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几篇旧作

近一年来,自知学问鄙陋,所以以读书为主,不曾动笔而废楮墨,发几篇至少是一年多前的旧作,舛漏处望指正海涵。
那一只特立独行的猪——怀念王小波
    如果说,万斛俗尘,喧嚣人世是一只猪圈的话,那么王小波突围成功了。在<<一只
特立独行的猪>>中,他描写了那样一位特立独行,刚毅果敢的猪兄,不同于方宏渐,张
无忌的优柔寡断,不同于刘玄德,测量员K的软弱无助,他义无反顾的走上自己的道路,
“我已经40岁了,除了这只猪,还没见过谁敢于如此无视对生活的设置。......因为这
个缘故,我一直怀念这只特立独行的猪。”令蝇营狗苟如我汗颜。
    小波走了。在我眼中,他就好像那一只特立独行的猪,无视对生活的设置。这只猪
用鼻子顶开生活的桎梏,欢快的撒开蹄子,迎着落日的余晖奔去,鬃毛在阳光下反射出
五彩的光芒,忽然停住,哼了一声,随即屁股着地,头部滑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转过身
来,留恋般的朝那庞大的猪圈望了一眼,因为曾经对这土地爱的深沉,所以眼眶中似乎
含着泪水。然而他还是马上转过身去又在田野间狂奔,绿色的海洋中他像一艘快艇,身
旁掠出两道麦浪,不久后面的麦浪弥合,消失,新的麦浪不时伴着云雀的一飞冲天而生
成。终于在夕阳完全消失前,他在天地交际处越变越小,终于化为虚无,随即夜幕悄悄
来临。也许伴着痛苦,他潇洒的走了。
    而我还在猪圈里接受各种设置,安之若素,并不觉得痛苦。唯大智者方可悟大痛苦
。然而我不得不撇开“修辞以立其伪”的准则,本着卢梭忏悔的精神而说,小波的故世
于我影响甚微。虽说我与他叫得亲近,标题中有怀念二字,好似我与他出生入死,刎颈
之交,无奈我与他非亲非故,半面之缘都未曾有,不过以文交友,而他业已传世的文章
就已经够我对付好一阵子了,而我不时也肯定要看看别人的文章。也许哪天将他的文章
消化完,我才会如释重负般的仰天长叹:“诸葛小波果乃天下奇才也。”然后一声断喝
向盗版书商道:“老板,给洒家再来一斤王小波的文章,要没读过的。你手下人笨,我
要你亲自去挑。”老板两手一摊道:“这可为难小店了,客官,有的你都看过了。”再
配合旁边劣质音响中飘来的<<你不在>>,我才想起斯人已去。
    于是长歌当哭,泣下沾襟,悲恸于阴阳相隔,彷徨于羞愧无地了,激动难抑处只怕
上演一出某提辖怒责盗版商。一个人无耻到这种地步,没心没肺,天实厌之,少读王小
波的文章应该算是很好的报应了。
    今天并非什么特殊的日子,明年才是猪年。小波诞辰50周年?小波结婚30载纪念日
?小波文化现象研讨会开幕日?我完全不知道。只是昨夜长忆小波雄文,尤其是<<一只
特立独行的猪>>,感慨系之,难以成寐,似乎还梦到他那张实在算不上英俊的脸,可称
“故人入我梦,明我长相忆。”今晨睡如死猪,不知东方之既白,良久方醒,心血来潮
,提笔为文。
    由于我个人奉行偶像是主要是用来超越而非崇拜的(应不应当,能不能够超越是另一
码事),我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小波门下走狗”(较真起来也不够格),但我对他笔下那
只特立独行的猪心向往之。海德格尔说:“人从一生下来就被抛在这个世界之上,处身
于世界之中,沉沦于日常生活之内。”扪心自问,猪心狗肺也罢,猪狗不如也罢,我至
少自信读懂了些小波的文章。提到小波的思想,我的脑海便闪出一片理性的光芒,自由
,平等,厌恶专制,极权;浮现出了一长串名字,卢梭,狄德罗,孟德斯鸠,伏尔泰,
托克维尔,哈耶克......
读到小波的文字,则又让我联想到另一些人,小波为文,有卡夫卡的诙谐荒诞,兼有奥
威尔的深刻冷峻,有罗素的朴实严谨,兼有鲁迅的 嬉笑怒骂。当然最重要的是他那种举
重若轻,平易近人的王氏幽默。
    我不知道小波的文章因否算是一种伤痕文学。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尔作春秋,
干将,莫邪的鲜血铸成一代名剑,苦难往往是普通人的坟墓,却是优秀文艺精神的产房
,当然我们用苦难锤炼自己,却始终应当拒绝群体性的巨大灾难。如果说余秋雨和陈凯
歌有某种共性——绚烂华丽但心胸褊狭,那么小波则类似于斯皮尔伯格,前者对于文革
的反思是其文的主要主题,后者针对二战拍了<<辛德勒的名单>>。小波用手术刀般的精
准手法剖析,解构苦难,像雷达般不厌其烦的扫描,探究根源,像初升的旭日般热情而
又不失理性与幽默的构想未来,憧憬辉煌。
    试想如果小波生在200年前,假如我端坐在琉璃墙内,紫禁城中,金銮殿上,我多半
会以文字狱整治他,假如我站在金銮殿下,顶戴花翎,我也多半会以他的鲜血铺就晋升
之路,假如我出入于楮墨瀚海中,我很有可能会视他为异端邪说加以排斥,假如我蹑足
于阡陌行伍中,我说不定觉得他像天外来客,不只所云。而假如我只是一名刽子手,那
么单纯的我就会认为他只是一只猪——一只任人宰割的猪。呜呼,谁要是认为小波是一
只任人宰割的猪,谁就真的连猪都不如。
    所幸小波还是小波,我也还是我,这样的悲剧应该不会发生。当然如果硬要把他与
猪扯上关系,那么他只可能是那一只特立独行的猪。天堂的路,走好。
明夷我访
    余每顾西哲民主之言,民权之论,他山之石,光华过玉,自忖本民族西周封建以降
,四部汗漫,万卷缥缃,无非多代圣人言,述而不作,作亦罕创。似卢梭《契约论》等
巨作直如洪钟大吕,天籁摄人,诚奠启蒙基石,构民主重镇,拿破仑.波拿巴有言:“苟
无卢梭,亦无法国大革命。”反诸经子,于此殊无可相颉颃者。书囊易蛀,心斋十恨,
海棠无香,张氏三憾,余独怨古国无类籍步武,少同士辉映,且不论其之影响当世后人

