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鲁迅崇拜者的两句蠢话

有个现象困惑了我很久,今天决意一吐为快。

该现象与鲁迅无关,与鲁迅崇拜者密切相关。即,一个人只要赞美鲁迅(区别于研究鲁迅),就会露出思维蠢相,表现方式之雷同,简直让人疑心其中藏有规律。有些学者不谈鲁迅时尚可,个别的还很优秀,一俟语涉鲁迅,水准顿时下滑,蠢话随即滔滔而出。兹拣最为常见的两句,一一析来。

蠢话一:中国再也不会出现鲁迅了。

我无意夸大,在逻辑和常识层面,这句话里包含的荒谬性,比一艘触礁油轮泄漏出的原油还要多。

读者想必同意,只有如下条件获得满足,上述感叹才会勉强成立,即:除鲁迅外,当今文坛充斥着胡适、梁实秋、周作人的继承者。倘非如此,单单痛惜鲁迅不再,就是不可理喻的。可实情是,无论脑海里浮现哪位鲁迅的同代人,我们都找不到那个可以称为“二世”的继承者。谁是王国维精神和风格的继承者呢?谁又是公认的梁启超传人呢?没有。即使把标准下调到张恨水、胡兰成辈,人们仍然找不到可以确认为“继承者”的那个家伙。可见,说这句话的人尽管把表情符调节得极度痛切,本质上却是在感叹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约等于质疑天上为何没有第二个月亮。

再往下探究,我们还会遇到更大的荒谬。说到人间伟人,人们惯用“不世出”来形容,以强调天才的奇特性和非再生性。在人间先贤祠里,我从未听说有哪位是可以源源不断派生继任者的。难道莎士比亚不够伟大?对不起,除了蜡像,谁也没见过莎翁替身。难道司马迁不够天才?请问,谁得到了太史公的灵魂附体?也许,在戏曲界我们有望撞上对前辈从精神到风格的继承者,可惜,真正意义上的衣钵传人仍只是传说,梅兰芳、马连良依旧独一无二。但玩味那句话的意思,感叹者似乎认为,把鲁迅弄成克隆母体或孙悟空的毫毛,是可能的,“一个鲁迅倒下去,千百个鲁迅站起来”是可能的。我不得不说,这对鲁迅似敬实亵。就算“精神继承”还有腾挪逞辩的余地,“风格继承”则把鲁迅彻底物化成了商品,难道鲁迅是一道失传的菜,一旦菜谱重现,鲁式菜肴就会源源不断地出现在各家餐桌上?还是说,鲁迅就像日食或月蚀,必须每隔数年出现一回?

蠢话二:强调鲁迅是自己批判精神的源泉。

说这类话时,论者同样会露出一副高度格式化的表情,并且同样会无视其中的荒谬。他们的潜台词是:如果中国没有鲁迅,或者,如果大家都不再读鲁迅了,包括自己在内,全体中国人的批评精神将会丧失。这番论证里含有微量令人动容之处,因为,我同样希望中国有更多的批评者,有更多具有理性精神和公共责任感的知识分子,但其中的逻辑分明又极度错乱。不说别的,鲁迅本人决非向另一个前人学习的产物,在正式写作之前,鲁迅倒是一直在摩挲那些他后来号召青年人不要去读的古籍,包括海量的古典小说,他还喜欢抄写古碑。就是说,鲁迅已经向我们表明,诞生鲁迅的条件,决非依赖一个现成的榜样。事实上,任何稍有成就的作家都不可能是向另一个前贤依样画葫芦的结果。如果认为世无鲁迅自己就会活成一个孱头,那么,你已经是一个孱头了。把自身战斗精神和批判意识之有无悉数寄托在鲁迅身上,那反而说明,你比任何人都更不配谈论鲁迅,何况,鲁迅本人是“荷戟独徬徨”的。用此种方式推崇鲁迅,不过是古人“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的翻版而已,在这份东方式肉麻的背后,站不出真正的批评者。就此而言,那些言及鲁迅即惯作涕泗交迸状的家伙,极可能距鲁迅最远。说到批评精神,那是人类文明共同的精神资源,既不待鲁迅而立,亦不随鲁迅而去,鲁迅只是其中相对突出的一环。将原属芸芸前贤的人类荣耀单独加诸鲁迅之身,对鲁迅固然是一种最高级的恭维,对不胜枚举的其他前贤,则是一种凶狠的侮蔑。

