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bigreen翻译

本帖最后由 dododido 于 2011-3-19 11:38 编辑

                第60章


到目前为止中国人的总体损失惊人,至少是陆战队的10倍;但是在从真兴里(Chinhung-ni)到下碣隅里之间的群山中宋(时轮)将军仍然有40,000人可以调遣。对于史密斯将军来说显而易见他在下碣隅里的部队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他们呆在那里的时间越长,敌人就会变得越发强大。排在前面的事情中最重要的就是将伤员用下碣隅里的机场撤出。赫林医生(Dr. Hering)发现在机场的空军装卸军官(Air Force loading officer)不对撤出者进行审查,致使许多费斯特遣队的生还者为了能够登上C-47撤出而伪装成伤员或者冻伤者。这种行为立刻就被制止了,设立了一个系统,通过它冻伤病例要审查三次:被营军医,被医务连,最后被由师军医和团军医,加上一名从各个团选派的战斗指挥官审查。作为工作标准,赫林让他们参考陆战5团的军医,海军少校(Lt. Comdr,Lieutenant Commander)切斯特?莱森登(Chester Lessenden),尽管肿胀的双脚疼痛难忍他仍然拒绝撤离通宵工作。审查过程简洁、绝对而且高效:“你飞…你走…你坐车。下一个。”


一等兵乔治·克罗茨(PFC George Crotts)站在一堆堆正在燃烧的装具和补给旁边。他瞄到一堆着火的衣服,火苗快要燎到一双崭新的袜子了。当他伸手去捡的时候,旁边负责的陆战队一等兵说“这些不能给你。”
“为什么?”
“因为我应该把所有的东西都烧掉。”
“那是为了不让亚洲佬能够利用它们。我可不是亚洲佬,你这个呆瓜。”
“不管怎么说,”那个一等兵说,“少尉说要把所有的东西都烧掉,我就该那么做。”


克罗茨伸手进去拽出了袜子,他还救出了一件风雪大衣和一条好彩牌香烟。在整个过程中那个一等兵一直跟在他身后抗议他的行为。克罗茨不理他。“现在有了一件新的风雪大衣,一双新袜子和一条好彩烟,可以说我为向古土里(Koto-ri)的大突围准备好了。”然而克罗茨将不会参加向古土里的突围。为了要护理一下双脚他去了救护站,在那里他了解到他被严重冻伤,需要撤到日本去治疗。


伤患以飞机降落、装载和起飞能够的最快速被空运出去。保罗·E·弗里茨上尉(Captain Paul E. Fritz),空军运输机驾驶员:“降落后打开侧舱门的时候我们会被外边的冰冷空气彭一家伙弄得晕晕乎乎。机场的条件简陋,‘控制塔’就是一辆吉普车加上里面的电台。无线电操作员边和飞机通话边在车子旁边跺脚取暖。一队队的伤员在等待,绝大多数用绷带和止血敷料遮盖着他们的伤口,腿上和胳膊上打着用大树枝做的临时夹板,拄着用大树枝做成的拐杖。把他们装上飞机后,那鲜血和干了的血液的味道,肮脏的战斗服的味道,没有清洗过的身体的味道,燃烧过的火药的味道,车辆排出的废气的味道就都混合在一起成为一种弥漫飞机各处的难闻气味。”


在跑道边上一位中士注意到一等兵阿尔弗雷德·布拉德肖(PFC Alfred Bradshaw)仍然抱着一支汤姆森冲锋枪,就问他是不是可以把枪送给他,布拉德肖就把枪给了他。当他到达在日本大阪的陆军医院,在医生们开始剪掉他的衣服之时他记起在一个外口袋里面还有一枚手榴弹。因为受的伤他花了相当的时间才把它取出来,医生们紧张地等待着直到他将手榴弹交出来。“我在病房里面安顿好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詹妮写封短信让她知道我还好。几天之后她收到一封官方电报,通报任何作妻子的所能得到的最坏消息。

非常悲痛地通知您您的丈夫一等兵阿尔弗雷德·保罗·布雷德肖(Private First Class Alfred Paul Bradshaw)在朝鲜地区11月28日的作战行动中为了履行他的职责和服务他的国家而牺牲。目前还不知道他的遗体被如何处置了,可能是当场执行了临时葬礼。一有新的消息会立刻告知您。请接受我由衷的慰问。详情将函告。
克利夫顿·B·凯茨(Clifton B Cates, 四星上将,1948年1月1日~1951年12月31日担任陆战队司令官),美国海军陆战队将军,陆战队司令。


“感谢神我妻子在收到这封电报之前先收到我的信!”


当他乘坐的飞机起飞的时候,陆军一等兵詹姆士·拉森尼(Army PFC James Ransone)对他将要飞去哪里毫无头绪。但是他觉得哪里都比下碣隅里强。他的麻烦还没有完:起飞之后几秒钟两台发动机就都失去了动力。当飞机触地时,拉森尼看到窗户外边螺旋桨打在积雪之上飞了出去一直滑过雪地。当机身撞击地面的时候伤员都被抛向前面因为他们都没有被绑定。当飞机最终停止滑行,每个人都害怕高辛烷燃料——空气中有它很重的味道——将要爆炸并将他们活活烧死。“我们在距离下碣隅里大约两英里的地方陷入完全一筹莫展(in a hell of a fix)的境地。我们互相帮助着挪出飞机并且慢慢地离开它远一些,同时陆战队用他们的海盗式掩护我们并派出卡车来接我们。然后我们被装上另外一架飞机。一个小时以后我向下看望见大海,我真的是非常高兴能够脱离战斗,以及所有的和战争有关的恐怖。”


一等兵约翰·加拉赫(PFC John Gallagher):“在下碣隅里我第一次有机会脱下我的靴子检查一下那给了我许多折磨的双脚,结果让我吓了一跳:我的大脚趾呈现像被火烧了一样的黑色,仿佛碳化了一般。医护兵给我贴上撤出的标签,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我班里的战友。到今天我都在想念他们。”


在他乘坐的C-47起飞的时候,一等兵乔治·克罗茨(PFC George Crotts)强忍着泪水(choked back tears)为在地上的陆战队员祷告。“将所有这些好人留下来独自离开我真的觉得自己很不像话。”


当一个人受伤之后通常没有时间和战友道别。因为突然地脱离自己的部队,许多撤出的陆战队伤员为此而感伤。很有一些人这种感伤会在以后的年月里延续下来,只是由于参加师的重聚而冲淡。而有些人从来都没有能够摆脱它。


克罗茨:“在横须贺(Yokosuka)的海军医院我们受到像帝王一样的待遇——军官的妻子们亲手从欢迎礼车上为我们取咖啡和甜甜圈。在一个被变成医院病房的大礼堂里面他们给我们每一个人一个输液架,在舞台上和包厢里都支起了输液架。在那里我碰到了让·巴特尔斯(Jean Bartels),在吹了一会牛之后(shot the shit a bit)我想起了我父亲的表就跟他提起,他微笑了起来,从他的手腕上把表脱下来递了过来。这个故事结束。”
在福冈(Fukuoka)的医院,劳伦斯?施密特中尉(Lt. Lawrence Schmitt)写了另外一封信给他的妻子。


我最亲爱的伊夫琳:
我希望你已经收到了我那告诉你说我受伤了的便条。情况已经好转了。我刚看了X光片,骨折并不严重,只是我小腿中的一根骨头,你不用担心。我现在被照顾的很好,感觉也不错。请记住这可能是我能够得到的最幸运的“折断”了。
爱你的丈夫:拉瑞


最终在长达4天的马拉松式撤退中有4,000多陆战队员和陆军士兵被空运出了下碣隅里。奥立佛·P·史密斯将军(General Oliver P. Smith):“我相信这次撤出行动是举世无双的。”许多遗体也被空运出来了,包括F连在从德洞山口撤出的最后一阶段战死的人。第十军的参谋长(chief of staff)克拉克·拉夫纳少将(Major General Clark Ruffner),一听到这种做法就表示反对,史密斯将军对此不加理会。


史密斯:“陆战队员对于在战斗中死去的同志怀有特殊的敬意。他们将会尽一切可能,甚至是付出伤亡,来将遗体带出以便好好安葬。我们觉得这是一项责任,使得这些同袍不至于被埋葬在某个荒无人烟的北朝鲜村庄。这不要飞行员付出太多也不会影响剩余伤员的撤出。酷寒消除了和保存遗体有关的所有问题。”


在最后一次离开下碣隅里的飞行中,保罗·弗里茨上尉(Captain Paul Fritz)的飞机变成了飞行灵车。装卸员已经利落地将死者的胳膊和腿相互交织起来,并且用绳子将尸堆固定好。“我想让这次特别的飞行成为一次肃穆的飞行,但是怎么样才能办得到?于是我就试图让飞行尽量的平顺。”

时代杂志称这个压倒了第八军的灾难是“美利坚合众国所遭遇的最严重的失败”。新闻周刊称之为美国自珍珠港以来最惨重的军事挫折。“也许它会演变成美国历史上最严重的军事灾难。除非有军事或者外交上的奇迹发生,否则被投入到朝鲜的美国军队的将近三分之二可能需要用一次新的敦刻尔克撤退来避免他们在一次新的巴丹式失败中损失掉。”


根据陆战队的官方历史:

朝鲜西部的形式非常严峻,但是至少第八军有一条畅通的撤退途径。美国大众忧心忡忡地注视着头版上显示陆战1师以及配属的美国陆军单位和英国突击队如何“陷入”中国军队罗网的地图。从朝鲜传出的消息一点都无助于这样的希望,那就是被包围的部队能够以除了投降之外的方式拯救自己。

一等兵罗伯特·P·卡梅伦(PFC Robert P. Cameron):“有传言说我们师要守住下碣隅里直到春天,然后陆战2师会从美国赶来同我们会合,两个师一起把亚洲佬往鸭绿江的方向撵,与此同时杜鲁门总统会扔几颗原子弹——让日本人知道我们并没有区别对待他们。除了此类令人士气振奋的流言,我已经确信我不久就会在战斗中丧生。很有趣,一个星期之前我还坚信自己绝不会死,但是在看过了如此多的陆战队员战死以及如此多的尸体被装在卡车上从身边驶过之后,那条通俗的老常识告诉我任何傻瓜都知道的:这完全可以发生在你身上并且可能就要发生了。”


利用空运的撤出行动将要在12月5日傍晚结束,史密斯计划的从下碣隅里的突围也要在那一天开始;但是利兹伯格上校提议说陆战7团要到把那些从师的其他单位分配来的人员重新配置为步兵以便补充一些损失之后才能够准备好。即使在史密斯提供了从炮兵部队、反坦克连以及各个司令部和后勤单位中抽调的300名军官和士兵之后,7团仍然不到满编的一半。默瑞的陆战5团也一样。陆战队的补充兵仍然乘着用来撤出伤员的飞机来到。他们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衣着整洁,渴望战斗并且机敏灵活,看起来和肮脏邋遢的老兵格格不入。


一等兵理查德·苏亚雷斯(PFC Richard Suarez)“有陆战队员在一个叫做水库的地方碰上了麻烦,我们知道这些就够了。我下飞机之后他们把我分配到陆战7团I连,这个连原先有160个人现在剩下的大概有50人。当我发现他们中有那么多人不认为自己能够活过这场战役的时候我吃了一惊。这就是为什么今天回顾当时我是如此的崇敬他们的缘故:即使认定个人的情形已经无望他们仍然英勇战斗纪律严明。对我而言,我毫不怀疑我能够活下来。这是训练教会我的一件事情。我相信所有那些美好的鬼话:一个陆战队员实际上20个黄皮。当他们在长津水库包围了陆战1师的时候,实际上是他们这些倒霉的杂碎有麻烦了。”

        
感谢dododido网友!真是快手!
老木匠 发表于 2011-2-21 10:51
木匠兄莫见怪,为免丢失,小弟只是尽力在多处留下文本,也顺便让关注者可以尽快地得到阅读机会。见谅占用啦贵宝地!
多谢两位。
只是91楼字体偏小了。
豆瓣http://www.douban.com/people/knowcraft
博客http://www.yantan.cc/blog/?12226
微博http://weibo.com/1862276280
木匠兄莫见怪,为免丢失,小弟只是尽力在多处留下文本,也顺便让关注者可以尽快地得到阅读机会。见谅占用啦贵宝地!
dododido 发表于 2011-3-19 11:43
好兄弟!

不过把网页上的文字复制后先贴到电脑的记事本上粘贴一下,再从记事本——全选——复制,再粘贴到其他的网页,就自动适应格式,更漂亮啦
师傅教导:刨花直窜过肩膀,方显木匠功夫深

老木匠的工坊
xuan3060

第61章

恩赛因?杰斯?布朗(Ensign Jesse Brown),24岁,密西西比人,是美国海军的第一个非裔美国人飞行员。作为一个隶属于莱特号航母的海盗战机飞行员,布朗对于不久前根据杜鲁门总统所颁布的一个法令而被种族融合的一小群黑人水兵而言是一个英雄(二战结束后不久,杜鲁门总统下令取消军队中的种族隔离。尽管美国海、空军于1950年便完成了种族融合,但拥有绝大多数非裔美国军人的美国陆军却在朝鲜战争结束后才开始实行种族融合)。12月4日下午,当最后一个从柳潭里出发的陆战队员接近下碣隅里的时候,布朗加入了一个四机出击编队,在水库一带寻找攻击目标。

下午三点左右布朗报告说他遇到了麻烦。“我想我的飞机可能被地面火力击中,”他在无线电里说。“飞机的油压在不断下降。”

他已经转向南方,但正在失去动力的受损海盗机显然不可能载他到达下碣隅里机场。

托马斯·哈德纳少尉(Lt. (jg) Thomas Hudner):“我们帮助他温习迫降程序,想通过这种方式帮他的忙。”

由于高度太低布朗已经无法跳伞,他挑选了山边的一个空地,告诉大家他将要尝试用机腹迫降的方式降落在雪地上。当他的僚机(也是他的室友)飞行员威廉?H?凯尼格中尉(Lt. William H. Koenig)在上面紧张盘旋的时候,布朗把飞机转向逆风,然后驾着他那冒烟的飞机进行机腹迫降。积雪下面一个看不到的东西把一次标准教科书式的迫降变成以一堆翻滚的废料堆的形式收场——发动机被扯了下来在空中飞了一百码远。当飞机颤动着停下来后,凯尼格和哈德纳看到飞机的前部机身被挤成了一个尖锐的夹角,把布朗的腿压在液压仪表板下。看起来他好像不可能在这样的暴力冲击下幸存,但在空中的两个飞行员看到他往后推开了舱盖,然后向他们挥手。过了一会,哈德纳往下俯冲到很低的高度,看见恩赛因?布朗扯下手套,松开了他的降落伞背带上的锁扣。但很不妙的是他还坐在椅子上没动。他是迎风降落的,当布朗努力试图解脱自己的时候,哈德纳看到烟雾被吹过驾驶舱飘向后方。

然后哈德纳做了一个勇敢的决定。“我想我可以只冒比较小的风险就下降到杰西降落的那个地方用机腹落地的方式降落。我之所以认为这有必要,是因为火焰可能扩散开来危及他的生命。”当小分队的领队理查德?L?切沃利(Richard L. Cevoli)通过无线电呼叫救援直升机的时候,哈德纳绕着这片地区低飞巡视,确保他准备着陆的那个区域没有障碍物。他抛弃了剩下的燃料和弹药,对准了那片被树木环绕着的林中空地开始降落,放下襟翼,以偏离布朗25度的角度对准他上风方向200码的位置。在颠簸的降落过程中,哈德纳摇来晃去被碰伤了,挡风玻璃也坏了,但他还是爬出飞机尽快跑到杰西那冒烟的海盗战机那里去。

“我首先做的事就是让杰西知道我来了。那时他的意识清醒但承受着剧烈的痛苦。鉴于坠机时的巨大冲击力,我估计他受了严重的内伤。他能存活下来真是一个奇迹。”

天气极其寒冷。哈德纳跑回他自己损坏了的海盗战机,通过无线电询问切沃利直升机估计什么时候能到达,同时请求营救飞行员带一个灭火器和一把斧头过来。他收拾了一个围巾和一顶羊毛绒线帽(watch cap,水手冬帽,也就是那种一拉式能顺带遮住耳朵的绒线帽)后回到布朗那里,把围巾围在他僵硬的手上,把帽子戴在他的头上并遮住他的耳朵。然后哈德纳不停地尝试解救布朗,同时还时不时转头用手捧雪倒入机身前部还在喷烟的那些窟窿里。无论他如何竭尽全力地试图将仪表面板从布朗腿上扳开,它们分毫不动。

在哈德纳迫降后约45分钟,直升飞机终于来了。飞行员查尔斯?沃德中尉(1st Lt. Charles Ward)只带了一个小灭火器,嘶嘶嘶了不长时间就用完了。斧头也被证明是毫无用处的——从牢牢卡住布朗大腿的金属板上弹了回来。除了试着帮哈德纳的忙之外,由于直升机的刹车不好用,沃德还不得不分心去关注他的直升机确保它在风中能稳当地停在山坡上。

哈德纳:“唯一能让他挣脱开的方法就是用我的猎刀把他的大腿割下来,但那也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无法取合适的位置去做这件事(指钻到前机身里面去割)。而且如果真那么做了,那无论怎么说都是可怖的屠宰行为。”

哈德纳和沃德用了一切他们所能想起的方法来试图把仪表面板挪离布朗的大腿,最后他们不得不承认一切努力都是徒劳。

哈德纳:“我们都极其失望。费了这么大的劲来帮杰西,最后却发现什么也帮不了...”