    按说欧洲之黑暗中世纪,神学行世,文艺复兴前何谈民主,西人启蒙亦不过两,三
百年前事,此则明清鼎革之际,果为多事之秋,思潮翻涌,高士迭出。如上溯比较,或
曰西方之海洋文明推个人之力,东方之农耕文明重组织协作,乃是演变流嬗,如跑马拉
松,起点实远近已明,直至史前,希腊之有伯里克利,柏拉图,固胜春秋之有孟子,墨
子,前半程虽快慢即判,然愚意以为自公元1500年左右始全球相对孤立消弭至18世纪欧
洲启蒙主义,工业革命盛兴,东西方之差距尚在量变阶段,佐19世纪日本明治维新为时
尚未晚可证。18世纪之后,则如中点已过,转折已生,各自进入关键之后半程,俟后差
距日巨,指数增长,强者日强,弱者日弱,至19世纪末已然入质变阶段矣。
    余观康,梁著作,尤甚前者,虽发凡起例,垂式来者,惜乎慷慨有余,大道仍昧,
亦多率尔,易至偏激。康南海作《新学伪经考》,振聋发聩,非古疑威,刮思想界之“
大飓风”,荡三千年之沉渣滓,此精神余颇与之,然操刀必割,武断太过,梁氏亦訾其
师:“而有为以好博好异之故,往往不惜抹杀证据或曲解证据,以犯科学家之大忌,此
其所短也。”其后沦于保皇彀中,陷于遗老围城,难以自拔自省,抑自可悲可叹。至于
启超,《清代学术概论》夫子自道,“启超之在思想界,其破坏力确不小,而建设则未
有闻。晚清思想界之粗率浅薄,启超与有罪焉。”剀切之论,去卢梭启蒙之巨擘固远,
较乃师之师心自用甚明。
  此二人所处之时已然清末,又值鼎革纷乱之时,然此二人之于民主所见,无论中山
,其未如数百年前明末清初尤早于卢梭之三大家。
  黄宗羲(1610—1695),字太冲,号梨州,亦号南雷,浙江余姚人。其父黄尊素为
万历进士,天启中为御史,东林党人,弹劾魏忠贤不果,削职归籍,旋反坐下狱,受刑
而死。弱冠年华,进京讼冤,于公堂上手锥其凶,朝野为之震,思宗叹为“忠臣孤子”
。然天意弄人,科场失意,反复终止为诸生,人亦为之唏嘘。及复社欢宴,环座士子大
多举人,于后明季仕途亦顺,如张溥、吴伟业,陈子龙等人。而诚如老子所言,祸兮福
所依,福兮祸所伏,清兵入关,后者大多境遇惨怛,梨州先生却远疏祸端,得以自全,
著书立说。
  先生扛鼎传世之作《明夷待访录》,开源辟道,自出机杼,非议君权,启蒙民主,
实难能可贵,于其万马齐喑之际,天籁乍现,清如梵室之钟,令人猛省,响若尼山之铎,
别有深思,却又条例缜密,水到渠成,虑及年月,此洵不下西人之佳制,绝不似康有为
为赋新词,辄作新词,强扭斧斤之迹昭然。常有体用之争,愚谓先生之学虽未有换天翻
地之功用如《契约论》等(此不能独怪一人一事一时尔),然正体清源,余波后世,及
今亦不绝,秦晖于税费改革之有黄宗羲定律,温总理亦自道最喜读其书,盖此中寓科学
民主之精神。
    据传书名取自《易经》《明卦》之“箕子之明夷”,以箕子自况,望识者访之。桃
花杳然,曲水流觞,余近日终得效晋人探源,别有洞天,师右军鞠杯,记之为文,虽则
文见肤浅鄙陋,可畅得访明夷之怀足矣。
  《原君》一篇,慷慨铺陈,可退孟子。“然则为天下之大害者,君而已矣。”其探
君之本源,为何而来,又权衡古今之君,前优后劣,乃作此治本之言,虽则囿于时局,
犹似隔靴,终殊途同归,独拔流俗。“以君为客,天下为主”,为免独裁或寡头少数人
等专制,今已去君共和,亦应规避多数人之暴政,如法国大革命之流血漂杵,众皆狂躁
,此亦缘何苏格拉底之摒弃民主而向往开明专制。余谓少数人之暴政常现于蒙昧落后之
地,多数人之暴政多生于意识形态之时(古国倒是鱼与熊掌得兼)。狮群寥寥,鹿群嗷
嗷,亦强势之于弱势,非凭人数,以势而论,从来皆为“多数人的暴政”,问余何为势
?此颇复杂,容我法老子卖乖,“势可势,非常势”。
  《原臣》一篇,冷峻推理,可退昌黎。“故我之出而仕也,为天下,非为君也;为
万民,非为一姓也。”《诗经·小雅·北山》:“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
非王臣。大夫不均,我从事独贤。”周行井田,分封诸侯,田地实不为私产,而至于明
,萌芽已形,确可买卖,以为私产。推而广之,天下乃万民之天下,非一姓之天下,“
盖天下之治乱,不在一 姓之兴亡,而在万民之忧乐。”进而发此宏论:“夫治天下犹
曳大木然,前者唱邪,后者唱许。君与臣,共曳木之人也;若手不执绋,足不履地,曳
木者唯娱笑于曳木者之前,从曳木者以为良,而曳木之职荒矣。”此合君臣平等之旨,
暗含民主共议之趣。王静安之半百一死,亦为文化,非为君也,其祭文化道统之行,人
若诬之为一君法统之哀,实皮相浅论。真如梨州先生言,上下僚属各尽职属,无复媚上
欺下,则开明政府也。“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领导叫你左,你不能右”,此类
无视法理,惟倚威权之恶蔽不除,难有开明,此须仰仗民主监督之力,以求新成代谢之
利,洵如墨子所言:“官无常贵而民无终贱,有能则举之,无能则下之。”循伦斯基社会
分层之理论,世无绝对之平等,个人之利益亦未必始终不斥群体之利益,惟求达理性平
等之境。官吏者若明通权力之来源在于民,自下而上,而非君,自上而下,则自能独立
负责,盖其渎职,直接受害者之民可罢之,无论其如何媚上;反之,其为民请命,牧治
有方,其上若由无谓之理由(如未能媚上等)黜之贬之,直接受益者之民可保之,甚或
由此罢其之上,概而述之,官吏当入此纯粹二元之境,惟与其所之民之责系之,余皆他
务,不得干扰。
(未完待续)
清客与权贵
    近日闲来读书颇杂,倒也波澜不惊,心绪平芜。忽觅得一篇奇文,畅读之下心潮起
伏,思流百转若九曲酒殇,心旌千荡似三峡猿啼,正合了欧阳永叔“平芜尽处是春山”
的诗意。此文的作者是塞缪尔,约翰生(samuel johnson,1709-1784),题目叫做《致切
斯特菲尔德大人》(《letter to lord chesterfield》)。
    塞缪尔·约翰生(Samuel Johnson,1709~1784)是英国有名的诗人、散文家、文评
家和语言学家。出生于书商之家,在牛津大学读书。1747年他就拟订计划,要出版一本T
he Dictionary of the English Language。在18世纪的英国,尚未有一本像样的英语辞
典。而且以当时社会的惯例来说,这样大的出版计划,都要靠赞助人(patron)提供资金
以及个人声望予以支持,计划才能成功,出版品也才能赢得信誉。约翰生曾邀请当时颇
具权势的贵族Lord Chesterfield当这个出版计划的赞助人,却遭到这位爵爷的拒绝。约
翰生只好带着六位助理,独力着手编辞典。原预定花三年的时间完成,结果费时八年半
之久,才在1755年出版,幸好第一版很快销售一空,就在同一年中印行第二版。
  那位Chesterfield爵爷风闻约翰生编辞典的艰苦计划已接近完成阶段,居然厚着脸
皮说他愿意当赞助人。这可触发了约翰生压抑多年的愤怒,于1755年2月7日写了一封不
