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西政老师说的确实是不错,但说道理总是容易的。问题是在这种环境下,人自律的动力,心斋自守的定力究竟何在呢?如果是教徒,可能还有个上帝管着。不然可能不做苟且之事的动力只能来自骄傲,亦即自己对自己的肯定,也就是做了这些事情就会失却自我肯定的依据了。但骄傲这东西其实也是靠不住的,因为它可以转化成诸多的形式,比如有了一定的学识就会觉得那些学术工匠都是俗人,而以自己的才华早该位居他人之上了,如此甚至会觉得一个优秀的人物不可以用俗人的道德观念去约束。在前进道路上耍些手段没什么大不了。由此可以想起林国华许多年前给林国荣的一封信,言辞恳切,充满教化的意味。信中说他弟弟读了太多罗马人马背上的事情,该关注一下大地了。
致我的兄弟林国荣

林国华

近日课余时间翻阅公元一世纪大文豪兼大旅行家斯特拉波(Strabo)的《地理》,凡17卷,以希
腊语行文,公元7年首先版行罗马,后流传至作者故乡黑海,今收在 Loeb 古典丛书。第一卷的标
题“论地理科学是哲学的一部分”,颇引人瞩目,标题以下百页,皆论述该书的意图、读者、结
构、论证规划等等,古意盎然。观全卷,作者一再表达了同一个意思:这部地理巨著承前人遗
愿,特为具有哲学探究能力和心志的“君主”而作。后人多有附会,说作者所谓“君主”就是其
故乡黑海的女王,也有说是罗马皇帝。不管怎样,抛开意图不说,文字本身的政治哲学品质非常
明显,其表征之一就是这部书名为“地理”,但实际写的却是地道的“世界历史”,抑或“帝国
历史”。作为旅行家,作者似乎的遵循了一个更为恢弘的写作原则:以“历史”解释“地理”,
以“地理”解释“历史”。如果我们把“地理”理解为“地”之“理”,即 agri natura
(“nature of land),同时如果我们能够对“历史”所体现出的 nomos 的“力与美”有所体
贴,则不难看出斯特拉波的基本写作格式,那就是 physis 和 nomoi 的对举,这也正是政治哲学
的标准写作结构,托克维尔和孟德斯鸠可以印证这一点:《民主在美国》开篇谈美国地理,而
《法的精神》的核心卷则谈论“气候”和“土壤”。

以历史解释地理,既以地理解释历史。斯特拉波的作文风度进一步让我想到孟德斯鸠的作文风
度,他说他以一人之功为后世政治哲学学生立下了一个写作公训:History must be  
illuminated by law, and law by history。--- 历史必须在法律中得到解释,法律必须在历史
中解释。

国荣的“结绳山西”,如其标题所示,结绳以纪事,此自是“史”的意图;纪事于山之西,则有
了“地”。标题许诺了政治哲学,但内容呢?我愿把这个这个“问题”提给国荣,希望你能在思
考这个“问题”(question)的时候看到你自己的“问题”(problem)。斯特拉波的《地理》、
老普林尼的《自然史》、瓦罗的《大地的教养》是我强烈推荐你去看的。你看的罗马史已经太多
了,但那更多的只是马背上的事情,你现在最需要体贴大地;战争霸业固然是人世之常情,但农
耕中的
和平则是人类最永恒的一个切望!后者合乎自然,因为它凭靠了大地,而前者脆弱不
堪,因为它维系于 fortune 和 art:你既熟读罗马史,就该知道罗马的帝国霸业从某种程度上不
过是维系在中国匠人制造的小小马蹬上!