为什么赞美鲁迅即会出现思维能力下滑的现象?小见以为,这和鲁迅形象的概念化有关。概念化与简单化往往是一回事,在中国,鲁迅成了无需说明其伟大性的存在,当一个人强调鲁迅如何深刻时,他从来不必承担举证之劳。我曾感叹道,在世界范围内,从没有第二位文学家,像鲁迅那样猬集了那么多的业余爱好者,鲁迅公认的伟大性对他们构成了一种可悲的放纵,怂恿他们弃绝思考,只是一味地升华道德、张扬勇气,鲁迅成了一座关于胆量和勇气的图腾柱。面对图腾柱,人们确实无需思考太多,无论表达什么,看上去都更像是一种供品或祭物,而非思想的结晶。等而下之者,更是只需在鲁迅图腾柱前摆出一副莫希干人的伟岸造型,就自以为心雄万丈了。其实,那是怯懦。

我以为,考察某人的被推崇方式,也能看出其局限性。一位理性温和的学者,注定不会产生迷狂的粉丝,假如人们对康德的推崇方式竟然类似于马拉多纳,这决非康德的荣耀。从鲁迅的推崇者身上常会表现出情绪亢奋及思维能力弱化的特征来看,我难免会想,鲁迅作用于他们肾上腺素的能力,是否更甚于影响他们的大脑?

我不敢断言,原因是,鲁迅的影响力中含有若干非自然的成分,在现代中国,鲁迅获得如此广大的影响力和地位,并非与其他作家平等竞争的自然结果(虽然,在平等竞争的条件下,鲁迅依然有其傲立之处),来自意识形态的强力荐举,不容忽视。这使得鲁迅无法为他们的蠢话负责,他们得自己负责。
载《南方都市报》2011年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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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班走私中。这篇批评写得精彩,来得够凶狠,跟流星锤似的,远远近近都点击到了。周先生没有点名,批评的只是崇拜者的思维方式。但是读者却忍不住联想。

“那些言及鲁迅即惯作涕泗交迸状的家伙,极可能距鲁迅最远。”——像是在批评鲁研界。但国人对鲁迅发诸内心的热爱却由来很早,不完全来自于党派推力,而是来自于“良知群体”。鲁迅的魅力光环曾让我很迷惑,试图查询同代人、49年前的人怎么看待鲁迅。看过巴金一篇散文,好像写于48年。大意是时事迷乱,他在图书馆读鲁迅,出了门行在寒风中,身上便有了热和力。(近时则有钱理群先生讲鲁迅讲得冒汗减衣。)还有台静农(或许寿棠?),在苦闷中抄写鲁迅手稿。这样的事情当然不会发生在林语堂身上,他有自由主义的思想资源,能与史沫特莱公开辩论自由问题。但另外,我还看到过林语堂利用抗战飞机夹带私货、被宋庆龄批评的故事。考诸各人行述,鲁迅、宋庆龄、周恩来们都拥有伟岸的道德形象,他们当然最“有资格”作为国人的“精神的源泉”。但是,考诸历史作用……然而又有多少普通人有时间、有渠道去关注历史真实呢?

“从没有第二位文学家,像鲁迅那样猬集了那么多的业余爱好者”——这句把我也讽刺到了,呵呵。儿子5年级时,班级网上搞了个调查,让孩子例举自己崇敬的人物。我统计了一下,记得8个写鲁迅,4个写周恩来。在厦门鲁迅博物馆,满满两册子留言,多是崇拜语。看见一个小姑娘写:“鲁迅爷爷我爱您!”忍不住摇头、好笑,多大点的孩子,竟然这么表达自己。俯身告诉她:“小妹妹,你知道胡适吗?他和鲁迅曾是论敌……”这可爱的小妹妹点头接受了我“将来读读历史”的建议,蹦蹦跳跳跑开去。我心下惘然。从小教育如此,奈何?

