人的大脑在迅速的死亡。这使诗人不得不迅速的逃亡。临走的时候诗人看到男人的大脑最后出现的图像竟然是在看着自己。现在诗人相信一个人临死的时候会有神一样的灵光。男人说，我竟然从来没有发现我的头脑里有诗人在寄居。 虽然男人在临死的时候看到了诗人，诗人苦笑了一下，还是要离开。他无法在一个死亡的大脑中存在下去。他在男人的大脑中存在，虽然无聊，但是男人生存的时候至少还有欲望。现在诗人要离开了。而诗人的思维在空气中生存的时间并不能很长。于是他只好随意选择一个人，那是男人办公室的一个男人，诗人简单的看了一下那个男人的记忆，同样男人是一个商人。现在诗人好像已经厌倦了商人。所以在这个男人下去叫救护车的时候，诗人移动到了一个大楼清洁工的思维里。 诗人发现这个大楼清洁工的头脑并不简单。清洁工是一个很丰富的女人。翻阅了女人的历史后，诗人觉得自己很幸运。因为在这个女人的历史中竟然出现了站在六楼的诗人和氓，虽然那对于女人来说不过是一瞥。诗人猜测他们原来应该是在一个地方的。现在诗人希望有一天这个女人能回到原来的六楼。后来，诗人感觉到自己的想法过于简单了。女人是一个很古怪的人，她好像一生都不愿走回头路，做做过的事情。诗人记得他们应该是大学的同学。但是现在女人却做清洁工，而在女人过去的历史中，她还做过歌手，坐台小姐，秘书，新闻工作者，音乐人，甚至捡垃圾的，虽然只是很少的时间。现在诗人忽然感兴趣了。她觉得在这个女人的思维里充满了生活的不稳定性。女人依靠自身来行使一种诗的性格。她不断的变换着自己的工作，不断的变换着自己的男朋友，不断的变换着自己的生活方式，虽然在这种历程中女人也饱尝了痛苦。这是女人最后一天在这里做清洁工。在现在女人还不明白自己的这种想法，因为她自己还没有发现这种想法。诗人知道，这种想法会在女人走出这个大门的时刻出现，女人的想法总是莫名其妙的出现的，这样的莫名其妙的想法很多人的一生都多次出现过，但是他们从来没有像女人那样认真对待过。女人好象一直跟着感觉在走。当一种想法在女人的头脑中呈现出来，她就会立刻去做，好像完全不顾及会产生什么后果。诗人明白了，在这个女人身上有一种狂热的疯狂。诗人一直想帮女人找寻到这种疯狂的源头。但是，很可惜，诗人一直没有找到。在这样一个思维中，诗人开始活跃起来。虽然诗人已经不再希望女人会回到原来的地方。诗人的六楼。但是诗人并不愿意放弃这种奇妙的旅行。她甚至开始喜欢这个女人了。总体来说，诗人在女人的思维里呆了很久。女人并没有发现诗人。后来诗人在这种变动中厌倦了。诗人实在不明白女人到底要做什么，女人一直在行走，好像没有终点，也没有目标，女人在每一个境遇中找寻着自己的所谓幸福，而更多的是受到创伤。他从女人的思维中反观觉得女人并不丑，尤其是女人还懂得自然。很少有人懂得自然的美丽了。诗人并不认为女人懂得，只是女人好像并没有感觉到这样而已。在女人三十岁的时候，女人停止了行走，一下子变得淑女起来，仿佛以前的一切都不是她做的，和那些男人的交往，那些不断变化的工作和生活，女人回到了家里。开始像一个淑女一样嫁人。这个时候女人也学会了打扮。经历对人来说有时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比如女人在经历中学会了更好的修饰自己。现在女人是一个充满了魅力而看起来饱有学识的美女，她甚至给自己配了一幅看起来很合适的眼镜。诗人终于明白了女人要追求的只是只是一种经历。女人尽量疯狂的去追求，女人所有的追求即是所有的目的。诗人觉得自己受骗了。因为女人并没有感觉到诗人的存在。所以不能说女人欺骗了诗人。 诗人只好转移，这一次他选择了一个孩子。那是一个两岁的孩子，还不怎么会走路。当诗人寄居在那里时，孩子一眼就看见了。有的民族认为三岁以前的孩子是神。现在看来，诗人觉得也不无道理。孩子看见了诗人，但是孩子无法表达，于是孩子有时候会被诗人感动的莫名其妙的哭了起来，有时候会被诗人诱惑的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孩子很喜欢睡觉，因为闭上眼他可以遇见诗人。诗人觉得对一个孩子来说，讲述什么诗歌都是不会被孩子记住的。但是诗人坚持诗的影响力。诗人不厌其烦的和孩子探讨诗歌。诗人发现孩子是一个天生的探讨者，尤其是这么小的孩子，完全不明白性别的区别。自然也就不受到性别的诱惑。性别的诱惑后来成为人类世界中最无法抵御的诱惑之一。而在孩子中，这种诱惑还未产生。这样孩子可以专心的和诗人来研讨诗歌。诗人开始喜欢起这样的孩子，孩子好像领会了诗人所有的想法，但是还无法完整的表达，所以只是时常说出一些很有诗意的话语。诗人觉得孩子没有欲望，但是充满了希望。当然对于食物等等的需求在诗人看来不能算是欲望，这要分开来说，比如任何时候都想着食物，尤其是美食的人在诗人看来就是一种欲望。但是仅仅为了生存的食物诗人并不觉得这是欲望。孩子没有欲望，后来诗人发现孩子渐渐的在受到成人欲望的影响。这让诗人不是很高兴。当然，诗人无法阻止孩子的长大，并且孩子好像已经越来越不信任诗人了。甚至忘记了诗人了。诗人想也许有一天，孩子会变成诗人曾经寄居过的那些男人女人。总之，诗人不是很高兴了。诗人又一次决定离开。 诗人当时在六楼开那个玩笑的时候一定想不到事情会变得如此复杂，以至于根本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而只能在人世间飘荡，从一个头脑，飘到另一个头脑。诗人甚至也再也没有找到氓。当然无法验证当年的打赌了。这样让诗人充满了痛苦。诗人从一个头脑走到另一个头脑，似乎他要行走在每一个人的头脑。这样能给快地找到自己的六楼。当然，有的人看到了，有的人根本没有感觉到，有的人领会了，有的人根本不会在意，不论怎样，诗人好像都不愿意在任何一个头脑中长存。虽然对于诗人喜欢的头脑他会多停留一阵子。他由开始和氓的友好的打赌，变成了对氓的仇恨。因为找不到最初的六楼，据说诗人一直这样流浪着。
金州 2006.11.2 2.57 | 
发表于 2006-11-2 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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