恺撒治下身兼大政治家和大文豪的瓦罗说:Divina natura dedit [homini] argos ,神以其本性
赐人类以大地。大地的本性是让人类耕作,而不是驰马。古人都知道有别于农耕的畜牧是对大地
的糟践,因为畜牧隐隐预示着战争。神赐予我们大地从而也给了我们和平,和平因而是神圣的,
而神圣的永远都是美好的。国荣你既然熟读色诺芬,就该牢牢记住《远征记》卷5末尾的告诫:
It is always just and fair, gracious and righteous to remember the good instead of  
the evil。--- 记住美好,而不是坏恶,这永远都是正义、恰切、公正、和快乐的。色诺芬就是
这样回忆他敬爱的苏格拉底的。--- 政治哲学,事关美好(the good)。
林国荣的剽窃事发,当然也与他的相对出众有关,如是泛泛之辈,武仁先生根本不会去涉猎,一切都在默然中进行。
说到轻狂,其实,我从来不会痛心于青年才俊的轻狂。中国古语有“二十不狂没出息、三十犹狂更没出息”一说,法国一位政治家也有类似说法:“一个人在二十岁时如果不是激进派,那他一辈子都不会有出息;假如他到了三十岁还是个激进派,那他也不会有什么大出息。”
真正让我痛心的,是林国荣的伪轻狂,他连轻狂都不具备,而是把轻狂作为一种策略。真正的轻狂之士,他会犯很多恼人的错误,但抄袭、剽窃是绝对不会干的,因为,该行为与轻狂不兼容,它会造成一种性格上的死机状态。
大段大段的抄袭,先不做其它判断,至少,表面上还有种痛快劲:我就这样了。而他那篇评论《西方正典》的文章,抄得鬼头鬼脑,鸡零狗碎,不仅别人漂亮的观点要窃为己有,甚至,别人一些不涉及观点的表达,他都不忍割爱。抄袭的手法类似玩拼图游戏,似乎既要抄袭,又要勉力规避搜索引擎。——哪里还有一丝轻狂小子的气味,我瞧着,就觉得一个字:脏。而且,喜欢这种手法的人,至少,才气是极度有限的。
真正力能扛鼎的大才子,如约翰逊博士,应该奉行这种态度:“其实自己写一张稿纸的文字,比把一册八开本的书摘录成一张稿纸还要容易。”因此,宁可把“把一册八开本的书摘录成一张稿纸”也不愿自己把文字组织成一张稿纸的家伙,也就属于卑微一族了。轻狂云乎哉?
嗯,周兄的话说的非常正点,我很同意。不过周兄或许有所不知,林国荣虽然在学院内混,但十分鄙视知识分子,就像他给自己起的笔名“铁打的饭桶”

还不仅是私下聊天有这种态度,以前他曾经公开说过,对渊博的学者文人他顶多是佩服一下,但他真正崇拜的是有政治行动力的人,比如虽满腹经纶,但不屑以知识分子身份发言的刘力群(林在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混的时候刘力群是他老师)。国外的当然更有一个欧盟之父科耶夫可以成为榜样了。

所以也有可能是人家根本以为混学术饭只不过是攒个技术活儿来养活自己,弄点名利滋润一下而已,如果他连这个读书写字的行当都不放在眼里,怎么可能尊重这一行的规矩?好比有些伟大人物在生活道德上非常糜烂,因为他根本就不把这种日常规范放在眼里。林国荣是不是伟大人物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他内心深处可能有伟大人物的心态。我以为正是他空有伟大人物的心态而没有伟大人物的权力和位置把他给坑了。
所以我觉得很多年前他二哥林国华已经察觉到了他弟弟的心态,故而有上面那封言辞恳切的信。

“你看的罗马史已经太多 了,但那更多的只是马背上的事情,你现在最需要体贴大地;战争霸业固然是人世之常情,但农耕中的和平则是人类最永恒的一个切望!后者合乎自然,因为它凭靠了大地,而前者脆弱不堪,因为它维系于 fortune 和 art:”————唉,说的多好啊
当初读林国基的《地理之于美国民主的利与弊》,感觉写得真好。
    林国华的东西没读过;林国荣的东西,读了一点点,读不下去,不读了。
原帖由 张征 于 2008-12-28 15:05 发表
嗯,周兄的话说的非常正点,我很同意。不过周兄或许有所不知,林国荣虽然在学院内混,但十分鄙视知识分子,就像他给自己起的笔名“铁打的饭桶”

还不仅是私下聊天有这种态度,以前他曾经公开说过,对渊博的学者文人他顶多是佩服一下,但他真正崇拜的是有政治行动力的人,比如虽满腹经纶,但不屑以知识分子身份发言的刘力群(林在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混的时候刘力群是他老师)。国外的当然更有一个欧盟之父科耶夫可以成为榜样了。

