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持北海月。

当有人批评电视台记者或主持人“捣乱”的时候,一个根本的理由是,虽然理论上应该允许“不同的声音”存在,但说什么是需要分清时间和场合的。渴望“文艺性”地再现灾难场景的记者作家们,我只要求你再把你的创作热情忍耐8天。

关于48楼的问句

我来读,我读得下去。那段转述,非常真实,而且质朴。作为一个文艺老年,我喜欢。
既然都喜欢说“狠话”,那我也说句:

其实我根本就怀疑这位周记者去过现场,我怀疑他/她是在电脑键盘左边摊开了一本《普利策新闻奖获奖作品集》,电脑屏幕上的另外几个窗口开着其他来自现场的文字和图片,然后,在现实与幻想的缝隙间挤出了这些文字。

说说我为什么怀疑

第一,此前章星球跟几位曾经怀疑过一副照片,并且说怀疑不需要举证,我想也实践一下,发扬下很多人反复推荐的怀疑精神,并且我也没准备起诉这位记者,所以,我可以只负责怀疑而无须举证的。

第二,事实上我确实有点怀疑。这篇文字,作为一篇现场见闻,我感觉缺少了一些与W有关的东西,而那些东西是可以强化其文字的真实性的。比如她是什么时间到达灾区都江堰的,去的是哪个殡仪馆,来到聚源中学的具体时间,当时的紧急情况下是否会有那么多统一颜色的袋子供大家使用(“上百具尸体塞在白色的袋子里”),等等等等,

所以,我有我的怀疑:1,周记者不在现场;2,周记者到了现场,但许多内容并非亲眼所见;3,周记者疏于观察,记述中想像内容偏多;……。下面我还会继续列举一些疑点,供大家分析。

一些具体对照

“上百具尸体塞在白色的袋子里。”——当时的紧急情况下是否会有那么多统一颜色的袋子供大家使用?

“我蹲在地上拍了张照片。”——还没看到这张周记者亲自拍的照片,不知道那家发表此文的《画报》用了这张照片没有,如果发了,可以看出上一句的描写是否真实。

“我到达聚源中学的时候,它已经面目全非。半边教学楼完全垮塌。”——据其他报道,该校6层(4层3层?)教学楼整体跨塌,只剩下部分楼梯,这个“半边教学楼完全垮塌”的描写似乎证明周记者还看见有另外“半边教学楼”没有“完全跨塌”。

“一个爆竹的碎屑炸在我身上,右腿被灼烧得炙热,但是我一动没动,面对如此多的死亡,我还能为什么所动呢?炸在我身上的爆竹叫升天炮,”——当时周记者在棚子里,有人在棚子里放“升天炮”?

“他又说:‘我们从昨天就没吃东西了,也没有水,楼都塌了,好久也没人来,我一直在组织大家抢救……’”——另外一篇报道(记者魏丽英/张强/罗向明/彭永生//摄影张剑/姚远)的记述与此有很大冲突:“地震发生后不到十分钟,当地政府部门和消防就赶赴现场展开营救,并用校车将前期营救出来的20余名伤情较轻者送往都江堰市人民医院救治。下午3时许,成都市120指挥中心立即调派了新津、蒲江、金堂等区(市)县的20余辆救护车百余名医护人员赶往现场救治和转运伤者,并火速将药品送到现场,在现场进行简单的清创处理。下午4时许,数百名武警官兵赶赴现场展开营救,参与此次地震大营救的人员达到千余人。”

说明

即便我要“拿叫真的人混点”,其中也肯定不包括这位在湖北吹笛子的。特此说明。
我说了句“狠话”。本来不该说“狠话”的,“在比战争更残酷的灾难”的处境下,人们悲痛着,祈祷着,渴望着,我们谁有资格在这时瞪起眼睛说“狠话”?那句“怀疑”的“狠话”与施国英女士的一句“狠话”有关,她说:“说句狠话,在比战争更残酷的灾难语境里,还强调什么正面,乐观之类,如果不是官方的政治目的,那就是浅薄的天真。”当时我觉得,如果把强调“正面和乐观”定性为要么“是官方的政治目的”,要么“是浅薄的天真”,那么像我这种胆小的更愿意把人把事做善意推定的人,岂不是非“官方”即“浅薄”了吗?而且我还有个错误的理解,认为只要你敢说“狠话”你就可以摆脱“官方”或“浅薄”了,所以我就说了。

现在看来,我的“狠话”有点太“狠”了,“狠”过头的地方还请大家继续批评。
附和一下新来的热血。
由于出身,我有很多同班或前后届的同学都在主流媒体工作,以往有了解,平常也接触较多,在我看来,就思考的深度和文字能力言,他们至少是绝对不会比其他行当的人水平低的,热血说:“在媒体上呈现出来的并不是我们所有记者真正的思考水平。”我十分认同。
编辑记者们也要生活,从这一点上说,他们跟任何一个普通人都一样。所以我们看到的是这样一种现象,往往,是在不再考虑饭碗的情况下,他们的真实水平会才得到更充分的显示。《胡耀邦与平反冤假错案》的作者戴煌是新华社的老记者,最早揭出陈永贵与李顺达矛盾以及大寨真相的是新华社的老记者冯东书,前年出版了《风云侧记》并被查禁的袁鹰是《人民日报》的老编辑老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