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杨林 于 2010-6-29 11:04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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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那些呆呆的字。

杨林真是好事之徒,掏钱替别人印书。

http://store.taobao.com/shop/vie ... 3115fb278f1eb63.htm 是你的店么?
本帖最后由 杨林 于 2010-6-28 13:40 编辑

32# ironland
是我的店。只不过我从来没有打理过,主要是我爱人管。铁梅真厉害,怎么一下就搜到了。我都是第一次看到。
这本书整个淘宝就这家店有卖。
本帖最后由 杨林 于 2010-6-28 16:20 编辑

                                                  早上南山扫白云


                                                                      ——《陶博吾书画集》中的书法感言

                                                                                     梅墨生


    就我所知,《陶博吾书画集》(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得很不容易,它是由陶书的爱好者自愿出资出版的。如今出书,难也不难,有学术性价值的书难出,不难出的又大多没什么学术性。在所谓“流行文化”的时代,大概这也是十分合理的吧。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世上的万物之留下影与响,不过是对存在的一点证明而已。人在百年之后能留下点什么?不同的名声吧。然而那名声的含义自然各各不同。


    对于陶博吾而言,他一生所饥餐渴饮的却近乎于只有生命的不平与感伤,他留下的是四个字的评价——百年孤独(见《陶博吾书画集》王兆荣序)。“百年”是他的肉身,“孤独”是他的心灵。由于生活阅历的坎坷多难与精神世界的不平与愤懑,他成为了实际意义上的诗人。读他的诗,让人在感受田园山野清风明月的旨趣外还会领略到种种生命的伤感与无奈。社会赐予诗人以种种不幸,诗人还报给世界以诗。诗人为此饱享生命的痛苦。没有人自愿领受这种玩艺儿,但是,当一个人身处不得不领受的际遇时,他的愿望“夫复何言”?于是有了屈原,有了杜甫,有了苏轼。我们只好承认“命运”这种东西的无形作用。于是,也就有了诗人陶博吾。


    陶博吾是本质上的诗人。他的性格使他选择了一条去沪返乡置身田亩的人生之路,这也就等于是选择了一条孤寂苦辛的命运,诗的命运。如果不然,也许陶博吾的命运际遇要好许多,但是,世上也许就少了一颗孤独而放旷的心灵,后世也就少了一个诗人和“百年孤独”的话题。当我们以此为话题的时候,我们是无法体验成为我们话题的那个生命实体的生命的苍凉的啊。“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古来何独陈子昂一人?正是陶博吾选择了“开窗对孤松,出门看修竹”(《山居》)的放逐后的乡村生活,他的诗与书才成了“书如枯葛形尤丑,诗比村醪味更酸”(《自况联》)之类的品调。“丑”是外在的“支离”与纷披天然,“酸”是内在的苦涩与“予欲无言”,生命的况味与艺文的情趣如同水乳,于是乎陶博吾成为了陶博吾!


    上个百年已经过去。回首百年书坛人物,不禁让人浮想。笔者不自觉地联想到两个同年所生、早年阅历近似但后大半生命运却无法相比的人物——沙孟海与陶博吾。同是世纪同龄人,同是负芨沪上、问学于名家,但是一个后来成为了学者、书法家,而另一个后来成为了诗人、书画家。其间的荣辱升沉实在相去太远,大概只有“命运”二字可以解释这生命遭际的不平吧。当我们在八十年代中期后逐渐知晓陈子庄、黄秋园、林散之、徐生翁、张朋、应均以及陶博吾这些“在野”人物时,他们有的已谢世多年,有的已垂垂老矣,有的仍僻居一隅。历史有时会开玩笑,历史有时又会重新证明。当一个所谓“艺术家”怀抱着无尽的人生伤痛与失望落寞饮恨而去或在垂暮之年而欣逢盛世得到爱戴时,其实生命的意义已经扩大而被“他者”所重新认识了。历史使逝者如斯,历史又使死者不朽。