所以也有可能是人家根本以为混学术饭只不过是攒个技术活儿来养活自己,弄点名利滋润一下而已,如果他连这个读书写字的行当都不放在眼里,怎么可能尊重这一行的规矩?好比有些伟大人物在生活道德上非常糜烂,因为他根本就不把这种日常规范放在眼里。林国荣是不是伟大人物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他内心深处可能有伟大人物的心态。我以为正是他空有伟大人物的心态而没有伟大人物的权力和位置把他给坑了。
恐怕,也是一种佯狂吧?
知识分子,传统的分类有法国式的、俄罗斯式的,身为中国人,大概还可以加上中国式的。另外还有一种现代意义上的,大概就是萨依德阐述的那种。他瞧不起哪一种呢?瞧不起中国式的,还好说,只是,近乎废话,中国根本缺乏群体意义上的知识分子,能够维持些“士”的气质气节,算不错了。俄罗斯的知识分子,我们根本做不了,没那份气质,凭什么瞧不起人家呢?至于法国式的,情况复杂,但谁敢瞧不起由伏尔泰、卢梭等人树立的样板呢?
原帖由 张征 于 2008-12-28 15:05 发表

所以也有可能是人家根本以为混学术饭只不过是攒个技术活儿来养活自己,弄点名利滋润一下而已,如果他连这个读书写字的行当都不放在眼里,怎么可能尊重这一行的规矩?好比有些伟大人物在生活道德上非常糜烂,因为他根本就不把这种日常规范放在眼里。林国荣是不是伟大人物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他内心深处可能有伟大人物的心态。我以为正是他空有伟大人物的心态而没有伟大人物的权力和位置把他给坑了。
这恐怕算不上“伟人的行径”吧?既然对读书写字不以为然,那么最好的办法是放弃对这个行当的操持,一心一意去为自己锻造伟人的品德,然后对天下写字人发出嗤之以鼻的声响,最后再闹出点如秦始皇先生、如毛太祖的动静来。可是我们再看看林先生的模样,不妨把主帖的题目反过来说吧:原本是贼,装甚么佳人?

听听反面角色的言论

本菜农本不是沽文卖字行当的人,对揭露抄袭一类的帖子一直没有兴趣,近期,在燕谈玩票玩出一个“抄袭”罪名来了,也是抄袭的人了,可以以反面角色身份发言啦。

由于新当反面角色,像以前文革的革命派突然变成反革命似的,一时还转不过弯来,对抄袭的认识无疑是不足的。
从感觉来看,当一个抄袭者,面对的词汇都是:不道德、肮脏、邪恶、败类、剽客、王八……,然后是看到一付付大义凛然的面孔,仿佛不把抄袭者整死都不过瘾似的,如果这样说夸张,起码敲掉人家的饭碗是有的。

当然,这是做了反面角色才看到的情景,如果是正面角色,很难体会到的,或者说集体无意识,抄袭总是不对的,难道抄袭了还有理?一般人总是这么想。

问题是,这个林国荣在事情败露前,也是揭露人家的抄袭的,也是正义的,这就麻烦了。

以前文革时,抄袭根本不是罪行,而且好像光荣似的,革命的文章都是抄来抄去的,倒是反革命的文章是原创的,当时,搞整人,主要是把对手的文章往资产阶级的唯心主义靠,一旦靠上这些原则,那么可以打倒对手。现在整对手,不能往资产阶级唯心主义靠,只能往抄袭靠,一旦揭露出抄袭,就掌握的整人的制高点。

抄袭总是不对的,这是共识,不过著作等身的大作家,文字写多了,要做到全部不雷同,也许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要谁名气响,敌手或者对手总是在抄袭找证据,例如余秋雨、易中天,那个抄袭的流言蜚语比著作本身还要多。

还是一种阶级斗争思维模式,原创是革命,抄袭是反革命,某君抄袭,所以某君是反革命。

但是,尽管这种思维模式,抄袭之风愈演愈烈,可见这种思维模式不是好模式,有个严重的缺陷。

即:上升的哲学思维,人类对自己的意识并不是受显意识控制的,在潜意识中,大概提高效率的抄袭是本能,而当人反省自己时,总是感觉到自己很高尚,鄙视抄袭,而实际上一旦忙得晕头转向时,下意识地做起抄袭,别人都觉得他在抄袭,他还自我感觉良好,因为忙的时候,思维不是很清醒。

实际上,人与人都是一样,没有圣人,都是欲壑难填,如果由此人人平等,以法制来约束大家,这是比较理性的社会,如果,以道德来约束,始终是困难的,现在抄袭风盛行,就是道德谴责的失败。

[ 本帖最后由 菜农 于 2008-12-29 08:5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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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农的观点,老实说,不太看得懂。别人只是就事论事,几乎还没有谁去引申抄袭之风盛行可能造成的负面影响(若是引申,也是可以的),菜农的文字里却夹杂了那么多奇怪的概念。菜农一边呼吁宽容,一边却比谁都狠地使用了辣手概念,又是文革、又是整人,又是道德……到底想说什么呢?是否见到剽窃者,大家应该忙着上去安慰、鼓励?
不明白。
我们的模式是:
抄袭是可耻的,A君抄袭,所以A君可耻。
这是对的,抄袭总不能安慰,这是我们的道德准则。

