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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只要是有了钱,喘气必须粗起来,要不怎么对得起这个钱字呢!为一名已大富起来的没名女人,赵四的威风还只能在家人面和一群小跟班面前使,这些人都或多或少地受了赵四的惠,比如楼上的小艳,她那漂亮的菊花头,还是四姑出的一百八十元,在大世界发廊做的,关键是那最后一剪,就要三十块呢。一边做头,小艳一边想,唉,这人呢,真是不一样,四姑这么容易就挣了这么多钱,我怎么就没有四姑这么有眼光呢?赵四只比小艳大一岁,小艳的爸是赵锦程的堂侄儿,娶了钱素贞的表外甥女,论起来,也不远,这样亲戚套亲戚,你介绍我,我介绍你,圆环套圆环,整个铁钉厂的亲戚关系是扯不断理还乱,初来乍到的,一定要记住一个规则,就是:在铁钉厂,轻易别得罪人,得罪一个,无形中可能得罪至少是二个、四个、八个或者十六,这一点都不夸张。赵锦程的堂侄当然也在铁钉厂工作,他们住的都是单位的简易楼。简易楼,也是极具中国特色,下边放个屁,这个臭屁都能顺着楼板缝溜达到楼上去窜个门儿。可以说,这个简易楼里简单得就没什么隐藏的秘密。小艳成天跟在四姑屁股后边,“四姑”在她俩之间只是个符号,没有下上尊卑之分,有的只是小艳的不服气和艳羡。

自从赵四有了钱,全家人包括那些尚末富起来的亲戚们,都把赵四供了起来,但赵四毕竟是个活物,不像那些受香火的木雕泥塑,只要人供着就行了。赵四没钱时就是家里的一霸,更何况有了钱,而且又有眼光,谁让人家成功了呢,成者王侯败者贼,老话总是对的,不管对谁,千古一理。大家在一起时,只能听四耗子发号施令,对一个问题的看法,只有四耗说得对,打麻将,只能四耗子赢,她也确实能赢。大家对此也习以为常了,对四耗子的一些有损于他们尊严或剥夺他们发表意见的权利时,也就忽略不计了,也就老三有点不满,还要遭到大家的一顿“没良心”的批判。赵四确实很仗义,亲戚朋友有难时,她都会借钱出来,或者干脆就是送了,不要了。就凭这一点,赵四就是周围人的大恩人了,或是潜在的靠山了,谁家没有点为难招展的事呢,解决这些事的第一需求就是钱,总得有地方借吧,大家都穷,只有赵四有现钱,有活钱,可以借给别人钱。

对于赵四的霸道,钱素贞自有她的理论,本来嘛,她就护犊子。

“行了,人家钱都拿出来了,你还要乎人家的态度,我态度好,有钱吗?说你几句,伤了你哪根毫毛啦?再说,人家钱都给你了,你还不能让人家高兴高兴?呈一呈威风?骂你几句,你缺啥少啥啦?要着吃,还嫌酸?”

可惜地是,赵家没有一个上过高中的,礼本来就是不下庶人的,所以,尽管他们觉得赵四这么对待家人是不对的,可实在说不出一个道理来,“不食嗟来之食”的古义,她们连听说都没听说过,仁义礼智信,在他们眼里,都应该是酸学生挂在脸上的。赵四也没有“嗟”过她们,是她们主动去“嗟”赵四的。

赵四呢,被人捧了,也觉得自己就是他们的主人了,因为,赵四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可以依靠的基础,让赵家人过上了好日子。

现在,赵四有了钱,就是没有权力把对她有异议的人绳之以法或开除家籍,这是赵四大发了以后经常耿耿于怀的一件事儿。所以,她掌握了一些权力以后,便以开除员工为乐事,以了当初心愿,这当然是后话。

哈尔滨的春天来得晚,说是春天,其实都快到夏天了。孩子快八个月了,正是招人喜欢的时候。赵四没事就抱着大胖小子在大街上溜达,孩子笑,大人闹,成天没个正形,身边还是那些没长进的待业青年围着,她们乐意为赵四跑跑腿,混个吃喝。