我想,对鲁迅的崇拜,一则有其历史合理性,二则有教育原因。当然周先生此文意在批评鲁迅崇拜者的思维惰性。我联想到了这些,就发散开说了。

“猬集”这个词有趣,从没注意过。查了一下,原来《红楼梦》、《平山冷燕》、鲁迅都用过。
再为周先生妙文喝彩!
鲁迅是三六年死的,九一八事变发生在三一年,就是说,鲁迅生前有五年时间目睹日本侵略中国。喜欢议论政事的鲁迅,有一篇指责日本人侵华的文章吗?
周老师最近笔耕不断,至于鲁迅是不是指责日本人侵华,专门的没有写过,有几笔带过
张承志也是鲁迅崇拜者,但我想,倘若鲁迅知道他是“红卫兵”一词的发明者,一定会拒绝他的动机可疑的崇拜。
本帖最后由 老爺叔 于 2011-11-27 16:17 编辑

我是魯迅崇拜者。
因為先生是中國傳統最深刻的批判者﹐因為夫子是自由最熱切的呼號者﹐因為他更是自我剖析最徹底的執行者。
至於什麼偉大革命者旗手之類的胡話﹐看看這老賊57年對魯迅的評論﹐兩面三刀的卑劣人格暴露無遺。

“再沒有第二個”﹐實在算不得恭維﹐因為胡適也沒有第二個。
若果魯迅可以複製﹐那麼老毛也可以了﹐那個自稱孫子的山寨版老毛除了身形略有相似之外﹐不過一頭肥豬。

我佩服魯迅最偉大的比喻﹕中國猶如一個無窗的鐵屋子﹐大多人昏昏欲睡﹐只有少數者清醒﹐究竟是讓大家舒服地在熟睡中死去﹐還是喚醒而帶來痛苦﹖
這個比喻直到今天﹐還是中國最正確的描繪。
中國沒有希望嗎﹖正如地上的路﹐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只是今天這條路﹐比魯迅時代不僅更坎坷更崎嶇﹐而且多了更兇惡的強盜和騙子。
看看我們生活的盛世﹐魯迅八十年前說的話﹐到今天依然入木三分。
活着的鲁迅很像个人,喜怒哀乐,正常人的感情一应俱全。尖酸刻薄,从没想过很好树立自己的高大形象。喜欢打扮,又很注意自己的外在形象。与女友私奔,敢作敢为,像个男人。又与弟妹闹的不清不混,耽误了朱安一生,也像个非典中国男人。总之就是个正常男人。后来,一经崇拜,便不复为人了。
鲁迅对日本的态度恐怕是很复杂的,他的知识源泉大部分来自日本,情感方面也自然会偏向日本,而且与日本知识界保持一种经常性的联系。但是,如果活到日本大规模入侵,他是如其弟“曲线救国”,还是退走西南(估计到陕北的可能性极低),这真不好说。我猜测他也许会像许多文人、艺人那样留在上海,但不会出头露面,至少在一段时间里保持“中立”。不过这终究是猜测,姑妄言之而已。