目前,沽文卖字的行业中,黑就是抄袭,白就是原创,黑白分明,搞到对手或者名人,主要是检举其抄袭,检举成功就是打入黑五类。

我们的道德准则推演出社会中的黑白两类,一类是抄袭分子因而道德败坏,另一类是不抄袭的道德良好分子,一有争斗,对手总是在抄袭上做文章。

这种做法并不改善社会风气,导致抄袭成风,另一方面谁出名谁马上就抄袭官司缠身。

这种现象的背后,是基本的思维模式出了问题,还是君子小人两分的模式出了问题。
参加交流
菜农有不少日本朋友吧?你可以试着打听一下,日本人是如何对待抄袭者的?假如日本(显然也包括欧美)对待抄袭者的态度比我们严厉得多,你是否打算认为,人家的思维模式更加出问题,更加陷入了“君子小人两分的模式”?你还可以问问,当人家获悉你的态度之后,是向你竖起拇指赞美你“宽容”呢?还是——恕我直言——说你糊涂?
我认为学者之间互相批评是健康的,左道批评也好,右道批评也好,批评越繁荣,文化也越繁荣。

揭露抄袭问题,不是简单的批评了,抄袭是沽文卖字行业中的特殊侵权行为,没有非常严格的尺度,一般是诉诸法律解决比较好,律师们争辩需要老半天,最后看法官判决如何了,不过是民事案件。

而由学者揭露,然后让公众判别,掀起一股声讨浪潮,这样做还是一种群众运动,最后是道德的谴责。问题复杂在林国荣自己也指出过别人抄袭。这样,我也不能肯定主贴的笔者今后一定是圣人断不会抄袭。谁的道德能保证绝对良好呢?

文革时,王力、关锋揭露别人反革命时很风光,结果自己先做反革命,而陈伯达一贯老革命也想不到弄了一个反革命。
类推,今天揭露别人抄袭,明天难以保证自己也抄袭。
这种模式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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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周泽雄 于 2008-12-28 23:10 发表
菜农有不少日本朋友吧?你可以试着打听一下,日本人是如何对待抄袭者的?假如日本(显然也包括欧美)对待抄袭者的态度比我们严厉得多,你是否打算认为,人家的思维模式更加出问题,更加陷入了“君子小人两分的模式”?你还可以问问,当人家获悉你的态度之后,是向你竖起拇指赞美你“宽容”呢?还是——恕我直言——说你糊涂?
不能以日本或者美国做标准,我们追溯问题的本源,合理化思维。
参加交流
“他真正崇拜的是有政治行动力的人,比如虽满腹经纶,但不屑以知识分子身份发言的刘力群(林在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混的时候刘力群是他老师)。”什么年代了,这位林老弟还要“在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混”?胸怀伟人心态,自觉腹经纶,想的不过是在体制内向上爬?“十分鄙视知识分子”,自己想的是当智囊,为帝师?在我看来,他的境界才气实在极其有限,才会做抄袭一类勾当。
世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当今中国,很多以才名招摇的人,都是禁不得细琢磨的。
博客:
http://blog.sina.com.cn/lidaxing
http://daxingli.blog.sohu.com/
在美国、在日本,抄袭的结果是丢饭碗。只有中国,抄袭者继续教授、博导。
博客:
http://blog.sina.com.cn/lidaxing
http://daxingli.blog.sohu.com/
我们不要简单地拿外国做标准,合理化思维后,我们可以看到更深层的问题。

抄袭也是学术造假的一种,中国学术界造假是众所周知的,一样中国企业界也是造假成风,在周兄看起来,就是外国打假的力度比较大,这是事实,我们要的也是不造假的社会。

问题还是我论述那种,转到企业界来说,三鹿造假,不等于蒙牛不造假,不等于美的不造假,我作为没有被查获的企业,就大言不惭地谴责人家造假,然后怂恿群众不分清红皂白地打假,这样很没有水平的,可以这么讲,凡是企业都想造假,只有良好的监控机制和民主权利,才能限制这种不良行为产生。

