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负载了过多内容的结局就是语焉不详,我在24楼的发言无意作为解答,仅仅是几个句子在心里的涌现,在那背后或许负载了太多的东西,这使我无意把进一步言说作为跟帖的目标。——对爱情的态度指向了生存的意义,而生存的意义又必定与我们对整个世界的理解有关,那么试图完整地在这里有所阐述就是狂妄的。 尼采让我们不再匍匐于死寂的静态表象之下,声音是真实地流淌于我们的灵魂中的,它的力量不是来源于天宇,而是与我们自己的生命凝结在一起,为这真实之物打碎虚假的外在价值,让每一个人都更真实地活着,这是他的思路。而我只不过是指出了这种真实的虚无主义预设,真实在这里依靠自己论证自身,而一切解放的快感最终消散在“人终将有一死”的悲叹里。尼采给它注入的积极因素不过是一个疯狂的幻影,它用过程遗忘结局,价值并没有被重估,而是被取消了。尼采主义,不过是号召人类回归动物状态的哲学版本。 世界的秩序真的碎裂了吗?几千年来高悬于顶的那种绝对信念,在今天确乎成了水月镜花,关于它的每一条论述细节我几乎都能曲指数来,可是倘若这一切仅仅是虚拟,那么我们活着本身就并不比我们试图藐视的那些信条更为可靠——活着当然是更为可靠的,自己不能欺骗自己,而其他的一切却全都可以视为幻影,可是这样理解时,恰恰是基于我们用以最终否决外在的那同一条论据,这是一种悖谬——我并不是为了由此论证绝对信念的复活可能,而只是说明倘若虚无当真要贯彻到底,那么“活着”本身也是可疑的信念,不可论证的“我思故我在”本身是一个悖谬的推理。那么既然如此,原先的对绝对的否定就是无效的——哥德尔的论证不正是说明了同样的悖谬了吗?虚无主义的肯定依赖于被自己打倒了的结论,这是全部否定路线的“必然”宿命,尽管,这并不足以令它们丧失力量,因为,难道我们竟能因此赢得肯定的复活? 事实是,我们的目光被局限在一片混沌不清的视域里,其结果是:否定论者视绝对主义者为自欺欺人者,而否定论者呢,他们只是在令自身退化成动物之余,主张人类也应当放弃不仅仅作为动物种群的虚枉理想——我无意否定这种理想的虚枉,我只是认为,支持这种立场的惟一正面理由只能是实效主义,而实际的效果恰恰将是灭顶之灾,因为那些被否定了的,那些被作为人类因素建立起来了的,正是让我们这一种群更持久的惟一法则。 这么说来我似乎又退回了实效主义? 并非如此。关键在于,人终有一死,这个似乎无可置疑的“命题”,却不是不必重新反省的“命题”。我们是怎样一种活着?我们在何种程度上可称为“人”?死意味着什么,仅仅是个体的消亡吗?“终”又意味着什么?难道不用预设时间的“无终”?倘若时间竟然是“有终”的呢?难道你真能设想时间的无终?那么时间就是一个绝对者,它绝不比上帝更无能。可悲的是,我们对于自身的虚无最终还是要依赖于一个自己对之茫然无知的绝对者的认同。我想说明的是,倘若我们重新反省这一切,那么虚无主义的结论就必须彻底重写。 我并不持有古典的静态意义观,24楼只是一种陈述,却不代表我自己。关于这一点过于复杂,不过可以说,茶兄的动态之说十分模糊。前些日子读索绪尔,他截然地区分历时性与共时性多少基于政治学的同样理由:纵向的价值与横向的价值是并不类同的两者。作为分析样例,他的论述是有趣的——每一步棋子的落子指向一个截然不同的平面秩序,然而变换的仅仅是棋子,可是,倘若这棋局被简化到屈指可数的几种变化呢?是的,那样它将不再是有效的游戏,但也已经足以说明了,历时与共时区分这一常识性的区分隐藏了一个巨大的假象。我或许可以把它作为昭示虚无主义真正由来的一缕微光。 [此帖子已经被作者于[lastedittime]1181570821[/lastedittime]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