    我们现在所热衷谈论的陶博吾亦然。在他九十七年的坎坷人生划上句号的多年后,仍然有人崇拜他、热爱他、同情他、学习他、研究他,这表明他的不死。表明他的精神在诗与书画中已然与“天地精神往来”,永恒在历史人文的时空中了。对于笔者来说,这种感受是略带酸楚的。有那么多平庸的心灵享受着人生的盛宴,而他们的血肉之躯又饱餐着非常的供奉,可是陶博吾们呢?他们只余下一股灵明高蹈的视觉痕迹让后人玩味、寻觅和品咂。苦难和不幸已伴随着他们的生命远去,因为苦难和不幸而忧患焦虑的精神影像留下的雪泥鸿爪却游荡在历史中。我因此说,欲知陶博吾,先须知陶诗,欲解陶之字,也须读陶诗。

    陶诗如村酿米酒,读去不觉高贵,而慢饮自醉。其诗有田园气,一派自然韵味。“愁怀无处诉,淡月半窗明”(《寂寂帘栊》)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对于半生蹉跎,曾被无辜批判、开除公职、戴上四类分子帽子、下放改造的老人来说之所以在九十岁时重书此旧作,正是感慨系之使然。“老翁策杖归何处?看罢清山听水流。”(《叠嶂层峦诗》)如是的诗心正是千古失意人生的自我逃遁与安慰。自适之中隐含大寂寞、大孤独、大失落,正因此而有大自由、大自我、大向往。青山与流水所慰藉的正是伤怀去国的诗心。在二十世纪的在野遗贤中,论胸次与视野之高远,陈子庄、林散之、陶博吾允推前列。在陶博吾而言,也许他深心里一生挥之不去的人文情结就是陶渊明风范,他自觉不自觉地成了一个现代陶彭泽式的人物,因此,他吟唱出的“早上南山扫白云”诗句是多么地顺理成章?!

    赏陶博吾书法如见樵夫老农,朴实自然而内含奇崛,烂漫不拘而直爽自得,一派山林气息。陶博吾于艺术一生服膺吴昌硕,心仪手追而似不能到其圆劲,却于苍凉荒寒支离奇崛处自称一尊。观其书篆,不于高古胜,却于酣畅胜,将篆书写到“纵横歪倒尽天真”(齐白石句)境界者二十世纪非陶氏莫属,不惟二十世纪,便上追近代亦堪独张一帜。其篆堪与吴昌硕、萧退奄、黄宾虹、齐白石并驾齐驱,无所稍让。论其短,有失于纵而欠收,称其长,有得于直而率。其笔若颠若跛而于危殆处尚能起之,执而拗、酣而畅、草而莽、犷而悍,实有独造处,堪称《散氏盘铭》之大解人。观其行书,不以凝练胜、不以端正胜、不以甜媚胜、不以安排胜,却以朴拙奇崛胜、以饱满淋漓胜、以支离真率胜,险而能夷,奇中寓平,得质朴之美。以文心推之,其诗格近陶彭泽,而其书魂近傅青主。若以馆阁体衡陶书,必视为野而失文。殊不知,世事“正若反”,其反必正。陶书之大方处正在其野逸处,大野必文。此理傅山有论,不必多言。如《行书笔端眼底联》、《行书横眉俯首联》、《行书孤村古寺联》及一批《诗稿卷》皆极佳之作,“枯葛”之点画足见盘行迈往之势,影影绰绰见出老人坚韧不屈之内在生命力,其生得享大年,或于此有兆焉。然失意人不免横戾气、山野人不免粗率处,是大德大才似亦不必讳言。陶氏之书法,偶或失于粗野。野则可赏,粗则欠雅。如《行书扁舟山雨联》之“乃周”字,如《隶书春风秋雨联》之“风快兰”等字,似皆失度,不足为赏。又如《行书狗肉琼楼联》之生硬,似皆失于粗横。然陶博吾之为书,兴酣笔落,似有山林气为助,其妙者往往尽得苍茫气象。如《行书兴来醉倒联》之沉酣秾密,足可推倒不少现代“名家”之浅吟低唱而自成镗钹之大音。

    概而言之,陶博吾书法能重、能拙、能大、能不做作、能见真率书意,其气接江山湖海,接田园篱落,故意致在表面之文外,其美在大朴不雕处。依愚见之,此正是陶博吾书法之于书法中之价值所在。齐白石有言:通身无蔬笋气者不可作花鸟蔬果画。推之,陶博吾之书法正在于山林田园之化育,而大可不必斤斤于某碑某帖之拘囿。以此而言,陶博吾乃书界之“真”诗人、“大”学者,其诗在不得不发间,其书在似觉非觉际——一切都是造化的化造罢。