曾听有人(似乎是其子,曾见过其父女一面)说,鲁迅是被日本的主治医生所害,让人贻笑大方。日本人想利用鲁迅的名声都来不及,何至于早早就要害死这位“大文豪”。虽然有些残酷,但是有些伟人是因为“适时”死亡而得以成全其名声的。
有命自天,而俟之以义,人之所助,天之所祐。——王夫之《读通鉴论》
谢谢甜瓜和林泉。“凶狠”,哈,看来俺还是有点情绪化。
在小文的理路中,对于鲁迅崇拜者,原本没有冒犯之处。我试图批评的,只是那种把鲁迅跳成忠字舞的现象。
半醉兄所言,为免节外生枝,原是小文试图避免的。那是另一个话题,当然,也值得一说,一议。就燕谈来说,此类讨论,曾经如火如荼地展开过了。
邦良兄所言,俺虽然心下窃窃有感,但从理据上讲,必须视为个案。
“笔耕”,平时也这么说别人来着,乍听宇航老弟这么一说,感觉怪怪的。
回老爷叔:我无意冒犯你对鲁迅的崇拜。但就你提供的例子而言,仍然存在结论先行、论证阙如之嫌。似乎言外之意是:说鲁迅最深刻,难道还不是天经地义的?——没有什么是天经地义的。
“因為先生是中國傳統最深刻的批判者﹐因為夫子是自由最熱切的呼號者﹐因為他更是自我剖析最徹底的執行者。”——从逻辑上讲,这段话里没有“因为”,只有“所以”,也就所以,这不是一个带有学术性的结论,我只能视为一种抒情。小文中恰巧预先提及了类似抒情。
杨林兄的表述,质朴而真。
多谢陆东兄富有启发性的帖子。
鲁迅对日本的态度恐怕是很复杂的,他的知识源泉大部分来自日本,情感方面也自然会偏向日本,
陆东洋西 发表于 2011-11-27 1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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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知识源泉大部分来自日本,情感方面也自然会偏向日本”一条,俺持保留态度。
    说实话,对老美佩服得五体投地的人,有。网上不是还有人公开说要为美冖车带路的;就是前不久,流沙河先生也在说“美国是中国最好的朋友”吧。
    但是,对小鬼子佩服得五体投地的,极少极少。特别要指出的是,留日学生里,亲日者并不多。
    想想其中原因,老美可以说是以其制度来让人羡慕;而小鬼子的军国主义,只能让中国人,包括在日本耽过的留学生,避之唯恐不及。
    俺对鲁大先生了解很少,鲁大先生有不少日本朋友,但说大先生“亲日”,恐怕也是无稽之谈吧。
这里最好不要直接将“日本”与“军国主义”划等号。另外,感情上即使“亲日”也未必一定是“弃中”或“叛中”,这里有许多灰色地带和不同的选项。确实,当时的日本留学生厌恶日本或反日者应该是多数,但是文化是一种潜移默化的东西,它不像政治那样黑白分清、你死我活。从《鲁迅日记》可以看到他与日本人的交往很深、关系极为密切。

近代中国受到近代日本影响巨深,从中国知识界接受日本的“进化论”,而不采用本族严复的“天演论”就可见一斑(因为这二词里,严复的译词更为精妙、传神)。其次,近代中国受到极大影响的就是苏俄,相反,美国的影响实在是要在二战以后开始变得巨大。
有命自天,而俟之以义,人之所助,天之所祐。——王夫之《读通鉴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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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先生的年代里,“日本”和“军国主义”两个词是难舍难分的,不像现在。
“强调鲁迅是自己批判精神的源泉”,单单这句话,看不出蠢来,如果把“自己”改成“中国人”,方能和后面的“潜台词”顺理成章地联系起来。不然,“潜台词”就有刻意发挥之嫌。
拉虎皮做大旗,可以掩饰自信不足。崇拜鲁迅没什么不好,崇拜了以后把自己当鲁迅就悲催了。。。。。。
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为之辞
“强调鲁迅是自己批判精神的源泉”,单单这句话,看不出蠢来,如果把“自己”改成“中国人”,方能和后面的“潜台词”顺理成章地联系起来。不然,“潜台词”就有刻意发挥之嫌。
亦工亦农 发表于 2011-11-27 19:35
多谢工农兄指正。嗯,我表达得太匆促了,意思说得不够周全。若只是单方面强调某人是自己批判精神的源泉,把“某人”替换成任何一个,都不会构成问题。使其成问题的,乃是过度放大。
再谢平平。
于老先生和陆东兄的讨论,我所知有限,就做壁上观了。
蠢话一:中国再也不会出现鲁迅了。蠢话二:强调鲁迅是自己批判精神的源泉。——————第一句是他们说的,第二句却不是他们的语气。题目是《鲁迅崇拜者的两句蠢话》,实际上只有一句。
主贴写得就两个字:好!
俺是灭绝师太
进来过把瘾,鲁迷就得这么涮,嘿嘿。
今天,我就是高瑜
本帖最后由 李苗 于 2011-11-27 22:01 编辑
鲁迅是三六年死的,九一八事变发生在三一年,就是说,鲁迅生前有五年时间目睹日本侵略中国。喜欢议论政事的鲁迅,有一篇指责日本人侵华的文章吗?
半醉汉 发表于 2011-11-27 13:44
只要略有知觉的人就都知道:这回学生的请愿,是因为日本占据了辽吉,南京政府束手无策,单会去哀求国联,而国联却正和日本是一伙。读书呀,读书呀,不错,学生是应该读书的,但一面也要大人老爷们不至于葬送土地,这才能够安心读书。报上不是说过,东北大学逃散,冯庸大学逃散,日本兵看见学生模样的就枪毙吗?放下书包来请愿,真是已经可怜之至。不道国民党政府却在十二月十八日通电各地军政当局文里,又加上他们“捣毁机关,阻断交通,殴伤中委,拦劫汽车,攒击路人及公务人员,私逮刑讯,社会秩序,悉被破坏”的罪名,而且指出结果,说是“友邦人士,莫名惊诧,长此以往,国将不国”了!
  好个“友邦人士”!日本帝国主义的兵队强占了辽吉,炮轰机关,他们不惊诧;阻断铁路,追炸客车,捕禁官吏,枪毙人民,他们不惊诧。中国国民党治下的连年内战,空前水灾,卖儿救穷,砍头示众,秘密杀戮,电刑逼供,他们也不惊诧。在学生的请愿中有一点纷扰,他们就惊诧了!
  