同样,凡是作家都想抄袭的,天下文章一大抄,大家都明白到这份上,反而好办,如果有绝对道德良好的君子,就不好办了。
参加交流
菜农已经有点自恋了,难怪,和你讨论突然变得相当困难。你毫无说明地贴标签,别人的做法都是“简单的”,而自己的做法,却自说自话地认定为是“合理化思维”,且自诩自己看到的乃是“更深层的问题”。
你看到了什么呀?你就看到“凡是作家都想抄袭的”?你倒给我举个例子出来,看看有哪些真正的大作家,是抄袭的?或者,哪些伟大的学者,曾经是抄袭的?你不能一个例子都举不出来,就勇敢地“凡是”起来吧?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总是一个标准吧?你找找看吧?
你怎么可以无根据地胡说呢?说些完全没谱的话,还要坚信自己是合理化思维,而别人却是简单的两分法。
区区不才,现在也是百度时代,菜农感兴趣试着找找看,我何时有过抄袭行为。随你如何定标准,找到连续七个字相同者,就算我抄袭了,行不?——当然,成语、名词除外,否则,找到一个“中华人民共和国”,我就算抄袭了。
凡是作家都想抄袭,这个需要大家一起承认,单单一个人就麻烦了,不能说你周泽雄一个人想抄袭。
这是一个性本恶的假设而已,与性本善一样属于相持不下的哲学命题。

从实际看,性本恶的实践效果似乎好一些。

凡是作家都想抄袭,想不一定做,实际并没有抄的大有人在。而且,是否真的想?也是问题,很多作家是自我实现型的,有一种创作冲动,根本没有抄袭的任何一丝杂念,这个一般认为是这样的。

在佛洛伊德之前,哲学家们认为人对自己的意识是清楚的,笛卡尔说唯一不能怀疑的是在思考的我,即自己思考的内容自己是知道的,但是佛洛伊德发现潜意识后,这个假设被推翻了,人有时对自己的意识并不清楚,潜意识的原始欲望揭示了人与人基本欲望是一样的,不过在意识中压制程度不一样。

当然佛洛伊德的解释也是一种解释,不一定对,潜意识里也不能说有抄袭的欲望。

佛洛伊德不一定对,不过,君子和小人两分,已经证明非常成问题,邓晓芒那篇文章不是你移回清议得嘛?我主要是受这篇文章的思想影响。

这里纠正一下,周兄那个日本欧美如何的问题,我实际并不反对周兄的观点,只是现象和本质之间有个复杂的因果,即中国文化上道德要求是很高的,但是实际上抄袭成风。
参加交流
我没有自恋,而是自贬,我的知识结构与文科类的朋友不一样,我看到很多不常规的新观点,我的语言表达不是太好,不过,绝非不讲道理,我可以慢慢说明,大家不要太急。
参加交流
我冒昧地觉得,菜农对“古今文章一大抄”的意思,恐怕领会错了,把这个“抄”与现代意义上的“抄袭”连在一起了。
实际上,“古今文章一大抄”所对应的,乃是“阳光底下无新事”,把它视为文人的自嘲,更加准确。
菜农根据这个说法,竟然直接推导出“凡是作家都想抄袭”,确乎涉嫌搞笑了。
网事兄:你误会了,我没有说林国荣有伟人行径,相反,我说的是他空有“伟人心态”。有人曾经说过,设使毛主席生于今日,恐怕连一个街道办事处的命都革不掉的。但是我觉得林国荣兄没有做成那种他心目中真正佩服的人做的事情,也不能全怨生不逢时。起码不能说他完全没有机会,当年他跟着刘力群搞国土资源勘划。但是刘力群对他的评价是:“你很聪明,但骨子里你是一个知识分子,这儿不适合你,你走吧”。

泽雄兄:很可能你前面的判断是正确的,我绝无意来反对你的判断。我这人在面对人和事的时候总喜欢穷尽一切可能的解释,这是个人的思维偏好。人的动机是复杂的,这还是一句有用的废话。我总认为既然自杀只能用社会学的眼光来最后分类,如果你一直穷追下去总会有不可通约的要素,很可能你所能想到的原因,自杀者会觉得为这个自杀不值得了。林国荣这事儿做道德判断对我不费力,咔嚓一下就结束了。但我想把他当做一个文本来试图解读一下。尤其我对林国荣兄虽无什么交情,但还不能说全无了解。刚想起来,好几年前我到是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当时我好像是这么说的:一个熟读修西底得,普鲁塔克,凯撒,塔西陀的人如何能回到一种平常的生活呢?