当天色开始变暗的时候,沃德把哈德纳叫到一边告诉他说由于直升飞机没有夜航设备,他们必须在天黑前离开。

“我们都知道杰西不可能活过今晚。我走回去告诉他我们要去找更多的帮助。此时他一定明白一切都完了:我们根本搞不定这件事。”

在直升飞机起飞前,哈德纳最后一次走回正冒烟的海盗机和布朗说再见,发现布朗已经幸运地陷入了昏迷。

“无论如何我还是对他说话,说不定他能听见。我告诉他我们会回来的。没有回应。那时他可能已经死了,我愿意认为的确如此。如果说在整个这件事中有让我觉得满意的地方,那应该是我们一直陪伴着他直到最后的时刻。我所能想起的最糟糕的事情之一就是临死的时候意识到自己是孤身一人。至少杰西不是孤零零的。陪伴在他身边,尽可能地给予他安慰,仅仅这一点就使我们所有的努力有价值。”

哈德纳在古土里和陆战队一起度过那天的晚上。“尽管一天下来很辛劳,我却一刻也没睡着,因为那帐篷里很冷,也因为我不停地想着在群山里的杰西。”

回到莱特号后,T?V?西森上尉(Captain T. V. Sisson)向哈德纳咨询派一个航空军医去帮忙找回遗体的可能性。哈德纳解释说坠机地点在敌占区,不值得冒这个风险。恩赛因?布朗作为一名有经验的飞行员,应该早就理解当前的局面急需每个海盗战机飞行员去帮助“那些地面上的可怜兄弟”——就在坠机的前一天晚上他在给妻子的信中这样称呼他们。(信中继续写道:“在过去的数天里我们频繁出动,试图迟缓中国军队的行动,给被围的陆战队提供支援...一有机会我就会再给你写信。永远爱你。”)

一个替代方案被制订出来了。VH-32中队的海盗机出动了一个四机小队到达坠机地点,用一种瓦尔基里式的向阵亡战友致敬仪式,让他在凝固汽油弹的熊熊烈火中火化。坠机位置是在北纬46度36分,经度为127度06分。

哈德纳:“杰西在中队里很受同事们的尊重。他是个谦逊的人,很有幽默感,朋友很多。”

1973年,在波士顿港口为一艘舷号是DE-1089的诺克斯级护卫舰举行的加入美国海军的入役庆典仪式上,托马斯?哈德纳站在黛西?布朗的身边。美国海军杰西?布朗号是第一艘以一个非裔美国海军英雄来命名的美国海军战舰。现在它在大西洋舰队服役。
师傅教导:刨花直窜过肩膀,方显木匠功夫深

老木匠的工坊
本帖最后由 老木匠 于 2011-3-31 21:57 编辑

第62章

juergen网友

大韩民国联络官约翰·Y·李中尉(Lt. John Y. Lee):“日本人——在他们占领韩国期间——非常残忍!他们禁止韩国人在学校里说自己的语言。1945年美国打败日本的时候我17岁。最先发生的事情就是山里的(神道教)神社被烧掉了。我们村叫云白(Yunbaik)村,离后来举行和平谈判的板门店(Panmunjom)不远。这是个有100间房屋位于一座长着松树的小山上的务农小村。村后有条河,里面全是鱼。我父亲是个学者和农民,教年轻人中国古文,他们的父母给我们袋装的大米来付儿子们的学费。

“1950年北韩进攻以前我们有5年的和平时光。战争开始时我和母亲住在首尔,我是高丽大学二年级学生,主修文学,将来想做老师和诗人。每周日我都参加圣经班,教我们的是美国传教士梅布尔·里格斯·根索女士。母亲和我住在学校旁边租来的房子里,这时我们听说战争从北边打下来了。我发现自己再也不能在对经典名著的宁静沉思中打发时光了。

“母亲坚决要我逃走。如果北朝鲜人占领首尔,他们会杀了我或强征我入伍,我收拾了几件物品就告别了。因为雨水而泛滥的汉江水流湍急并且变成褐色,桥被南韩工兵破坏了。我脱下衣服跳入水中,包裹顶在头上。我相信自己花了30分钟才游到对岸,在那里我休息了一下,看着城市在燃烧。然后我走了很多英里的路,看到了韩国和美国军队在撤退,看见他们就像普通民众一样四散、死去。美国陆军非常糟糕,转过身就逃跑,不关心自己的建制也不顾彼此。

“在釜山我发现美国海军陆战队的士气非常高,和美国陆军完全不同。我眼里一直只看到失败、撤退和悲苦,全副武装的陆战队员戏谑着开怀大笑,随时准备投入战斗的情景真让人高兴,战争爆发以来我第一次笑了。

“由于能讲点英语,我成了海军陆战队的翻译和联络官,我的名字叫李炯云(Yi Jong Yun),可他们叫我约翰·Y·李中尉(Lieutenant John Y. Lee),还给了我支卡宾枪。我口袋里还带着钢笔和笔记本用来写诗,战争期间它们发表在各种文学杂志上,许多作品表达了老而无助的人们离开自己村庄时的悲惨景象。10月间陆战队进入北方,我坐在一辆卡车后面,看见一行大雁穿过月光照耀的天际飞向南方,在我的诗里,我请求它们向父母传递消息,告诉他们我很好,一直在想念他们。

“长津是朝鲜最冷的地方,只有在那里由于气候原因水稻不能生长。下碣隅里地处高原,中国人白天监视我们,晚上则发起进攻。下碣隅里就像是一座中国人海洋里的孤岛,而我们就像鱼缸里的鱼。所有我遇到的朝鲜人都怀疑陆战队如何才能突围,他们认为这不可能。

我的工作是招募村里的中年劳力来帮着建造指挥所,并且背回空投到距离防御圈太远地方的补给,有时候要冒着敌人的火力。他们中3个人被打死了,几个受了伤。我背着的卡宾枪足以让他们继续工作,但我还是得吆喝个不停。

“经过我们的工作,为奥利弗·P·史密斯将军(General Oliver P. Smith)搭建了一座木头厕所。木匠钉上最后一个钉子后,进去坐在马桶上。我看见将军从屋里出来,朝上座(Head)走来——陆战队称厕所为上座。我不知该怎么办,我被木匠的行为吓得失魂落魄。史密斯将军打开门看见他坐在自己的私人马桶上,可将军只是告诉我让木匠解决自己的“内需”。史密斯将军是个温和的绅士。如果换成是日本将军,那么什么命运会落在朝鲜木匠和朝鲜中尉身上呢?我们会人头落地。

“我是陆战队员们羡慕的对象,因为他们在严寒中还必须呆在散兵坑里,而我整天走动吆喝着让那些劳力赶工。有时我的鼻子因过分疲劳而流血。一天结束后我拖着身子进到帐篷,在那里陆战队员们用感激的目光迎接我,睡了几个钟头后我又精神焕发了。

“大多数陆战队员提到朝鲜人和中国人都叫黄皮。除非你开始了解他们,否则你就被看作外国人——你没有感情、无知、毫无个性。可朝鲜人也不拿外国人当回事,巴望所有的人都善解人意是不可能的。可还是有些在司令部的陆战队员逐渐了解了我。查理斯·沙利文中尉(First Lieutenant Charles Sullivan)、威廉·麦克科龙军士长(Master Sergeant William McClung)以及其他的陆战队员和我打成一片,攻击他们就是攻击我,反之亦然。在长津湖我们成了一生一世生死与共的兄弟。晚上在炉边,威廉·麦克科龙军士长给我讲述二战期间他在日本监狱里的生活。我记得最多的是这段:那天B-29轰炸机来袭,他双手被绑在邮箱上一整天,被迫承受自己国家炸弹爆炸的冲击波。

“我的工作还包括和地方当局保持联络。在我们到来前村公所里的共党分子已经逃走了,可他们的家人还在。大约300人还躲在村子里,其中就有党委书记的老婆。我问陆战队南撤以后她怎么办,‘我会跟他们走’她说。我问她共产党为长津湖的民众带来些什么好处,她想不出来。她对我和我的劳力很好,给我们吃土豆和玉米饼。他们吃山里的野菜、大白菜和辣椒,还吃小萝卜和卷心菜做的朝鲜泡菜。这个女人怀孕8个月了,我一直想知道我们从下碣隅里南撤后她的境遇。

“我也是民政事务官,陆战队需要民众的合作和友谊,如果他们中间有敌对分子,就会对我们造成伤害,他们可能点燃弹药堆积处、在我们的水里投毒、或者变成针对我们的间谍。造访民众的时候我用父亲教我的最恭敬的语言,我告诉他们陆战队在盯着他们,一件敌对行为可能招来陆战队大规模的机枪扫射,因为陆战队员无法区分朝鲜人朋友和朝鲜人敌人,相反(如果他们不对陆战队表示敌意),陆战队将会保护他们,不破坏他们的生活和财产。

“有天晚上我挨家挨户造访,看到大概有20人默默地聚在一起。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聚集,就躲藏在阴影中直到他们都进了屋,然后透过窗户观察他们。我看到他们手里拿着旧的圣经和赞美诗,那一定是他们从深藏之处拿出来的。他们开始低声吟唱,然后一起祷告,我从他们的脸上看出灵魂在受煎熬,因为他们精神上遭受着共产党统治的痛苦,禁止崇拜上帝对他们的信仰是一种折磨。陆战队到来之后,他们又重获了做礼拜的宝贵权利——但是这能持续多久呢?他们知道陆战队被敌人包围,几天之后敌人又会重新占领村子。他们的谷仓将被摧毁,他们将没有东西可吃,在严酷的冬天也没地方可去。透过窗户我看见当礼拜进行的时候许多人在哭泣,我跪在窗外的雪地里为他们祷告。我祈求上帝见证他们的苦难,能在将来陆战队启程之后看顾他们。

“我怎么才能表达对于美国海军陆战队的赞美呢?我希望能成为韩国的荷马来记录所有这些英雄。当我刚跟他们一起时我还是一个局外人、一个陌生人、一个外国人。我观察了他们相当的时间,发现他们是不同的人,最后我成了他们的一份子。我现在是一名弗吉尼亚的律师。当长津湖的幸存者重聚时,我会到那里再一次紧握我的兄弟们的手。”
师傅教导:刨花直窜过肩膀,方显木匠功夫深

老木匠的工坊
为奥利弗·P·史密斯将军(General Oliver P. Smith)搭建了一座木头厕所。木匠钉上最后一个钉子后,进去坐在马桶上。我看见将军从屋里出来,朝上座(Head)走来——陆战队称厕所为上座。我不知该怎么办,我被木匠的行为吓得失魂落魄。

——————
哈哈,天底下的木匠都喜欢享受一下自己的成果
师傅教导:刨花直窜过肩膀,方显木匠功夫深

老木匠的工坊
翻译:mangoal 审阅:bigreen

第63章
空投在继续进行,从飞机抛洒出无数红色,蓝色,黄色,绿色和橙色的降落伞给防御圈里送来了大量的口粮,弹药和燃料。尽管空投行动远称不上完美,突围行动还是因空军威廉.H.通纳将军(Air Force General William H. Tunner)的作战物资运输司令部(Combat Cargo Command)和陆战队航空队的双引擎运输机的全力以赴和出色技术而受益良多。

陆战五团4.2英寸迫击炮连的托马斯.吉布森少尉(2nd Lt. Thomas Gibson):“很明显有些东西是由陆军打包的,因为我们拿到了纸盘子,纸餐巾,还有——老天啊,避孕套。”

在之前的幸福日子里,朝鲜人正被逼向鸭绿江边, 下碣隅里被视为一个安全的后方基地,所以师小卖部(post-exchange)囤积了大批非紧要物资用以在需要时鼓舞士气。这其中有多的要命的可可软糖(Tootsie Rolls),在官方历史中将之描述为“因其耐久的品质[悠长的回味]而深受美国本土青少年喜爱的一种焦糖糖果。”(史密斯将军:“在从下碣隅里到古土里的战斗中,这些可可软糖是口粮的重要补充。”)

12月4日,通纳将军(General Tunner)亲自飞抵下碣隅里。他带来一个建议,即他将以下碣隅里机场的承受能力为限尽可能多地派出飞机,把被包围的部队空运出去。这一提议一开始显得诱人,但很快就证明不可行,因为这样做最终将把防御圈缩小到只剩下单薄的机场本身,并且最后剩下的部队也将无足够的军力抵御中国人收紧的绞索。同时这也意味着,陆战一师将不得不放弃它所有的重型武器装备。史密斯在对此提议表示感激的同时告诉空军将军,海军陆战队的R4D运输机非但没有空运撤出他的部下,相反地还已经运来了500多名补充兵。

通纳不是那天唯一来访的将军。陆战11团指挥官(C. O. 11th Marines)卡尔.扬代尔中校(Lt. Col. Carl Youngdale):“突然外面有人喊史密斯将军。会议完全停了下来,我们都竖起了耳朵。一名副官喊着说阿尔蒙德将军想要见史密斯将军。将军很慢地站起来,扣上大衣扣子,系上腰间的皮带,然后走了出去。我跟在他后面,听到了他们谈话的一部分。阿尔蒙德在告诉将军说我们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进而描绘出一幅陆战一师被B - 17和B – 29所掩护的美丽画面。‘我们会安全地护送你们,’他说,‘全程一直到咸兴。’史密斯将军直视着他的眼睛说:‘我相信在这个过程中会有足够的战斗在等待着我们所有人。’”

尽管行色匆匆,阿尔蒙德还是抽出时间来给史密斯,利兹伯格,默里,以及奥林.比尔中校(Lt. Col. Olin Beall)颁发了服务优异十字勋章。一小时后他乘直升机来到古土里,竟然(of all people)把另外一枚优异服务十字勋章别在了威廉姆.瑞迪中校(Lt. Col. William Reidy)的胸前--他的31团二营在古尔芬少校带领下才混乱不堪地从黄草岭山口来到了古土里。在授勋文件中,瑞迪被描述为具有“非凡的英雄气概而与众不同......保持了服役军人的最高传统。”

在海军陆战队眼里,陆军似乎什么事都做不对。阿萨.L.吉尔林中士(Sergeant Asa L. Gearing)回忆起在下碣隅里他看到一个陆军军官的帐篷里堆放着各式各样的酒和罐头佳肴。“这些东西是准备在下碣隅里成为第10军前进指挥所后供阿尔蒙德享用的。我不是说他拥有这些东西是一种罪恶,但我不能不注意到,史密斯将军吃的东西和师里军衔最低的列兵完全相同。”

陆战7团1营武器连的亨利.O.弗尔中士(Sergeant Henry O. Feuer):“除了金属勺,大家都已经不再携带铝制餐具,因为除了偶尔有烤饼之外根本没有热食。而勺子还可以用来把一大块冻结的C口粮撬开弄成便于食用的小块。”

吉尔林中士:“全天温度都在零下使得脸上的胡子出了一些非常可怕的状况。你好像总在流鼻涕,而鼻涕会冻结在你上边的胡子上。C口粮的残渣和你咳出吐出的东西也会积攒冻结在你的胡子上。有些人看上去靠他们胡子上堆的那些就能过一个星期了。”

副师长爱德华德.克雷格准将(Brigadier General Edward Craig)12月2日抵达圣安东尼奥。在从埃尔帕索起飞的空军运输机上,一名机组人员和他搭讪,提到了海军陆战队在长津水库所陷于的困境,克雷格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将军,你所在的部队有大麻烦了。我猜你还没有看报纸的头条新闻吧。”克雷格将军:“我读了报纸后极为震惊。‘第八军在后撤。陆战队仍被围困。’当时是举国哗然,因为美国人民还等着我们的军人回家过圣诞节呢,现在中国人实际上制造了一场新的战争,对抗我们的战争。我记得当时所有的报纸都一致预言陆战1师将被消灭。”