“嗳,四姐,上次我去沈阳我老姑家,我姐夫和人合伙整了个歌厅,老赚钱了,还问我愿不愿意去当服务员,就端茶倒水的,每月要给我八百呢,我说我去,可我妈老不让去,说不放心,你说,有啥不放心的,歌厅又不是老虎,八百块呀,四姐,要不你开一个,那么多钱放着干啥,我们都闲着,给你当服务员得了,这样我妈还放心。”

“开歌厅,那么容易吗?”

“嗳呀,四姐,你可别说,可容易了,租个门脸儿,装修装修,买套音响,弄点闪光灯,弄得只要像闹鬼似地就行,弄点歌,卡拉OK唱呗,你又不是不会,你看,你要开个歌厅呀,还玩了,还赚钱,我们也能挣点钱,多好。”

“可也是,我还没听说哈尔滨哪开歌厅了呢,咱要开,就是第一家,整个呗,反正钱是人挣的,搁那干啥?”

赵四的心活了,她一边晃着孩子,一边心里盘算,大不了是个赔,就当没挣这笔钱,不就完了,也没啥心疼的,况且,我就不信,就真能赔了?干一把再说。

“可也是,钱搁那还不是搁,就是赔了,咱们还玩了呢,总比老在马路上玩强。郑爽,你去买两张票,明天咱俩去一趟你老姑家,看看他们是怎么办的,回家咱就整。”

第二天,赵四抱着孩子和郑爽登上了去往沈阳的列车。说干就干是赵四的脾气,遇事不过夜。

开歌厅可不比卖大衣,一手钱,一手货,细枝末节太多,但这些都难不倒赵四,租房子、装修、买设备等都好办,关键是歌厅这玩意是有色彩的,没有相当方面的关系,是不好办的。可是,赵四没有这些关系,怎么办?

赵四想起了居委会,郑爽的妈是居委会主任。

“郑爽,你回去跟你妈先吹吹风,说我要开个小杂货铺,到时候,到时候让你看摊,还能挣点钱,要不,你们成天呆着,啥事呀,不找点活能行嘛,先跟你妈好好说,让她给我找房子,等咱把房子装修好了,再说要开歌厅,让居委会给咱办手续去,就说安置待业青年,要不没吃没喝,就闹事呗。”

“四姐,你这个主意好,反正呆着没事,她要是不办,我就把我妈烦死,看她办不办。”

“可也是,满大街地跑,总不是个事儿,时间长了,还不惹事?反正是赵四出钱,这些孩子也愿跟着她跑,在咱们眼皮子低下,也闹不出什么大事,歌厅,不就是唱唱歌嘛,也没啥严重的。”

郑爽的妈被郑爽缠得心烦,心想,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于是便与居委会其它人商量。

“既然主任都认为是个好事儿,那咱就帮她们跑跑呗,要是真能成,咱们四方区还真成了哈尔滨的特区了呢。”

说来也是赵四命好,她二姐二木头经别人给介绍了一个对象,这个对象竟然是哈尔滨市公安局的一个科长!这个未来的姐夫为了能够成为赵四的亲姐夫,拼了老命也得帮赵四把这个事整成呀!一切顺理成章。

是年的冬天,哈尔滨市第一家歌舞厅――白鸽舞厅在四方区十二道街五十四号隆重开业!赵四足足放了一千元的响鞭,四方区的公安、法院、工商、税务、区委、街道办、居委会等有头有脸的各界人士约一百人参加了开幕仪式。赵四的白鸽舞厅投入了四万多元,包括各种请客送礼的费用。

