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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feilian 于 2012-5-24 19:59 编辑
光有记忆并不能追究历史事件的真相,同样一个历史事实,大家对事实认同没有多大出入,但是评价会有很大不同,甚至是根本对立的。所以阿伦特认为不仅要有记忆,还必须要不断思考,才能逼近事物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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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娜•阿伦特的女弟子,也是最权威的阿伦特传记的作者伊丽莎白•扬-布鲁尔的《阿伦特为什么重要》(刘北成等译,译林出版社)。按照布鲁尔的阐释,阿伦特晚年之所以强调通过思考来辨别新事物的本质,就是因为光凭机械的回忆、寻找历史的类比、铭记历史教训来不重蹈覆辙,是有其局限的。只有不断思考才能避免思想僵化,才能辨别善恶,正确认识新的现实。1960年代不少知识分子与美国约翰逊政府一样,因为拘泥于1930年代张伯伦、达拉第的对希特勒实行“绥靖”政策的“历史教训”,支持发动越战的错误舆论与政策。布鲁尔认为阿伦特如果今天还活着,也不会赞成简单地把“9,11”事件比附珍珠港事件、把本•拉登当作希特勒和把萨特姆•侯赛因政权,称之为极权主义。阿伦特可能会否定“反恐怖战争”这个概念,“因为恐怖不是一个敌人,而是一种方法、一种手段”。(《阿伦特为什么重要》,9-10页)当然,阿伦特看到记忆和简单历史类比的局限,并不是放弃她坚持的事实真理与理性真理相比更为重要的原则。因为阿伦特擅长分析具体的环境和历史,发掘人们“经历中没有先例的新事物”。“1971年在评论五角大楼文件的文章《政治谎言》中,她首先讨论了政治史中一贯存在谎言的现象,之后,把注意力特别集中在纳粹政权谎言无所不在的新特征。”最后,把目光转向当时美国政府官僚们,揭露他们制造谎言的新手法企图用一种貌似科学论断、看似无害的谎言来否认不符合他们理论的事实。(《阿伦特为什么重要》,6-7页)我想,阿伦特之所以要人们突破、否定简单、随意的历史类比方法,是出于她的历史偶然性的信仰,出于她的存在主义哲学观,即个别历史事件、历史状态中总有其与众不同的特征——处在过去与未来之间。我们今天分析当下面临的各种社会难题时,机械、简单的历史类比也显示方法上的局限。比如,最近几年,追忆60多年前的学者、大师品格的高尚、学术的深邃的一类文章越来越多,几乎要成了今天研究20世纪的思想史、文化史、学术史的一个热点了。当然,研究者们根本的目的,是要通过这种追忆表达来抨击、纠正眼前学术制度、学人学风腐败不堪的现状。但是,这些旧时代、旧体制的学界前辈的榜样,在今天学术界根本发挥不了他们道德号召力,学术腐败日益明显。人们在一个不同于往昔、新的社会环境之中,好像人人都已经处在一个难以完全摆脱的、无边无际肮脏的泥潭之中。所以,这类追忆文化人、学术人的历史研究,真要借题发挥、以史为鉴,逼近这30年来的学风腐败新特征——根源的话,还必须要抓着当今与前30年或者60年前学术界、教育界及其制度不同的、新的本质特征。
另一方面,也因为阿伦特重视人的记忆,认为记忆与思考有着紧密联系:
如果我们拒绝思考、记忆,虽然也能像极其普通的人那样生活,那却是危险的事,那样的话,对我们自己来说,实现人类最高级活动的能力——言说能力,将会受到很大损伤。自己使得自己的说话失去意义。不仅如此,对其他的人来说,本来应该具备高度的知性,现在也不得不作为一个丧失思考能力的人来生活。所以,无论对于自己,还是对于他人,这都具有极大的危险性。而且,假如我们拒绝记忆的话,我们做什么事情都会感到困难。比如,如果忘记了痛苦的经历,我们的勇气会成为极其盲目的东西。(Hannah Arendt,Responsibility and Judgment,Edited by Jerome Kohn,2003.引自日文版《责任と判断》,1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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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叔,否认痛苦记忆激发勇气,我坚持这一条,个人之间的立场观点不同,痛苦经历是其中一个要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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