现在新闻记者乘着C-47和R4D运输机陆续到来。纽约先驱论坛报(New York Herald Tribune)的玛格丽特.希金斯(Marguerite Higgins)的到来在下碣隅里的陆战队员中引起了一些骚动。当她掠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他们都毫不掩饰地呆望着她。年轻,标致,积极进取的她希望和她的男同事一样被一视同仁,不过这当然不可能。

下士罗伊.佩尔(Corporal Roy Pearl):“当我看到她时不由得说了句‘我的上帝。’我有好几个月没见过这样的漂亮女人了。”

史密斯将军根本没想到会接待一名女记者,于是规定说“考虑到敌人可能的进攻,她必须在天黑前离开下碣隅里。”

希金斯发现雷蒙德.默里中校(Lt. Col. Raymond Murray)正专注于准备向古土里的突围行动,于是简短地采访了他。在她的笔记本上她描述默里是“我在仁川时所见过的那名军官的形容枯槁的鬼魂。”默里告诉她柳潭里突围之所以有可能,是因为中国人没能遵循战争的基本原则之一:他们没有在对他们最有利的地方集中自己的力量。“如果他们在我们的退路上集结重兵,那我们就永远都出不来了。可他们却试图包围我们,结果分散了实力。”
那么中校认为他们会在下碣隅里犯同样的错误吗?
“我们就指望这个了。”默里说。

艾伦.赫林顿下士(Corporal Alan Herrington):“我和我的好朋友柯蒂斯当时正在飞机跑道上等着,弹片击中了他的腹部和腹股沟。他躺在担架上,疼得要命。希金斯小姐带着她的记事本走过来蹲下。她显得乏味又自命不凡,而且在我看来,她似乎只关心得到她的故事,对柯蒂斯所正在遭受的痛苦毫不理会。但柯蒂斯很会找乐子。她问他什么是战斗中必须面对的最艰难的事情,柯蒂斯想了一下,然后他笑了。‘最艰难的事情,’他说,‘就是当我需要放水的时候得把三英寸长的鸡巴扯到六英寸厚的衣服外面。’这是很久以来我们第一次开怀大笑,不过希金斯小姐已经在采访另一个担架上的人了。”

她对长津湖地区的陆战队员——她称他们为幸存者——的看法不太乐观。在星期六晚邮报(Saturday Evening Post)上发表的一篇文章中,希金斯坦承她怀疑他们是否还有向海边做最后推进的意志。在对这些人的描述中,她提到他们是多么的衣衫褴褛、愁眉苦脸,他们的面部在凛冽寒风的抽击下肿胀出血。直到今天都还不完全清楚为什么陆战队员会不满她的存在。阿尔法.鲍泽(Alpha Bowser)认为这完全是因为她的傲慢举止。

史密斯将军一如既往地平静和自信。从狱火谷生还之后回到岗位的师公共情报官(division’s public information officer)迈克尔.卡普拉罗上尉(Captain Michael Capraro)听到将军告诉一群记者,“只要陆战师还凝聚成一个整体,依靠它所能够得到的巨量的空军和炮火支援,世界上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住我们。”

鲍泽上校正在对移师古土里的计划进行最后的完善,助理参谋(assistant G-3)约瑟夫.温科夫中校(Lt. Col. Joseph Winecoff)对他说:“这可是海军陆战队的全新体验。”
“什么?”
“撤退。我得在手册上找找这个词了!”
史密斯将军就站在附近,对温科夫温和的玩笑有些生气。“我们必须攻击才能移动,”他解释说。“这不能叫撤退。”

陆战队将军那天下午一直在忙于应付记者们的问题,许多问题都围绕着他所反对的那个词。直到一名英国记者直接问他这是否一次撤退,这种情形才多少有了个了结。
“当然不是,”史密斯回答。“在没有后方时无法后撤。当你被包围时你无法后退甚至是撤离。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突围,而为了突围你必须攻击,这才是我们将要做的事情。”

不知怎的,史密斯的解释变成了从此以后与长津水库的陆战队相关联的响亮的战斗口号:“撤退,见鬼,我们在向另一个方向进攻!”在24小时内这段话就出现在了全美国的报纸头版。(这让人回想起第一次世界大战时的一句已成为陆战队传奇的名言。1918年劳埃德.威廉姆斯上尉(Captain Lloyd Williams)在率部前往贝劳森林(Belleau Wood sector)的途中收到信使带来的法国指挥官的撤退命令。“撤退,见鬼,”陆战军官说道,“我们才刚到这里。”)将军的副官马丁.塞克斯顿上尉(Captain Martin Sexton)在下碣隅里的记者会期间一直在场,他肯定史密斯没有使用见鬼这个词。而根据阿尔法.鲍泽(Alpha Bowser)的回忆,实际上史密斯说的是“胡扯,我们要做的不过是向另一个方向进攻。”

在12月6日上午晚些时候,史密斯将军召集了一次部队指挥官和高级参谋的会议,为从下碣隅里突围分派了任务。利兹伯格的七团将再次当先,以全部三个营向路两边进攻,默里的五团将坚守防御圈(并且还希望他们能够守住东丘),直到利兹伯格向南取得了足够的进展让默里跟进。除了司机和伤者,所有人都徒步在车队两边行进。这样做不仅能为车辆提供近距离保护,同时也可以让部队保持活动以减少冻伤。一名参谋提醒史密斯车队将多达1000多辆车辆,这引起了一个简短讨论,试图把它们都带出去是否明智。
史密斯:“我最后决定让中国人来拿主意哪辆车该被摧毁好了,我们可是要带着我们所有的车辆出发。”
第64章

翻译:mangoal 校阅:bigreen

阿尔法.鲍泽上校(Colonel Alpha Bowser):“12月4日我们得到了一些坏消息。我们的首席工程师,约翰.帕特里奇中校(Lt. Col. John Partridge),进来告诉我们,中国人把黄草岭山口的桥梁炸掉了二十四英尺长的一段。这座桥位于古土里以南约三英里处。听到这个消息时我个人的私下反应是近乎绝望。”没有这座横跨在一道峡谷之上的桥,全师的车辆和坦克都将无法通过那里,没有其他出路。而且,因为桥上下都是陡峭的岩石,也不可能修一条侧道绕过去。

史密斯将军:“敌人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位置来给我们制造麻烦了。”

在这个地方,通过隧道从水库引来的水被输入称为导水管(panstock,也称为压力管道)的大管道,由后者再输送到下面山谷中的电厂。水从隧道进入导水管的位置上建有一座变电站,里面有(管道的)控制阀门。该建筑是在道路上山的一侧,也就是在这里道路横越过一座架设在一道深谷之上的只有一条单车道的混凝土桥。就是这座桥被中国人摧毁了。


帕特里奇中校(Lt. Col. Partridge):“这种情况真是要命,因为在下碣隅里和古土里都没有现成的预制桥梁构件,而新建一个木栈桥需要太长时间。于是我提出一个计划,把车辙桥(treadway bridge,也可译为舟桥)桥段空投到古土里,然后想办法在步兵部队推进到架桥地点之后运到那里。问题在于,这些构件每个重达两千五百磅。”

帕特里奇回忆关于此事他与史密斯将军的谈话。

“你需要多少个构件?”

“四个就够了。”

“就你所知,以前有过用降落伞空投这玩意吗?”

“从来没有听说过,将军。”

“那么我们必须做一次空投实验,以了解构件会遭到多大损坏。”

“我已经想到这个问题了,先生。”

“另外一些构件可以从南面运到真兴里。如果在古土里的空投不成功,施麦克中校(Colonel Schmuck)的营或许可以向北杀开一条路,把构件运上山。”

帕特里奇也已经考虑过这个。

然后将军问帕特里奇他是不是计划在古土里组装一个木栈桥以防安装金属车辙桥的计划都失败(go awry)的情况。(如果陆战队够走运,在这有限的时间内架起来的木栈桥或许勉强可以达到足够的强度让师的坦克和重型设备通过。)

“将军,在古土里我们已经开始在装配木栈桥了。”

史密斯可以看出他的首席工程师已经对这些问题不舒服甚至不耐烦了。“最后他明确提醒我说,他已经帮助我们横渡了汉江,为我们提供了必要的道路和急需的机场,现在同样可以信赖他为我们修复一座桥。于是我告诉他就按他的计划继续干吧。”

第二天,帕特里奇乘坐一架侦察机低空观察了黄草岭山口,发现了一个新的,同样不妙的变化。在变电站和被炸塌的桥南面不远处,横跨在道路上空的钢缆桥被中国人利落地从混凝土基座上炸掉塌在了道路上。即使修好了位于变电所的桥梁,顺路而下四分之三英里处塌落的钢缆桥也会堵塞住所有的交通。

在海军陆战队看来,长津湖战役中的奇迹之一是陆军的第58舟桥连在中国人把两边的大门都关上之前到达了古土里。这个小单位包括四辆车辙桥卡车和沃德中尉为首的几个人。不过,四辆卡车上装的不是桥梁构件,而是建筑材料预制件,准备用以在下碣隅里建设规划中的第10军司令部。

帕特里奇:“桥梁构件空投定于十二月七日九时进行。”
师傅教导:刨花直窜过肩膀,方显木匠功夫深

老木匠的工坊
由xuan0306网友翻译



第65章

12月5日下午较早的时候,雷蒙德?默里中校(Lt. Col. Raymond Murray)召集自己营里的指挥官和参谋开会并做了一个鼓舞人心的演讲。“我们将要坚守现有阵地直到7团打开前往古土里的通路。当轮到我们出发的时候,我们要像陆战队那样而不是一群散兵游勇。这不是一次撤退。在我们和大海之间的中国人比在我们北边的还多。史密斯将军说得最好:我们是在向另一个方向进攻。如果有哪个军官怀疑我们的突围能力,那么最好让他自己被冻伤,我将看着他被空运撤出。我们要像陆战队那样出动。”
会议结束后,默里的老熟人,芝加哥日报的凯伊斯.比奇(Keyes Beech)前来拜访他。


“你真应该从柳潭里就和我们在一起,凯伊斯。那样的话你就已经有写不完的题材了。”
默里打开一瓶波旁威士忌给两个人都倒了一杯。这位记者直率地问默里对陆战队能否脱困而出这个观点他自己的看法。
“我们已经从柳潭里突围而出来了,是不是?既然我们能从那里出来,我们也就能从这里出去。”
然后默里向比奇透露了一些他从未向其他任何人提过的东西。“那时我认为我们突不出去了,”他说。当开始谈起有关柳潭里突围的事情时,他用肮脏的风雪大衣衣袖擦去泪花。

天几乎已经黑了,7团A连的一等兵詹姆斯.G.科林斯(PFC James G. Collins)正在试图为自己刨一个散兵坑的时候,看到一名年轻的陆战队员扛着一个水手袋和一支崭新的勃朗宁自动步枪爬上山来,他停下来问了巴迪?詹姆森下士(Corporal Buddy Jameson)一个问题,詹姆森就转过身来指向科林斯。“这个向我跑过来胡子刮得很干净、咧嘴而笑的小伙子让我大吃一惊,因为他是我的亲兄弟埃德蒙。当我们互相拥抱并在背上拍打之后,他告诉我他开了小差(AWOL)。为了能和我在一起他没有去陆战1团B连报到而是爬上一架飞往下碣隅里的飞机。看到他我非常高兴,但他开小差这件事让我很担心因为我知道他有大麻烦。”


詹姆斯把他领到排长博比.布莱德利中尉(Lt. Bobby Bradley)那里。“长官,这是我的兄长,他从一团开了小差。”
“很好,”中尉说。“我们需要能搜罗到的每一个人。他就加入你的火力小组,科林斯。你正好缺了一个人,是不是?”
科林斯问他埃德蒙是否会面临某种惩戒。
“我认为不会有,”布拉德利说。“毕竟,他不是在面对敌人的时候开了小差,而是为了面对敌人而开小差。这里面差别大了。”
那天晚上有一半的人需要保持警戒。埃德蒙事先没有跟詹姆斯说就替他值了勤。换句话说,当本来该轮到詹姆斯值班时埃德蒙没有把他的兄弟喊醒。“他就是那样风格的老大哥。”

多年后阿尔法?鲍泽(Alpha Bowser)承认他不像史密斯将军那样对陆战师能够突围充满信心。“首先,我一直怀疑古土里的阵地再过几个小时后是否还存在。迄今为止我们知道中国军队76、77、78师的主力已经部署在沿着下碣隅里到古土里之间11英里长道路的阵地上。我们也知道中国89和60师的主力部署在古土里附近,而且我们还有桥的难题要解决,更不要提它下面的那个吊索桥。从战术角度看,前景是渺茫的。”


天黑后,鲍泽上校走到屋外希望能看见一些星星,这可以指示明天上午是否能够有近距离空中支援,但他所看到的只是漫天乌云。从排列开来的帐篷那端他听到了音乐声。一群年轻的陆战队员正在用新编的歌词唱“求神祝福他们(Bless ’em All)”,“所以我们向他们全体说拜拜,然后我们向南折腾;陆军在跑路,陆战队在扯淡(gum-beating),所以我的小子们,开心一下,去他*的吧   ”


接着是一段“陆战队战歌”的充满激情的演唱:
从蒙特苏马的会堂到的黎波里的海滨,
我们为我们的国家而战,在陆地上也在海洋里。
首先为权利和自由,之后是为了我们的荣誉,
我们骄傲地赢得美国海军陆战队这个称号。



鲍泽:“听到这些年轻人尽管前面路上要面临那么多险阻,还是如此地唱出他们的心声,给人莫名的感动。”
回到指挥部后,鲍泽就此对史密斯将军说:“既然他们在这样的时刻还能昂扬地歌唱,可能中国人拦住我们的机会不大。”
将军把烟斗从嘴里取下。“鲍泽,他们机会从来就不大。”

要修复被炸掉的桥梁还存在一些困难。没人知道特制的降落伞是否大得足以完成这个任务。车辙桥分成四段运来,每段的重量都超过两吨。总共会空投八段到古土里,够建两座完整的桥。塞西尔.W.豪斯佩豪恩上尉(Captain Cecil W. Hospelhorn)和十名从第2348军用物资空运连来的专业军士(enlisted specialists)负责绑扎并将这些桥段装机,每个桥段装入一架C-117,也就是所谓的飞行车厢(不过网上查到的资料显示C-119的外号才是飞行车厢,C-117是海豚)。其中的一段在兴南附近的野地里进行了试投,用两个四十八英尺的降落伞飘向地面。结果这个桥段撞击地面后被严重折弯,这加重了师部人员对此事的普遍忧虑。


亨利.韦斯纳少校(Major Henry Woessner),陆战7团的作战处长(chief of operations):“我记得当时是这么想的:这些桥段是我们师突围出去要依靠环节中异常薄弱的一环。”


突围在12月6日黎明前开始,行军车队鱼贯地通过在东丘山脚由埃德温.西蒙斯少校(Major Edwin Simmons)负责的路障向前开拔。从下碣隅里到古土里的公路相对来说还比较平坦,因为这里已经和山区拉开了一段距离。戴维斯的7团1营在和道路平行的右边山脊上前进,同时洛克伍德的7团2营沿着公路前进,由巴伯的F连的残余部队开路。按照史密斯将军的指示,下碣隅里的陆军最高级别军官——巴里.K.安德森中校(Lt. Col. Barry K. Anderson)已经把一些陆军人员整合成一个小规模的暂编营。这支被陆战队称作7团31营的部队在道路左边的山脊上前进。兴南和抛锚腾空的运兵船此时在五十六英里之外。

7团A连的一等兵詹姆斯.G.科林斯(PFC James G. Collins):“我们在右边为了保护车队拿下一个又一个山头,不断地和一些战壕挖得相当完善的中国人发生遭遇战。布莱德利中尉呼叫海盗战机前来支援,但其中一个飞行员把敌我位置搞糊涂了,在离我们很近的地方用他的20毫米机关枪开火,结果我们班里一个小伙子的脚从脚踝那个位置被炸掉。我的兄弟埃德蒙和我帮着把他送到下面的公路上。他的名字叫赖因克(Reinke),他不断地说,“我爸爸会说什么?”几个小时后我解开我子弹带上的一个口袋盖时,发现一片大小和形状像一根香烟那样的骨头冻结在里面。那片骨头来自赖因克的脚。”


