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八一，放假半天。上午晴空万里，我背着刚买的小小白走进了圆明园的荷塘，开始了梦想中的拍摄活动。
下午回到办公室继续工作。4点多钟，晴朗天空中的白云突然变成了暗黄色，一阵疾风袭来，夹杂着硕大的雨点从深暗的空中猛甩了下来。不一会儿，刮起了狂风，树冠被吹得偏离了重心，呼呼作响。我站在窗前向外张望着渐汇成小河的雨水，思量着这雨何时能停。今年的北京，是多雨之夏，仅七月份一个月就有23天在下雨，雨水的丰沛，使草木更加葱茏，却不知这美景中蕴含着几多即将来临的灾难。 突然，一声巨大的“喀嚓”声将我的视线转移，原来是狂风将门前那颗大杨树的枝杈袭卷了下来，带着碗口大的伤疤落入水流湍急的雨河之中。直到此时，我还以为这次暴风雨带来的损失只是几根树杈……。 下班回家的路上，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目之所及，十几株参天大树轰然倒塌，狼籍一片。斜躺在大院的马路上，注视着漠然的行人来来往往。这十几株大树有着四十年的树龄，树干需双人合抱。它们的倒塌引起交通不畅，车辆逆行。至此连根拔起的不止是树了，我的心也被剥丝抽茧般地隐隐作痛，感觉有什么东西正从体内慢慢抽离。树之殇，更是心之殇。茂密的树冠再也不能为我遮阳蔽雨了，我的保护神们，就这样离去了。我已习惯在你的庇佑下生活，烈日细雨中在你的羽翼下安然自得。你的毅然离开，带给我的又何止是伤痛。 我趟着及膝的水回到家，晚饭时间，间或听到外面有嗡嗡的轰响声，心想：糟了，不会是电锯的声音吧！扔下碗筷，奔向雨夜。越是走近大树，越是忐忑不安。夜色中，电锯已不见踪影，大树已被锯成了几段，横七竖八地倒在雨水中。 当看到树木倒塌的霎那间，我以为明天，明天一定会有大吊车来将它们的身躯扶起，给它们带上加固的支架，使之重新屹立于天地之间。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验证了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幻想。我又往好处想，可能仅仅是因为这颗树挡了路才被锯掉，所幸那些没有防碍交通的树总该有生还的可能吧，想着这些，惴惴的心略感平静。 次日清晨，我出门一看，心再次被抽紧。大树的尸体们竟没有逃脱分尸的厄运。我看到了在滴血的年轮，在细雨中，一圈一圈，一圈又一圈。假如我们可以给它们第二次生命，假如我们可以阻挡这个灾难的发生，假如我们将它们扶起来……无济于事的想像，软弱无力的“假如”。大自然再一次显示了它的威力，天意不可抗拒，悲哉！壮哉？ 我眼睁睁地看着漫天飞舞的锯末，铺天盖地，向天空发散，向心头袭来。
----谨以此文献给在“八一”暴风烈雨中牺牲的大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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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8-2 2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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