“我说,你们听好了,这回咱可不是闹着玩呢,你们的服务态度一定要好,要不,我砸了,你们也没什么好处,特别是小艳,别成天再拿小姐样了,现在你是服务员,必须听客人的,受了气,别想撒就撒,你们说,是受气要紧还是挣钱要紧,我可说好了,我可是被你们这帮屄崽子鼓动的,别到时候你们跑了,扔我一个!我可饶不了你们。郑爽她姐夫说了,来歌厅的人啥人都有,有的老有钱了,还给小费,小费你们尽管挣,我不管,反正你们别惹客人生气就行,还有,尽量穿得好一些,别一个个跟山炮似的,丢人。现在,每人先发一百块钱,置办点行头,咱不要你姐夫他们那样,还要求统一,难看死了。”

赵四抱着孩子,一边走,一边给这些服务员训话,虽然吴玲玲她们成天跟着赵四,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赵四的话就得听,她们知道赵四说一不二的脾气,她可不管是谁,急了就大打出手。

赵四成了当地的新闻人物,白鸽舞厅成为各色人等聚会的好去处。说远点,现在红遍全国的褚卫、韩杨,没出道时,都曾在白鸽舞厅混过,这倒没有什么希奇的,谁没出名时,不都是个平常人呀。这没什么,著名演员和街头的小混混本来也没什么区别,只是一个有名,有了钱,出了头,就成了名人,没啥稀奇。稀奇的是,也是赵四没想到是,在经营白鸽时,她认识了省里以及周边各市的一些实权人物!赵四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人与她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他们也爱蜜蜜之音!赵四没文化,她一直认为靡靡之音就是蜜蜜之音;也爱说粗话。

“玲玲,你没看出来吗,陶局长贼爱跟你跳,你可别得罪他,咱这鸽子要飞起来,全仰仗着他呢!”

就这样,吴玲玲、小艳、郑爽等都有了一个相对固定的舞伴,每OK完一首歌,赵四就上前献上一束塑料花,或者陪着喝酒。对这些实权人物,赵四都不收钱,尽管这些人都有的是钱。

“一个女人,活着就是为了这张脸呀!”

赵四对着镜子,一边化妆一边说。赵四的化妆箱,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医生呢,与过去电影里或电影海报的宣传画里画的赤脚医生背的那个箱子一模一样,只是少了个红十字。

“就这么个破玩意儿,竟要一百多块!”

赵四拿着一个泛着绿色的像花露水一样的东西说道。那是一瓶国外产的收缩水,上妆之前,要把皮肤紧一紧,这样,不伤皮肤。

晚上五点多钟,赵四开始起床,准备上班。她的一个妆就得化近两个小时。

先用收缩水将脸收了,然后再在脸上均匀均地抹上薄薄的一层凡士林,脖子也抹上一些。

“这样效果好,如果没有界色,看上去会像日本的艺伎一样,一个大白脸,像个吊死鬼。”

这是她教郑爽她们画妆时对那些只会往脸上抹粉的小姐妹说的话,赵四虽然没学过美学,但是,她天生的审美眼光和天生的会打份,是别人怎么也学不来的。

抹完了凡士林,才开始往脸上打底儿,把浅油粉倒点,放在手掌上抹均,然后一点一点地从脸颊开始往往上赶,赶了以后,把剩下的油粉,打在鼻子两侧,先勾出一个粉鼻儿,然后,用粉扑将泛着油光的脸细细扑均,这样的脸看上去已是自然色的粉白,人人爱白。

“这样算完,这样出去,还不吓死谁?在灯光下,必须要画大妆,要红,要不,更像个吊死鬼!”

接着,赵四从“药箱”里拿出大红色油粉,用指甲取出一些,放在掌心中揉均,然后从腮至颊,从下至上往脸上赶,看看,还有点淡,她又加了点大红,直到两颊像两朵胭脂色的桃花,脸这才算加工完了。接下来勾鼻子,赵四的鼻子天生的点塌,再勾也勾不成个欧罗巴的鼻子。但是,赵四有办法,她去医院做了手术,把鼻子垫高,第一次没做成功,做成了个鹰勾鼻,没办法,又挨了第二刀,才把鼻子修理得又高又尖,鼻子高了起来,眼睛自然深凹,眼睛一凹下去,面部就活了起来,面部一活起来,就与面目呆板的大多数亚洲女人有了极大的区别。赵四可以说是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女性整容的先驱,至于后来那些人造女美,赵四经常说:“那些都是我玩剩下的。”