假辞色的信给爵爷说:“Is not a Patron, my Lord, one who looks with unconcern
a man straggling for life in the water, and when he has reached ground,
encumbers him with help?”(敢不揣冒昧请教,何谓赞助人?是否对急流中之挣扎者见
死不救,而一旦该人泅至陆地,即施以援手者之谓?)这段故事传闻出去,使得曾经不可
一世的Chesterfield爵爷受到世人的讥笑。
    而这封篇幅短小的妙文中还有一段最解气的话,“but it has been delayed
till I am indifferent, and cannot enjoy it; till I am solitary, and cannot
impart it; till I am known, and do not want it.”(可惜你的关注未免为时过晚,
我已对此无动于衷,无福消受;我已孑然一身(约翰生的妻子于三年前去世),无法与
人共享;我已成名,不再需要你的关注),一针见血,词锋犀利,却又不卑不亢,情致动
人。
    约翰生先生的一腔怒火,满腹怨气殊可理解。早年他未出道时,清风两袖,清客一
名,正想投身于素有薄名,善交雅士的权贵切斯特菲尔德大人,哪知对方不但毫无慧眼
,事后投机作派更是尽显宵小本色。
    吾国实乃文化历史的大国,清客与权贵的“二人转”更是由来已久。传统意义上的
“清客”,是指那些富贵场中帮闲凑趣的知识分子,近代的鲁迅翁在《帮忙文学与帮闲
文学》以他一贯的冷嘲热讽鞭挞之。文章写的太好,以至于长久以来我对清客的印象不
佳,认为斯人无非是卖文鬻辞以谄谀阿附求权贵阴庇,如同《红楼梦》中环伺贾政身侧
的门客,不过做些三陪贴金,附庸风雅的诗文世故,学术成就固无,独立人格遑论。而
我此处“清客”的定义略有不同,家徒四壁但为求闻达,无甚他路只能暂靠权贵者皆可
谓我认为之“清客”,六经注我,书生自道,妄漏之处读者海涵。
    世风浇漓,万斛俗尘,文人清客倘矢志书山,情定缪斯,想必无心酬酢,远疏市侩
,然终须食人间烟火,纵己身无欲则刚,奈家人目为梁栋,于是乎绕树三匝,无之可依
。盖文人清客不类士人隐士,前者以文显世,小日子固然过的滋润,后者为名遁世,倒
也孑然一身谁奈老子何?他日终南捷径,必教人前倨后恭。清客则不同,他可以是士人
的过去时,也可以是隐士的将来时,但眼下前不着村,后不挨店,他扑腾两下翅膀,发
觉只有权贵这枝头可以停一下。于是乎,再怎样他都是人为刀俎,寄人篱下。他须隐忍
,忍字头上一把刀,忍把浮名换浅斟低唱,忍待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唐张公百忍
,方能五世同堂,太宗潸然,在清客这,时乖运蹇时不装孙子,怎能忍到柳暗花明又一
村,只怕过了这村,就没了这店。当然此处的依附权贵并不专指人身依附,某种仰仗酬
荐亦然。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大雅久不作,吾衰竟谁陈?”风华绝代,才
冠当世的李白,刚出道时也患人不己知,苦名之未扬。于是34岁时,他终于等不及了,
写了《与韩荆州书》给时任荆州长史兼襄州刺史、山南东道采访使的韩朝宗。文章写的
有是很不错,以至于我慨叹这等水准的清客,若我是权贵且能财位与才华互换也是我赚
了。“生不用封万户侯,但愿一识韩荆州。”物极必反,锋芒太露的青莲居士马屁太过
,反倒令权贵“受宠若惊”,抑或如今日的老板看着应聘的人水准太高,即便招了也留
不住,非池中物,此人无非是借我做个跳板,他的未来在更高更远的地方,这样的老板
能不心寒?而青莲居士此时肉麻的吹捧,狂欢的擂鼓,至少证明了一点,此时的这株青
莲虽终将在大唐承平盛世乃至华夏千年文明中绽放异彩,光华夺目,但至少此时此地,
它是主动入淤泥以求染。
    当然清客的染大多是互动的,权贵借清客的文采装点门面,清客携权贵的名利迅速
上位,双方大多脑子清醒,即便表演拙劣。例外自然是有的,孟尝君虽然鸡鸣狗盗为安
石不齿,但终究不失贵人,Chesterfield就给权贵丢了脸,掉了价,毛遂先生自荐使楚
,几乎以一人之力解邯郸之围,后世唏嘘,然贵为诗仙,一生自负的太白也有不能自己
,违心吹捧的时候,不能不说此时的李白昏头乃至有些弱智。
    清人陈森《品花宝鉴》借孙仲雨之口说:“上等人有两个,一个是前贤陈眉公,一
个就是做那《十种曲》的李笠翁。不能做个显宦与国家办些大事,遂把平生之学问,奔
走势利之门。第二等人,有十样要诀:一团和气,二等才情,三斤酒量,四季衣服,五
声音律,六品官衔,七言诗句,八面张罗,九流通透,十分应酬。三等的,要考过童生
,略会斯文些,是半通,会足恭、巴结内东,奴才拜弟兄,拉门面靠祖宗,钻头觅缝打
抽风。”实在是妙论,无论怎样,业已功成名就的约翰生先生想起当年自己做过一个上
等潇洒的清客,也必定会感慨良多,清客无妨,保持独立人格最重要。
(未完待续)
关于极权主义——《1984》读后感
    1949年,乔治,奥威尔写下了他的传世名作《1984》,这部著名的政治讽喻“反乌
托邦”小说蕴籍着深入人心的警世启蒙,一语成谶的先知魔力。精疲力竭的他随后去世
,然而仅凭《动物庄园》转轴拨弦三两声就足以高山流水,知音无数,遑论《1984》曲
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引几多后人玉壶敲碎,青衫湿透?
    其实奥威尔最早是信奉社会主义的,然而斯大林对于西班牙马克思主义统一工人党
的残酷压制促使他对于极权主义产生了厌恶,奥威尔曾在他的文章中提到“西班牙内战
和一九三六年至一九三七年间发生的事件改变了态势,此后我就知道我的立场如何。一
九三六年以来,我所写的每一行严肃作品都是直接或间接反对极权主义,支持我所理解
的民主社会主义。”他当时写作时构思的大洋国以苏共的极权主义统治为蓝本,而在他
死后的几十年中,极权主义的浪潮并没有衰退。如果说19世纪及其之前的封建君主极权
统治还有很多历史的局限性或者其破坏能力都相对有限,那么20世纪新的极权统治有着
很多与之不同的特性,造成的后果也更多是灾难性的,比如说苏共,红色高棉。
    有一点可以确定的就是书中的大洋国以苏联为蓝本,老大哥(big brother)影射斯
大林,曾经也是开国者之一随后被视为叛徒,最大反动势力的古德斯坦因(goldstein)
影射托洛茨基,布哈林等政权缔造者中的“持异见者”。读过《动物庄园》的人一定对
那两只领导的猪印象很深,老大哥之于古德斯坦因犹如拿破仑之于斯诺鲍,当然两本书
本来就是异曲同工,只是后者更加寓言化。
    至此我发现有趣的一点,正如娜拉走后怎么办?革命成功后怎么办?由于政见不合
,对于权力运作更为得心应手,煽动群众更为左右逢源,对权力的欲望更为干柴烈火的
一方往往笑到最后。失败者会怎样呢?不同于西方选举的失败者,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