当科林斯开始返回山上的时候,一个陆军中尉在暮色中出现说他需要人帮助去移开一个路障。埃德蒙和另外两个陆战队员此时已经到了半山腰,看不到了。


“长官,我是7团A连的。”
“没关系。你要跟我来。”
路障被清理后,詹姆斯觉得在黑夜中不管有没有口令到处乱走都很危险,所以他决定那个晚上和这个陆军中尉以及他的大兵们呆在一起。第二天早上他开始在附近寻找A连,他认出来的第一个人是三班的吉尔伯特.霍尔特下士(Corporal Gilbert Holter)。当詹姆斯问他到哪里可以找到他的兄弟时,霍尔特突然泪流满面。他说埃德蒙已经在昨天晚些时候牺牲了。他拿出埃德蒙的皮夹和手表并把这些东西递给他。他说当爱德蒙站起来把一盒C口粮罐头扔给另一个陆战队员时被一名狙击手击中。他的遗体从未被送回家乡。詹姆斯.科林斯(James Collins);“我只能希望并祈祷它在我们开拔前被找到并安葬在下碣隅里。”

12月6日将近中午,在下碣隅里南边两英里处转过一个转弯,鲁道夫?洛克伍德中校(Lt. Col. Randolph Lockwood)遇上一处奇怪的场景。一个已经死去的美国大兵笔直地坐在一辆吉普车的方向盘后面,脸颊处有一个弹孔。吉普车面朝北边,洛克伍德推测这个大兵试图从地狱火山谷中的伏击中逃出来。吉普车驶离开公路越过河堤,停在河边的砾石滩上。除了他的长内裤(long johns),中国人把他身上的衣服剥了个精光。

雷蒙德.戴维斯中校(Lt. Col. Raymond Davis)从1276高地的山顶上观看着洛克伍德那个不满编的营重新开始沿着道路的两边向南方行进。在他们前方的四百码处有一个和道路垂直的宽大的深谷,里面挤满了敌军士兵。戴维斯一看到这一点就拿起珀尔下士的无线电耳机提醒洛克伍德注意这些敌人。洛克伍德花了几乎一个小时试图用迫击炮轰击这个山谷,但命中的炮弹很少。后来他解释说由于地面结冰,所以迫击炮的底座每次射击都会在地面上滑动,结果导致弹着点分散。最后他还是努力设法使一些炮弹打中了目标,结果一些中国人就跑了。


洛克伍德:“当我们又开始前行后,敌人的火力变得如此密集以至于F连事实上被压制在那里动弹不得。我找人叫来了拜伊中尉(Lieutenant Bey),告诉他带着D-E连以纵队沿着沟渠尽可能接近敌人的左侧翼。然后我在电台里呼叫阿贝尔中尉(Lieutenant Abell)——现在F连的指挥官,告诉他准备一旦拜伊进攻中国人的侧翼就立刻从正面攻击他们。我和拜伊一起行动。我们紧贴着道路和河床之间的堤岸,不被察觉地缩短了和中国人之间的距离。当我们到达位置后我告诉拜伊让他的人上好刺刀。我抽出了自己的.45手枪,然后我们就像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进攻那样攀上河堤向那边冲下去,用手中的一切武器去攻击敌人。当阿贝尔中尉将F连投入进攻后,整个战斗就变成如同教科书中的案例一样完美地进行。敌人被全面打垮。那些没有被侧翼进攻击倒的敌人都被阿贝尔的神枪手们干掉了。”


战斗结束后不久,洛克伍德正在和阿贝尔谈话,此时一名忧心忡忡的步兵向他们走来。
“长官?”
“什么事?”
“邓恩先生被打死了。”这名中士转身指着某处。“他就在那儿。”
两名军官走到路上,如同洛克伍德描述的“在震惊导致的寂静中看着遗体。”约翰?M?邓恩少尉(1st Lt. John M. Dunne),7月份在彭德尔顿营地(Camp Pendleton)组建F连时的原班军官中的最后一个,同时也是阿贝尔的密友,四肢伸开仰面躺在那里,眼睛朝天空张着。


路障已经被打破,中国人被赶了回去,前往古土里的路至少目前已被打通。正在此时伴随着一阵飞溅的积雪和尖利的刹车声,利兹伯格上校乘坐的吉普停了下来,他跳下车站到地面上。


“为什么这些部队都在周围站着?”他用惯常的咆哮问道。“出发!”
“我们正在重新编组,长官。”
利兹伯格厉声回应“我说出发!”同时在洛克伍德的后背上狠拍了一下。
洛克伍德:“他爬进吉普车厉声地给了司机一个不容置辩的命令,后者就挂上倒档掉头。我完全被那车的后保险杠给吓着了以至于为了躲避它滑到了路对面——虽然没有受伤,但被搞得惊慌失措。”

在东边的山脊线上一名陆军上尉指挥下的一群7团31暂编营的陆军士兵俘虏了100多名中国人,这些人在美军靠近时站了起来把手举在空中,整个过程一枪未发。这些战俘被引导到山下的路上移交给陆战队的宪兵。这时这名陆军上尉决定把他的部队留在道路上,这样就导致有一段车队没人保护。


史密斯将军:“我在陆军那帮人身上花了相当的气力(had quite a time)——他们没有斗志。我们尽可能地帮助他们。我们甚至为他们空运武器,因为他们把自己的武器都抛弃了。他们希望我们照顾他们,喂他们吃饭,给搭好他们的帐篷。我们打消了他们的这种念头。最后我们从他们中扒拉出三百八十五个,和其他士兵一起组成了一个暂编营,我将它配属给利兹伯格。真是可鄙,在从下碣隅里到古土里的突围过程中利兹伯格给他们的任务是保护车队的左侧。但无论何时只要中国人发动进攻,这些士兵就简单地穿过道路上的车队跑到另一边去。”


拉尔夫?阿贝尔中尉(Lt. Ralph Abell)注意到另一支在道路左侧的7团31暂编营部队被狙击手火力攻击。这支部队的反应却不是回击,而是从山坡上一窝蜂地跑下到公路上。阿贝尔走近那位负责指挥的陆军上尉问他认为他在干什么。


“我的人被那上面的寒风冻坏了,”他说。“他们需要休息一小会。”
阿贝尔后来谈到他不能容忍这个陆军军官将车队的侧翼像这样暴露出来并且对此无动于衷。“让你的部队回到山坡上去,”他告诉这个上尉。
“你不能这样和我说话。”


此时在所有该出场的人当中,利兹伯格上校在他们俩中间的突然出现无疑是最合适的。当他了解到了这场争论的主旨时,就转身向那个上尉说“当一个陆战队中尉告诉你应该做什么,你就要服从他的命令,因为他代表我。”这个军官走开然后不情愿地驱赶他的士兵回到山坡上去。


7团的副团长(executive officer)弗雷德里克?道赛特中校(Lt. Col. Frederick Dowsett):“但后来不久他们又从上面下来了。我让人捎话给那个上尉说我要派一支陆战队单位把他们撵上山,并且如果他们拒绝的话我们就会对他们开火。那个下午的晚些时候,他们的领导安德森中校出现在道路上告诉我说他已经对这个暂编营失去了控制。”
bigreen网友翻译

第66章

在这个让人无所适从和犹疑的间隙期间,中国人能够趁机摸近行军车队。

陆战7团的团部主任助理(assistant headquarters commandant)查理斯.苏利文中尉(1st Lt. Charles Sullivan):“大约2点钟的时候我们这一部分车队开始遇到麻烦。中国人靠了过来但是没有立刻开火。我能够听到他们在喊叫。”由于有从1946年到1949年在中国服役的经验,苏利文对中文的了解让他足够明白他们是在向陆战队的中国俘虏喊话,警告他们进攻马上就要开始了,告诉他们如果在开始射击时能够起身向一个指定的方向跑的话就能够逃走。

苏利文没来得及采取任何战术对策,因为进攻立刻就开始了。有约一半的俘虏向着指定的方向——就是铁路路基的方向夺路而去,而同时有四分之一的俘虏呆在原地不动,可能是因为负了伤或者被冻伤了,剩下的趴到了路边的沟渠里。许多没有依照指示逃跑的俘虏被进攻的中国士兵打死,事后揣测这种屠杀是一种出于政治考量的安乐死(mercy killing),原因在于这些俘虏因为短暂接触过西方人而被认为是在意识形态上被污染了。苏利文:“在战斗开始的大约150名左右俘虏中,我估计在战斗结束时活着的只有15人。”

团部主任(headquarters commandant)佛雷德里克.辛普森少校(Major Frederick Simpson)在威廉.麦克柯龙军士长(Master Sergeant William McClung)的协助下把厨师、面包师、司机和乐队成员组织起来赶跑了敌人。利兹伯格的团情报处长(intelligence chief)唐纳德.佛朗斯上尉(Captain Donald France)在肉搏战中阵亡。负伤的有副团长道塞特中校以及随军牧师格里芬。

随军牧师美国海军科尼利厄斯.J.格里芬中尉(Lt. (jg) Cornelius J. Griffin ,jg:abbr. junior grade):“我把我们银色头发的中校称作寡言的荷马,因为他的声音浑厚(carry a mile,能传得很远)。想听听我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景吗?那是在彭德尔顿营地(Camp Pendleton)的铁道侧线那里。他看到我就用陆战队惯常的那种老练风格作自我介绍:‘天哪,’他说,‘这就是分配给我的随军牧师吗?’

“自然我觉得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如果显然是虔诚的中校能够找到一种办法来改善这种情形,’我说,‘出状况的这个随军牧师一定会感激的。’他走上前来告诉我说他要么会把我转变为一个陆战队员要么会在这个尝试过程中让我屁股开花。然后他分派给我一个助手——从康涅狄格州洛克希尔(Rocky Hill)来的马修.卡卢索中士(Sergeant Matthew Caruso),我们两个搬进一间空闲的半圆筒形活动营房(Quonset hut)去听忏悔。那个地方现在矗立着一座美丽的小教堂,世界各地的陆战队员都知道它叫做卡卢索纪念教堂,这是为了纪念这位勇敢的年轻人,在1950年12月6日晚上尽力挽救我的生命的时候失掉了他自己的生命。

虽然是一个海军军官,我和陆战队员相处得很愉快并且非常钦佩他们不屈的意志。尽管他们都是斗士,但是其中并无战争狂。他们去朝鲜只是为了制止战争,防止北朝鲜人征服南朝鲜人,这件事他们做得很出色。我认为所有这一切都是一种顺势疗法处理过程,用战争来制止战争……

“然而我要对你们说说我心目中最勇敢的陆战队员,那就是克卢索中士。我们乘坐的救护车开行在下碣隅里到古土里之间的某处,刚刚把约翰.奥达斯中士(Sergeant John Audas)救上车,他是争夺德洞山口战斗的英雄,被错误地遗留在路边水沟里,当被找到的时候几乎冻僵了。罗伯特.魏德迈医生(Dr. Robert Wedemeyer)在救护车里面照料他的时候一个医护兵轻声告诉我说在角落里的那位美籍墨裔陆战队员快要死了。我在他身边蹲下,握住他的手,为他进行教堂中的临终仪式,这时外边爆发了一阵交火,即便车身上用白底醒目地标示出一个红十字救护车依然被多发子弹击中。

克卢索中士扑在我和外边的枪手之间,因此立刻就被打死了。一发子弹击中了我的下巴另一发打中了我右边的肩膀。在一个医护兵为我止了血之后我听到魏德迈医生吩咐他把克卢索中士的遗体从救护车里面抬出去,当我对此表示反对的时候他说:‘这救护车是为着活人的,神父。’因此我不得不非常伤心地看着克卢索中士和那个也在那阵喧嚣交火中死去的年轻美籍墨裔陆战队员被抬到外边…你们这些读者也许还想要知道克卢索中士的妻子在他死后一个星期产下了一个男孩,18年后我接到了丹尼尔.克卢索(Daniel Caruso)打来的电话:‘神父,我想然你成为我母亲之后第一个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我加入了海军陆战队。’

“请允许我再讲一件轶事。长津湖战役几周之后寡言的荷马出现在加利福尼亚欧克瑙尔海军医院(Oak Knoll Naval Hospital in California)我的病房里,抓住我的手喊着说:“怎么样?我的确说到做到了吧?”

“说到做到什么了,中校?”

“说到做到什么,我TMD差点让你送了命,但我把你变成一个陆战队员了!”

“真是非常荣幸。现在我也有了这种融入血液的特权——能够称呼我自己为一个美国海军陆战队队员。”

丧葬文书(Graves Registration)罗伯特.高尔特中士(Sergeant Robert Gault):“是的,那天晚上敌人好好的跟我们捣了几回蛋。道路上一片混乱,但是利兹伯格上校用他自己绝妙的咆哮把那一切都搞掂了。听到他的声音总是一件令人安心的事情。不,长官,那天晚上陆军干得不怎么样。如果他们能够如同所吩咐的那样据守住我们的侧翼,许多优秀的陆战队员,例如我的朋友唐纳德.佛朗斯上尉(Captain Donald France)就能活到今天了。”

查理斯.苏利文中尉(Lt. Charles Sullivan):“也就在那天晚上我们失去了威廉.麦克科龙士官长(Master Sergeant William McClung)。我总是反反复复地提醒他将头盔的束带(chin strap,头盔系在下巴上的带子)系牢。他讨厌那头盔,总是带着它而不是戴着它。现在我又看到他了,站在那里,头盔夹在在胳膊下面。‘戴上它,’我会说,他会笑着遵命。‘并且不要忘了束带。’但是那时我真正应该给他的命令是把束带系牢并且一直戴着。”

约翰.Y.李中尉(Lt. John Y. Lee)和苏利文中尉看着他把受伤的陆战队员从卡车后面拖出来,看着头盔从他的头上滚下来,然后一发在附近爆炸的迫击炮弹的弹片射进了他的前额。

李中尉:“我们看着他牺牲。当时周围的射击和爆炸非常猛烈,没人敢于爬到一辆燃烧着的弹药卡车上去帮助上面受伤的陆战队员。然后我看到麦克科隆士官长爬进车里去,身边弹如雨下。但是他丝毫不顾自己的生死。我至今还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在做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才被弹片击中。”

在天破晓的时候苏利文中尉瞥见一群中国人从铁路路基的另一边向他的方向走来。“他们是如此的近,”事后他说,“以至于我除了出击之外无法可想。”附近的地上有一支战死陆战队员装着刺刀的M-1步枪。苏利文抓起它将它像标枪一样向最近的那个中国士兵掷去,戳穿了他的胸膛,其他的人就转身逃跑了。

约翰.Y.李中尉(Lt. John Y. Lee):“战斗结束后我不禁为麦克科隆士官长的死而落泪,他是一位优秀的陆战队员,和蔼可亲,关心别人胜于关心自己的生命。”在一封多年后写给麦克柯龙女儿的信中,李写下了这样的话:“对于许多年轻的陆战队员和一位南韩中尉而言他就像是父亲一样。我常常怀念你这了不起的父亲”

戴维斯中校出现在珀尔下士的身边告诉下士他必须要下到一段距离之外的道路上去,而无线电员珀尔将要留在他现在的位置上。珀尔在一个树桩上坐下休息,拿出他的皮夹试图从中抽出自己的家庭照。这花了他相当一些时间,因为他的手指冻僵了。他坐在那里借着附近一辆燃烧卡车的光线端详照片。“照片中的人看来像是我很久以前认识的人。”

然后有人喊了起来,“嘿,珀尔,你知道你坐在什么东西上吗?”珀尔看了一眼,那个他所认为的树桩是一个身上覆盖着雪和冰的中国士兵,坐在那里身躯却向前俯伏着。珀尔就坐在他的背上。

戴维斯中校告诉过下士他会在无线电上和他联络,他果然这样做了。“珀尔,”他在无线电上说,“道塞特中校负伤了他们刚任命我为副团长。”

“恭喜了,长官”

“索亚尔少校(Major Sawyer)将带领第一营,我要把你交给他。”

“好的,长官。”

“我的新无线电操作员在哪?”他身后一个沙哑的声音问。珀尔不喜欢变更指挥官,他已经变得习惯于戴维斯中校的行事风格和节奏,以及冷静、平和的性格。“具体而言韦伯.索亚尔少校(Major Webb Sawyer)是一位个子比戴维斯中校高的绅士,因此我必须加快步伐以便跟上他的大步。另外他的个性远不那么友善。虽然最终他也被证明是一位出色的营长,但是我还是非常想念戴维斯中校。”

在从下碣隅里到古土里之间道路上的某处,陆战7团3营的副营长(exec)沃伦.莫里斯少校(Major Warren Morris)和利兹伯格的后勤部长茂瑞斯.罗奇少校(Major Maurice Roach)有一段简短的对话。莫里斯告诉罗奇说威廉.哈里斯中校(Colonel William Harris)自从他们离开柳潭里之后就一直行为怪异——谈论他将如何使自己永不再被俘虏,总是在自己的背包中装满口粮和急救用品并且总是背着它。“显然他的情绪不稳定了,”莫里斯说。