勾完鼻子,赵四开始画眼,这可是个技术活儿,有的女人把眼眉画得像两条黑木炭,难看死了。赵四个子,没办法增高,为了弥补这个缺撼,她便在脸上做足功夫。眉,她把她的眉毛处理成耗子尾巴式,又细又长,向上扬着,这样,整个人才能显着往上走,而且,不用炭黑色,而是用棕色,这样,鼻子、眉毛、大嘴、红颊、长颈有机组合,便合成为一张天然生动充满灵气的具有赵四特色的脸,这张漂亮的脸蛋儿,产大米?笑话,漂亮的脸蛋儿能产的东西太多,不像女人的肚子,只能产孩子,女人,只要脸蛋漂亮,想产什么产什么,这是赵四总结的经验,但这个经验她从未向他人传授过。

赵四把这张脸整完了,得近两个小时。然后是整头,赵四也不知从哪学来的妖道,别的女人的头发或长或短,或披或盘。赵四不,她把头发用全部用发胶胶在一起,梳向脑后,整个前额上没有一根散落的头发,这样更显得她那大得发亮光的大奔儿头,赵四是典型的前奔儿罗儿后勺子,人家女孩子要是这样的头,都用刘海遮遮,可是,赵四却偏不这样,非把个大奔儿罗头露出来。她把胶在脑后的头发打一个老式妇女的髻,她这个髻打得还有赵四特色,稍稍有点歪,而且,还有点悬空,不论男女,看到赵四的头,不由自主地想多看几眼,甚至产生想帮她扶正一下想法,特别是歌舞厅那昏暗的灯光下,赵四与客人开情畅饮或开怀大笑时,人们不再会注意她说些什么,而是被她头上的那张脸和头发所吸引,好像都活了起来。使人联想到当时小孩子常说的一首歌谣:你的脑袋像地球,有山有水有河流,有火车道,跑火头,还有……

头脸整好了,最后出门时,赵四才涂口红,涂口红前,赵四也要往嘴唇上先扑点粉,然后再涂,涂完后,再扑点粉,然后再画唇线,这样,要自然一些。

最后,赵四还要把脖子也扑点粉,然后把用粉饼把脖子淡淡扫一下,不致于产生腊黄的脖子挑着个桃花脸的效果,反差太大,是不是山炮,要看脖子处理得好不好。

赵四开了歌舞厅,才知道身体包括身材的重要性,特别是个女人!

为了保持她的水蛇腰不变成水桶腰,减肥是必修课。

“饿着?还不如让我死了。”

开歌厅,吃喝是工作,否则关门算了。怎么办?

赵四想出了个绝密办法:使劲吃,使劲吐。

赵四一吃完喝完,必须要去洗手间,洗手间里赵四常备一个大围嘴,以免吐出来的东西脏了衣服。赵四到洗手间后,先把手洗干净,然后把食指伸进嘴里,直探到嗓子眼儿里,乱抠一气,一阵恶心上来,然后掐着腰,低下身子,便把所吃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刚开始吐时,清泪鼻涕一起流,呕得赵四肠子都快出来了,慢慢地习惯了,胃也与赵四形成了默契,只要赵四一吃完,胃就往上反,赵四的手刚放进嘴里,胃就把吃的、喝的全部如数退回,从不贪污。

赵四采取这个没有人知道的或者只有醉酒的人才用的办法,使她的腰围在四十多岁时还保持在一尺六。

歌厅开张的第二年夏天,哈尔滨市相继也有几家歌舞厅开业,形成了一些竞争态势。一些不明真相的捣乱分子开始出现在赵四的歌舞厅中。看谁更狼。

这时,赵四的准二姐夫已成为了她的亲姐夫。但是,他有些时候还是罩不住这个小姨子。赵四也不想让姐夫为难,钱,谁不想挣。她决定自己解决这个问题。

“他妈的,大不了不就是条命嘛!”

