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 白岩松美国归来:中国人在人性上的退步比其他国家更强烈

文章如下:

中国人在人性上的退步比其他国更强烈

2009年05月26日   

  采访白岩松的计划始于两个月前,当时的白岩松正为《岩松看美国》做着各种准备,3月30日,岩松和他的团队出发去美国。走之前,白岩松通过他的工作人员向记者约定《看美国》之后见。一个多月后,岩松如约发来短信,“明天下午一点半可否?我们办公室,辛苦!”全没有传闻的央视知名新闻主播的架子。及至在他狭小且凌乱的办公室里见到白岩松,才更感受到他的善意、亲和、幽默,当然,他的言辞依然犀利,依然带着白岩松式的思考、骄傲、自嘲和愤怒。

  美国的变化没我们内心的变化大。

  记者:在这个时机去,赶上奥巴马时代,赶上金融危机,美国的变化更大吧?

  白岩松:美国的变化没有我们内心的变化大。是,两座大楼没了,但其他变化没有想象得大。但是,看美国的心态在变,十几年前你是去仰视,很多东西是陌生的,这次你是平视。但我说的平视,不仅仅是由仰视变成平视。好像金融危机后,中国在俯视美国,觉得人家怪可怜的,日子肯定过得挺惨。不至于吧,这是美国,美国每次遭遇危机都会以更强大的方式走出来,这次恐怕也很难像大家俯视的那样。所以,我说的平视是双重的平视,改变过去仰视的心态,也改变突然冒出来的俯视心态。

  记者:在美国,能强烈感受到金融危机对普通民众和美国高层人物的影响吗?

  白岩松:对于普通民众,影响不是你直接用肉眼能看得到的。是,满大街在减价,商场里的人很少,可日子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大家依然早起去上班。美国人很勤奋,如果说现代,中国人更现代,都后现代了。中国是24小时不夜城吧?在美国,晚上七八点钟城市就安静得一塌糊涂。我们曾经想象的美国的那些歌舞升平其实在中国。倒是美国满大街有跑步的,你看到无处不在的浓郁的亲情,员工办公室摆的全是家人照片。在任何汽车休息站,全是拉家带口的。我去NBA场馆,1/3是家长领着孩子。中学体育运动会,看台上坐满了家长。是美国人闲吗?好像不是吧。我觉得相对中国人,美国人很传统,老百姓的日子很古典。

  我采访很多美国经济界人士,在谈到经济危机时,你听到的不是沮丧,而是抓紧时间在糟糕局面中学习、让自己变得更强的一种冲动和行动。我倒希望中国人也可以改变面对危机的态度。其实中国人最懂危机了,危机就是危险中蕴藏机会。

  记者:为什么美国会给中国造成那样一种印象?

  白岩松:中国人没有意识到我们的变化比其他人大,我们在人性上的退步——这话说重了,我们在人性上由于欲望而导致的退步和混乱比其他国家更强烈,家庭不稳固比美国更甚。这只是个人感受。我觉得中国现在走得太快了,墨西哥有一句谚语,Don't go too fast, you will lose your heart。中国有点儿像它,但是我们还没太看到中国停下脚步等等灵魂的东西。

  我不会再做快餐、热门式的东西,我要做冷的、但有价值的东西。

  记者:在《岩松看美国》中,作为媒体人和你私人的角度会有冲突吗?

  白岩松:《岩松看美国》,谁都知道,不是岩松在看,这是一个媒体行动,必须要用媒体的价值观和选择去选择你要做的选题。当然这里有个人因素。从个人角度说,到了我这个年龄,我不会再去做快餐、热门式的东西,我要做冷的、但在我看来是有价值的东西。比如我可以选择做科比、奥尼尔的专访。走之前,他们都在找我,最后我坚决放弃。我去做中学生时代的科比,去了解美国孩子喜欢体育的动因。它相对很冷。你想想,如果我做科比,收视率一定会很高。但我觉得,采访科比,今天可以,明天可以,转眼就过去了。但你要了解NBA为什么会成为NBA,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包括做校车、做公共图书馆、做食品监管,我觉得这都是媒体加个人的一种选择。

  记者:底特律是你们到那后临时调整计划拍摄的,这座城市带给你们的触动是什么?