陆战7团3营的作战参谋(operations officer)威廉.R.厄内上尉(Captain William R. Earney):“他开始独自一人到处游荡,所以当我看到他一个人站在道路东边一条溪谷中100英尺开外地方的时候我并没有感到什么特别。”

托马斯.M.苏利文中尉(1st Lt. Thomas M. Sullivan)的排正在用路边的沟渠作掩护从那里向远处的敌人开火,这时哈里斯中校一个人出现了,叫他报告他的姓名职务和所属部队番号。

“长官,苏利文中尉,I连第2排。”

哈里斯伸手指向东边。“带你的排越过道路沿着铁路路基排列好,我有工作要给你。”

苏利文可以肯定中校是要派他的排去对付北面中国人一挺俯瞰道路的机枪。“对我们来说这绝对是个没有吸引力的任务。我成功地带手下就位没有损失任何一个人。在那里我们趴在寒风中等待进一步的命令,但是中校再也没有出现。”

最有一次有人看到美国海军陆战队中校威廉.哈里斯(Lt. Col. William Harris)是在12月7日上午6:30左右。即使高尔特中士(Sergeant Gault)和他的阵亡善后登记组(Graves Registration team)进行了不辞劳苦和冒险的搜寻,哈里斯再也没有被找到。高尔特:“我询问过每一个我碰到的人他们是否曾经见过中校,许多人都见过他。有一个说5分钟之前还见过他。在哪里?在那边。我们到了那边,还到了那边的那边,但是见不到他。在工作中,你知道的,我们总是尽量行动迅速把遗体弄出来,这样弟兄们就不必盯着它们看同时忧心多少个他们的朋友故去了。当我们工作的时候总有弟兄缠着我们,想要知道他们朋友的消息,但是当我们寻找中校的时候没人凑过来。我们找了石头后面,巨石下面,沟渠中间以及中国人的碉堡里面——因为当一个人受伤的时候,他一般都会爬到一个避风并且能够躲避敌人的地方……一件事情干了一会之后你就会有一个感觉,而对这件事我的感觉就是我知道我们找不到他了,这个人就是失踪了。”

利兹伯格派了罗奇少校(Major Roach)带了一个排返回路上,冒险进入最后一次看到哈里斯的时候他所在的溪谷,尽可能大声地呼喊中校的名字。“如果他受伤了,他将会听见并回应。”

罗奇少校:“我们爬上溪谷,到了我们本不该去的地方。我们跑得如此的远以至于还经过了一个挤着几个中国士兵的熊熊火堆。他们假装没有看见我们我们也假装没有看见他们,这一路上我都在用我最大的声音呼喊:‘威廉.哈里斯(William Harris),这是哈尔.罗奇(Hal Roach)。可以的话回答我。你在那里吗?’”

威廉.厄内上尉(Captain William Earney)可能是见到活着的中校的最后一个陆战队员,也是后来第一个向哈里斯的父亲,也是陆战队航空连队(Marine Air Wing)的司令通报这个坏消息的人。菲尔德.哈里斯少将(Major General Field Harris)当晚登上舰队司令道尔(Admiral Doyle)位于兴南(Hungnam)港的旗舰不愿意见人。道尔后来写道那时他注意到哈里斯异乎寻常的情绪低落。

“有什么心事吗?”

哈里斯告诉舰队司令他的儿子比尔被报告在水库附近失踪。“就我所知,”道尔说,“那个晚上是他仅有的能够悲伤的时间。他是个极为尽责的陆战队员,并且太了解他对于那些仍然在尽一切努力一步步杀出重围的人们的责任——不过对他来说那个晚上应该是难熬的。”
师傅教导:刨花直窜过肩膀,方显木匠功夫深

老木匠的工坊


本章提到的韩国“李中尉”,后来做了律师。这是他去年10月在汉城时的照片;参加电影“长津湖战斗”和“酷寒17天”拍摄的文字顾问。
附件: 您所在的用户组无法下载或查看附件
师傅教导:刨花直窜过肩膀,方显木匠功夫深

老木匠的工坊
木匠师傅应该读过光亭的冰血长津湖,不知有何评价?
豆瓣http://www.douban.com/people/knowcraft
博客http://www.yantan.cc/blog/?12226
微博http://weibo.com/1862276280
木匠师傅应该读过光亭的冰血长津湖,不知有何评价?
showcraft 发表于 2011-8-5 23:33
写得挺好的,好多年前的作品

公开出版的有不少删改,网络版较完整

光亭也是半个体制内的,他擅长打擦边球,以整理研究国内公开资料见长。原来经常在上海电视台的军事节目里看到他,最近惹了点麻烦
师傅教导:刨花直窜过肩膀,方显木匠功夫深

老木匠的工坊
bigreen翻译

第67章

利兹伯格上校:“大约就在这个时候我们知道了有两个中国团从满洲里来到了我们的战区,它们是一个新到的军的先遣部队。如果我们那时另花24小时来完善突围的细节,我们就将面临着从一整个新到的军中间冲杀过去的境地,而不再仅仅是击退侧翼的两个团就行。这可能决定了我们从山区突围是失败还是胜利。”

那个时候风将雪抽打成令人睁不开眼的雪雾,这个因素和中国人一样有效地延缓了道路上队列的行进。当12月6号黄昏降临的时候,队伍大概只前行了3英里。

医护兵克雷普:“中国人在进攻下碣隅里的时候将这一段道路以及路边上的河岸当作一个集结点,他们成群地被炮兵和空袭捕捉到。尸体在一座小桥边堆积起来,最后沉入雪中;雪进而变硬,最终它们就变成冻结在冰中的一层尸体。从一座桥上我们看着一辆推土机在道路上工作,平整路面以便车队通过。司机将铲刀的刃口推过冰面,利落地切断那些碰巧伸到冰层上面的手臂、大腿或头颅。”

派里克·罗少尉(Lt. Patrick Roe):“你可能看过那些动画,里面演的是坦克把人压得像煎饼那样扁,那就是这些尸体最终的摸样。看起来不是特别的恶心,是因为寒冷的天气把一切都冻住了。有些地方尸体就像是大体具有一个人形的一堆多种颜色的冰块。”

在从下碣隅里和古土里半路上的狱火谷里,丢弃的卡车和吉普车一辆接一辆地排列在道路两边,不是被烧毁了就是被打成了碎片,有些还在闷燃。用鲜艳的红色和绿色的包装纸包裹着并且系着丝带的圣诞包裹在里许长的现场散落的到处都是。这里那里分布着聚集而死的中国人,战死的陆战队员端坐在卡车方向盘后面,士兵私人的小提箱被撬开,邮包被撕了开来,风把成百封的信件吹得到处都是。

突击队员罗恩.莫伊斯(Commando Ron Moyse):“伊恩.伍德沃德(Ian Woodward)在11月20日德赖斯代尔特遣队的突围行动中被打下了卡车,但我们南下行军时发现了他。中国人把他扔在紧靠路边的一条小沟里的死者中间,他被很好地保藏起来,像所有在长津湖的死者一样,被极其严寒的天气冰冻了。”

5团G连的阿萨.L.吉尔林中士(Sergeant Asa L. Gearing)回忆起在德赖斯代尔特遣队遭伏击现场和古土里之间的敌军火力:“那是一场弹雨,噼啪声、跳弹的呼啸和近失弹连续不断。不停地有伙计倒在路上,医护兵都忙不过来了。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具行尸,累得TMD什么都顾不上了。能有什么人活过来真是奇迹。”

尽管在战场上陆战队员必须直面死亡,有人仍然设法坚持着穷开心。一等兵理查德.格罗根(PFC Richard Grogan)回忆起一等兵阿拉德·约翰逊(PFC Allard Johnson)在一次短暂休息结束,大家都重新扛起装备继续在枪林弹雨中的行军的时候模仿着军官发布命令:“好了,陆战队员们听着,我要每个道路右边的人都根据我的命令到左边去,与此同时那些在左边的换到右边去。前边的队员都到船尾去,船尾的都来前边。听我的命令把雨衣和伪装套绿色那面在外头的都翻成棕色的那面,棕色那边的就翻成绿色那面。还有什么问题么?加油!

7团B连迫击炮排的约瑟夫·欧文中尉(Lt. Joseph Owen):“我们总是寻求着在吃的方面换换花样。在路上某处我从一辆卡车上搞到一罐碎肉罐头,用格斗匕首(K-Bar,海军陆战队专门配备用于格斗的匕首)打开了它。我们站在那里把这么一大罐子一个人一个人的传递下去,用肮脏的手套浸进去挑出肉馅来舔着吃掉。我认为里面的东西尝起来就跟我妈做的东西一样好吃,从这一点上你就能看出当时我处在什么样的状态。年轻的陆战队补充兵看我们就像疯子一样,他们只觉得恶心透顶。我对那些年轻人感到抱歉,因为他们还没有像我们这些人那样习惯于苦痛和混乱。我记得有这样一个小伙子,看来是被我告诉他的东西吓着了:‘这是给你的命令:当你看见穿着填了棉花的被子的亚洲人就轰他,明白了么?’”

7团B连的理查德.巴尔下士(Corporal Richard Bahr):“李周恩中尉一有时间就例行公事地烹调一番,他会煮点米饭和炼乳拌在一起吃。有一天他叫我过去自己舀几勺尝尝,我猜他认为我看起来有点病怏怏的。”

李说他对这类事情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并且他怀疑自己是否曾如此慷慨地让别人分享他的食物。但是医护兵威廉.戴维斯(Corpsman William Davis)证实李也邀请他尝过。“在当时的环境下,那真是令人难以置信的美味。”戴维斯说。

有一名翻译是汉城大学的教授,参加了许多次外出巡逻。枪炮军士汉克·福斯特(Gunnery Sergeant Hank Foster)认定他应该戴一顶钢盔,于是就把自己的钢盔给了他。李中尉得知后吓了一跳,但是太晚了,因为那个教授已经出去巡逻了。从德洞山口向南攻击的时候,路边有一名阵亡的陆战队员,李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命令福斯特取下死者的钢盔戴上,福斯特照做了,两个人一起步行进入下碣隅里。这是李最后一次和枪炮军士福斯特说话。

库卡巴的7团B连和A连、C连一起在德洞山口以南交替前进,一个中国士兵出现在李中尉前方道路上,用步枪瞄着他。紧跟在李后面的约瑟夫·欧文(Joseph Owen)抡起卡宾枪向那人砸过去,但是一等兵卢帕基尼(PFC Lupacchini)用勃朗宁自动步枪的短连发抢先撂倒了敌人。敌兵栽倒在一截树干上,步枪掉在雪地里。

“现在我们把他处理好了,中尉!”李自己任命的保镖说道。

“那就是我想要的保护,”欧文对他的通信兵罗伯特.凯利下士(Corporal Robert Kelly)说。

“如果没有我你早死了,”凯利用刺耳的声音说道。

“没错,凯利,没你我怎么能行?”

下碣隅里,古土里和兴南之间通过一个无线电中继系统连接了起来,这个系统用史密斯将军的话说就是“提供了持续、无差错、迅捷和可靠的服务,突围行动的进展在极大的程度上依赖这条联络线。”12月6号下午2:40,下碣隅里的中继设备被拆除了——用陆战队的说法就是放好了。史密斯将军本人所在的古土里中继站成了师的通讯枢纽。

同一天六点下碣隅里的机场跑道被关闭。总计共有4,312名伤员和冻伤者被空运出去,以及137名阵亡陆战队员的遗体。同时超过500名的陆战队补充兵被空运进来,还有几百吨的弹药、口粮、燃油和医药补给。最后一批从下碣隅里后送的是在控制东丘的最终努力中受伤的约60个伤员。

奥利佛·史密斯将军(General Oliver Smith):“利兹伯格上校下午2点左右发来一个消息说他已经达成突破,进展良好。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动身去古土里的好时机。这一段路程直升机大约需要飞10分钟,飞行员在离地4、500英尺的高度沿着道路飞行,当我们飞经陆战7团的前锋部队时,我可以看到大规模的战斗正在进行中。”

通过到来之后马上和普勒上校进行的商讨,史密斯了解到古土里防御圈相当稳固,热餐及暖和的帐篷也将为他那正在向这个临时天堂奋战的10,000名士兵准备好。然而古土里往南的道路仍然被截断,水门桥依旧未修复,并且史密斯用肉眼就能看见防御圈周围地平线上有数量庞大的中国人。
师傅教导:刨花直窜过肩膀,方显木匠功夫深

老木匠的工坊
本帖最后由 dododido 于 2013-2-12 19:24 编辑

宫泽由治

翻译








第68章

    陆战5团对东山的进攻几乎是虎头蛇尾,塞缪尔史密斯上尉的D连作为尖兵,12月6日从0830高地发起进攻,3个小时后被优彼得的F连接替。在血浸透的山,中国人的抵抗开始出现瓦解,300多人被俘虏。现在的情况是陆战队控制着制高点俯视着向南的道路,但是这天晚上敌人集中兵力反扑。在闪光弹的照亮下防御者看到无数队中国人从北边小跑着冲到路上,4人一排,然后开始向山上攀爬。当他们接近陆战队防线时,他们迅速散开并试图穿过陆战队防线,然而机枪手像收割麦子一样把他们扫倒。


    对亨利.利特医生来说,东山是他所有噩梦的一部分。“我回想起帮助一个受伤陆战队员脱掉钢盔时看到他的脑浆像罐子里的炖汤一样流出来,而他的心脏还在跳动。我顿住,后退几步,被无尽的时间精力损耗和无尽的恐惧击败,我知道自己一点也帮不上他。”


    就在这时一个欢快的年轻陆战队员过来说,"猜猜看发生什么了,医生,后卫部队又是我们了。""""""""


    利特惊呆地看着他,“但是我们在柳潭里就是后卫部队了。”


    “是的,的确很光荣,不是吗?”


    这个消息让他充满忧虑。他已经精神失常,对子弹在医疗帐篷上留下的弹孔总是感到紧张。(“白天,从里面看,你会认为你在看着布满星星的夜空。)过了一会儿,卡尔赛德尔中尉,一个机枪军官,停下来探视。这个年轻人在运兵船上对利特很友好。


    “怎么样了,医生?”


    “现在还好,但是总得来说他们看起来不是很有信心。”


    “别担心,医生,我们会击败那些杂种的。”


    利特不相信他,“我回想起来,‘为什么你不把实情直接告诉我呢,卡尔赛德尔?’当夜幕降临时,我能想到的只是我们要受折磨了。不远处大战就要来临。这是我和卡尔赛德尔的最后一次交谈。”


    一等兵杰克斯蒂芬,陆战5团D连,“我们在遍布岩石的地方。我们奉命向移动到左边的卵石周围,但是我们做不到,因为一个悬崖就在那。随后我们转向左边,但是这同样失败了,因为敌人的火力封锁了整个峡谷。我发现了一条可以潜入的狭长壕沟,里面有个死去的中国人。当我还击时我的右膝压在在他的眼窝上,这是为了方便我知道他不会介意的。”


    史蒂芬发现一队中国人向下移动到沟里,过了一会儿他左边的一个冲击波把他击倒。没有丝毫疼痛,他按原来脚印返回。他的班长看到史蒂芬在一个投掷手榴弹的好位置,开始把他的手榴弹递给他;史蒂芬把引信逐次拔掉然后低手投掷。“我听到附近有一挺BAR在射击,看到道格拉斯爬到一块岩石上,用一整个弹匣打倒了一些亚洲人,重新装填,再次扫射20发子弹。他是好样的。”然后中国人撤出阵地一切都安静下来。


    史蒂芬看看周围,很忧虑,视线内没有活着的人,不管是陆战队员还是中国人。他坐在地上,点了一支烟,试图弄懂接下来做什么。尽管他看起来似乎是东山唯一的幸存者,对史蒂芬来说这是这场战斗的最低点。过了一会儿当1营的乔治麦克诺顿中尉从后面爬向他时最高点出现了。


    “我很高兴见到你,麦克先生。”


    “你为什么垂头丧气的,史蒂芬?”


    “长官,我找不到排里的其他人。我们是唯一活下来的吗?”