,下一届还能卷土重来,屡败屡战也能轻松的说:“I will be back.”极权主义模式下
的失败者名裂自不用说,身败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犹如书中所说的人间蒸发。正如列
宁所说,新的政权的诞生正如接生孩子,充满血和污秽,你也必须先“get your
hands dirty”,他忘了说,孩子诞生下来后,谁来当监护人也不是简单的事,接生婆是
第一顺位,但不止一人。按理说,这事封建帝王干的也很多,一山不容二虎,卧榻之侧
安容他人酣睡?但
新极权主义最高权力争夺中的胜利者对于失败者的诋毁,诬蔑往往是歇斯底里,令人侧
目的,这是新极权超过老极权的地方。他成了人名公敌,蛀虫,虱子,脓水,新陈代谢
的排泄物,自绝于人名,自绝于党国。如果他没有被消灭,叛逃国外敌对势力,那么他
随时会反扑,那么多问题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必须时刻提防,他的用心是多么险恶,造
成的危害是多么大,如果不介意,张家少了只狗,李家儿媳妇被拐,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至少是他马仔的马仔。如果某人想起他还干过些那么好事,还不至于这么丧心病狂,
对不起,你就是他在国内的代言人,你的思想有问题,应该去爱护部看一看。然而也许
就在几天前他们还在一起称兄道弟,谈论哪家饭店的牛排物美价廉,至少他们曾经是一
条战壕里的战友,而某帝王弑父杀弟往往还得装装样子,谎称无疾而终,天下大赦。这
主要就是权力来源的不同而造成的结果,虽然同为极权,但一方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一方是家丑不可外扬,搞臭了你,我面子上也挂不住。要说血缘关系,感情因素?顾
忌这些他们也不出来混了,这条道上成功者从来都是“动物凶猛”。猴群里的老大往往
要把对自己有威胁的对手赶跑,然后再默默享受唯我独尊的快感和那一群母猴子。这是
制度的弊端,不是一两个领导者的世俗道德可以改变的,只要你是在这条河道上,逆水
行舟,不知道底下的潜流威力,往往只有两个结果,一个是掌舵的换人,重走老路,一
个是船触礁崩毁,大家一拍两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好比戈尔巴乔夫。吴思先生说
恶政是一面筛子,淘汰清官,保留贪官,其实极权主义也是一面筛子,淘汰他不喜欢的
领导,保留符合他运行规律的领导,这也算是权力的达尔文主义。换一种体制,出不了
斯大林,出来了也会把他改造成罗斯福,丘吉尔,否则卷铺盖滚蛋,这是另一面筛子,
沙子的大小,质地会对局势产生影响,但他拗不过筛子。而体制,文化等等各种因素,
都是筛子的一部分。
    爱琴海和煦的海风吹过雅典的议事广场,咸阳城中焚书坑儒的火光冲天激荡。正如
卢梭所说,思想自由,生存权等都是天赋人权,剥夺他们是残暴和愚昧的。然而极权主
义最喜欢干的事之一,就是统一思想,严防异端。如果人的思想能够在流水线上加工,
出来的要圆则圆,要方即方,想必是极权主义者的终极目标之一。恰恰技术的发展给了
他们以便利,正如小说中的电幕等道具,疯狂的蚕食着自由思想最后的角落与尊严。电
影《黑衣人》中有一种闪光棒,一照便能选择性失忆,未来如果发展成想灌输什么就灌
输什么,想抹去什么就抹去什么,甚至调定时,控计量,等等,那就太恐怖了(开个玩
笑,如果照一下把各科知识存入大脑而无其他影响我举双手赞成)。为什么新老极权主
义对言论思想自由这么恐慌?我想不外乎以下几个原因。一,稳定政局,巩固权力,淳
于越等儒生托古议政,令极权者秦始皇如鲠在喉,不吐不快。稳定有两种,一种是动态
稳定,一中是绝对稳定,前者存在于民主社会中,言论自由能避免很多错误的决策,后
者存在于极权社会,正如奥勃良所说,他们追求的是权力,纯粹的权力,绝对的权力。权
力的最高境界不是对于财富,地位的控制,只要控制了思想,其他都如皮之附毛,水到
渠成。如果有人提出为什么你们享有最高权力?这想必他们是难以回答的,也要竭力避
免的。人民越愚昧,皇帝越好当。二,保护谎言,凝聚民心,民心是什么?民心是捉摸
不定,可以加以疏导控制的,正如图雅所说,“个别的耗子总是勤勤恳恳地为自己谋福
利,连地上的馒头渣都不会放过。可聚到一起就不行喽,它们不是互相撕咬,就是大群
大群集体自杀。”戈培尔宣扬犹太人是虱子,要消灭所有犹太人,田中义一鼓吹“如欲
征服支那,必先征服满蒙;如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中国”,这些如今在我们看来是彻头彻
尾的蛊惑,但就是有人相信,当然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也有其“合理”性与可行性,民
心就这样被凝聚了。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阿。正如动物庄园中所说的,当其他动物对
拿破仑的权力合法性产生疑惑,或者对他的命令动摇时,他便时不时地搞一下个人崇拜
,甚至搬出斯诺鲍来吓唬,让他们觉得虽然现在过的不好,但也是情有可原,总比斯诺
鲍回来好。而谎言重复一千遍,可能还真的成了“真理”。
    我们看蚂蚁的生生死死没有任何感想,而极权主义者正如阿克顿所说已经异化了,
他追求的是纯粹的绝对权力,为了权力而权力,没有什么其他的,而最高权力便是控制
思想。路易十四说:“我死后哪怕洪水滔天”,伟大领袖动动小拇指就能消灭敌人,在
他们严中,“蚁民”的生死数目不过是一个符号而已,这在民主社会主义者眼中难以想
象。
    在自由与幸福之间,如何抉择?图雅说:“国人用行动选择了专制”,其实幸福的
基石正是自由。如果一个极权政府还在剥夺自由时保留一些残存的“幸福”,他还是有
值得肯定的地方。美国,瑞士,是有那些曾经或多或少处于极权统治之下,不愿做英国
的英国人,不愿做德国的德国人,不愿做法国的法国人,等等构成的,他们用行动表明
选择了前者,但后者往往如影随形的跟随。因为自由就是一种很大的幸福,这句话不会
错到哪里去。
    最后,要维持思想禁锢,维护高压统治,必须结合暴力。拿破仑的九只狗,老大哥
的思想警察,斯大林的克格勃,希特勒的党卫军,都是扼杀思想的外在尖刀。汉拿,阿
伦特在《极权主义的起源》中把斯大林和希特勒并列,他们老哥俩在天上交流时,可能
也是“惺惺相惜”,一个说我镇压托派,基洛夫案大清洗,一个说我国会纵火,反共反
犹大屠杀,一个说我有克格勃,一个说我有党卫军,一个说我有莫斯科万人坑,一个说
我有奥斯威辛集中营,一个说我谎言无数,一个说我蛊惑成性......当然细节上有太多
不同,但维护极权专政,两个手法何其相似乃尔,言论管制,思想警察,暴力镇压,两
