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诗

姜了

平原诗




少年在平原上踢足球



太阳升上地平线
少年大力踢球
看球落到地平线跟前
几下滚过去
直升机从太阳那边飞过来
飞在平原上空盘旋
在少年头上的半空盘旋
在少年头上的高空盘旋
平原如果大
平原就是大的平面
少年是平面上一点
少年又大力踢球
一个点在平面上方飞旋
落在平面边缘
很快滚出平面  



大鸟盘旋



大鸟盘旋在一巴掌大的平原上空
如果脚爪抓起平原
就像抓起一块布匹
而平原上的东西
不是布匹上的零碎儿
草木房屋作物早已钉住平原


你梳头发，平原上的河流在流




平原上的河流，流出舒缓的水流
你用木梳梳垂落到腰际的头发
支流发丝般柔婉
水流过河床
头发梳到一半，一个人老是想不完
没多余的想法发梢还是在分叉
冬天来在平原上
你把头发剪短



落叶之树在冬天的平原上沉睡



一场雪之前
叶已落尽
但树木不是再次
跌入暮年
生命之力退到根部
激情冬眠进内心
平原上的落叶树木
这次又像男人一样沉睡
似乎一到这个季节
平原上就走光了女人   


颜色



深冬
平原上颜色单调
多数颜色连同
叶子花果实
最后的秋虫
一起失踪
在体内
花苞始终拳头大小
没意外
心脏不跳出来



天阴，雪未下



平原上到处凝重
稍微的声响
像从中析出了结晶
风如同参加葬礼
异常沉默
可能与树叶调不着了情
树木今天还站于原地
有几个人在移动
什么能打破当前
的局面
有什么头脑里一闪
加快脚步后
到了几个人的前面



雪下一夜



清早
外面裸露一片处子之心
不忍践踏
一夜间
降生不少婴儿
平原上满是
纯净的气息
孩童们冲进雪地
上帝容忍我们一回回
尽情涂鸦

   

平原



大鸟在平原上盘旋
有倾斜的羽翼
光阴的斜面巨大，事物无不滑落
地平线不停
后移，平原向前铺展
河流在平原上只是流淌
身下有舒缓的河床
大地上的牲灵蹄子沉稳
低头与平视，巨大的头颅有着谦逊
雪轻易覆盖平原
雪下大，下时间长了
会把平原盖紧
胡须抖动，根脉坦然，也会在平原上古老下去
平原之夜稍稍有种不安
天空刻意变换
偶尔成为平原大地的对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