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过年:看社火

  
  正月,穷乡僻壤,几乎没啥节目。唯一可看的,是社火。咱村穷,道具简陋,除了几个大头娃娃,啥都没。但咱村的太平鼓队打的不错。一帮矫健的小伙子们,一手托鼓,一手挥锤,飞来舞去,甚是潇洒不羁。
  
  与咱村比,外公们镇上的社火可就丰富热闹多了。
  
  他们的社火很讲究,有高跷,有旱船,有竹马,还有秧歌等。我最向往的,是高跷,一众人中,高高在上,多么神气。最好看的,是旱船,用竹子做成船形,再用彩纸或彩绸粘糊,由化妆的很漂亮的姑娘驾船,走碎步,行两步,退一步,犹如船在海中颠簸,一白胡子老头走在前面,手拿浆板,嘴里吆喝着,做摇船样。竹马,用竹子做骨架,扎成马形,以彩绸或彩纸装饰,表演者腰围竹马,宛如骑马一样,男女成双成对,编队穿梭奔驰、跳跃、对唱,很是热闹有趣。
  
  有些社火队的人们,还身穿各种戏服,扮演各种戏中人物。他们在锣鼓伴奏下,演《断桥》、《盗仙草》、《挑黄袍》、《唐僧取经》、《八仙过海》、《包公赔情》等各种戏和历史故事。那时候人小,大多数故事都看不懂,所以兴趣缺缺。现在想想,能记得的,似乎只剩下猪八戒背媳妇了。
  
  社火队中,我觉得最好玩的,无疑是“瓜婆娘”、“瓜娃子”。“瓜婆娘”手拿着棒槌或扫帚,耳坠大红辣椒,脸和嘴唇涂的红红的,嘴角点一颗超大的痔,头戴假发髻,上插大红花,挺着大肚子,甚是搞笑。而“瓜娃子”的打扮也很夸张,满脸大麻子,头戴小帽,手拿长长的旱烟袋,停停吸吸,吸吸停停,很是有趣。这对活宝,时而佯装亲昵,时而佯装生气,时而追逐嬉闹,动作夸张滑稽,所到之处,观众无不哄堂大笑。最要命的,他们有时候还会跑出队伍,冷不丁在你脸上摸一巴掌,在你身上扫一扫帚,或者用棒槌在你身上“杵”两下——实际上是往你身上涂红颜色。每当此时,观众们哄堂四散,笑成一团。
  
  但看社火,有时候也很危险。小镇街道小,闹社火时,常常挤得水泄不通。每年,总会传出几宗小孩被踩伤的消息来。有一年,四舅去看社火,有人在社火队里往外扔鞭炮,结果扔他怀里去了,好好一个新棉袄,给炸得七零八落的,差点没把外公给气死。所以,外公对我们看社火,更紧张,不放心。有一年,外公实在架不住我跟表妹的央求,只好架着驴车上街。他把我们放在车厢里,只准我们在车厢里看,不准下车厢。初时在路边,我跟表妹嚷着看不到。外公只好把车驾到街中间。不料,两队社火正好迎头经过,人流一挤,我们被裹在了中间,再也出不来了。此时,不是看社火,而是看人头了。来来往往的人,把驴头直挤得朝天伸。我们在人流里,整整被困了三个多小时。回来的时候,外公很生气:“你们看不上社火是小事,把我的驴要是挤死了,今年我怎么种庄稼。”表妹从车厢的被子下怯怯地探出头来,说:“爷,你别生气,我长大了,挣钱给你买驴。”外公说:“嗯,还是我的小孙女有良心。”
  
  看了一次社火,从此,我就背上了“没良心”的坏名声。

年里说年,继续过年。

俺家乡“跑旱船”的,大体上与古尔浪洼文中描绘一样,不同的是,里面的“俊姑娘”是男子所扮,脸上夸张的抹两团胭脂,眉弯唇艳,莲步踏波,走得兴起,嘴里还被人敬上一支烟。
喜欢看这样年味十足传统玩意,可惜现在都看不到了。
轻听夜雨 水绵绵 琴隐隐  
仰望星空 光灿灿 月悠悠
小船那里过年是什么风俗呢?
俺们这儿过年除了鞭炮烟花,就是舞龙舞狮队挨家挨户讨青,远没有你们那儿热闹喜庆。
轻听夜雨 水绵绵 琴隐隐  
仰望星空 光灿灿 月悠悠
什么是讨青?

小船详细写出来啊,一定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