位极权筛子下产生的合格掌权者。
    阿多诺对世人说,奥斯威辛后,写诗是野蛮的。如果觉得《古拉格群岛》太长,《
动物庄园》太短,那就看看《一九八四》吧,缅怀过后往前看,诗还是要写的。
(挂一漏万,有空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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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者无极
    野马涓埃,如缕不绝,厝尔之躯,游弋于枵然之世。
    空山无人,水流花放,芥子之思,凭凌于巍然须弥。
    仰望苍穹,离朱之明,俯聆万籁,师旷之聪,造化腐朽,工棰之巧,未若神游无极
,庄周之思,天地并生,万物为一。
    帕斯卡说,人只不过是一根苇草,是自然界最脆弱的东西,但他是一根能思想的苇草
。智慧的花园里,思想之蛹栖居于躯体之树中,尘封于混沌,黑暗与冰冷中,慢慢的清
气上浮,浊气下坠,第一缕阳光破空而来,带来天外源源暖流。思想之蛹嘎然而破之时
,混沌劈开,黑暗隐匿,冰冷消退,思想之蝶破蛹而出,迎着阳光翩翩起舞,此时也正是
躯体之树新芽处萌,吐纳生息之时。炫彩羽翼浮光掠影之处,百家争鸣,千帆竞流,人
类文明得以蹒跚前行。
    也有人说,人只不过是一根会思想的苇草,太过脆弱。苏格拉底再睿智,也会被嫉
妒的人群送上鸩酒,阿基米德再聪慧,也难逃罗马士兵的血腥屠刀,马丁路德金为梦想
和真理而奋起,却也躲不过子弹的无情一击。俗尘万斛,权势为尊,思想在其面前难免
贬值,像安提思奥尼那般让亚历山大让开,不要挡住他的阳光,可称罕有佳话。以赛亚
,柏林曾谈到过两种自由,我想思想,或可分为两种。一种是作用于己,提升自我,成
全大我,好比康德所言之内心道德法则,可称为内在的“消极”思想,另一种是作用于
人,影响社会,推进文明,可称为外在的“积极”思想。罗素说,“爱情与知识的可能
领域,总是引领我到天堂的境界,可对人类苦难的同情却经常把我带回现实世界。”我
想,爱情与知识应该归于内在思想,而后者无疑属于外在思想。
    人生百载,呱呱坠地始,恰如一张白纸,无善无恶,无我无物,无色无相,思想这
支如椽巨笔,点缀人生,描摹性情,架构理性思维如线描法,铺染四溢激情如没骨法,
终于巨幅始成。会心者见之,化性起伪,陶然忘机,鄙陋者见之,不知所云,漠然视之
,甚至如鲠在喉,洪水猛兽。
    行者无疆,思者无极。你未必是先知,他人未必是傻子。内在思想如弓,外在思想
如箭,内在孱弱,而急于感化他人,好为人师,势必弱弩之末,不能穿鲁缟;内在磅礴
,却甘于出世,惯于遁世,似摩诘“万年唯好静,万事不管心”,则是不谙“我不入地
狱,谁入地狱”之语,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之理。夜郎自大者有之,圣人不出,奈天下
苍生何者有之。对于无甚内在,盲目外在者,人不过哂然一笑,全不放心中,而只重内
在,忽视外在者,人也至多疏妒,鲜有横祸。于此,唯有那些内外兼修,胸怀天地者,
才真正有无极无穷的力量,而伴随他们的也可能是无穷无尽的灾难。
    然而屈子说虽九死犹未悔。罗素又说,我发现人是值得活的,如果有谁再给我一次
生活的机会,我将欣然接受这难得的赐予。
生命随想
    我惬意的坐在窗边,哼着小调,看灰白相间的苍穹风中静默,却似在诉说千年缄口
的蓝色寂寥与孤傲,又仿佛对着纷扰喧嚣的尘世露出一丝狡黠的哂笑,而当我抒怀问天
时,他又复归了缥缈与端庄,拒人何止千里,傲世何止千年?
    活着是一种幸福,呼吸着空气,转动着眼眸,活动着四肢,这种幸福里的人们如同
鱼儿置身水中,单纯的认为水不会有枯竭的那一天,生命在这种忽视中消无,逝者如斯
,直到有一天,回忆在热泪中唤醒,对于曾经的生命的姿态决定了皈依苍穹的笑容抑或
愁眉。生命的琴弦不断,或恬适,活凄婉,或铿锵,或迷惘,音符不断的背后,主旋律
始终应当是敬畏生命。敬畏的极致便是大彻大悟,便是普度众生,便是推及及人,便是
世间大同,和谐之外的杂音是冗余的,而又是必然的,如同白纸上总会有纤维的经络,
看似细微到极致的凹凸起伏却揭示了完美的虚无与脆弱。
    沉醉在圣洁而又仓促的风中,我不忘用心聆听那轮回的救赎在历史的青烟中缭绕,
那直指人心的呼号在烽火的关隘徘徊,一切的苦痛在生命的阴影下逡巡随后消弭,却在
我松了口气的当口那样真切地扑面而来,呼啸着掠过我的脑海,然后去逐下一个循环,
寻下一个猎物,除了蒸发虚乐与轻狂,把我从惬意与闲适中抛起来,又摔向对于生命的
那种深怕失去的惶恐与如同万丈悬崖边上死死抓住一根藤蔓的侥幸,还将沉思伴随炙热
深深的烙进我的人生词典,留我独自品味死地后生的况味与真昧。我也不忘用笔来捕捉
那些灵台深处转瞬万化的思索与省悟,庄周化蝶般翩跹飘过,王质烂柯般恍若梦中,于
是渺小的我只能用文字的厚重来承载思想的盛宴,用思想的博大来诠释生命的奥义,用
生命的绚烂酒杯来一浇心中的块垒。如歌如舞,如泣如诉,在大喜大悲中摆脱所有芥蒂
,在大笑大恸中抛开一切桎梏,驾一叶随想的扁舟,渡无垠的生命之河,去追访那桃花
流水杳然去的世外桃源。
    曾几何时,年少轻狂的冲动被悠悠岁月抚平了棱角,是为稳重;扬善隐恶的疾呼被
抔抔俗尘化成了嗫嚅,是为世故。所幸得是,对于世间至真至纯的生命我还保存了那一
丝可贵的敬畏,面对对于生命的亵渎,我还会如稚子丢失糖果般的揪心,没有多少矫情
地成分,没有太多冷漠的城府。卢梭说,天赋人权。人类褊狭的眼界若能彻底认清这一
点已属不易,其实一切有生命的灵体何尝不受天演进化之权而存于今世?
    “可可西里”藏语意为“美丽的少女”,是世界第三大,也是中国最大的一片无人
区。被誉为“生命的禁区”的可可西里,却是长江的主要源区之一。这里同时是野生动
物的天堂,230多种野生动物生活在广阔的土地上,野牦牛、藏羚羊、野驴、白唇鹿
、棕熊……在可可西里的空间里,你会意外地发现它们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你的眼前。而
其中尤其珍贵,美丽的精灵就数牵动不少人心的藏羚羊了,由于其毛皮的珍贵,也就是
说可以卖个很好的价钱,他们受到了不少盗猎分子的“垂青”,数以万计的藏羚羊凄惨
的倒下了,而伴随他们生命的凋谢的还有还有一些志愿者。
    一边是利益,一边是生命的天平,似乎不少情况下只是一种随遇平衡,生命似乎扛
不过另一边多重的砝码,便会随之倾倒,如同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草,当然随之倒下的
还有更多。事实上,随意践踏生命本身便是对其人自身存在的一个讽刺,因为他已经默
认了强权与欲望,而非基本的求生食物链关系可以凌驾于生命之上——这其中自然也包
括他自己的生命。
    而实际上,即便是在比较具有共识的人类自身的领域,情况也并不乐观太多。战争