  白岩松:底特律现在的失业率是 35%,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对数字敏感?不知道大家是不是透过这样无情的数字看到一个又一个家庭?底特律原有几百万人口,现在不到一百万,城中心基本让给了黑人,楼玻璃全是粉碎的,我们几分钟拍到四个吸毒针管,中央火车站早已废弃,当然这不是一场金融危机直接导致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们也不是看美国的笑话,这是对自己的一个提醒,中国有四十多座枯竭性城市,我们要去看,千万不要走到这个地步。当然,看不看不取决于我,但作为媒体人,你看到了,就没法不记录,记录了有没有用?从来不是媒体人所能掌握的。但我必须清楚我该做什么,媒体该做什么,换句话说中央台该做什么。

  记者:你去之前说过,美国应该是我们的一面镜子,通过这次实地采访,这面镜子有多少东西值得我们反思?

  白岩松:所有的看都是在看中国。举例说,美国政府平均一年投入到一个孩子身上的校车费是五百多美金,残障孩子平均是两千多美金。而且最好的汽车设备都先用在校车里。你能看到一个国家和孩子之间的关系。做这样一期节目,你是热泪盈眶的,你会想,是不是我们的乡村里也会开出一辆校车?

  记者:你《看美国》的同时,还去了耶鲁大学讲演,听说非常轰动。

  白岩松:我完全没有想到,这是一个很私人的行为,跟工作无关。我是所谓的68一代,生于60年代,受教育是在80年代,20年了,学校依然离我很近,我每月起码都要回学校讲课、交流。所以,没什么可说的,如果必须说,这么多年,当我有机会和国外的学校或人士沟通时,我当然不会按照我一直反感的方式来进行,说句得罪人的话,我认为很长一段时间中国跟世界沟通的方式是失败的,用喊口号的方式,自说自话的方式,用几乎不是人际交往的方式去跟国外对话。我们潜意识里总在寻找和其他地方的不同,但是我想说不同永远是小比例的,人与人之间、国与国之间、民族与民族之间,恐怕70%的地方是相同的,否则美国的电影就不会感动中国人,中国的电影也不会感动美国人,名著可以翻译成各种语言被大家接受,说明人性中更多的地方是相通的。大家不都在聊中国是大国,聊崛起吗?崛起就要跟世界沟通,你不能独立于世界之外,松弛下来吧,中国应该松弛下来。

  记者:岩松看世界的脚步能不能再加快一些?

  白岩松:绝对不可能,这是我内心的一种抵抗。你本来就不想做快餐或浮躁的东西,如果你自己的脚步浮躁起来,你怎么跟自己解释呢?我觉得做这样的事情本来就是耐着性子去做的。前两天我和曹璟行老师聊天时,他问:你今年为什么不去看德国?柏林墙倒塌二十周年,它多么深刻地改变了国际。其实我在德国呆了一个月,跑了很多地方,可是我觉得还没熟,这种感觉很奇特。其实印度、法国、韩国,都在准备中。我觉得比较好的节奏是一年一次或两年三次。对观众也是,要不挺难消化的。

  记者:喜欢音乐、足球、篮球,这是否也是你始终在做节目时保持激情的一个因素?

  白岩松:还是新闻人的因素在,喜好是喜好,比如我喜欢摇滚乐,但说话时是新闻人。而且,你听到有人这么说过吗?就是有说话权利的人像我这样说过吗?这时候我要选择一些该说但别人不说的话,别人说的那些锦上添花的话我就算了,不多我一个。我到了该得罪人的年龄,该主动地去得罪人了。我不能再天天说那些讨好人的话,我不得罪人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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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采访很多美国经济界人士,在谈到经济危机时,你听到的不是沮丧,而是抓紧时间在糟糕局面中学习、让自己变得更强的一种冲动和行动。我倒希望中国人也可以改变面对危机的态度。其实中国人最懂危机了,危机就是危险中蕴藏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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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归来导致的?
“中国人没有意识到我们的变化比其他人大,我们在人性上的退步——这话说重了,我们在人性上由于欲望而导致的退步和混乱比其他国家更强烈。”

