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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3 1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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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过年吗?
要过年了,于我而言,和平时没两样,日子照旧。问题是,外界的种种事物,逼迫着我感受——要过年了。
各大酒店餐馆都打出牌子年夜饭火热征订中;鞭炮摊头堂而皇之摆在路边;街头卖碟的小贩,这两天突然不见了,不是因为城管,回老家过年去也;而我家的钟点工,一月上旬就早早订票回去了,造成我家为餐饮业内需贡献鸡的屁。
去外头办事,听得最多的就是没人了,回家过年了,过完年再说吧云云。中国人的低效率,在这里找到绝好的托词。我给某法院法官打电话,动之以情好说歹说,我的当事人希望早点审理,否则每天都在损失。终于赶在年前审理完了,很简单的案子却无法当庭判决,法官也没办法,一句领导回家过年了,没人签批堵住了我的疑问。
最多的就是朋友们的问候,如今纷纷成了“回家过年吗”。这是个问题。在上海20年来,可能只有三分之一的年头回家过年。回家过年无非走东串西,吃吃喝喝,老家一派麻将声中,我只好茕茕独立。还有一大理由,回去过年,双方亲戚六眷都得一一照顾走访到,礼数不周还不如轻松留沪。工作繁忙也是事实,老婆很早就得出差,我也很早就得开张办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当我为自己种种不回家理由暗自庆幸时,读到张培鸿律师的博客,内心开始翻江倒海——
“有人问我,为什么每年都要回云南。
??而且都选择在机票最贵的春节期间。
??因为我的兄弟姐妹,都是没有政府照看的农民。
??以前,他们养我长大,供我读书,他们是我的临时政府。
??现在,我给他们求医问药,供他们的孩子读书深造。
??我就是他们的临时政府。”
多少年了,我们只顾着一头奔跑,不经意之间,那些把我们送上起步征途的人们,在岁月的洪流中,记忆被冲刷得支离破碎。年节之中,我们在问候尊者、权势者、对自己有潜在利益的人们之时,那些曾经默默无闻的小人物们,却被无情遗忘了。因为疏于联系,偶尔听到90高龄的老校长离世了。曾经的国立浙大的高材生,当地的富豪,年轻时倾资捐学,遂有了我就读的当地中学。20年前我赴上海就学之际,书法家的老校长还挥毫作诗相赠;我又想起辛劳一生的外婆,小时候每年过年,我和妹妹都能收到外婆一针一线纳出的棉鞋;想起了读书时,屡屡送我上列车的姨娭毑......
过年,如果我们怀着某种虔诚的仪式感,它的意义就呈现出来了。回家过年,在绝大部分国人心中仍然具有神圣感,成为生活里一条不可违逆的原则,无论在何方何地,无论刮风下雪,在那一时间,要和家人团聚,要和久违的亲友相会。
有时,生活里就得有一些毋庸置疑的铁定规则!
2009年1月23日
[ 本帖最后由 兮兮 于 2009-1-23 23:13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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