,愚昧,偏见,等等,葬送了太多生命的美好与纯洁。关于战争,一将功成万骨枯,悔
教夫婿觅封侯,战争剥夺了死者的生命,更带给了生者天崩地裂的痛苦煎熬;关于愚昧
,人口爆炸,超生劣质,生命在此刻陷入悖论,陷入了一种尴尬的境地,而这一切是由
于愚昧,生命被愚昧绑架,由于愚昧而对于生命的曲解,正是这种灾难的肇始,而这种
灾难却借着生命的悖论与自相矛盾上演着现实中一幕幕悲惨世界;关于偏见,亨廷顿说
,冷战后的世界,冲突的基本根源不再是意识形态,百是文化方面的差异,主宰全球的
将是“文明的冲突”。其实也正是文化之间产生的偏见,而在阿富汗,伊拉克等地发生
的悲剧即便不全是这种文化的冲突,偏见的对立造成,至少也是其中一部分原因如此。
    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远古的智者之言尚未远离耳畔,而我唯有鞠一怀生命之
杯,如饮甘澧,清冽芬芳,一瓢畅怀,随后在文字的三千弱水中仰望苍穹,朝圣般缅怀
生命。
端午随想
    时值端午,怅望千年而吊三闾大夫,日近中天,谬生三思乃赋一阙小文。
    夫屈原者,吾国文化名人也。总角垂髫,食鲜粽知端午,桃李弱冠,阅太史识屈子
。怀瑾握瑜而自令见放,百代同悲,志高行洁而身溺沅湘,千夫所恸。波心荡荡,伫苍
梧而伴舜帝,冷月皎皎,滞潇湘而会湘君,虽称美事,徒唤奈何。身后冠盖满京华,生
前斯人独憔悴,正合少陵之言:“古来材大难为用”。
    荷衣蕙带,香兰泣露,芳服清三江气泽,长铗陆离,环佩叮当,华音慑九霄云雾。
切云崔嵬,秀立欺凌波仙子,木屐坚瘦,舒行赛卧槽居士。绝代风彩难一一臆想也。
    昔者贾长沙获谪湘水,伤怀吊赋,李青莲足涉南国,欣仰成诗,吾观之皆叹,所谓
“崔颢题诗在上头”,本可高山仰止,且释管城,又念别想,思忖陈言不可务去,爰作
浅论。
    吾观颜氏家训论陈琳:“陈孔璋居袁裁书,则呼操为豺狼;在魏制檄,则目绍为蛇
虺。在时君所命,不得自专,然亦文人之巨患也。”夫陈琳者,本随何进,任职主簿,
进无谋无量,引董卓进京诛黜宦官,琳谏阻不纳,身死事败,避难冀州,出力甚多,《
为袁绍檄豫州文》执时文牛角,然吾辈皆知本初刚愎自用,难成大事,终投孟德,为操
青眼相待。琳虽则乱世三易其主,然后世身跻建安七子,文行伟健,自擅妙笔。奈何儒
家一道,夫子自况,其律己不可谓不严,其责己不可谓不周,忠臣孝子,文人尤甚,似
孔璋一流难免有违物议。
    文人无行,不可盖全。夫有行文人之立乱世,自有两法,一者出世如屈子,一者入
世如孔璋。前者深合儒家要义,执经不易,如渊明,和靖,如坐怀不乱柳下惠,至死不
仕介子推;后者暗符厚黑至理,通权自适,如毛遂,东方朔,如不惧人言拗相公,万历
首辅张居正。然则内心底线之法则皆未摒弃,此之谓有行,于世皆有裨益。盖遇明主如
孟德者则多入世,遇昏君如怀王者则多出世,因人而异,此亦必然。余者或尝粪吮痈,
或谄贤妒能,或行尸走肉,全无底线,皆不足道也。
雨之随想
    仲春四月,楚天景明,草长莺飞,花开燕翔,宜居,宜行,宜呼朋踏青,宜携侣郊游
,居则焚香品茗赏月季,游则春江水暖观鸭戏,此乐曷极?
    然杜牧之有诗云:“清明时节雨纷纷。”斯言正谓江南诸地。雄州雾列,楼台烟立
,天一生水,恍如隔世。近日霪雨霏霏,晦明变幻,霁之又复,如缕不绝,滞阻商旅,
碍废交通,自令酬酢之人烦心乱意。然则狷介之士,耿介拔俗,庶几可致灵台空明,何
处尘埃。是故锦官城杜少陵好雨知时,风翔府苏子瞻喜雨名亭,仁智各见,而洒脱襟胸
一也。及至陆放翁小楼一夜听春雨,晏小山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则非关气度,而
在乎才情也,最是道出儿女情长,缱绻悱恻,百代之下亦令人绝倒。雨之于春,实未减
色,而添别一段风情,增传千载华章。
    一枕黄粱,晨起推窗,昨夜雨疏雨骤,有落红无数,今朝风缓风疾,有暗香盈面。
天色空蒙,水气氤氲,华木碧彰,光可鉴人,鸟鸣虫嘶,不亚萧韶,淡妆浓抹,犹胜画
卷。
    已而天公作色,又降小雨。夫雨珠者,芥子之躯卷之不能盈一握,呼朋引伴放之能
弥六合,昨为沟污,今化甘霖,不以己喜,不以人悲,普返尘世,润物无声,人岂无动
哉?君不见雨中,诸葛司马成事在天,乃续三国,宝玉黛玉执手相看,始作红楼,鸿渐
晓芙差池一线,而入围城。嗟夫,诗耶?文耶?戏耶?人生如戏,雨作帷幕,衮衮诸公
,袍笏登场,魑魅魍魉,各自肚肠。叹多少英雄好汉,早为枯冢一堆,几多帝王将相,
今已台榭荒芜,山围故国周遭在,潮打空城寂寞回。雨幕一落,万化归真。
    忽忆蒋竹山虞美人词:“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
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少顷雨势复微,岸芷汀兰,竞吐馥郁,沁人心脾,心绪畅遂,乃罢杞思,且去饱览
春色为要紧事。雨后景致,更显风流,我见青山多妩媚,料想青山,见我应如是。
风之随想
    夤夜困顿疲乏,辗转反侧不能寐如死猪。忽感天风扑面,又闻雨声如豆入竹筒,珠落
玉盘,乃知秋雨已至。且罢,不去管他,任雨珠随凉风滤窗纱而来,润我这干瘪之脸,
不亦如金圣叹兄所言之生平不亦乐乎事?
    今晨伫倚窗前风细细,望极秋空(争奈不识相的水泥森林环立吾侧),爽爽生天际
。今天气温不高,凉风飒然而至,昨夜一场雨洗净苍穹脸上粉刺,扑灭大地腹中肝火,
万物皆以其最自然清纯,去净雕饰的面容现于世间,素面朝天,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
,实在是在下最喜欢的天气啊。
    款款细细,忽疾忽徐,吹面不寒,透体而过,不由心中慨叹:"天公之待我不可谓不
厚矣!"遥想当年,谬托知己,白痴若楚怀王者,俊杰如曹孟得者,皆是知己;偃蹇啸傲
,附庸风雅,飘逸若李太白者,沉郁如杜工部者,莫不知音。
    平日雅好诗词,素知诗河词海无一时无一处无有风者。倘有好事者统计用字之频率
,风字进前五十当无异议。(西人讲求意想,诸公当然用之若鹜。犹以雪莱之<<西风颂>
>冠绝群伦,气象雄浑,堪可力抗太白之"西风残照,汉家陵阙。")微风中,弱柳从风,
丛兰裛露,美人登楼,过尽千帆皆不是,独倚望江南;罡风中,羯鼓声声,铁骑龙城,
将军上马,扬鞭万里气干云,策马奔冀北。风儿,不知抚平了多少暴君无端横起得竖眉
,不知舒解了多少书生报国无门得苦闷,不知熄灭了多少豪客意气相争得怒火。
    风起骤然,风去萧然,天马行空,羚羊挂角,似无迹可寻。但吾辈知其内部规律,
可如老子所言之称为"道",消息盈虚,终则有始,无论贵贱,无不泽及,损有余而不足
,正是清风明月,不须一钱买,海内存知己,天涯共此风。这更是我喜爱风的原因了。
若哪日清风如石油般紧俏,则无疑到了圣经中的世界末日,我们人类就该期盼诺亚舟或
阿汤哥的出现了。
    又闻大洋彼岸飓风横行,呜呼,物极必反,默哀中。