    “别傻了,”中尉说,“和我来。”


    一个机枪手,一等兵乔治豪威尔,过来说。“嘿,史蒂芬,我听说你受伤了。”


    “哈?不是我。”


    “我看见它把你打倒了。把你的背包拿下来。”


    在豪威尔的帮助下他取下背包,确信帆布上有个洞。子弹穿过一罐C级口粮,在卷成筒状的毛毯上打了个洞。


    这一整天,斯蒂芬自愿加入把死伤者搬到路上的工作。这是重活;拖拽的痕迹就像血染的雪橇滑下来一样。“我认出来其中一个死去的陆战队员是一等兵罗伯特谢普德。我们在乔治克莱默时就成为朋友了。当我发现他的尸体时我在想,“他这么小个会很容易拖的,比起其他大个子。”这很难受,即使是发现鲍勃谢普德死了。他不是唯一一个让我感到不舒服的人,往上一点是拉森中士,不远处是胡须干净整齐的赛德尔中尉。”


    这个工作让斯蒂芬感到口渴;他停下来吃了一把雪。“我脑海中不断浮现这些死去的陆战队员的面容。死去的陆战队员是令人敬畏的。这天晚些时候,我点了堆火融化一些C级口粮,这首歌不断出现在我脑中,尤其是其中一句歌词,‘Look there, ain""""t she pretty?""""这让我想起死去的陆战队员,因为他们像躺在雪地里的大蜡像蜡像玩偶。几天前,麦克先生曾经提醒我们,我们中的一些明天不会在这了,毫无疑问他是对的。麦克先生总是对的。


    威廉戈里希腾中士,机枪组长,中尉死掉的时候他在旁边。他回忆赛德尔是个对手下很好的长官。“我记得有一次我的手指冻住了,当我要换班时无法解开裤子的扣子。他看到我有麻烦,停下来,帮我解开所有扣子,说:“当你经过时让我知道”,之后都做到了。这听起来可能没什么,但是在那个时候意义很大。无论如何,他死的时候我就在旁边。他踩到一个斜坡然后掉进雪地里。它很滑踩上去的人都会摔倒,但是毫无疑问他死了,死得很干脆,最好的死法。我们没有成功把他的遗体从山里带回来。我想了很多年,我从不怀疑约翰逊中尉把他仓促埋葬在斜坡底部的建议是正确的,情况所迫。


    理查德约翰逊中尉,陆战5团D连的排长,"你大概知道罗斯中校的营是最后从下隅里撤出来的。当这个营准备撤退时,我们还在忙着把死去的陆战队员从山上拖下来放到卡车上。“约翰逊和他的帮手们已经搬下来10个陆战队员,把一具具尸体装进雨披滑下去,每个角落都有人接近。因为极低的气温,雨披结了薄冰变得易碎;行动变得棘手缓慢。最后一具尸体是赛德尔中尉,那个时候只有一辆卡车在等待,负责的军官告诉约翰逊他不能再等了,司机正在发动引擎。


    约翰逊说:“我不能因为他们的紧张不安指责他们,你可以看到大量的中国人从北边峡谷的尽头向我们冲来。但是我让他们再等会,然后回到山上帮四个陆战队员把赛德尔中尉搬下斜坡。当他们到达底部时卡车已经开走了。他们把赛德尔中尉放在路边,收集了一些石头,尽最大可能把他埋好,与此同时中国人分分钟都在靠近。”在某处,我们停下来,所有人都感到焦虑,沮丧,难过。我们站在那,脱帽,这是陆战队员在交流思想。我和我们的主说了一些话。然后我们急忙返回营所处的位置。


    利特医生说;"我希望我能和卡尔赛德尔多相处些时间。他是个可爱的年轻人,直到今天我还想念他。”

宫泽由治 翻译




第69章

此时,据海军看护兵詹姆斯.卡莱普所说,剩下来的人没有哪个不是精疲力尽的。“我不得不抓住这些小伙子人中的一些的脖子以让他们站起来,但是随着我越来越累我变得越来越懒,有时我只是站在那儿轻轻地踢这个小伙子的腿,如果这不管用再用力些踢,直到他真的站起来为止。”其中一个陆战队员愤怒到威胁杀死卡莱普。“好吧,这个大个子看护兵说,“晚点再杀了我,现在先给我站起来。”
一等兵唐.米肖,陆战5团1营,和他两个来自德卢斯的朋友,发现了一个巧妙的方法在队伍停下来的时候打个盹。他们随身带着一个三脚架,互相靠着,背对背。“这不是很舒服但是我保证用这种方法能睡一会。”
陆军上尉乔治.拉苏腊看到一个年轻的陆战队员累倒了;就在这个陆战队员努力想站起来时他走过去伸出援手。这个年轻人看到拉苏腊军帽上的陆军标识后把手缩回去了。
“不用客气,”他把年轻人的手拉回来,“我也是陆战队员。”
查尔斯 苏利文中尉说:“睡觉不是时候;我们到要晕倒的程度了。俘虏也一样。俘虏们差不多三人一组与我们同行,共用一张单人毛毯。每次停下来他们会蜷伏着背对着风,毛毯盖住三个人的一部分,然后昏睡过去。有一次,当我们再次出发我看到他们中的一个很明显已经冻死了。剩下来的两个人醒来后一眼也不看就走了,我猜他们之后可以更好利用这张毛毯了。我们不希望让尸体堵在路中央,于是我们把他拖到沟里。下一次我们停下来时,大约半英里远,我注意到另一个俘虏已经占用了他在毛毯中的位置。我担心等我们到达古土里时剩下来的只要毛毯了。”
陆战1团I连的艾伦.海灵顿下士,拖着受伤的脚步履艰难地向前走,他注意到他的右边一个中国士兵背着另一个俘虏。“这个人很强壮,他在路上走得和我们一样快,即使是在这样的负重下。”费舍尔中尉决定不能容忍两个敌军士兵在他们视线范围内,即使他们是没有武器的并且其中一个是受伤的。他命令手下两个陆战队员把这两个俘虏带到侧卫部队那。过了大概一个小时,海灵顿看到他们爬上斜坡,其中一个人在他的负重下艰难前进,直到他们消失在薄雾中。
雷蒙德莫里中校是另一个对敌人坚韧映像深刻的人。因为他们不合适的鞋袜,中国人遇到的冻伤麻烦远大于美国人。“在下隅里往古土里的路上,我看到他们中的一些,用像大象那么粗的脚走路。所有的水疱结成一大团,这就是他们为什么会那样走路。他们的脚在路上发出咔咔咔的特殊声响。”
陆战队员们仍然对难民保持警惕,担心有武器的中国人渗透进来。在平民的配合下这几乎没有发生。拉尔夫 艾贝尔中尉回想起命令他排里的中士在一个烧焦的小屋后面捡回一个婴儿。“我们给她一些奶粉,这不是很有用。我们给她一点C级口粮,这起作用了。她从一个人手中交到另一人手中,最终到了一个牧师手里。她现在得有50多了。我一直想知道她怎么活下来的。”
陆战11团的一等兵史蒂文斯潘诺维奇,发现他在一个男人和一个背着孩子的女人旁边艰难前进。他们朝他点头并且微笑,然后那个男人伸出手,给他一大块蜂巢。这个炮兵试图拒绝,但是韩国人坚持。“我会一直记得他们,主动分享他们拥有的一点点食物。我希望他们把带它下山。”
12月7日破晓,部队意外地因为东边制高点敌人的密集火力停下来。在这期间,很明显中国人要派步兵进攻纵队中G连和H连的火炮和人员所在的部分。詹姆斯卡伦德少校和欧内斯特佩恩上尉,本杰明瑞德上尉立即把炮从牵引车上卸下来做好战斗准备。卡车向调头向外开,这样9门榴弹炮的炮口就能伸到它们中间。与此同时炮兵把炮弹箱从卡车后挡板上卸下来,其余的人把它们搬到火炮旁边。即将上演的是一场不同寻常的交锋,一个步兵营和两个炮兵连之间的最后之战。
现在天完全亮了,拉塞尔有吉中士机枪组的人看到中国军队在铁轨另一边集结。瑞德上尉命令他带他的人回到路上,佩恩上尉在那里组织卡车司机进入火线。弗朗西斯派瑞少校:“很快就没有人了。个别中国人准备从路堤探出他们的头,或者是往上跳以看得更清楚。”
炮兵们开始朝穿过铁路的路堤发射炮弹,阻止中国人冲向卡车。没有时间挖炮兵坑了,所以每门榴弹炮的炮手拉住炮盾,用他们的身体吸收部分后坐力,帮助野战炮保持射击位置。每次射击火炮会突然带着炮兵往后冲几英寸。打四五十发炮弹后炮手就要炮往前推,再开始摧毁即将到来的中国军队。没有时间将炮弹分类,炮兵们把手边的各种炮弹胡乱塞进炮尾,高爆弹,穿甲弹,白磷弹,照明弹——射击的目标是如此的近以至于他们有时被自己射出的炮弹的弹片威胁到。没有时间安放引信或者计算装药量,只有时间射击,清膛,装填,继续射击。战场是令人毛骨悚然般可怕,大量残肢断臂和穿着棉衣的冒烟尸体。
当一切都结束时陆战队员在战场上统计到超过500具破碎的尸体。H连和G连发射超过600多发炮弹。3名陆战队员阵亡,34人受伤。
派瑞少校说:“炮兵有过如此辉煌的时刻吗?”
艾贝尔中尉最惊险的经历是营救吉列尔莫托瓦尔中士报告的被抛弃的美国和英国俘虏。“F连已经安全到达古土里,当营里的参谋劳伦斯少校把我们摇醒并说我们必须回去救回一些我们的人时,我们都吓坏了。”
陆战7团F连的一等兵大卫泰特说:“他们喊‘Fall outside!Saddle up!Quickly!’叫醒我们。他们告诉我们中国人同意释放一些俘虏我们要回去接他们并护送他们回古土里。我们总共大约有20人。我们开始上路,半睡半醒地,我们走到还在从下隅里回来的陆战队员中,他们取笑我们走错路。我认为他们把我们送回路上的原因是我们的疏忽会导致没命,这次他们希望我们走正确的路。”
他们走了两英里,然后进入右边一个峡谷。艾贝尔说:“回北边的路上是非常紧张不安的。但是紧张不安的感受在我们进入荒野后更加强烈了,上百上千的中国人在我们周围,随时可以杀了我们,他们一览无遗。”
这20多个陆战队员沿着河床进入一个位于陡峭山坡的小村庄。一些中国士兵站在地平线上俯瞰他们。所有陆战队员都把枪背着,显示他们没有敌意。这也让他们的手可以腾出来抬担架。一等兵泰特说:“我的想法是听天由命。我刚刚离开德洞山口,F连在那伤亡过半,他们打中我也只是时间问题,而我却没有任何办法阻止这一切发生。”
营救小组来到一个有门廊的单层木屋边,在那他们发现了一些美国兵和两个英国突击队员躺在一个没有地毯的房间地板上。被抛弃的俘虏看到他们非常高兴。其中一个美国兵抓住一个邮包再也不肯放手。他坚持不肯放下邮包,即使在他完全解脱后。艾贝尔中尉把他们和邮包放到担架上,抬着他们出去。艾贝尔说:“我们几乎是在中国人的注视下冲下峡谷的。相比起来路似乎是安全的地方。这就像从地狱逃脱出来。”
第70章
回到下隅里,罗斯和史蒂文的营还在维持着防线,但是防线正在动摇。
陆战5团A连2排的尼古拉斯杰尔中尉,是其中一个意识到大麻烦的人,尽管他不能看到听到前方有任何不正常的东西。用力地把一个照明手榴弹丢到黑暗中,爆炸后他所能看到的只是一片安静的雪景,适合作为圣诞卡片背景。当他用完照明手榴弹,杰尔和他排里的军士低声讨论他们是否应该从其中一门炮发射一发高爆弹这样就能照亮空地中的追兵。这会暴露他们的位置,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决定这么做,以免敌人悄悄地靠近他们。“于是炮手转动曲柄近距离发射了一发炮弹,”杰尔回忆说,“我所看到的让我的心凉了半截:一堵白色的中国士兵组成的墙,缓慢地穿过雪地,全部静悄悄的。”
如果人浪攻击的说法还没有成为韩战的专门术语,12月6日-7日的晚上后它毫无疑问再也不会了。引述官史:
接下来三小时的战斗被认为是整个长津水库战役最壮观,最激烈的争夺战,即使是参加过柳潭里战斗的老兵也不例外。在此之前他们没有见过如此众多的中国人如此坚决地反复攻击。黑暗在某一时刻被曳光弹分成纵横交错的火红的图案,在不可思议的照明弹的光线下,暴露出小跑着移动的中国军队,只有在他们散开时成堆地趴下。陆战队的坦克,大炮,迫击炮,火箭筒和机关枪收割死亡的果实,敌人仍然继续视死如归地前赴后继,值得陆战队尊敬。大量的中国人有时试图在被击倒前靠近到投掷手榴弹的距离,看起来就像穿着棉衣的肥胖侏儒。
约翰史蒂文中校的指挥所设置在一栋仓库内,距离前面的两个连A连和C连100码处,汉考克的B连作为预备队在他们后面。史蒂文说:“仓库是个你可以进去避风的地方,所以我们有很多访客,包括团长莫里上校。当攻击开始时我正和他在交谈,接到消息詹姆斯希特上尉的A连正在受到攻击。莫里上校显然希望我调约翰汉考克中尉的B连上去,但是我决定再等会,汉考克则等得不耐烦了。
攻击A连爱德华柯林斯中尉的排的中国军队是一些无武装的担架手。他们中的两个靠近时没有看到中尉,中尉冲动地拔了手榴弹的引信,丢到他们抬着的担架上然后缩回他的散兵坑。
“不是很符合日内瓦公约,”史蒂文中校听到后这么说。
“但是长官,他们用担架运送弹药。”
“我很高兴你注意到这一点。”
最后B连调上去瓦解了攻击,击退了敌人,黎明的灰暗光线为陆战队的狙击手指示出无数的移动目标。陆战队员以他们精准的枪法而自豪,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展示他们的技能。杰尔看到枪炮中士奥威尔麦克马伦缓慢地射击完弹匣里的8发子弹,连杀了8个中国人。
亨利利特医生说:“帐篷拉开后他们把尤彼得上尉--F连的指挥官,抬了进来。他是一个热情的好人,军队对他来说就是一切。他从担架上起来,看起来焦虑不安。‘让我走吧医生,他说,快点把我治好,好吗?我必须回连里。那些该死的黄种人到处都是。’
“我蹲下来检查了下。把他治好?天呐,他的一条腿呈90度弯曲变形,其中一部分还在发光。太糟糕了。我不知道该做什么,不知道该说什么。其中一个看护兵解释说我看到的是白磷。在医学院他们从来没有告诉我这些。我后来知道白磷蒸吸入水分子中的氧气蒸发完你皮肤的水汽。你可以把烧着的地方盖上但是你不能熄灭它。它会烧到骨头里,直到氧气耗尽。看护兵向我展示如何如何涂些硫酸铜处理情况。你必须持续做很长时间,彼得上尉一直在说‘你不能快点吗医生,我必须回连里。’我抬起头的瞬间看到,在科尔曼灯笼的光线下,罗斯中校站着,眼泪从他的脸上留下来。然后我不再为我的眼泪流下来感到羞耻,当彼得上尉看到这些,他不得不面对现实。他停止喋喋不休,只是躺回担架。”
清晨,在射击声都平息下来后,雷蒙德莫里上校沿着穿过史蒂文阵地的路散步。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他参加过瓜岛战役,塔拉瓦战役以及塞班战役,但是他从来没有在一个地方见过像这天早上在下隅里见过的如此多的尸体。他们堆积在希特的防线,穿过铁轨的补给站,一直到East Hill斜坡的半山腰。官方的估计有变化,但是一致认为在视线范围内有超过1000具中国人的尸体。整个晚上史蒂文的部队有10名人阵亡,43人受伤。当莫里回到团指挥部他得知利兹伯格的部队在路上很顺利。是时候让陆战5团上路了。
泰伯利特的3营又一次在前开路。托马斯杜拉姆少校回忆他们在小镇的南边碰到堆积的尸体,在那对利兹伯格车队的一次攻击被击退了。其中一个还在动,沿着脚印爬行,距离杜拉姆站的地方约400码。这个中国士兵没有决定接下来做什么。一些陆战队员示意他爬到路上。他站在尸体中间,不知所措地看着周围。最后他下定决心,他转身开始朝树林小跑。一些陆战队员迅速向他射击,但是由于厚厚的衣物让沉重地M1步枪保持远距离射击的正确瞄准姿势几乎是不可能的,这个人跑掉了。
杜拉姆说:“过了一会命令下达,我们要检查每具尸体,如果口鼻还有呼吸我们就要结束他的生命。当我接到命令时我刚好站在一个倒下的中国士兵旁边。仔细检查后我发现他还有呼吸,然后用一发.45口径的子弹穿过太阳穴送他上天堂。这是我第一个近距离杀死的人。我拿了他的饰带作为纪念品。作为一个优秀的士兵,他在衣服上写了名字。后来我得知他的名字的翻译,。我还保留着饰带。”(注意,北京军事指挥部,你们可以把韩杭(音译)从你们的失踪名单中划到阵亡名单了。)
泰伯利特筋疲力竭的营沿着下隅里南边山脊线的攻击是如此勇猛以至于车队旁的陆战队员爆发出一阵又一阵欢呼声。
12月7日清晨,除了罗斯的营和爆破队外这个破败的小镇没有一个人了。
利特医生说:“我们现在独自在下隅里。又一次像在柳潭里那样。这肯定不是我开始海军医疗工作时希望看到的事。我猜我看上去很紧张,因为罗斯中校亲自过来安慰我。‘别发愁,医生,’他说。‘我们会离开这里的。’
“‘你确定?’
“‘当然。’
“但是怎么做到,我问自己,他怎么有这么该死的自信?”
富兰克林迈尔上尉站在罗斯中校的吉普车旁边。营长看起来很镇静,就像他在柳潭里那样,他的下嘴唇叼着香烟。过了一会麦克听到罗斯说了今天麦克回忆起来最疯狂的话。”
“你知道吗?”罗斯说。“如果我有充足的航空兵和炮兵支援我能守住这里一整个冬天。”
迈尔瞥了山姆史密斯上尉一眼,他也听到了这句话。他们两个都邹眉头看着对方。
迈尔能听到空中前进联络官戴维斯约翰上尉和云层上的海盗机交谈。领航员报告他正盯着晨曦,太阳很快就会驱散云雾,地面上的陆战队员很快就会得到空中掩护。在黎明暗淡的光线下迈尔听到他们盘旋,装载着武器弹药,最后它们出现了,飞机对他来说看起来很漂亮-他们的火箭击中了目标,然后急剧爬升,发动机轰鸣着呼啸而过;当约翰上尉为它们指引新的目标时它们再次俯冲下来。
“整个冬天,”迈尔说,不相信地摇着头。“上帝啊!”
一等兵理查德苏华德,陆战5团E连:“我在杰克诺兰中尉的排,我们是最后撤出下隅里的部队,尽管我并不没有同意。我们接到命令拆除,破坏,烧掉一切,然后撤离,我们做了所有能做的--举个例子,向一口井里倾倒50口径的弹药。烟柱是如此的高,我后来听说,你可以在从11英里外的古土里看到它们。就在我们离开前,我走到一栋小屋旁边的角落撒尿,和三个正在分享一听罐头的中国士兵面对面。他们站起来,我们互相看着对方。这对我来说很震撼,因为我是从没有在距离活着的中国士兵这么近。但是这些人身上没有武器。东方人脸上没有表情,尽管如此这也可以令人不安!我只是回去,他们则继续吃他们的饭。”
苏华德想他可能是最后一个撤出下隅里的陆战队员。他能确定的是,他坐在最后一辆离开下隅里的坦克上。在坦克后面拖着沉重的步伐的是大量穿着白色袍子的难民,他们中的一些脚上裹着麻布。大部分人背上扛着头上捆着巨大的A型框架。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苏华德看到中国人冲下下坡,寻找食物和温暖的衣物。“他们对我们没有威胁,但是他们吓得难民像惊慌失措的羊群-事实上是排成直线地淹没了最后一辆坦克。人群就像洪水般。他们跑了四分之一英里直到我们让他们停下来,一些家庭走散了。从那时起我们用刺刀让他们保持100码的距离。
官史这么说,对罗斯疲惫不堪的部队来说停下来最后伤感地往前看着破败的韩国小镇是不太可能的。下隅里不是一个舒服的度假天堂,然而成百上千的陆战队员和士兵把他们的生还归功于这个前进基地使师部能够撤出全部伤员并且空运补充兵集结部队向海岸突围。
长津水库战役充满奇异的瞬间。其中最古怪的是斗篷三人组事件。大卫佩平中尉,陆战队工程师,当他意识到他的小组和车队尾部之间有个巨大的间隙时,他到达距古土里四分之三的路程的位置。当他走到看不到两头的弯道处时,他看到三个中国军官在路中央,距离他们约100码。他们静静地站在岩石上,两手叉腰,盯着陆战队员。这三个人穿着缝制的棉衣披着红色的丝质斗篷。对佩平来说很明显他们是军官,可能是高级指挥部的观察员。很明显他们没有警卫,只有他们三个,像雕像一样站着。佩平中尉懂得足够的中文,他大声喊让他们投降,但是他们继续站着没有移动。
佩平:“我们尝试了很多次引起他们的注意。最后,我的一个部下,未经请示就用他的汤普森冲锋枪长点射把他们从路上清除。我们不能等一整天!并且我们不想再靠得近些。毕竟他们都带着手枪。”
12月7日午夜,全师最后一支部队抵达古土里。10000名士兵和1000辆机动车花了将近40个小时从下隅里杀出血路。新到达的人把营地挤得爆满,然而普勒中校已经做好充足的准备;热食和温暖的帐篷已经准备好了。再也不会像在下隅里那样短暂停留,然而,敌人正在南边的山里集结,明天早上天一亮又会继续推进。
(在当天和普勒上校的交谈中,在真兴里的施麦克中校询问古土里怎样了,“很好,”普勒说。“我们和四面八方的敌人接触上了。”)
在古土里北边不远处,当陆战5团出现在路的拐弯处时,一挺俯瞰道路机关枪开始向他们射击。一支来自B连的特遣队被派到路上处理问题。机枪设置在形状像倒扣着的饭碗的山上。李周恩中尉:“乔欧文和他的迫击炮从来没有像他们今天做的那么出色。他们把炮管设置好,当我率领我的排进入散兵线时他们开始发射炮弹。迫击炮弹精度很好,当我们爬上山顶时,证据就在我们面前,受伤和死亡的机枪手以及机枪:一挺沉重的马克沁,俄国制造,带轮子的那种。”
一等兵丹尼考特,李的一个手下,出现在他旁边,上气不接下气的,他天真可爱的脸扭曲了。“李长官,李长官!”
“怎么了?”
“甘尼福斯特,甘尼福斯特!”
“他怎么了?”
“甘尼福斯特死了!”
“那又怎么样?”
“长官?”
李转身对着他大声说,“那又怎么样!回到你应该在的位置上!”一等兵考特奇怪地看着中尉然后回去了。李说:“我试图掩饰避开不谈,你看到了。那么多陆战队员在那时阵亡。你怎么能让自己为另一个更多的人忧伤呢?当你在忙着设法让自己活下去时你怎么能为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忧伤呢?”
中国人已经切断了上真兴里和下真兴里的路。施麦克中校已经看到距离他不远处集结的大量中国人,切断了他和师剩下部分的联系(详细描述在71章).托马斯格兰丁尼手下的一个陆战队工程排在水洞出口的长津2号发电站旁边扎营,在真兴里南边2英里处。12月6日来自高耸的山脊线的攻击包围了营地并封锁了通往北边的道路。格兰丁尼指挥所悬挂的美国国旗在早前一次齐射中被射下来了。中尉自己接替了工作,他电告史穆克中校他需要支援.(攻击令工程师们很震惊,他们承担了远处后卫部队负责安全的责任。)营长派了一个加强排,很快令山脊处于掩护火力下,让格兰丁尼得以降下旗帜,关闭了指挥所,救出了他的小部队。
当格兰丁尼的工程师们回到真兴里的山谷,施麦克的陆战1团1营成为师里最孤立、脆弱危险的部队。陆战1团1营成了史密斯将军手中最后的生力军,现在是时候让它投入战斗了,清扫从古土里突围的道路并且保护水门桥的桥位以便帕特里奇中校的人可以更换下面的桥墩。施麦克中校和他的人开始准备向敌人发起攻击。
5个年头了,接力翻译,接力转帖