李大兴兄:我很理解兄的想法。但是李兄对林国荣价值取向的批判对他是毫无作用的。林国荣熟读古典政治哲学,对政治和政治家的概念什么时候在现代人的阐释中开始变得不名誉及缘何变得不名誉是非常清楚的。对极权主义批判最力的阿伦特就批判过现代人的这种反政治的偏见。我并不是说李兄的认识是错误的,因为古典的观念很可能也是另外一种偏见。我的意思是李兄这样去批林国荣是柔道对拳击,打不到一处的。

菜农兄:你的意识流文体一度让我读的头昏,呵呵。兄的意思大概是要宽容?兄或许有点多虑了,林国荣兄也是三十来岁一个大男人了,既然做了,就该承担一下别人的批评,没什么可说的。毕竟以后的路还长,经点风浪未必是坏事儿,再说,也未必一定要在学术界混下去的。

各位仁兄都比较认真,像我这种人到显得有些玩世不恭了,呵呵。可能因为也实在见得太多。再说句或许有些过头的话,有的时候,抄和不抄的界限还真的是非常模糊。林国荣想搬抄,想做二道贩子,可惜他在这方面的学艺不精,还是要说他太偷懒没有去下足功夫。陆兴华就曾经指出过,在国际上很多成名大家詹明信,卡勒尔、伊格尔顿,萨伊德都是用德语,法语去法国和德国搬抄理论再贩卖到英语世界的,只不过做的很巧妙让人难抓把柄而已。下面是我摘抄两段陆兴华的文章。


“萨伊德。他的被普遍认为很原创的《东方主义》,如果与福柯的《词与物》并放,就发现他连福柯的案例、语气都学。看细部,比如,这样的地方一般都有‘鬼’:‘可是不象福柯--我是很崇敬他的--我却并不认为…福柯认为…我却觉得并不是这样的…终于,这样的知识和现实生产出了一种传统,或福柯所称的话语〖传统……也就是……话语?〗,其…’〖《东方主义》,93-4页〗,凡作者刻意在那里找出与那些著名作者的莫须有的差异的地方,往往他心里就有‘鬼’,其实这里萨伊德正在大段借用福柯的一篇叫做《无题》的论述福楼拜的《安东尼的诱惑》的文章,所以他这时格外需要与福柯划清界线,我这样的三道贩子倒是对这种策略特敏感。很精明的引用,但只是二道贩子,而象福柯这样看上去很幼稚和直率的作者,这样容易被人抓住把柄,却仍是伟大作者,很难理解这世道吧?)。”


“如果你全部读一下詹明信和利奥塔的写作,一定会发现他的大多数东西利奥塔在他之前都已写过,每次都比他早好几年,而且写得更轻松、简单明了--看一个人是不是在搬别人的东西,只要看一下他的文句是否拗口、夹缠,是否把读者往深奥里拖,书是否毫无必要地写了很多也就知道了。”
我可以个人认为,周则雄绝对品质高尚,今后一定不会发生抄袭的事情,就如我对易中天信任一样。
可是,作为普遍的道理,到目前为止,周泽雄没有抄袭,但是过去的不抄袭不能保证今后一定不会抄袭,所以,性本恶就符合这条道理。
这里谴责抄袭的人都是不能保证今后绝对的道德高尚而不抄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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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月12日上午,自由撰稿人黄守愚来到长沙市小吴门邮局,给厦门市中级人民法院寄了一份起诉状,被告是正如日中天的厦门大学教授易中天。

  黄守愚起诉易中天的理由是认为易中天正在热销的《中国的男人和女人》一书,很多资料都是抄袭剽窃闻一多、郭沫若、赵国华等人学术研究成果,并且在书中没有注明出处。他请求法院判决易中天就剽窃事件在媒体公开向国民道歉,上海文艺出版社紧急召回《中


   



国的男人和女人》,并及时销毁。

  热销书遭剽窃质疑

  今年28岁的黄守愚是湖南益阳人,现居住在长沙。他介绍自己2002年曾经出版过《生殖崇拜与中国青铜时代》一书。

  今年4月,他买了易中天的《中国的男人和女人》等两本书。在翻看时,他就觉得书中的图片和观点非常熟悉。他发现《中国的男人和女人》一书中,很多观点和文字、图片来自闻一多先生《说鱼》(见《闻一多全集》,三联书店1982年版)、赵国华先生《生殖崇拜文化论》(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0年版)等书,易中天把它当作“作者自己的眼光作了回顾和检讨”,似乎免不了有“剽窃”的嫌疑。他认为时下这种学术抄袭的情况太严重,于是在网上公开发帖提出质疑。

