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那张照片第三排右起第一位是我们的政治课潘老师,很不好意思,我们当时给他起的绰号“潘骨头”(他非常瘦小)还记得,名讳倒是忘得一干二净。

他给我们上政治课,讲大道理,下面的男生睡觉,不少女生在认真的用钩针做手工,潘老师停顿一会,很深沉的说:“社会主义课堂可不能成为资本主义的手工作坊!”同学们大笑过后,还是干自己的事,没人睬他
师傅教导:刨花直窜过肩膀,方显木匠功夫深

老木匠的工坊
站在第三排左起第一位的,是我们的班主任卢老师。当时年纪还不大,开始带我们班时刚怀孕,等到我们要毕业时她又生小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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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瓜姐,记得是个大盆子,浇头勾过芡,盖得不算很满,也够吃了,汁水渗到米饭下盆底上,俺总归吃个精光~~~
冬瓜 发表于 2009-9-10 16:34
记得是大白菜加上几根肉丝,或是猪油渣。

现在有时也做一下,平均两年一次。
最容易饱的是老虎脚爪,4分一两粮票,硬壳
老木匠 发表于 2009-9-10 21:13
老虎脚爪。二十多年没有听见这个词了。
老虎脚爪。二十多年没有听见这个词了。
kemingqian 发表于 2009-9-13 01:26
当年实在太无聊,我们单位的一帮小青年比赛吃东西,千奇百怪的吃法。

一个是单手吊在门框下,靠嘴巴吞进去一根油条,比谁快。

一个是不准喝水,吃一个1毛2的蛋糕(黄色圆形的、蒸的那种),要求在1分钟内,后来记录不段提高,最高是半分钟。

这两个后果是打噎不止,不会出大问题。

还有一个就是比赛吃这个老虎脚爪。有个老兄连吃8个,创立新纪录。但下午就腹疼不止。傍晚时分实在没有办法,弄到医院去看急诊,急性胃穿孔,连夜开刀,倒出来胃里的东西据说有半铅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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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脚爪。二十多年没有听见这个词了。
kemingqian 发表于 2009-9-13 01:26
上海七宝老街有,前不久去买过一个,感觉一点不好吃,没吃完。是自己对美食要求高了,还是味道确实变了呢,
反正小时候那个物质匮乏的时代,吃什么都好吃。大饼油条也是美味,萝卜干当零食,红烧肉就是改善伙食了。
那个盖浇饭好像有两种,我记得是白菜油豆腐什么的。是不是你们吃的荤的我吃的素的啊,所以价格也不一样。
我一度经常去奉贤头桥,应该离你那儿不远吧。有机会我去替你们看看那烈士纪念碑还在吗 ...
瓜瓜 发表于 2009-9-10 15:56
瓜瓜是谁呀?现在不坦白,到了19号一定会现形的。

头桥距离俺家不是很远,乘车半小时吧。头桥的家具店很多,蛮有名的。
同学们

这张唯一的中学班级合影,现在看看,有几个同学的名字已经想不起来了。觉得有必要赶紧写些什么,来防止进一步的失忆。

我们这个班级40个同学,这张照片上只有34个。都是在1956年前后出生的,按照单位里老师傅的说法,那算是共和国历史上日子最好过的日子。而那也是一个雄心勃勃的建设社会主义高潮降临的时候,所以我们班级同学里,名字带“建”的相当多。另外,那也是80年代以前的共和国外交史上唯一鼓噪“和平”的时代,同学的名字里带“平”的也非常多,有两个“建平”,两个“卫平”,还有“持平”等等。

由于招生区域的关系,我们班级大多数同学的家庭出身都是“职员”。那是一个很宽泛的社会角色划分方法,包括了所有的教师、医生、企事业单位或者政府部门里没有能够排到“干部”系列的工作人员,大概可以和现在的“白领”划等号。能够在红卫兵申请表上写上响当当的“革命干部”、“革命军人”、“工人”这样“红五类”出身的同学很少。这也就造成班级同学比较“平等”,没有盛气凌人的干部子弟。相反,倒是知识分子家庭出身的同学比较受尊重。

我也是职员出身,只是因为父母以及所有的孩子都戴眼镜,给人以读书人家庭的印象。特别是刚进中学时,父亲在班级家长会上发过一次言,好像给人的印象挺深。在一年级短暂的男女生一起开小组会的期间,有一次很多同学聚集在我家,正在疯玩,恰好父亲下班回来,有个女同学窘迫之余,没话找话的说我很像个大学教授。这在当时实在不是一种恭维,可是多年过去,她的话倒还真是一语成谶。只是这位有预言能力的女同学后来不知道嫁到哪里去了,同学聚会时一直没有能够找到她。

中学毕业后,有一次在《摘译》上看到一个苏联教育学家的文章,说是随机抽取一个班级,一般都可以将学生分为全面型、理论家型(单科成绩突出的)、组织家型(有号召力的)、实干家型(成绩一般的)、懒惰型这样几类。回想我们班级,果然也可以这样划分。特别是“组织家型”。