  好个国民党政府的“友邦人士”!是些什么东西!
  
  即使所举的罪状是真的罢,但这些事情,是无论那一个“友邦”也都有的,他们的维持他们的“秩序”的监狱,就撕掉了他们的“文明”的面具。摆什么“惊诧”的臭脸孔呢?
  
  可是“友邦人士”一惊诧,我们的国府就怕了,“长此以往,国将不国”了,好像失了东三省,党国倒愈像一个国,失了东三省谁也不响,党国倒愈像一个国,失了东三省只有几个学生上几篇“呈文”,党国倒愈像一个国,可以博得“友邦人士”的夸奖,永远“国”下去一样。
  
  几句电文,说得明白极了:怎样的党国,怎样的“友邦”。“友邦”要我们人民身受宰割,寂然无声,略有“越轨”,便加屠戮;党国是要我们遵从这“友邦人士”的希望,否则,他就要“通电各地军政当局”,“即予紧急处置,不得于事后借口无法劝阻,敷衍塞责”了!
  
  因为“友邦人士”是知道的:日兵“无法劝阻”,学生们怎会“无法劝阻”?每月一千八百万的军费,四百万的政费,作什么用的呀,“军政当局”呀?
--------友邦惊诧论
写得太好了,忍不住浮出水面顶一哈。
   只要略有知觉的人就都知道:这回学生的请愿,是因为日本占据了辽吉,南京政府束手无策,单会去哀求国联,而国联却正和日本是一伙。读书呀,读书呀,不错,学生是应该读书的,但一面也要大人老爷们不至于葬送土地 ...
李苗 发表于 2011-11-27 21:58
拜读了!还有吗?多多益善。
 在《答徐懋庸并关于抗日统一战线的问题》一文中,鲁迅写到:“……但我在这里,有些话要说一说。首先是我对于抗日的统一战线的态度……然而中国目前的革命的政党向全国人民所提出的抗日统一战线的政策,我是看见的,我是拥护的,我无条件地加入这战线,那理由就因为我不但是一个作家,而且是一个中国人,所以这政策在我是认为非常正确的,……其次,我对于文艺界统一战线的态度。我赞成一切文学家,任何派别的文学家在抗日的口号之下统一起来的主
    张。……我以为文艺家在抗日问题上的联合是无条件的,只要他不是汉奸,愿意或赞成抗日,则不论叫哥哥妹妹,之乎者也,或鸳鸯蝴蝶都无妨。……因为我们的抗日人民统一战线是比法国的人民阵线还要广泛得多的。……我以为应当说:作家在“抗日”的旗帜,或者在“国防”的旗帜之下联合起来;不能说:作家在“国防文学”的口号下联合起来,因为有些作者不写“国防为主题”的作品,仍可从各方面来参加抗日的联合战线;即使他像我一样没有加入“文艺家协会”,也未必就是“汉奸”。“国防文学”不能包括一切文学,因为在“国防文学”与“汉奸文学”之外,确有既非前者也非后者的文学,……我以为在抗日战线上是任何抗日力量都应当欢迎的,同时在文学上也应当容许各人提出新的意见来讨论,“标新立异”也并不可怕;……如果它是为了推动一向囿于普洛革命文学的左翼作家们跑到抗日的民族革命战争的前线上去,它是为了补救“国防文学”这名词本身的在文学思想的意义上的不明了性,以及纠正一些注进“国防文学”这名词里去的不正确的意见,为了这些理由而被提出,那么它是正当的,正确的。……”
      