                                                                                                                                                                                   壬午年新正草

本帖最后由 杨林 于 2010-6-29 11:24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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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拙雄强!
聪明赢得一时,智慧天长地久。

我的博客:http://sleet.ycool.com/
37# sleet
碧云天小弟弟的文采看过,完全可以多说几句嘛。太惜墨如金了啊。
37# sleet  
碧云天小弟弟的文采看过,完全可以多说几句嘛。太惜墨如金了啊。
杨林 发表于 2010-6-30 09:46
原来你们认识啊!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原来你们认识啊!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燕麦 发表于 2010-6-30 20:57
怎么得出的结论?文采领教并不能说人就认识啊,目前为止燕谈的朋友我还一个都没见。
没见过面就不算认识吗?
那。。。我也不认识水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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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琢磨,努力学习。
司琴的手指仰赖神。
感谢杨林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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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字真了得,如孤鹜遨游太苍,有师承,无师承!
自言自语是个权利,也是享受……
本帖最后由 杨林 于 2010-7-18 12:19 编辑

44# 慕艺居
我们认识吗?这副对联是你收藏的?这应该就是书上的那幅。
很不错的对联,应好好珍藏。只是拍照时把上下联颠倒了,这样常识性的错误遍地都是,可见这点国粹要保住也难哪。
这字真了得,如孤鹜遨游太苍,有师承,无师承!
ee 发表于 2010-7-18 08:20
既有师承,又不为师承束缚。这是一句人人都会念的陈词滥经,但陶博吾身体力行做到了,ee眼光洞明看到了。艺术家的决定性素质是反传统的气质,这种气质一般都是骨子里产生的,不管他的师承有多正宗圆满,最后不表现出独一无二的个人风格,就不会成为真正的艺术大师,只能是一个匠人。
本帖最后由 老程 于 2010-7-18 09:59 编辑

画、字、金石太过四十年代,似白石又似苦禅,虽有功底但无自己风格。

杨林老弟若有空来京,请带此画册一本,让我细细品读。
至今不会网购,习惯当面钱货两清。
本帖最后由 杨林 于 2010-7-18 15:34 编辑
画、字、金石太过四十年代,似白石又似苦禅,虽有功底但无自己风格。

杨林老弟若有空来京,请带此画册一本,让我细细品读。
至今不会网购,习惯当面钱货两清。
老程 发表于 2010-7-18 09:49
老程所言有道理的,其实陶博吾的书画是经过海派文化洗礼之后,中国传统书画的一个整体面目改变后的个体结果,其间自有他们的共性所在。包括吴昌硕、王震、陈师曾、齐白石、潘天寿、李苦禅在内的书法绘画,很多人构成了那一个时代的艺术类型或整体面目,具体说不是四十年代才形成的社会风格,要早到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这种共有的艺术风格就已经成熟。陶博吾在这其中不可能逃脱时代群体的影响,每一个时代都有一个相对的艺术标准,但他的个人风格还是十分突出的,突出的程度甚至有点另类。恕我冒昧,这一点不仅是你,就是书画界的很多人也是看不大明白的。我能理解你的是,打个比喻,就像我对卡瓦罗蒂和多明戈的美声一样,我还真听不出他们究竟区别有多大。其实你很明白他们的风格有多么大的不同,对于你这很简单,可对于我来说难度是不言而喻的。

我无意在这里卖书的,当然有人买我很欢迎。一直有人从我这儿邮购,每个买到书的人几乎都无一例外的欣喜若狂。这本书肯定要绝版的,因为版权在我手中,即使现在的库存卖完,我想重印也已经没有可能,很多东西已散失,重新制版的难度太大了,这件事我也无意再做。你要真有兴趣,下次到京我会给你带一本的。无论如何都要谢谢你!
本帖最后由 慕艺居 于 2010-7-18 12:55 编辑
44# 慕艺居
我们认识吗?这副对联是你收藏的?这应该就是书上的那幅。
很不错的对联,应好好珍藏。只是拍照时把上下联颠倒了,这样常识性的错误遍地都是,可见这点国粹要保住也难哪。
杨林 发表于 2010-7-18 09:07
我们肯定是认识的。