我们班级里就有一个具有天生领袖气质的男同学。刚进中学没几天,所有的同学就都很服他。很快给他起了一个“老头(子)”(是指头头的意思)的绰号。他当仁不让的成为临时班长、又在正式选举中成为红卫兵排长,2年级开始,每次红卫兵团选举,他都以全票当选为团长。他的功课不算很好,也并不能言善辩,更不是那种喜欢出头露面、惯于教训别人的人,可是他就是有一种天生的使人放心、使人产生信任感的气质。在集体中,他总是最后拿主意的人,虽然在这之前的讨论中他可能没有表示过意见。30多年过去,班级同学、年级同学聚会,总是习惯的找他来主持、或者由他来出面组织。林彪事件的爆发,对他影响也很大,毕业后他总是力图躲避政治,不热衷仕进,现在安安稳稳的做一个国企的干部。

除了“主流”的班级红卫兵头目外,还有两个叫“建平”的同学,在男生里有很大的号召力。总会有一些同学围绕、甚至可以说“追随”在他们左右,打球、逛街、游泳,一起疯玩。这两个同学对我的帮助非常大。小学里的我,尽管也是一个红小兵头目,但总的来说和同学的接触不全面,尤其是从不参加任何课余的体育活动、或者和同学出去疯玩。两个建平都是校篮球队队员,一个主力得分前锋,一个是主力控球后卫,在他们的带动下,我很快成为篮球迷——看球为主的球迷。自己也很努力的学习打球,就是学不好。他们也是游泳的爱好者,我跟着他们游遍了附近的泳池,经常是上午游泳,下午打球。第一次野营拉练回来后,他们带着我去“补营养”,我们经常性的出去逛街,沿四川路一路走过去,吃遍了沿街的点心店:山阴路口那个回民点心店的牛肉锅贴,永乐坊边的四新(原来叫四多)点心店的大汤团,横浜桥头罗春阁的生煎馒头,虬江路三八饭店点心部的酒酿圆子,武进路附近弄堂里的一个生煎馒头和锅贴店(后来叫飞龙生煎,成为连锁店),四川路桥头新亚饭店小卖部的叉烧包……那些美食经历,帮助了我快速的长身体,更帮助我熟悉了怎么和同学接触交流,如何更自然的融入到集体之中。

两个“建平”在班级里的号召力,以及他们过剩的青春精力,经常使他们成为打架啦、抽烟啦、大闹课堂啦之类事件的发动者或指挥者,往往使工宣队、教师对他们另眼相看。尽管他们家庭出身很好,都是稀有的“革命干部”,在野营拉练以及学农时,他们也都是炊事班主力,尽力为同学服务,可一直到快要毕业时才被允许加入红卫兵。出乎这些工宣队及老师的意料,两个建平工作后的经历堪称楷模。一个后来在单位里以苦干而成为劳动模范,当新时代单位垮掉后,他在夜大刻苦攻读计算机课程,得以在社会招聘中作为技术人员进入到政府机关工作,兢兢业业到今天。另一个分配到上海一个著名服装厂工作,一直做到两年前这个厂完全破产、他处理掉这个上海老名牌的最后一批货,从销售科长成为一名“协保”的下岗工人。

在4年中学里,我们读书的时间实在太少,难以发现那位苏联教育学家说的“理论家型”的偏科优秀生,主体明显是“实干家型”。后来我们班级里能够在恢复高考后考上大学的人只有两个。有四、五个同学后来通过成人教育获得了大专、本科的学历。余下的同学大多依靠自己的技能、实干家的本能,在职场拼搏,等待着退休、拿社保的时间的来临。最惨的是一些当时被分配到农场或去插队的同学,在大回城风潮时纷纷回到上海,进入到街道工厂之类的地方工作。好几个同学失去了工作,依靠做小买卖度日,养家糊口。

做买卖较为成功的同学,只有一个。在中学的时候没有人会想到他后来会成为“董事长”。他是个很本分的同学,分配时为了家里的弟妹将来能留上海,主动去了苏北的一个农场。在农场表现很好,后来顶替回上海。在国营公司做了一段时间后,毅然下海自己开业,成就一份小小的事业。可惜的是,刚过半百,身体就开始运转不灵。

30多年后,在同学聚会时,对照这张照片,大多数的脸庞已经只能依稀猜测。定格在照片上的,是我们曾经有过的青涩,以及那个年代的印记。
师傅教导:刨花直窜过肩膀,方显木匠功夫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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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纯真的回忆。可是,按照童版的标准,还要有些其他花絮,否则不过瘾。
瞬息浮生,故事讲完,茶香未散,半辈子已经过去了。
诗酒风流近散场,心情无限对斜阳,如今只剩燕双双。
病酒願爲千日醉,看花誤惹一身香,夜來有夢怕還鄉。
木匠师傅天生应该搞历史的,点点滴滴如数家珍。我们那年代那点破事,居然都差不多。男女不说话,如同某种禁忌,研究一下这个历史成因,倒也能长学问。72年拉练,正好给我们一届碰上,晚上爬将起来夜行军,睡农民家客厅地上(当然有草垫)。当时只管走路,哪知道去了哪个村,过了哪个店。木匠好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