既然是退步,那就是说过去某个年代的中国人比现在更有人性。不知作者是指那个年代。

我不觉得中国存在人性退步问题。过去中国对人性的压抑比现在要多得多。
这个过去,时间上太模糊,建国前,或是文革期,抑或是更早的时间?
指这位白岩松先生生活过的过去。
白岩松给我的感觉是挺会混的,虽然他表现在外人面前的是个性。
一个人在央视这种地方,如果不能混,哪能出人头地啊,他号称可以为了看世界杯而请一个月假,而我奇怪的是,领导怎么会批准呢?看来,他其实也是一个很会处关系的人。
所以在我看来,他是那种将个性的表现与现实结合得很好的人,是个精明人聪明人。
人性退步这个说法不大准确,人性都是相通的,有些国家对人性恶的一面抑制的比较好,有些国家比较差.人性 恶处于潜伏阶段并不代表人性就进步.
我认为用道德沦丧评价当前中国社会现状比较恰当.
俺以为,一个节目主持人能够这样关注一些深层次的东西,已经很不容易了。
原帖由 驾一叶之扁舟 于 2009-5-31 10:16 发表
俺以为,一个节目主持人能够这样关注一些深层次的东西,已经很不容易了。
那也要看看他的“阶级立场”。
大树就是个广济寺旁穷扫地的.
原帖由 psyzjs 于 2009-5-31 11:16 发表


那也要看看他的“阶级立场”。
能够关注一些深层次的东西,就体现了他的面向角度和情怀。至于“阶级立场”,不一定非要和俺们一致。

呵呵,这也许是男人和女人看世界的不同——男人看人,看他是否和咱一派;女人看人,看他是不是对众生有爱。
本帖最后由 kemingqian 于 2009-6-2 01:58 编辑

“白岩松:所有的看都是在看中国。举例说,美国政府平均一年投入到一个孩子身上的校车费是五百多美金,残障孩子平均是两千多美金。而且最好的汽车设备都先用在校车里。你能看到一个国家和孩子之间的关系。做这样一期节目,你是热泪盈眶的,你会想,是不是我们的乡村里也会开出一辆校车?”

这个例子讲的是政府,和人性无关,同事实也不符。美国的校车是由各学区独立经营的,地方住民税的相当一部分就用在校车上。一个地广人稀的国家,没有校车,学生无法上学。大城市的治安也不能保障儿童步行安全。美国政府在校车上是不花钱的。教育同样很发达的日本则几乎不用校车,小学生就被要求步行上学,许多学校还规定不能有家长作陪。

在残障孩子身上花钱和人性等等也无关。它不是基于同情心或对弱者的保护。这里有一个教育理念问题。教育不是为国家目的,不是为国家培养人才,国家不能选择谁可以受教育谁不可以受教育。教育机会必须均等,不管是健康人还是残障儿,都有平等接受教育的权利。在残障孩子身上花钱是必然的。这是基于教育平等的理念,而不是人性。   

一个训练有素的新闻主播是以客观报道为主的,需用事实报道让观众得出结论,而不是直接表述自己的意见。想说“中国人在人性上的退步比其他国家更强烈”这句话,那就多多举些中国人人性退步的例子,而不是泛举一些不痛不痒的国外小事。比方说,国内有人被车撞死了大家还袖手旁观,或有女服务员被人非礼了可还有许多人幸灾乐祸。事实好像并非如此,里面的问题也和人性关系不大。
恐怕是与其说“中国人在人性上的退步比其他国家更强烈”,还不如说,大部分中国人实际上依然故我,并没有进步,又何来退步之说?

由于国内的教育和舆论导向,所以即使是媒体人也大多对国外的认识一知半解,认为国外的情况是洪水猛兽,一旦实地调查以后,又觉得没有想象的那么糟,于是觉得本国反而有问题。中国的公民教育和公共意识的缺失是自梁启超、孙文那个时代以来就存在的问题,至今尚未解决。
“公共意识”只是一个伴生物,不是一个超凡物。没有公共物品,没有公共服务,没有公共空间,没有公共事务,没有公共环境,没有公共关系,没有公共安全,似乎不大可能有什么“公共意识”的。当然,这里的“公共”,应当指得是市民社会的那个概念,而不是跟国家或权力相关的那些。
记得在2002年中央台新闻调查部的内部春节文艺晚会上,白岩松在台上蹦蹦跳跳地说:“从前的白岩松很年轻,他能把别人的肚子搞大;现在的白岩松老了,他只能把自己的肚子搞大。”初看到一个跟那个冷调激情的主持人很不一样的形象,很有点陌生的感觉。
也许一个国家一个人,只有真的走近了走进了,才真的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至少,他给我们一个视角,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做人跟作文一样,要紧的不是内容而是风格,内容是上帝给的,风格才是自己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