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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了泸沽湖,路太险要,害得我直晕车!再贴旧文。
走进泸沽湖
我们包租的桑塔纳在盘山道上攀缘,愈来愈高,直开到了云层上面。从车窗看出去,白云缭绕的群山万壑尽在脚下,真是“一览众山小”啊!咄,且慢生诗兴,看看那曲里拐弯的下山道,看看山脚下金沙江如丝一线,听开车的王师傅说,去泸沽湖要翻五座这样的大山!不由得我心惊胆战,私下暗暗琢磨,这泸沽湖只能来一次,这第一次,也就是最后一次!
下山路上,由于连续不断的急转弯,多年不晕车的我开始头晕晕,心慌慌,胃里翻江倒海,难受之极!整整五座大山呀,整整五个小时,不停地转弯,不停地上下,我都忍受着道路的颠簸,忍受着身体的痛苦,心里默念着“最后一次、最后一次”,狐疑着“泸沽湖,值吗?”
王师傅的开车技术一等一的好,我们一路风驰电掣,超过了无数的大车小车、货车旅行车,终于翻过了第五座大山。下山途中王师傅将车开到了一个观景台,让我们远眺泸沽湖全景。站在高处鸟瞰泸沽湖,只见湛蓝的湖水浩浩渺渺,湖中两三岛屿、点点游船,让人心旷神怡。湖对岸的格姆女神山,像极了一位躺在水面的美女,庄严静穆。我们掏出相机,开始抢拍湖光山色,泸沽湖之游正式揭开帷幕。
离开观景台,王师傅一边开车,一边问:“你们想好,是住能洗澡的房间,还是住不能洗澡的房间?”回问:“能洗澡的怎样?不能洗澡的怎样?”答:“能洗澡的就是一般旅店,住宿费一两百元;不能洗澡的就是摩梭人的民居,一人一天15元,还包伙食,一天30元。”我们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此行就是为了撩开女儿国的神秘面纱,女儿当家、阿柱走婚,多么令人神往!住什么牢什子的旅店啊!
于是,王师傅轻车熟路地将我们带到了湖边的阿客家。这是一座四合院,南面一楼的门朝湖边的大路开,租给别人当了铺面,其余的门都朝院里开,自成一家(后来听说隔壁的大院也是阿客家的)。二楼都做了客房,一楼自家住。东边有厨房和饭厅,专供给房客开饭,而阿客一家是遵从祖祖辈辈的习俗,在他们祖母的火塘边用餐的。因为车快,大概我们是当天到达泸沽湖的第一批客人,所以二楼的客房任我们挑选,我们选择了朝湖的、视野最开阔的一间。房里四张床,我们又首选了靠窗的床,坐在床上,推开窗户便是泸沽湖的一湖碧波,与格姆女神山遥遥相对。湖水清清亮亮,澄澈诱人,若不是窗下还有一条大路,我真会从窗口一跃入湖!
我们以最快速度吃了午饭,以最快速度买了游泳衣,王师傅就开车带我们去游泳。路真不近,沿着湖边,开过游客观光的大路,开过湖滩,开上一座小山,转了好几个弯又下到湖边,“水陆两栖”地将车开到了里格半岛的纵深处,方才停了下来。下车后王师傅又领我们步行了一段湖边小路,一边走,一边说:“这地方,旅行社、旅游团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来的,一般客人,我也不会带他们来!”我想,若不是前两天包他的车去香格里拉结下了深厚情谊,今天我们也到不了这里!到了一处紧邻湖边的扎西旅馆,我们迫不及待地找房间换衣服,下水。一位摩梭大娘指点我们:“这儿不能游泳,这是喝的水,那儿可以游泳。”实际上,两地只相距不到十步,水又是流动的,怎么分得开呀?尽管心有疑虑,我们仍依她的指点下了水,水竟然一点不凉(与九寨沟比),水下有水草,还开着一种从未见过的白色的花。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入口的水竟是甜的!我清楚地意识到,对于“拎着泳衣走天下”的我,今天游到了最好的水质!难怪当地人以这湖水为饮用水。因为不识当地水性,我不敢贸然远游,试探着游出二三十米,只见湖水黑黝黝的,深不可测,不由得心怯。猛抬头,格姆女神硕大的美女头就在眼前,离我那么近,那么清晰,我被震撼了!想想吧,一尊硕大无比的女神静静地横卧水面,而我竟在她的头边嬉水,如果游到对岸,我就会踏上她圣洁的躯体!我被一种巨大的敬畏压得喘不过气来,赶紧转身,落荒而逃。坐在岸边,打量湖面的距离,只有三四百米,以我的实力游过去不在话下,但我被格姆女神震慑了,几次都心有不甘却又心有不敢,最终没能游近她的身边。