      在《论现在我们的文学运动》一文中鲁迅写到:
      “……因此,新的口号的提出,不 能看作革命文学运动的停止,或者说“此路不通”了。所以,决非停止了历来的反对法西主义,反对一切反动者的血的斗争,而是将这斗争更深入,更扩大,更实际,更细微曲折,将斗争具体化到抗日反汉奸的斗争,将一切斗争汇合到抗日反汉奸斗争这总流里去。决非革命文学要放弃它的阶级的领导的责任,而是将它的责任更加重,更放大,重到和大到要使全民族,不分阶级和党派,一致去对外。……
      但民族革命战争的大众文学,正如无产革命文学的口号一样,大概是一个总的口号罢。在总口号之下,再提些随时应变的具体的口号,例如“国防文学”“救亡文学”“抗日文艺”……等等,我以为是无碍的。
      ……因为现在中国最大的问题,人人所共的问题,是民族生存的问题。所有一切生活(包含吃饭睡觉)都与这问题相关;例如吃饭可以和恋爱不相干,但
    目前中国人的吃饭 和恋爱却都和日本侵略者多少有些关系,这是看一看满洲和华北的情形就可以明白的。而中 国的唯一的出路,是全国一致对日的民族革命战争。……”
记得王蒙说过:“我们的作家都像鲁迅一样就太好了吗?完全不见得。文坛上有一个鲁迅那是非常伟大的事。如果有五十个鲁迅呢?我的天!”
再谢金秋、梦子、燕苗、南东兄。
《答徐懋庸并关于抗日统一战线的问题》一文,未见得是鲁迅所写,以之为证,尚欠斟酌。斯时鲁迅已缠绵病榻。
鲁迅与日本文化别有情愫,这是很正常的。周作人同样如此。文化上的感念,千头万绪,需要深切体己的了解,不宜简单化。再则,日本是如此独特,日本与古代中国的关系又如此密切,有时,对日本文化的热爱,竟然也是热爱本国文化的一种表现。这是唯独存在于日本文化的现象。比如,很多去过京都的中国士子,往往产生一种重归大唐的情感,这到底算认同日本文化还是认同祖国文化呢?
本帖最后由 老爺叔 于 2011-11-28 12:22 编辑

日本是如此独特,日本与古代中国的关系又如此密切,有时,对日本文化的热爱,竟然也是热爱本国文化的一种表现。这是唯独存在于日本文化的现象。
周泽雄 发表于 2011-11-28 10:27


對中國人來說,日本和新加坡是兩個特別的國家。
中國人內心無論對中日戰爭有多重的屈辱感,但到了日本卻不可能不愛這個國家,這個和自己祖先血濃於水的東瀛表兄弟,稍有文化的,甚至會覺得我們已經佚失的中國部份文化之根在扶桑。

魯迅的親日無可非議。
事實上,很多日本“侵略者”都是親華份子,如岡村宁次,還有魯迅的朋友、大特務內山完造。


台灣“日本綜合研究所”研究員許介麟論文《蔣介石幫日本軍國主義再起》記載:(見該研究所網站)
1948蔣介石派密使王武到日本,聯絡原侵華日軍大本營陸軍部駐上海特務機關頭子阪田誠盛、上海警察正監渡邊渡和內山完造,組織「日華反共合作」
但內山完造在抗戰時期与中共關係也很密切。
1949年7月,被蔣介石保護過關的侵華日軍總司令岡村寧次和第一軍司令澄清田睞四郎為首簽下血盟書,集合當年侵華日軍殘餘份子組成「白團」,宣誓報效蔣介石。
同月蔣介石在台北草山設立「革命實踐研究院」,與「白團」建立聯係。
1950年,岡村寧次和阪田盛﹐被蔣介石聘為國民黨的反共顧問。







22# 半醉汉
看看人家宇航贴的。
22# 半醉汉
看看人家宇航贴的。
李苗 发表于 2011-11-28 19:13
呵呵,看了,而且三十多年前就看了。
他忠实的追随者胡风,就是他的镜子。
所有没去延安的,所谓战斗在白区的文艺战士,几乎无一例外,都要受到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