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 母爱的缺失

玉柳馨

母爱的缺失
文/王性初 2010年05月24日，星期一 《星岛日报》副刊，2010年5月23日
今年母親節，適逢是個星期天。筆者到了教堂，已是座無虛席。牧師一上台，開宗明義第一句話當然就是：恭祝母親節快樂！接著，他請在座當了60年以上的母親站起來，接受大家的祝福。好幾位白髮蒼蒼，業已超過80高齡的母親陸陸續續站在大家的面前，猶如陽光下仍然璀璨的花朵，散發出經久的魅力。接著，又依序請當了50年、40年、30年的母親，最後請在座所有的母親都站起來，給她們贈送節日禮物。當場響起一片溫馨熱烈的掌聲。牧師既真誠地贊頌母愛的偉大，也勉勵大家一定要孝順偉大的母親。一下子，我的淚眼迭印出自己母親的身影。然而，我是一個不幸的人。因為母親在我年幼的時光，忍受著常年病痛的折磨後撒手人寰，離我們而去。我是一個既得不到母愛，也沒有機會孝順母親的人子。這對一個孩童的成長，該是多麼漫長而痛苦的人生經歷。父親雖然以後再沒有續弦，但父愛的全部畢竟替代不了母愛的缺失。　　
對母親的印象，實在不很深刻。因為只有她常年累月臥床的病態。然而，母親躺在床上，除了給我講些早已忘卻的故事，給我織毛衣之外，其他便都模糊得像散去的一縷清煙。最無法抹去的卻是母親彌留的畫面。對這一切，我寫過一篇紀念母親的散文，題為《蝶殤》。那是早春二月，天寒地凍。母親離去的時辰到了。子夜。家人將所有的窗戶都打開了。此時，居然有隻彩蝶飛了進來，久久盤旋，驅之不去。當場被一位親戚用火箝夾了，放進爐灶給燒了。與此同時，母親的生命氣息淡成了一個句號，房間裡回響起外婆撕裂人心的哭聲。從此，我與弟弟便成了得不到母愛的孩子。至今，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在母愛缺失的環境中長大成人。也許，就因童年的不幸與孤獨，給年幼的心靈留下了伴隨一生的陰影。怪不得有人說，在我的拙詩裡，流露出許多「死亡的意象」呢。　　
誠然，能夠得到母愛，並有機會報答母親的養育之恩，是人生最幸福的經歷。這兩項，對我來說都顯得缺失。但是，愛是無所不在的。這使我想起老作家王鼎鈞說過的：「一個寫文章的人，他感謝讀者，感謝媒體……他還感謝芸芸眾生，感謝他遇見、他看到的人」。是啊，學會感謝，學會愛，是我們一生的功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