  很多网友支持他的观点,也有很多人质疑他的用心。有网友尖刻地说:“打倒名人是出名的捷径。”面对这个质疑,黄守愚说:“我做这个没有私心。”

  13日易中天在长沙讲课。黄守愚为何选在此前的一天起诉呢?黄回答说,起诉的念头也有一段时间了,前两天得知易中天到长沙的消息后,就干脆选在这一天,希望现场能有人当面问问易中天这个问题。

  易中天回应难服众人

  此前,黄守愚在红网等网站公开发表《易中天先生涉嫌剽窃》《易中天,你为什么不忏悔?》等帖子,在网上引起了巨大反响。

  一段时间后,易中天终于做了回复。“书,有不同的性质,也有不同的写法。如果是‘研究型学术著作’,目的在于发表研究成果,那么,在引述前人观点时必须加以说明。如果是‘普及型’的,主要目的是传播知识,则惯例不注,或可注可不注。所以,同样的内容,我在《艺术人类学》(上海文艺出版社)一书中就加了注,五次注明引自赵国华先生的研究成果,连页码都注明了,并未贪他人之功为己有。《中国的男人和女人》因为是‘普及型’,就没有注。”

  不过这种说法在网上再次引起争议,一些人赞同他的观点,认为这种作品只是对别人著作的一种解说,并无不可,而一些人则认为易的说法缺乏法律依据。

  上海一位研究知识产权较深的律师林华说:我国的《著作权法》里从来都没有“研究型”和“普及型”之分。一位资深出版界人士认为,易中天的说法有点不妥。他认为,在学术书中引用别人的观点必须加注释,这是学术规范。尤其是引用当代学者观点,如果不加注释,就是抄袭。而且他认为,学术书没有所谓“研究型”和“普及型”之分。

  黄守愚也认为易中天没有检讨自己的诚意,于是他决定起诉他。潇湘晨报
参加交流
张征兄,小可回帖只针对张兄“如果他连这个读书写字的行当都不放在眼里,怎么可能尊重这一行的规矩?”这句话而言,对林国荣是否怀有“伟大人物的心态”我不知道,但以其行为看,似乎并不符合“伟大人物的心态”,伟人的做派通常是“破”字当头,抄袭之事,恐怕会让“伟人”觉得琐碎和厌烦的。

张兄所举詹明信等例,小可以为还不能与“抄袭”合并而谈,至多是因袭前人,未曾超越,能力不够罢了,抄袭的性质是不同的,方法、手段也不一样,倘若以所谓“伟人心态”前来消解,那么,文化人是真正地该死了。

对林国荣是否宽容问题,想来,所谓批评也仅针对“抄袭”事件本身而言,总不能让人说“抄得好”吧?至于他日后的路还得自己去走,王铭铭也算一例,不是照样做自己的研究么?
——————————————————————————————————
当今世道不好,什么乌七八糟的事都会出现,但别人的沉沦不是我们堕落的理由,不能因为出现了像林国荣、王铭铭这样的例子,就怀疑起天下文人都是抄出来,甚至未知先觉地琢磨着那些拿笔的人正在干着“抄袭”的勾当。
男人无所谓专一,无非受到的诱惑不够大;
女人无所谓忠贞,只是背叛的筹码不够多。
我们还没抑郁,无非我们遭受的打击不够大。
-------------------------
我套用这个句式帮菜农总结一下:

文人无所谓抄袭,只是暂时还没这个必要
或者,只是还没找到抄袭对象
或者,只是现在胆子还太小.
或者,只是现在技术还不到家
或者,只是还没有被发现

[ 本帖最后由 zoufeng_1234 于 2008-12-29 13:28 编辑 ]
不得不说,菜农对抄袭的认知程度,相当于我对制冷技术的认识水平。
写作也是一门行当,每个行当都有自己的行业规范,抄袭就是对行业规范的践踏。菜农却把它虚幻成一个无所不包的道德,然后再以泛道德的名义,对批评者进行道德评价。
“可是,作为普遍的道理,到目前为止,周泽雄没有抄袭,但是过去的不抄袭不能保证今后一定不会抄袭,所以,性本恶就符合这条道理。”
——这就是菜农自以为比别人高明的东西(别人的看法,他说了,都是简单化的,而自己的观点则是更深入地看待问题),我不知道,如果这还不叫废话,世上还有什么东西叫做废话。按照他的格式,我们还可以说,我们之所以不把曹雪芹说成剽窃者,只是因为被剽窃的那本书没有被发现。
让我纳闷的是,一个貌似在呼吁宽容的菜农,却把别人想像得那么不堪,正如貌似在呼吁宽容的菜农,却倾泄了那么多有违宽容的词,动辄就是文革,黑白,把网友与你的观点之争视为正邪之判。
说实话,菜农有点问题。
希望菜农的问题只是技术问题,就是说,菜农对于何谓抄袭,确实很不清楚,他上面举的那个易中天的例子,就足以让人哑然失笑,简直不知何谓。
呵呵,张兄看来是高估林氏,称为“熟读修西底得,普鲁塔克,凯撒,塔西陀的人”。在我看来,这位林学弟也就是野路子多看了几本书,现炒现卖,来不及炒了干脆抄而已。国内学风不正,更普遍缺乏严格的学术训练。史学的学术训练,不靠读些罗马经典,而需长时间修炼的方法与能力,态度的严谨更是起码的要求。
我对于抡凯撒或者玩阿伦特均无兴趣,张兄若以为这是“现代人的这种反政治的偏见”,恐怕是很大的误会。事实上,我对八平方后很多知识分子以“非政治化”之名行犬儒之实早有了解,而林学弟这类热衷者,说“境界才气实在极其有限”实在是很客气了。
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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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事兄:所谓伟人是看对他盖棺定论的时候对世界的影响力,并非是不做苟且之事的人,这是很多名人和伟人传记可以告诉我们的。再想想中国古代有为尊者讳的传统,如果尊者绝对不为苟且之事,那何必要为尊者讳呢?关于伟人和伟人心态、伟人行径的区分我觉得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恕我直言,网事兄说的:“倘若以所谓“伟人心态”前来消解,那么,文化人是真正地该死了。”是凿空之论,前面我已经表明的很清楚,这只是对林国荣而言,在无数抄袭者中,我也只发现林国荣有这种心态。而且即便这种心态是真实的,也完全无法成为消解责任的借口,这个难道还需要我申明?网事兄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出了抄袭这样的事情,我们要批评谴责,要警醒,要反躬自问,这些我都同意。但偶们也要认清所谓学术界是怎么回事儿,因为如果我们设想的中外学术界都在绞尽脑汁的搞原创,那自然会对有那么一批文抄公怒火填胸。但如果我们搞清楚一个西方学术理论的生产流程,搞清楚制造,包装,总代理,总经销,中间商,一直到中国博导教授们的零售批发都是怎么运作的,之后再来谴责林国荣和张汝伦,王铭铭们恐怕聚焦点就会更多的在他们没有按照这一行的规矩去做,学术界当然不是善良意志的世界,但盗亦有道。如果他们之前是在我们面前扮演原创型的思想大师的,那么就把这些泡沫都吹干净了。剥夺掉靠这些手段弄来的名誉。

我们要督促他们搞清楚,一个真正的理论工匠就是如陆兴华般熟练掌握几门语言,然后来代替我们去读我们自己读不了的,德里达,德勒滋,巴尔特,拉康,鲍德里亚,阿多诺的。先想法怎么把这些人用汉语读到我们汉语学界来。不要像王岳川那样搬詹明信搬的简直像在强奸汉语竟然还要冒充大师。就是要搞什么原创,也先像詹明信那样老老实实的照着画虎,哪怕画出来的是猫,那也算是弄出点东西来了,也算有点贡献,因为只懂英语的反正也看不到老虎,那么有个猫看看也聊胜于无。
张征兄所言有理。
之前菜农曾经弄了个简单的黑白世界,好像笔墨世界只存在原创和抄袭这两种,非黑即白。其实,真正富有原创力的大师,无论古今中外,都是人间龙凤,难得一见。文化需要传承、知识强调累积,在天才与剽窃之间,存在着几乎无法穷尽的各种类型,我们谴责剽窃,决不是拿天才作为标准。那对天才是侮慢,对剽客是抬举。在知识的长河里,各类工匠也自有作用,因才情不够丰茂而导致创造力孱弱,这是最为正常的人类景观,无需谴责也不必同情,那就是人间常态。
但是,抄袭是有标准的,抄袭的标准虽然不像商品那样可以精确定性,但也绝非无章可循。因为谴责抄袭而把那些仅仅从事学问传承的工匠一族拉下水充当陪绑,逻辑上是错乱,效果上是颠倒是非。
缺乏原创力,只是能力问题,而剽窃抄袭虽然一定也与能力不足有关,但它不应再被视为能力问题,中间是存在一条鸿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