咏郭嵩焘并旧作咏胡适之

咏郭嵩焘

潇湘近世出奇士,垂范开源起汨罗,
绿水悠悠湿南岸,黄莺啭啭鸣北郭,
湘阴富户儒风盛,岳麓穷经探星河,
赴浙身观英舰勇,悲思撼荡哭长歌,
辞萌曾左龙腾海,议设厘捐虎平国,
海上相知结同道,养知域外建馆科,
朝临金殿君询策,夜对红烛笔吐荷,
一向心高鄙曲论,三番身俯背黑锅,
直言见隙亲曾左,苦谏受难莽僧格,
世泛三人便市虎,史稀一帝可烹阿,


屡回遭斥清流议,布道回乡闲看鹅,
春色故园虽满目,老翁不解岁蹉跎,
幸逢李二终青眼,荐使英伦自掌舵,
放眼百城风光物,仪心千载民生和,
考究权制论醒世,不意愚徒暗操戈,
宦海浮沉空叹喟,兴衰检点余生磨,
从来卓见知音少,名满九州谤亦多,
纵使时人昧和氏,不妨后辈讥偏颇,
任公亦拜蒙先启,展卷我今更婆娑,
百代千年流传后,此郭依旧自巍峨。


咏胡适之

秦淮自古钟灵秀,雨裛徽荃遍九洲,
野旷询君胡适之,遥指大纛号自由,
早别桑梓负笈游,归执管城启民窦,
删繁就简推白话,领异标新探红楼,
卓吾冰心具另格,贾生火眼识绸缪,
曩者奔呼弃戟钩,逡巡辗转如入彀,
岂为哂诟生夷犹,怅叹民生似浮沤,
百载迷烟耸斥堠,千里海壑是苍鸥。

2008.3.1
showcraft
原帖由 丙辰龙 于 2008-4-12 10:51 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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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捧场。

哈哈,showcraft果然有佐罗风范,上来便“唰,唰唰”只管贴自己的文章,全然顾不得周先生的回帖,俺做好事,帮你复制过来啦。
原帖由 周泽雄 于 2008-4-12 10:07 发表
欢迎showcraft兄,帖子棒极了。有个请求,兄最好慢慢帖,一天一帖或两天一帖,便于大家边消化边讨论。
一下子有这么多好看的帖子,这么多原创,有人觉得好奢侈~~~~~~~ ,直呼,“悠着点儿”。
showcraft文、赋、诗都“有佐罗风范,上来便‘唰,唰唰’。”

厉害厉害~~~   
我看到了阿,一天一贴吧,其实作者似乎也没写完,或者写了网上还没跟上。
我的旧作自然敝帚自珍,贴起来比较快,呵呵。
““我已经40岁了,除了这只猪,还没见过谁敢于如此无视对生活的设置。......因为这
个缘故,我一直怀念这只特立独行的猪。”令蝇营狗苟如我汗颜。”
——SHOWCRAFT兄汗颜得也太早了吧。听说,你还在读大四,如此妙龄,通常属于欲蝇营狗苟而不可得者。自责太过了,不过涅,我知道还有一种自责,功能是修辞性的。
当然,拜读大帖后感叹几声“后生可畏”,却不是修辞性的。
争取每天来读一帖。
读楼主「雨之随想」,感楼主之才情横溢,汨汨不绝。


佩服的很。
原帖由 周泽雄 于 2008-4-12 12:22 发表
““我已经40岁了,除了这只猪,还没见过谁敢于如此无视对生活的设置。......因为这
个缘故,我一直怀念这只特立独行的猪。”令蝇营狗苟如我汗颜。”
——SHOWCRAFT兄汗颜得也太早了吧。听说,你还在读大四,如此妙龄,通常属于欲蝇营狗苟而不可得者。自责太过了,不过涅,我知道还有一种自责,功能是修辞性的。
当然,拜读大帖后感叹几声“后生可畏”,却不是修辞性的。
争取每天来读一帖。
前辈仰止,发自肺腑,周先生的确是我多年来神交的偶像了,往日只能于书卷中拜访,今日得缘言谈,何其幸哉。
日后自多来请教,拜读先生大作。初高中,曾经读了不少散文,五四诸大家自然多钦仰,近世散文亦稍一窥,有以文字灵性,幽默取胜,有以娓娓而谈,亲切诲人,有以嬉笑怒骂,辛辣见长,而先生的文字,兼而有之,当然更多成分是靠近第一之文字灵性,此非溢美之誉,实倾心之辞。
当然,阅读面也有限,所读自然有局限。伍立杨先生文白夹杂的语言风格也颇欣赏,呵呵。
愿先生一切康顺,更多佳作,以飨我辈粉丝,呵呵。
原帖由 青云 于 2008-4-12 12:39 发表
读楼主「雨之随想」,感楼主之才情横溢,汨汨不绝。


