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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Queequeg
啊,写得真好。
我的《白鲸》还是十年前读的,具体情节大多淡忘了,但当时气喘吁吁的感受,还恍如昨日。有些小说,读过了也就读过了,无非知道了一个故事,记住了几个人物,而有些小说,等于完整经历了一遍人生,你会觉得,自己在接触它之前,过的简直不算日子。《白鲸》如此,《卡拉马佐夫兄弟》也是如此。
埃科《密涅瓦火柴盒》里有篇大量摘抄的妙文《糟糕的〈第五交响曲〉》,介绍大量杰作遭到退稿时的评语,读来让人哭笑不得。其中,《白鲸》在英国出版家那里得到了如下评语:“我们认为这部作品不能在儿童市场上畅销。它的篇幅太长,结构老套,似乎有些名不副实。”普鲁斯特《追忆逝水年华》得到的评语如下:“也许是我生性愚钝,但我实在无法理解这位先生怎能将长达三十页的篇幅耗费在描写自己如何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的场景上。”——这里所指的,正是我在小文《热衷做人的文人》里大加叹赏的那些场景,我是这样说的:“当普鲁斯特用数万字篇幅惟妙惟肖地再现了一个小男孩的心灵创伤(起因不过是母亲没在临睡前和他吻别),从而像一位把世界纪录大幅提高的运动健将那样,大幅提升了人类文学情感的水平,他还需要将自己对文学的态度,另行昭告天下吗?他写出了杰作,文人的精彩和荣耀悉在其中。”
《糟糕的〈第五交响曲〉》里罗列了数十个例子,有些更有趣,我就不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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