记忆中这幅对联是先生曾经挂于自己床边的一幅作品。

作品的照片是展览时所拍,与书画集中选入的肯定是相同的。展览中上下联居然挂反了,呵呵。。。
本帖最后由 老程 于 2010-7-18 16:18 编辑
这本书肯定要绝版的,因为版权在我手中,即使现在的库存卖完,我想重印也已经没有可能,很多东西已散失,重新制版的难度太大了,这件事我也无意再做。杨林 发表于 2010-7-18 11:06
哇噻,更要收一本。估计当初印量也不会太大。
杨林老弟那个老帕和多明戈的比喻很恰当,我看画就是看热闹。他们那一代画家大多功底深厚,画、子、印俱佳。现在的大多数画家,画还可以,自己一写跋就完蛋。
50# 慕艺居
大概知道老弟是谁了,欢迎到燕谈来!
51# 老程
老程对艺术的热爱很是令人赞佩,艺术越来越成为奢侈品了,艺术品收藏成本也越来越高。如果仅从吸收艺术营养上论,拥有一本画册足以满足欣赏的需要,读画册的那份惬意有时是看展览也难以达到的。原作由于年代和保存手段等因素影响,有些纸质已发生变化,书中的作品底色都进行了合理调整,画面效果看起来更胜原作。我可以先寄书给你,如果达不到爱不释手的程度,我会一分钱不收你的。
看来我得去银行开通支付宝了。
54# 老程
支付宝我从来也未操作,不过像老程这样一直走在时代前头的资深潮男这方面应该比我强。报告书的印量,第一版第一次印刷,印数三千。
55# 杨林
书收到啦!
不知为羞,推崇恐过。——我乱说的。
花和尚倒拔垂杨柳,豹子头误入白虎堂。
本帖最后由 杨林 于 2010-11-30 01:44 编辑
不知为羞,推崇恐过。——我乱说的。
铁骑横夺 发表于 2010-11-29 18:52
审美的角度不同,口味不同,每个人都有很多自己忽略的人和作品,这没什么。至于“推崇”,作为我来说一直是谨慎使用的一个词,当一位艺术家具备了他的高度,是用不着推崇的,写评论时我一概不是任何一个作者的粉丝。当然溢美之词堆砌过多有时,有时是个度的掌握问题,有时也是个能力不济的问题。
本帖最后由 铁骑横夺 于 2010-11-30 09:19 编辑
审美的角度不同,口味不同,每个人都有很多自己忽略的人和作品,这没什么。至于“推崇”,作为我来说一直是谨慎使用的一个词,当一位艺术家具备了他的高度,是用不着推崇的,写评论时我一概不是任何一个作者的粉丝 ...
杨林 发表于 2010-11-30 01:42
这里先得说明和解释一下的是,我乱说的“推崇恐过”几个字,完全不是针对主帖所发。主帖的优点,前面已有人说过。这篇帖子里,只有主帖我逐字逐句地读了一过,其余的几篇还没来得及看。
若干时日前,我曾在往复论坛上,看到有江西人氏谈论到陶博士吾先生,其中有句:“然而傅抱石之名远大于秋园和博吾,若论学问及才力,黄秋园、傅抱石再加一个梁邦楚都不及一个博吾老人!倘若天假博吾以时运,则江西又多了一个陈寅恪。”敬爱乡贤之心,人当有之,但我之所谓推崇恐过者,也正是就此论,以及其它与此类似之论而言的。
不过,从另一角度来说,陶博吾先生及其创作,相对于社会上那些所谓名流之辈,其名声又实在是偏于冷清。老子说,“天道其犹张弓欤?高者抑之,下者举之”,用到这里,固然有些庸俗,但以陶博吾先生来说,却又倒是公允的了。
所以,我之所谓“推崇恐过”云云,亦只可对君子言,不能对俗人讲。——盖俗人至今未识博吾名。
花和尚倒拔垂杨柳,豹子头误入白虎堂。
“然而傅抱石之名远大于秋园和博吾,若论学问及才力,黄秋园、傅抱石再加一个梁邦楚都不及一个博吾老人!倘若天假博吾以时运,则江西又多了一个陈寅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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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话是不必认真的,也无法认真,因为陶博吾就是陶博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