宫泽由治 翻译



71章


史密斯的三个步兵团(除了陆战1团1营)自从元山登陆后第一次在一起,但是没有时间庆祝。情报部门报告指出敌人正在集中力量在黄草岭10英里的通道上,在古土里和真兴里之间。史密斯将军说:“从地形的角度来说,这是全师必须经过的最难通过的峡谷。它为中国人提供了一个极佳的机会切断我们的道路。”并且这还关系到水门桥,除非它能被修复,否则师里的全部的辎重车辆将会损失,带了伤员南下将会成为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因为唐纳德施麦克中校领导的英勇的巡逻队,史密斯现在决定控制着桥位的1081高地,必须得占领使得全师可以撤退。施麦克和他的陆战1团1营被派去执行任务。
所有人都很清楚在古土里的部队必须尽可能快的上路,不能晚于第二天早上破晓。有14000多人要安置,环形防御圈拥挤得危险;任何来自敌人步兵或者山脊线出现的炮兵的袭击都会让环形防御圈变成一个屠宰场。史密斯将军手上已经有600多个轻伤员。他们准备撤出,靠少数老式的海军鱼雷机,在村庄北边的侦察机简易跑道降落起飞,但是12月8日的一场剧烈的雪崩令行动终止,留下了400多名伤员暂时滞留地面。、
不只是战伤和冻伤的美国人等待撤离,还有所有的难民家庭准备上路。这是严峻的令人不安的场面:上百上千的韩国人,带着他们的婴儿,手推车和牛,聚集在环形防御圈外面,在寒风中静静地等着跟随陆战队从高原下去。看护兵詹姆斯克莱普尔:“我们一点也帮不了这些人。我们有自己的伤员需要照顾,我们自己的死者需要带走。我想知道是否有一个单独的村民实际上从那时起到兴南一路跟着我们。”
史密斯将军的作战命令是利兹伯格的陆战7团打头阵攻击水门桥,随后是莫里的陆战5团,普勒带着他的三个营中的两个,守住防线。古土里南边10英里,在山脚下,施麦克的陆战1团1营保持后门向全师敞开,守卫着真兴里的铁路终点站的物资堆积站。施麦克已经预料到史密斯可能会让他的营打通全师的通道。12月2日那天雷蒙德戴维斯的陆战7团1营和巴伯的F连在德洞山口会和——施麦克亲自领导了一次勇敢的巡逻以判断陆战队在没有抵抗的情况下能够走到山口多远。威廉贝特少校,陆战1团兵器连:“施麦克中校是一个乐观热情的小个子,看起来趾高气扬的。他在领导方面大胆果断。这次突袭山口是一次典型的花花公子施麦克的冒险。”
巡逻被分成两个部分。主要的部分,中校本人领导,包括贝特少校,一个炮兵前进观测组,和一个步枪班。中校派了第二组,一个步枪排,从铁轨上沿着峡谷底部前进。作为诱饵,这个排不会试图隐藏自己,如果遭到射击将会撤退。
施麦克的小组在天亮后不久开始沿着道路前进。斜坡很陡峭,路很滑;巡逻将尽可能地接近敌人,避免被发现,否则这就毫无机会。他们乘坐两辆吉普北进,还有一辆卡车在尽可能远的在最后一个拐弯处,在水电站进入视野前。这时他们停下来向上爬。三部车调头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在如此狭窄的路上,然后停车并把车头对着山下。对于贝特少校来说,发动机是左转。施麦克中校让他们步行向前,排成一行,紧靠着他右边陡峭的斜坡,试图呆在可能驻扎在山顶和山脊上的观察者视线外。一栋混凝土建筑进入视野,他们绕过了它(没有穿过这座桥,很明显,因为桥已经不存在了,除了选择穿过建筑旁边向上的斜坡)然后继续一系列的曲线运动。贝特想他看到了在前面不远处的斜坡的运动。通过野战望远镜观察,他发现了500码外一个中国士兵抖了抖他的毛毯。施麦克中校同时看到了他,所有的军官挖了一个雪堆躺下休息一会儿。
中校坚持前进到路的更远处,在他们绕过下一个弯道时,他们面前的是宽阔的场景,贝特看到他注意到的是战役中最惊人的景象。我们右边前方,覆盖整个斜坡,是成百上千的中国士兵。一开始我们以为他们一定看到我们了,但是在双筒望远镜的近距离观察中我们发现他们和任何预备投入的军队的行为一样,四处走动,砍柴,煮饭,吸烟,打盹,诸如此类。"
步枪班留在路上警戒敌人的袭击,炮兵前进观测组,2营的罗伯特G托宾中尉,哈蒙下士,一等兵安东尼J卡素被派去一个溪谷控制右边的山脊。当托宾中尉到达顶部时,他看到大量的敌军在斜坡上。大约在他们前方2英里处,古土里的阵地一览无遗。托宾派一等兵卡素沿着山脊向其他方向查看,以防万一。同时他向在路上的中校报告了他看到的结果。当卡素回来时,大约5分钟后,他很不安。
“你看到了什么卡素?”
“我发现更多的黄种人,”各种各样的黄种人。"
"有多近?”
“从山脊顶部到那大约有100码。”
“好的,回去盯着他们。如果他们朝这边过来让我知道。”
然后施麦克中校呼叫炮兵攻击,尽可能多的数量。贝特少校:“我很荣幸呼叫标记射击。第一发近了,第二发远了,第三发命中了他们一个弹药堆积点。在那之后是全力射击。当炮弹落下来时中国人仍然在斜坡上乱跑。这些斜坡上没有掩护。我们狠狠的揍了他们一顿。”
施麦克中校:“我在韩国的日子中最喜欢这一天。一个营级指挥官直接参与到这样的行动中是很罕见的。”
贝特少校:“我总是很吃惊中国人没有发现我们的靠近,因为我们移动到距离他们如此近的地方。在弹幕射击之后过了一会,有人故意叫喊着,我们看过去,那里有个士兵在向我们这边爬过来。我们处在被攻击的危险中除非我们马上撤出这里。”
施麦克中校现在命令托宾中尉和其他人快步返回路中央。托宾派汉默去带一等兵卡素走。与此同时,中校和溪谷中的步兵排联系,告诉他们调头回真兴里。
汉默下士发现卡素坐在那里,他的步枪放在膝盖上。他很镇静,即使一个中国哨兵在走回去距离这个斜坡只有很近的距离。
“我们被发现了,”他告诉卡素,“快走吧。”
当他们都走到路上时,他们跑上车辆消失在雪堆中。
侦查还没有结束。一个中国人的单位,估计是连级规模,坐在路右边的缆车上迅速下山。贝特:“这是很近的东西。我们差一分钟就会被截住。”
巡逻是个巨大的成功,不只是因为炮兵的行动,更重要的是由于施麦克中校确认了1081高地在通道中起到关键作用。这是一个必须攻占的地方,并守住以确保全师撤往古土里时通道的安全。
“基于这点,”施麦克回忆说,“我相信我们的营在一个不错的位置对于进攻峡谷并攻占1081高地。我在12月7日接到命令这样做。我们在第二天早上8点开始北进。”
同一天,4个M-2桥墩从C-119s上空投到古土里。其中一个2500磅的部分掉到了敌人的阵地,另外一个掉到了防线周围结冰的地面严重损坏。四个中的两个胶合板中心部分,设计用于填充平行桥面之间的间隙,也掉到了敌人那里。没有损失的部分和胶合板镶嵌件,被布洛克卡车找到,拉到卡利沃德中尉那,美国陆军,和他的第58舟桥连。这是配属给陆战队的一个陆军单位,不得不信任并且依靠他们。
缪莱尔谢普德中将,指挥太平洋地区的所有陆战队,飞到古土里做一个准确的局势判断,并且通知奥利弗P史密斯将军他将随着全师从古土里突围。
谢普德将军:“我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末期认识了OP(译者注:史密斯将军姓氏的缩写,我想他会欢迎我从他肩上分担重任。然而,我错了。OP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建议。‘将军,’他说,‘请不要留下来和我们在一起。我们不知道周围有多少中国人并且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们还处于包围中。没有人希望看到一个陆战队的中将被杀或者被俘。’就在我准备上飞机时,我的老朋友刘易斯普勒拖着非常生气的玛格丽特希金斯出现了。很明显他很高兴摆脱掉她。‘将军,’他说,‘你能带着这个女人一起吗?’可怜的玛格丽特!她在下隅里外面被找到。现在她想让我向OP求情让她留下来。‘这是战争中最伟大的故事,’她声辩道。‘我不想错过它,将军。’”
她的声辩失败了。她和谢普德一起飞离,在官史称为一个强烈的史密斯将军的骑士精神的控制下,他坚持下山的旅程太危险。
雷蒙德莫里中校:“我很遗憾史密斯将军觉得玛格丽特必须走。如果她能和我们一起行军的话会是很好的公共事务。玛格丽特是个女人,但她和我们见过的其他任何记者一样优秀。”
晚上期间,很多陆战队员把头伸出去看着天空,希望看见星星,这将是明天步兵能够获得近距离空中支援的预示。12月7日晚上9:37分,古土里西南的一颗星星发出光芒。微弱的闪光很快被风雪遮盖,但是贯穿整个晚上它都反复出现,被这场战役的幸存者当做希望记住。
陆战7团在12月8日早上从古土里出发,他们的首要目标1328高地,在路的西边。陆战5团跟着后面,冲向1457高地,路的东边。天气又变得糟糕,雪下得很厚,这意味着将不会有空中或者炮兵支援。气温也开始下降。
本帖最后由 老木匠 于 2014-1-17 20:14 编辑

