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心爱的人生命结束时,为何如此难以割舍?

当心爱的人生命结束时,为何如此难以割舍?(2012-03-24 07:54:48)

By CRAIG BOWRON (华盛顿邮报:http://www.washingtonpost.com/opinions/our-unrealistic-views-of-death-through-a-doctors-eyes/2012/01/31/gIQAeaHpJR_story.html)
我正在医院病房上班,楼下急诊室医生打来电话,和我讨论一个需要住院的年迈病人。虽然这是个新病人,但故事是熟悉的。病人患有多种疾病 - 心衰,肾病,贫血,帕金森氏症和轻度痴呆,每天服用大把的药物,近来身体日见虚弱,食欲下降。现在又患中风,生命垂危。

急诊医生和我讨论治疗方案。由于中风,病人的血压直往上冲,从而加重了心脏衰竭,这反过来又威胁到他脆弱的肾脏。中风加上帕金森氏症给他带来的残疾,病人可能永远不能行走了。对于这种身患多种疾病的老人,任何治疗的副作用可能性都大,好处少。就像棋盘上困死的将军,无论怎么移动都无济于事。

我前往急诊室。如果我幸运,病人家属会接受这个事实。在这个时代,虽然我们已能够分开连体婴,接肢,人们还是会衰老死亡。如果我幸运,病人家属会意识到,自己心爱的人已经接近生命的尾声。但我清楚,我可能不会那么幸运。病人家属可能会恳求我尽全力抢救。他们并不知道给病人更多的痛苦是否值得。对许多美国人来说,现代医学已经让死亡变成了一种选择而不是必然。我们希望我们的亲人活得尽可能的长。我们的文化已把死亡看成是医疗失败,而不是生命的自然结束。

这种不切实际的期望往往高估现代医学延长生命的的能力。这个错觉源于过去一个世纪急剧增长的人均寿命。美国人的平均预期寿命在1900年为47岁,2007年为78岁。也许你会认为,昔日没有多少老人,是现代医学创造了高龄。其实平均寿命主要受儿童死亡率影响,以前婴儿死亡率高。1900年时,美国婴儿死亡率为100/1000。到了2000年,婴儿死亡率降为6.89/1000。这个下降主要发生在本世纪之初,归功于卫生和营养的改进,而不是心脏手术,核磁共振或复杂的药物。同时,产前教育和安全分娩也导致了产妇死亡率的急剧下降。所以平均预期寿命在1950年一跃达到了68岁。

由于高科技的昂贵和复杂性,现代医学让生命的尽头更加复杂化,而不是延长或改善它。一个人如果生活在1900年,只要能度过童年和生育期,就很有可能活到老。据美国疾病控制中心报道,在1900年,65岁人的平均预期寿命是12年,如果活到85岁,可能会再活4年。到了2007年,一个65岁的人平均可能再活19年。如果他活过85岁,他可能再活六年。

我们拒绝死亡的另一个因素源于人口变迁。随着人们大规模地从农村流入城市,死亡和自然世界便像灭菌似地抛在了我们身后。在南北战争开始时期,80%的美国人生活在农村,20%居住在城市。1920年时,这个比例大约是50%,到了2010年,80%的美国人生活在城市。

对于大多数生活在都市的人来说,死亡已成为罕见的事件。我的孩子们在城市里长大,他们经历过的死亡最多不外乎是钓鱼时上钩的鱼,或者被汽车轮胎压死的松鼠。大多数人吃的鸡买来时用保鲜膜包着,不需动菜刀屠宰。虽说我的农村病人和城市病人一样都想活下去,但当死亡降临时,他们熟悉它,见过闻过它,经历过它。尽管垂死的牛与垂死的人不一样,但生活在乡村的人们懂得万物最终是要走向死亡的。

大规模城市化并不是唯一让我们脱离自然生活的原因。日益的富裕化也使我们与衰老隔离。有老人院家庭护士之前,几代人常常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每个家庭成员的挣扎显而易见。1850年时,70%的老人与子女同住。到了1950年,21%的人生活在几代同堂的家庭。而今天这个数字只有16%。和老人分开住后我们不再了解衰老的过程。