佩服的很。
两年前的涂鸦了,过奖。彼时大概对辞藻颇为倾心,所以想堆砌排列看看,当然也翻了一些参考呢,呵呵。
原帖由 梅茗 于 2008-4-12 11:04 发表
showcraft文、赋、诗都“有佐罗风范,上来便‘唰,唰唰’。”

厉害厉害~~~   
hehe,当时自己将一些作品也作了个辑录,戏称秀酷夜话,一些比较下乘的作品就不敢拿来献丑了。
虽则水平有限,现在埋头读书以充实内在。但当时也是愣头青一个,曾经毛遂自荐担任学校bbs(饮水思源)的文学,历史版面版务,现在是天益读书时间的版务,各位有空可以去逛逛,人气不高,以资料搜集备录为主。
http://bbs.tecn.cn/forumdisplay.php?fid=21
有广告之嫌了,见谅。另外,多谢介绍这样一个好地方啊,既有高手坐镇,气氛又是如此闲适,几年前刚上网时有个智识论坛,也颇不错,有点类似,但现在似乎已经不在了。今后要常来,多学习学习呢,谢谢大家。

http://hi.baidu.com/showcraft1986/blog/item/690551bfec2c5f0e18d81f74.html
标 题: 秀酷夜话(一)
发信站: 饮水思源 (2007年02月14日19:17:24 星期三), 站内信件

    值此辞旧迎新之际,整理旧作(尤其是刚逝去的2006年),遂成此辑,以乘兴论议
追百代过客,由抒怀叹咏期四季飞花。诚祝普天下人新年快乐,一帆风顺;另于此西洋
情人节仿觉民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序:
    先来说说为何取名为秀酷夜话。
    数载前曾阅邓拓公奇书《燕山夜话》,智者娓娓道来,亦庄亦谐,看得小生我心生
景仰,一惊一叹。惊的是机锋合为此人道,叹的是古来天公妒英才。“莫谓书生空议论,
头颅掷处血斑斑”,洒家虽也自况明大义,扪心自问,我本小民,奈何怕死,闻言恭敬
,于身实难从命,惭愧惭愧。百无一用,码码字还行,素爱文史,所以有了这个想法,
写些个人在文史方面的随想。
    至于秀酷,愚以为当世上位之终南捷径无非做秀,装酷两大法门而已,当然见所不
逮处自然还有其他妙法,限于资质,索性不庸人自扰。王子猷雪夜访戴,及至柴扉却不
入即返,“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做秀功力可见一斑,百代之下不让
今人。“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篙人。”贵妃磨墨,力士脱靴,天子呼来不上船,
太白装酷可谓登峰造极,炎炎夏日对着他也让人倒吸凉气,省了空调以建设节约型社会
,虽说出来混得,后来都还了,但也不枉“诗人不酷,粉丝不爱”的金针玉律。
    我本赞成做秀装酷,但凡事就怕过头,做秀过头成矫情,装酷过头变自愎。打个比
方,好比美女要做秀,帅哥要装酷,小裁缝给她做袖,给他装裤,奈何物极必反,长袖
善舞却遮素手,高裤有型但磕屁眼,皆反不美,应以为戒。
    晚生学浅识薄,资质愚钝,要搁500多年前的儒林,撑死也就是个范进,“我听见人
说,就是中相公时,也不是你的文章,还是宗师看见你老,不过意,舍与你的。”虽然我私心
更想当杜少卿。然则俄人契诃夫有言“大狗叫,小狗叫,每只狗都按自己的方式叫”,
偶有杂感,更兼偶像钱公默存因感“咳唾随风抛掷可惜也”而成《谈艺录》(颇可解为
谈艺妓回忆录,玩笑而已),于是乎有此想法。而且自从有了网络,码字无疑于我多了
两样利器,百度搜索与维基百科,好比秦琼手中的霸王双锏,关公手里的青龙偃月,查
遗补缺,还可以学到不少,自此为文断不可学绍兴师爷等因奉此,“事出有因,查无实
据”。
    文章一道,魏文帝说“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这话古代不论,放在今天就是夸
大了,不过喜欢的人倒可能撇开八股,更为纯粹。我最爱的是散文与杂文,也看过了不
少,林玉堂“两脚踏东西文化,一心评宇宙文章”,余光中“我倒当真想在中国文字的
风炉中,炼出一颗丹来”,鲁迅“心事浩茫连广宇,于无声处听惊雷”,王小波“ 智慧本
身就是好的。有一天我们都会死去,追求智慧的道路还会有人在走着。死掉以后的事我
看不到,但在我活着的时候,想到这事,心里就很高兴。”皆一时瑜亮,真知灼见,身
不能至,心向往之。尼采说:“在大海中渴死,是最悲哀的一件事。”文山书海,汗牛充
栋,独立思考是唯一能把咸水转化为淡水的方法,三千弱水,我只取一瓢饮。上至宗师
硕儒如钟书诸公,下至清客篾片如我辈名头藉藉者,都不能离开独立思考这个杯子,否
则只能喝海水去了。惟愿秀酷夜话能成为我独立思考的结晶。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觉得好的捧个人场,觉得纰漏的尽请指出,为我良师益友,
觉得不屑的还望做人厚道,鼠标轻点,或Alt+F4即可,洒家耽误您宝贵的上网看贴时间绝
非有意,觉得还有点价值想要Clt+c,Clt+v的敬请便宜行事,高晓松那样的酷洒家还装不
起,若是觉得为我浪费大把时间码字而惋惜的也请不要点破,且让我担怀春意淫之名,
而行增进功力之实。我在此一一谢过。
强,实在是强!
楼主的文章如瀑布湍流,实在是看得应接不暇。。。
showcraft不必客气。网上再没有比碰到同好者一起交流更令人愉快的事了。

你说的智识网站还在,就在燕谈的友情链接里。燕谈不少网友也是从智识过来的。
的确还在,但已经面目全非了吧,似乎。的确,与同好交流,非常愉快。
原帖由 emmer 于 2008-4-12 13:15 发表
强,实在是强!
楼主的文章如瀑布湍流,实在是看得应接不暇。。。
过奖,惭愧
一年多前的文章,但写都花了不少时间,前后跨度也近两年了,于业余文艺爱好者也不算多产,但求尽力写的好看点,呵呵。
论坛上我浏览了一下,好地方啊,藏龙卧虎,很值得多来学习。
慢慢学习,消化中~
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为之辞
除了佩服,真是没别的可以说了。 我也和平平一样,慢慢学习~~
总有一天,我会遇见我内心的生命,会遇见藏在我生命中的欢乐,尽管岁月以其闲散的尘埃迷糊了我的道路。
上面两位先生太客气了,谢谢捧场。
欢迎showcraft兄。
文章一一拜读了,“电子热茶”一杯,请慢用。
多谢文章。
欢迎光临燕谈
没想到各位如此对拙作(不是谦辞)热情捧场,实在是受宠若惊,谢谢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