第七十二章

七团B连的约瑟夫。欧文少尉回忆道:“我们不得不再一次爬上山坡驱赶志愿军,防止他们骚扰车队。山坡上冰雪交加,陆战队员不是在结着硬壳的积雪中奋力攀登,就是在被冰层覆盖的小路上一步一滑地前进,山上的风比公路上更大。下一座山峰总比我们正在攀登的更高更陡。每当我们被志愿军的火力压制住,我不得不默念道:你是美国海军陆战队的中尉,他们期待你在战斗中表现出领导能力,你没有任何选择余地。然后我从雪地中爬起,跌跌冲冲地继续前进。突然一幕奇景跃入我的眼帘,山脊上出现大批的志愿军,但是他们的身影立即又被风雪遮盖起来。这些可怜鬼,他们奔跑着,试图超越我们的车队,但是他们没有想过,等他们停顿下来,他们会被他们自己的汗水冻僵。”

这是一个阴暗的灰色的早晨,暴风雪即将到来。七团B连来到古土里以南大约一英里的地方,暴风般的阻击火力突然从山脊上射来。乔。库克巴中尉来到前面查看情况,然后叫人找来排长。他就和欧文站在路边,子弹到处乱飞。排长泰勒中尉来到他们身边,很明智地趴在地上躲避子弹,并对他们喊道:“你们两个假如继续站在这里就会被打死的”。

库克巴看着趴在地上的排长说:“假如我趴下去,我就永远起不来了。”

这时又开始下大雪了。

库克巴在地图上指出一条线路,建议欧文带领他仅存12人的排从侧翼包抄志愿军。欧文回忆道:“我听到乌迪的警告,然后一阵风雪将我们的视线挡住。突然乔。库克巴撞在我身上,我本能地伸出双臂抱住他,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额头,就比钢盔边低一点。他是个波兰人,有着斯拉夫人特有的宽脸膛,他就象我的兄弟一样……”

等欧文从连长阵亡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后,他俯下身,将库克巴的地图包从他的腰带上解下,下山来找李中尉,他应接替连长的指挥权。在路边欧文找到李中尉,告诉他连长库克巴在指挥他的排从左翼攻击时阵亡,李听着,面无表情地说:“继续吧。”

山坡上恢复了沉静,欧文和他的排开始攀登。欧文确定他绕到了志愿军的侧翼,因为他听见右边有人说话。这时一名传令兵跑上山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告诉他泰勒中尉要他立即下山,回到路边,传令兵宣布泰勒中尉已经是新的代理连长,因为李中尉倒下了。“倒下了?你什么意思?”欧文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受伤了,长官。”

“严重么?”

“看着很严重,我也说不清。”

一等兵阿特利奥。鲁帕奇尼在战斗和行军中一直掩护着李周恩,他总在中尉身边。李常常看到路帕奇尼站在自己的身边,侧着脸看着他,保持警惕。排里每个人都知道他任命自己为李的保镖。李从来没问过他的动机是什么(“也许他认为我有很好的运气和魅力”),但对于鲁帕奇尼来说这是十分严肃的事。当李中尉指挥最后一次攻击时,他就在李的身边。
七团B连接到命令,越过A连,从右翼攻击志愿军的阵地。在激烈的战斗中,队形分散的陆战队员被志愿军的射击压制住,李不得不爬到他们身边,指挥他们一个一个隐蔽起来,他让几名陆战队员到路边的水沟里躲避。李回忆道:“我没有别的办法,不得不踢他们的屁股。有一个补充兵象鸵鸟一样将头埋在雪里,不观察战况。我走到他身边,先将他的脸摁入更深的雪,然后用卡宾枪托敲击他的头盔,最后把他拉起来坐在地上。”

“‘抬起你那该死的头,你现在是一名步枪兵。’”

几秒钟后,一名新兵受了点轻伤:子弹蹭掉他手上一块皮。

“中尉,中尉,我负伤了!”

“每个人都会受伤的,”李严厉地说。“去找医务兵给你上那该死的绷带,然后来向我报到。”
然后李走向刚开来的那辆坦克,准备调整压制志愿军阵地的火力。就在这时一阵狂风吹来,雪花飞舞,同时一挺机枪开火,将李中尉打倒,一颗子弹击中他的右臂,另一颗子弹打在坦克上反弹起来打在他的脸上。

七团B连的下士杰拉尔德·霍根回忆,鲁帕奇尼向施了魔法一样立即出现在李中尉身边,帮助李转移到路边的水沟中。霍根在水沟里碰见他们,帮李中尉摘下背带。鲁帕奇尼打开一个急救包,包扎了李胳膊上的伤口。当李中尉改变姿势,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些时,霍根惊讶地发现他的披风上满是血迹。鲁帕奇尼用刺刀割开李的手套,然后小心地用围脖擦掉李眼里流出来的血。

“一切都没事的。中尉。”鲁帕奇尼说。

李的伤不算重,能自己走到救护所。威德马亚医生看着他说:“怎么你又来了,这回我们一定让你住下来。”

(“看见我脸上的酒窝么?”在采访时李突然问我。“伤口愈合的很好,别人说我变得更漂亮了。”)

那天晚上(128日至9日)李躺在担架上,这是最冷的一个夜晚。李回忆道:“我躺在那里,用没受伤的那只手紧紧地抱着带着长津湖泥土的地图皮包,气温越来越低。我觉得体内的热量越来越少,我以为这是由于我失血过多,和受伤带来的惊恐。后来我才听说这是整个战役中最冷的一晚,气温降到零下34度以下。”

和他一起战斗的陆战队员对呂超然中尉保留着强烈的意见。霍根下士回忆道:“他的领导方式有时吓得我半死,但是只有这样的领导才能将陆战一师带领到这里。看到李中尉受伤,是我觉得最惊慌的时刻,因为我知道他再也不能带领我们冲锋陷阵了。”

中尉约瑟夫。欧文说:“呂超然中尉在领兵打仗的军官中是一极品,他非常重视细节和纪律,时间久了,大家都认识到他言行一致,值得信赖。今天七团B连的幸存者都会说他是连里最出色的军人。我们对他肃然起敬。每个曾经和他一起战斗过的陆战队员都会以他为榜样,尽自己最大努力为祖国和军团服务。”

伍德罗。威尔逊。泰勒中尉说:“他是一个傲慢自负的家伙,但是他一点也不愚蠢。他很严格,对手下人苛刻,毫不客气,对人一点也不圆滑。我很喜欢他,他是一个真正的斗士。”

在李中尉离开前线几分钟后,一等兵阿特利奥。鲁帕奇尼也倒下了,从某种角度说,这真是可悲地恰当。

约瑟夫。欧文说:“鲁帕奇尼不是一位阅兵场上的陆战队员。他个头不高,有一个前嫌脸。假如你指挥一支使馆卫队,你肯定不希望他在行列中。但是在战场上他是一位很好的陆战队员,他尽力保护李中尉。李受伤后,鲁帕奇尼不需要保护任何人了,他也没有很好地保护自己。至少他没受任何痛苦,对他来说是幸运的。”

下士莫文。珀金斯说 :“我们两个人趴在一起。‘掩护我,’他说。他站起来,向前跑了几码,然后卧倒在雪地上。然后我向前跑,他掩护我。他说,‘我要到岩石那边去。掩护我。’当他跑到的岩石又卧倒。我跑过去,扑到在他的身边。

“‘OK,鲁帕奇尼’”

“他一句话也不说。我*过去捅了他一下,他已经死了。都没有机会说再见!就在这时我听到有人喊,‘约瑟夫中尉倒下了。’”

约瑟夫。欧文中尉说:“下士罗伯特。凯里是我的传令兵,来自芝加哥的一个坚强的孩子,我受伤前派他到后方去解决弹药和其他一些问题。‘我不能走,’他说。”

“‘你为什么说你不能走?快点出发’”

他摇摇头,‘假如我将你一人留下,你会被击中的。’

“他真的生气了,他看着我,预测假如他不在我就回被志愿军击中。你要知道,我们就站在道路中间,四周都是呼啸而过的子弹,这个孩子满脸通红,向我大吼。他最后终于跺着脚走了,挥舞着双臂,继续咆哮着。”

由于疲惫和积雪,很难之字形移动,躲避志愿军的射击。欧文居然看见向他开火的志愿军战士,他用一挺苏式冲锋枪射击,一颗子弹打在欧文的左肩,另一颗子弹打中他的右肘。欧文说:“我感到很失望,我也很困惑,认为这是一个恐怖的错误。我的附近有一辆坦克,很担心它会压到我身上。我还担心冻伤会让我失去脚趾。所以躺在雪地中,就像一位训练有素的陆战队员一样活动脚趾。凯里下士没有对我说‘我早就告诉过你,’但是他却无法掩盖脸上的表情。。。原来李周恩中尉和我都躺在救护站的帐篷里,在这一年最寒冷的夜晚,我们两人都差点被冻僵,但是我们不知道对方也在同一顶帐篷下。暴风雪停下后几小时,我们都被运到古土里,空运到后方医院。我记得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日本的体育馆中,周围有数百名陆军的伤兵,叫喊军医,你注意,不是医务兵;这一切吓我一跳,我怕他们认为我也是陆军的,我可不想和这些该死的陆军分享他们的行政系统。我不相信任何来自陆军的东西,即使是他们的医疗部门。”

泰勒中尉一接过B连指挥权,他就解散了李中尉的排,将他们平分到其他两个排中。这时全连还剩下27名陆战队员。在战役开始时7B连有大约180人。

下士弗兰克。比福克说:“我想,我的老天!这么多人消失,也太可怕了。很多熟悉的脸都不见了,你很想知道他们都去那里了。就像有一个巨人伸手将他们抓起来,扔向天空,虽然那些志愿军都不是很好的射手。”

七团B连继续攻击。等他们占领了山口的顶峰,雪停了,但是寒风呼啸而来。在山上没有任何地方能避风。从山顶看出去,好像到处都是志愿军。黄昏时分,站在B连的阵地上,泰勒中尉和陆战队员们看见周围有大量的志愿军在行动,他们保持在小口径武器的射程以外。泰勒看着他们走下山坡,穿过峡谷,选择上山的路线。他们一枪不发,只是在向他们的夜间阵地移动。当风向合适时,都能听见他们的说话声,这不是一个人的轻声细语,这是一大群人的声音。

七团没有像利兹伯格上校期待的那样快速行动。少校伦·莫里斯这时是三营营长。“我对三营在山地中的进程不满,”利兹伯格后来说。那天上午11点他将莫里斯营长交到面前,告诉他应该投入预备队。莫里斯看着团长,哭笑不得,“上校,”他说,“我手下的三个连都上阵了,G连还有50人,H连有40人,I30.”这就是残酷的现实:一个满员是1000人的陆战营只剩下120名陆战队员了。
师傅教导:刨花直窜过肩膀,方显木匠功夫深

老木匠的工坊
第七十三章

所有的证据表明,黄草岭山口将是志愿军最顽强的阻击阵地。陆战队知道志愿军第60师已经占领位于水门桥东南方的1081高地并构筑工事。古土里12月7日上午,一名战俘被带到情报部的帐篷里,他姓吴,是第60师的一个团级文书。就像所有其他志愿军战士一样,他对该地域志愿军部队的规模,位置和任务都了解。他证实,第60师的任务是在古土里以南阻击陆战一师,第58和第59师将给予支援。他说,第60师的178团的任务是阻击任何美军部队从真兴里北上,第179团则布置在真兴里以南铁路隧道里。

大约一个营的陆军部队组成小狗特遣队(陆战队战事危急还不忘欺负陆军),于当天下午来到真兴里,与施麦克的一团一营换防,施默克立刻召集各连连长开会。A连连长是罗伯特•巴罗上尉(Captain Robert Barrow),最后一个到达;他一直在帮助来换防的陆军上尉,他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些莫名其妙的陆军士兵安顿在防御阵地上。他们没有任何战斗经验,一半士兵来自于太平洋和远东地区的后勤部队,剩下的是来自韩国釜山街头平民。

巴罗说:“想建立纪律并控制这批散兵游勇,遇到的障碍几乎不可逾越。给我中国所有的茶叶,我也不会去接替那个可怜的陆军上尉的位置。”

来自于一团一营的一等兵戈登•格林(PFC Gordon Greene)回忆说,韩国兵根本不理会他们的军官。 “他们一来就点起巨大的篝火,陆军军官使出吃奶的劲才在夜幕降临前扑灭这些篝火。我们离开后,他们将守卫车站和师军需库,我们对此很不放心。”

巴罗上尉在二战期间曾经和中共游击队密切合作过。施默克中校现在叫他介绍一下志愿军战士的特长。

巴罗说:“我告诉他们这些农民士兵组成的部队习惯了不寻常的艰辛。他们能在崎岖的地形长途行军。他们可以依靠令人惊讶的微薄饮食来维持体力。他们可能比我们走得更远,可能比我们走得更快,但是他们不可能战胜我们。”

12月8日清晨两点钟,新锐的一营已在车站附近的雪地中集合。每人领取了两天的口粮,放在披风里,这样口粮就可能不会冻结。每人携带两双袜子。只随身携带一个帐篷:急救帐篷。

施默克通过无线电向团长报告说,他的各个连队已经准备就绪,全营即刻可以出发。团长提醒他说未来的天气很糟,他不能指望得到战机或炮火支援。

在大雪中,一团一营在凌晨两点半开始六英里的行军,上尉罗伯特。乌瑞的C连走在最前面。没有风,温度是零下20度,一营在寂静的山野中,顺着不断上升的道路前进,他们在雪地上的脚步声沉闷作响。天亮时北方刮来一股寒风,将粉状的雪花吹起,飞舞在行进的行列间。厚厚的云层遮蔽了山,那是他们的目标。

乌瑞上尉报道,他已到达1081高地的山肩。“没有看见任何志愿军”,他告诉施默克。现在轮到巴罗上尉执行他的攻击任务,从东南方攻击,一直攻到山顶,而韦斯利。诺恩(Captain Wesley Noren)的B连将从左翼攻击,沿着A连和道路之间的斜坡。

一营爬了在六英里狭窄的山路,攀登了约1200英尺,被暴风雪覆盖的1081高地就在他们前面。海军陆战队后来意识到风暴是一件幸事。A连在这里离开道路,开始爬山,巴罗上尉和枪炮军士金。大卫。沙顿赫斯特走在最前面。山坡陡峭,攀爬困难,因为岩石上覆盖着冰。那些背着重负载的陆战队员——机枪手和报务员——他们最困难。

登上第一个山脊的顶部,这两位陆战队员停下来聆听周围的动静,虽然有风,他们依然可以听见有说话声。大雪就像幕布一样挡住了他们的视线,不过有时幕布拉开一角,他们可以看见志愿军士兵在山上的掩体间走动,距离他们大约100英尺。不久其他排长和前方观察员也来到这里,他们都趴下来,观察志愿军的阵地,同时估测当前阵地的隐蔽性,A连的陆战队员们还在山坡上奋力攀登。至此,陆战队的行动还没被发现。

一等兵高登。格林说:“我们爬上斜坡,坡很陡,我们有时不得不用四肢爬山,有时用武器当登山杖支撑着爬。有人脚下一滑,就像一个雪橇一样滑下山坡,能将整个火力组扫倒。”

施默克中校跟着诺恩的B连,在路边志愿军建造的一个大型掩体中设立了营指挥所。很多迹象表明,志愿军不久前匆匆离开。炉子上的米饭还是热的,晾的衣服还是湿的,刚刚开始结冰。

来自火器连的威廉。T。贝茨少校说:“我们在路边的一片冰面上设立了急救帐篷,这是堰塞溪水冻结成的。我们在地上铺了一些松枝,让帐篷更舒适一些。这周围没有任何平坦的地方,除了在道路上,但是我们不能挡在道路上,因为整个陆战一师的人员和装备都即将——至少我们希望——从道路上通过。没人担心前面被炸毁的桥梁,顺便告诉你,我们对工兵们都很有信心,相信他们会想办法修复的。”
师傅教导:刨花直窜过肩膀,方显木匠功夫深

老木匠的工坊
六年接力,老木匠万岁。
参加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