赵四暗下狠心。

“四姐,咋样,喝了吧!”

三个小伙子座在昏暗的隔间里,恬着脸轮番向赵四敬酒。赵四突然收起笑容,顺手从桌上拿起一个还有半瓶酒的啤酒瓶子向其中的一个人头顶下死手砸了下去,只听“啪”的一声,彩云纷飞琉璃碎,血水、酒水以及多种液体的混合体顺着男人的脑袋流了下来,还没等另外两个人反映过来,赵四拿着已破碎的并形成参差不齐玻璃茬的啤酒瓶子又砸向另外一个男人,那人本能地往边上一躲,瓶子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操你妈的,敢跟老娘玩,先看看你们鸡巴够不够长!今天老娘不把你们的筋崴断,老娘跟你姓!”

被眼前这个场面惊呆了的还没被打的那个男人这时反应过来,手里没有顺手的武器,便将手中的啤酒杯向赵四扔了过来,由于没有准备,力度不够,杯子是扔出去了,满满的一杯酒却洒了自己一脸,赵四一鼓作气,把手里这个瓶子扔向了这个男人,顺手又拿起一个瓶子。赵四完成这几个动作,只用30秒,赵四没学过兵书,却知道兵贵神速的原理。这时,先被打晕的那个已反过来,乘赵四聚精会神地打那两个人时,他斜刺里拣起赵四扔出的酒瓶子,向赵四扎来,赵四躲闪不及,左手臂被豁了半尺长的一个口子,鲜血迸流。这时,歌厅里其他人才发现这里争斗,首先是孙小明先冲过来帮妻,然后是其他人。那三个人见势不妙,顾不得伤痛,逃之妖妖,赵四不让追,她心里清楚,她在和谁斗。

自此,赵四的歌舞消停了许多。赵四的小胳膊上留下了日后可以光宗耀祖半尺长的红蜈蚣,一要下雨阴天便奇痒无比,这对赵四来说,倒是次要的,关键是从此以后不能穿短袖了,太难看了,赵四到了多家医院,都说修复不了。

“算了,反正哈尔滨夏天也不热,我不再找老公了,认了。”

不认也不行呀。

这条伤疤在赵四的光荣册上又重重地写上了一笔。

赵四本来在圈子里就是个名人,又通过武装斗争,稳住了地盘,赵四便成了圈子里的大姐大,号称四姐。赵四、赵老四,成了她的艺名,真实的姓名赵秀杰,大家都快忘了。

随着边贸的开展,一些俄罗斯人又开始来到了哈尔滨,这个让一些俄国人梦魂牵绕的北方城市,更显出她那神气活现的魅力。

赵四的胆子也越来越来,竟然敢剥削起了昔日的老大哥。她舞厅里雇了六七个俄罗斯姑娘,她们的到来,不仅让赵四的歌舞厅充满了神奇,也让全国的舞厅跌了眼镜,随后,雇用俄罗斯姑娘充当服务员的现象开始在全国漫延开来。据说,为此,还惊动了中央,下了文件,规定不准雇用俄罗斯姑娘为服务员,不知是真是假,反正赵四确实雇了六七个俄罗斯女人。其中有个姑娘叫娜塔莎,个儿高、肤白、金发、蓝眼、抽烟、喝酒、打架,无所不能,而且,单单宾服赵四,只会说两个汉字:四姐。她自愿地充当起了赵四的保镖。虽然她不会汉语,但是她能听懂汉语,如果有谁敢对赵四不恭或不满,她都会冲上去和人拼命,可以称得上是忠心耿耿,而且还有点愚忠的味道。赵四一拿起烟,娜塔莎的火就递了上来;赵四一起身,娜塔莎早已拿着赵四的衣服站在赵四身后,赵四一扬胳膊,娜塔莎便替赵四穿好了。革命友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