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丹燕的文字

不知道是不是一种巧合，前两年的情人节里我读的书总是陈丹燕的，今年也不例外。前两年读的是关于欧洲的文字，在冬日温暖的阳光下，奥斯威辛集中营的故事让我的心情颇有些沉重。今年则是找出那本《上海色拉》温故知新。

一切缘于春节前夕我陪爸爸去上海音乐厅听音乐会。那是我第一次走进上海音乐厅，来上海十年了，每一次只是路过，远远地望着这个由中国人设计的巴洛克风格的建筑。那晚我忽然就想到了《上海色拉》，这本书的第一篇就是关于上海音乐厅的。正是在她的文字中我知道了音乐厅的点点滴滴。只可惜，那晚匆匆忙忙，而我犹如坠入一个迷宫，她文章里描述的诸多细节我都没有来得及仔细探寻。

对陈丹燕的文字，我有种一见如故的亲切感。少年时代我读过她的一些作品，惭愧的是并没有记住多少内容，那时候读书是囫囵吞枣。不过，这个名字我始终记得。几年前读了她的《上海的金枝玉叶》、《上海的红颜遗事》和《上海的风花雪月》，然后是《上海色拉》、《漫卷西风》、《木已成舟》、《咖啡苦不苦》。她的文字渗透了一股优雅、细腻、温婉、哀而不伤的韵味。当然，也有人说她如今的文风越来越矫情，好像她关于欧洲、关于的上海的那一系列文字，都有不少重复的痕迹。不过，我还是喜欢的，大概已经是一种习惯了。

喜欢也许是因为我们都是射手座，生日都在那一天，12月18日，都出生的北京，都是那么不容易满足，都喜欢旅行，喜欢去寻找生命中的某种说不清的感觉。我这么说有点牵强附会，但我还是愿意把这样的巧合理解为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说的缘。

喜欢还是因为在她的文字里总能找到自己少年时、年轻时的影子，遥远的记忆。记得她在《上海的红颜遗事》有一段话，关于姚姚的，“一个普通的人，应该不像有的人那样坚强，也不像有的人那样冷静，不像有的人那样聪明，也不像有的人那样理性，对，一个感性的人，一个努力在沙上建房子似的，想姚要建立自己积极向上生活的徒劳的人，也许还是一个捂着伤口不让人看、自己也不看的乐观的人……”那年，大概是2001年吧，读到这段文字泪流满面，觉得她写的不仅仅是姚姚，还是我。那时的我就是那样，努力地想建立属于自己的积极向上的生活，却像是建在沙子上，一切都是徒劳。那时的我就像她在《上海色拉》里写她的女儿桑妮那样，“从不说自己伤心或感动的事情，像一个贝壳一样，遇到这样的事情，就慢慢地、但是坚决地把自己关起来。”

她去了很多地方，特别是欧洲，欧洲是她的精神故乡。而我只是在自己的蜗居里做着关于旅行、关于欧洲的白日梦。不能亲自去走一遭，只好让自己的灵魂跟随她的文字一起飘游，在她的文字里感同身受。

陈丹燕的小说没怎么读，可能现在不怎么有读小说的心境。我读小说喜欢一气呵成，而现实生活中很难找到足够的属于自己的空闲时间来读一本小说。陈丹燕说人在散文里总是藏不住自己的，散文像一个人的卧室一样真实。读了她这么多散文，无非想知道一个真实的陈丹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