因为这些原因,当我们面对死亡需要作出决定时,这种机体和感觉的分离变得明显起来。病痛像火焰一样,那些坐得离火近的人最能感觉到火的炙热,而图片上的火焰是散不出任何热量的。这就是为什么常常是老人身边的儿女最愿意放手让他离去。远离他乡的儿女有时会急忙赶回,想要“把一切理顺”。通常这个人不知道老人是怎样挣扎在病痛中的,她以为这是同情,其实是因为离得太远不能照顾老人而产生的内疚和遗憾。

由于不切实际地期望延长生命,把死亡看成非自然的事件,加上不了解多病的老人怎样受病痛地折磨,病人家属常常要求更多的检查,更多的药物,更多的处理治疗。他们想,“为什么不能为我爱的人多做点什么?”做点什么总比什么都不做好。什么都不做让无助的家庭成员感到内疚。

为了减轻这种负罪感,家人会尝试所有的治疗手段。这也是一种感情生活的保险。当自己心爱的人走了以后,家人可以安慰自己说,“我们已为妈妈做了一切。”根据我的经历,有这样想法的人超过另一种坦承(或许更诚实):“我们终于让父亲耗尽他生命这盏灯的最后几滴油。”

在人生的某个阶段,治疗可能成为合法的酷刑。当这种情况出现时,医生护士有时会觉得纠结和不道德。我们致力于减轻痛苦,而不是制造痛苦。一次,一位退休护士写信给我说,“我很高兴我总算不用再伤害老人了。”

当人们说让他们的亲人死于“自然”,他们往往指的是死在睡眠中,而不是死于疾病如中风,癌症或感染。让亲人不接受治疗而死,人们感觉是一种罪过。宁肯让病人接受治疗继续受折磨,觉得是在照顾他。虽然这些家人的愿望是值得同情的,他们不明白的是很少有老年患者会幸运地死在睡眠中。几乎每个人都会死于另外某种原因。

我的一位朋友把他患老年痴呆症的父亲带回家,让他和家人一起度过最后的,也是最艰难的美好时光。在家里,他们照顾他,爱他,即使在Alzheimer's症折磨他父亲的时候。他们不是在观望明信片上的火焰,他们的眉毛让火焰烧焦。当最后肺炎缠住父亲的时候,他们守在他身旁,送他永远离去。

CRAIG BOWRON是明尼阿波利斯的医院的内科医生。
春听鸟声,夏听蝉声,秋听虫声,冬听雪声,白昼听棋声,月下听箫声,山中听松风声,水际听“欵乃”声,方不虚此生耳。
为求自己心安,而让身患绝症的亲人继续生不如死地延长生命,这是隐性的自私。
9494,在人生的某个阶段,治疗可能成为合法的酷刑。
我妈妈去世前那种惨烈的呼痛声至今还令我肝肠寸断,我们最后是拒绝抢救了,不让她再受苦受罪了。
想问一下,植物人是脑死亡吗?脑死亡就可以定义为死亡吗?
我家先生那病房有一个老太太,前年普通病房,家里为她花了30万,去年重症病房,家里花了70万!
在医保的限额外,已经花了100万,现在老太太还没断气,还有意识,不知要耗到什么时候?
她幸好有4个孩子,四家人凑钱,已经山穷水尽了,她没断气也不能放弃治疗吧?
春听鸟声,夏听蝉声,秋听虫声,冬听雪声,白昼听棋声,月下听箫声,山中听松风声,水际听“欵乃”声,方不虚此生耳。
人财两空,求得心静。
我在美国时知道了一件与朋友直接有关的病案,一个中国老人投奔子女并获得身份后不久因病成了植物人。他所在医院尽力维持着他的呼吸与心跳。刚开始时所有知道此事的老中都在感慨:幸亏他来到美国。随着时间的推移心力交瘁的子女和周围的朋友开始思考:这类病人如此占用已经削减的医疗经费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