游完泳我们又驱车回到阿客家,正值旅行社、旅游团到达泸沽湖的高峰,不断有导游小姐领着一批批观光客来阿客家“家访”。因为王师傅早已认了这家一个13岁的小姑娘为“儿媳妇”,我们便以自家人自居,热烈欢迎观光客们来“我们家”做客。在祖母屋的火塘边,我们团团围坐,咨询、回答、讨论,一点一滴地知道了摩梭人的生活习俗。阿客家现在的当家人是阿客•达玛,汉族名叫曹丽花。她真是一朵美丽的花,高高的身条,大眼睛,高鼻梁,五官饱满而端正。她排行老大,大家都尊称她为“大姐”。她才30岁左右,可是一个见过大世面的人,十几年前就走出了泸沽湖,去过丽江、昆明、桂林和北京,先是打工,后来当导游,在北京民族园干过,最后还是回到了泸沽湖,选择了走婚的婚姻形式。因为她见多识广、公正、能干,她的母亲过早地把当家的重任交给了她。摩梭人的家都是大家庭,母亲、舅舅、姐妹以及各位姐妹的孩子住在一块,少则十几人,多则几十人,老辈人是祖母当家,现在不少家庭是民主选举,公推最能干的当家。大家庭最核心、最重要的地方是祖母屋,那儿有永远燃烧的火塘,永远滋滋作响的茶罐,火塘边有祖母床,只有家中最年长的妇女才可以住这儿。舅舅们白天都在自己家干活、吃饭,晚上出去走婚,有了孩子,由女方家抚育、教养,自己则回来抚养教育姐姐妹妹们的孩子。有观光客问,孩子们是否会缺乏父爱?大姐回答,孩子们有这么多舅舅的关爱,绝对不会缺乏父爱,相反,一对夫妻抚养一个孩子好累哦!有人问,走婚是随意的吗?如果双方感情不好了怎么办?答曰,走婚的对象是相当稳定的,极少改变,如果实在过不下去了,女方会在门口放一盒子,内装牛粪,男方就不能进去了。因为泸沽湖已成为旅游观光的胜地,外来文化冲击很大,有的夫妻已经住在一起,共同承担家务抚养孩子。摩梭人一生有三个重要的节日:满月、13岁成人礼和葬礼。女孩子13岁就要举行隆重的成人礼,穿裙子,离开父母住花房。如果有男孩子抠手心,自己不拒绝,男女就可以恋爱,走婚……在阿客家的火塘边,我们一直聊到了晚饭时分,对这“人类母系文化的最后一片净土”产生了深深的眷恋。
晚饭跟午饭一样,有大盆的鲜鱼汤(泸沽湖的鱼),有家做的火腿肉、猪膘肉,山上采的菌子、野菜等,丰盛得很。饭后,“儿媳妇”曹丽琼(她是大姐的大妹妹的孩子)就盛装打扮起来,要去参加篝火晚会。这可是当地政府分派给他们的任务,有一点劳务费的。湖边的摩梭人组织得非常严密,划分三队,一队专门在湖上划船,一队专门养马、为游客牵马,一队每天晚上与观光客联欢唱歌跳舞,人人各司其职,术有专攻。我们赶紧跟上小妹妹去篝火晚会凑热闹,地点是当地文化馆,离阿客家不足100米。晚会8点开始,我们提前十几分到达,已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原来这是每一个旅游团都安排的节目,所有来泸沽湖的“各路神仙”都在此聚会了。这也是一个四合院,中间是一个比篮球场略大的坝子;朝北是几间平房,做了泸沽湖风俗民情博物馆和文化馆的办公室;其余三面全是廊,各安放着两三排长条木凳,早已坐满了游客,还有好些散客已坐到了坝子周边。我们好不容易安顿下来,熊熊的篝火就燃烧起来,晚会开始了。先是摩梭青年男女的歌舞,他们男女分队,穿着鲜艳的民族服装,围着篝火载歌载舞,时而对舞,时而环舞,伴着竹笛清亮的吹奏,摩梭族的民歌高亢入云。我尤其喜欢女孩子们的服饰:头上的珠花,五彩辉煌的短上衣,白色的曳地长裙。那白色长裙舞起来格外的婀娜多姿,一大队的白色长裙舞动着,就像一片轻柔的云,美不胜收,如果我是辞赋家,我一定挥毫来一篇《白裙赋》!半小时以后,就邀请所有来宾上场共舞,观光客们蜂拥而上抢着与摩梭姑娘小伙牵手,学着他们的舞步舞姿,尽兴狂欢,场上气氛达到高潮!最引人注目的是领队的那几个小伙子,身材高挑挺拔,舞姿刚健豪放,简直达到了专业水平。我们忍不住打听他们的来历,果然,他们都是从昆明、深圳、北京等大城市民族园回来的,舞蹈已经成为他们谋生求职的一技之长。这时,有点杀风景的是导游们纷纷集合他们的队伍,生拉硬拽地把他们的客人带走,只有我们这些不随团的散客才可以尽情享受这歌舞盛会,享受这远离尘世喧嚣的欢乐!又过了半小时,就是对歌,开始是摩梭人的迎宾曲、敬酒歌,然后男女对唱情歌,最后主人与来宾竞歌。
“我们家”的曹丽琼因为长得漂亮(比大姐还漂亮),就格外招蜂引蝶,不断有人拉住她合影,强行抠手心。我们忍不住担当了她的保护神,直至护送回家。回家后,兴犹未尽,小姑娘曹丽琼还上楼为我们唱了几首摩梭民歌,讲了关于格姆女神、泸沽湖、猪槽船来历的传说故事。过了午夜,我们才枕着泸沽湖的波光浪影,遥对格姆女神入睡,一夜无梦。
次日晨,我们在祖母屋的火塘边喝了热滚滚的酥油茶,吃了香喷喷的糌粑。8点钟去码头,乘坐猪槽船游了泸沽湖,登上了土司岛的里务比寺。10点钟驱车离开泸沽湖。泸沽湖之行到此结束。而旅游团的人是早晨5点钟起床,6点钟出发上路的,真不知道他们来去匆匆,所行为何?
回程路上,王师傅问我们:“来泸沽湖,值吗?”“值!”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但心里另一个声音清晰地响起来:“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两次游?泸沽湖,我不会再来了!我要把你的美永藏心中,我怕重游时的任何不快玷污了这次的美好记忆!”
本文的“我们”者,我和王丽也!时间乃2003年8月6日、7日。人均费用435元。
2003年9月15日 |
春听鸟声,夏听蝉声,秋听虫声,冬听雪声,白昼听棋声,月下听箫声,山中听松风声,水际听“欵乃”声,方不虚此生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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