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 罗慰年：从《请为我投票》到《学生政府工作报告》

kemingqian

有一部国产记录长片《请为我投票》，在国内默默无闻，但最近却跻身第8-0届奥斯卡（80th Academy Awards）入围资格。这部55分钟长的纪录片，记述了武汉市常青小学二年级班集体民主投票选举班长的故事。

这个有着51个孩子的二年级三班，决定用民主选举的方式，选出他们下一届的班长。候选人有三名：成成，罗雷和许晓菲。罗雷是现任班长，“无情而又严厉”。许晓菲则是“一个听话顺从的女孩。”成成具有领导人潜质，是现任班长的挑战者。

由陈为军导演的这个记录片，在三个小孩的竞选过程做了很多渲染。三个小候选人都使出浑身解数，使用各种拉票手段，向同学拉选票。连家长都卯足了劲，可以说是一场寻常的激烈竞选。影片所要揭示的主题是：没有被中国反选举文化教育和熏陶的小学生们，竞选班长的活动，虽然看上去幼稚、但却更加透明和直接，本质与成人世界的选举无异。

学生民主选举的模拟实践，美国有一套很好的机制。美国许多学校，从小学开始，就有一个机构，叫“学生政府”（Student Government）。学生政府的总统和内阁，是由学生选民民选的“学生官员”组成的。学生政府的职务有：总统、副总统、秘书长和财政部长。纽约小学一般是5年制。4和5年级的学生，有被选举权。2年级以上的学生，也就是7岁以后，都有选举投票权。

就像美国4年一度的大选一样，竞选的学生，要在学校做宣传。所谓宣传，就是出海报，把贴有照片和图像、写有竞选口号的海报，张贴在校内显眼的地方，比如餐厅和走廊。当然，也要会拉票。最好还要有一个竞选班子，为选举造势。不过，由于学生政府管理的事项不多，总统大选的施政辩论，就免了。

到了选举那天，“候选人”还要一个个走到礼堂的舞台上，向全校学生“选民”介绍自己和如何为学生服务的“施政计划”。然后，学生分别对各个职务进行投票选举。通过唱票，高票者当选。选举人和被选举人中，有来自中国大陆、台湾和港澳华人新移民的“华二代”。他们的父母，未必知道孩子在学校接受美国式的民主教育和实践。但是，美国式民主从娃娃抓起，毫不含糊。

当选的学生政府的“官员们”，平时还是学生。但每年都会有些学校的“公务”，落到“学生政府”的肩上。其中的一个重要公务，是向学校提出总结性的报告 ——我称之为《学生政府工作报告》。

学生政府在学期中段，即开学后100天的时候，要给学校提出一年一度《学生政府工作报告》。报告是对学校的半年总结，由学生政府向学生收集 “民意”，然后，加以概括。 纽约法拉盛一家学校2009-2010学年的《学生政府工作报告》，非常详细地列出了100天来学校的教学和各种校务情况。

当然，《学生政府工作报告》里对“学校工作”的报告，成绩是主要的，“报喜不报忧”。美国学校的学生政府，没有对其监督的“立法”和“司法”机构。学生政府成为学校唯一的“学生权力组织”。不受监督的政府，好大喜功，是一种世界通行的“政府病”。这个通病，从学生政府的政府萌芽中就看出雏形了。

学生政府的每个成员，都有义务交税。2年级以上的学生，每人每年缴纳1美元的“学生政府税”。当然，学生政府还没有“国税局”机构，对于那些“逃税漏税”的学生公民，只能眼开眼闭。这些“税收”，也是完全用于学生事务。因为钱太少，还没有发现学生政府民选官员贪污和腐败事件。如果有了，无需“双规”和“弹劾”，直接就得辞职，由副总统继任总统职位。

纽约学校的学生政府，从小学到高中，一直延续。每年一选。目的是给学生进行民主选举的程序教育。从8岁就开始，亲身体验民主选举的程序。同时，选举过程，也是领袖人才的训练和自我发现的过程。很多能言善辩，群众关系好的学生，在竞选的过程中，会脱颖而出，成为自发的学生领袖。这些经验，到了大学和社会上，都是不可多得的人生经历。

一直以来，选举在中国被认为是高不可攀的事。很多人认为，选举要有“经济基础”；或认为“民智未开”不能搞选举。这些想法，100年前就有市场；今天还有市场。选举，首先是个过程，其次才是目的。选举的过程，也是教育的过程。通过选举，大家才能借助实践，进一步学习民主的概念。选举是民主的课堂。选举的程序性的意义，跟目的性的意义一样重要。选举过程甚至比选举结果还重要。没有过程，永远达不到目的。只要选举的过程按照既定的程序、没有改变，选举的结果就有效。遵照一定的规则程序，大家都按照游戏规则来玩选举游戏，选举就有意义。

《请为我投票》里学生政府的选举，和美国纽约小学的《学生政府工作报告》，给我们一些有趣的启发。一，选举游戏规则，并不复杂。也不需要太高智力就都懂得玩。有小学文化程度，就足够矣。2008年5月1日，《南方周末》以《民主只需要八岁的智商》为题，发表了-一篇评论。说的也是这个道理。二，民主，是不分国界、没有种族区别的政治游戏。中国武汉的小学二年级学生玩得，美国纽约市的小学生也玩得。只要有选举机制，美国的华人第二代，参与民主选举，一样玩得有声有色。三，选举游戏，连娃娃都会玩，大人还不会玩？大人不玩，不是不会玩，而是不愿意玩。

kemingqian

视频上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