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发表《文明冲突》 美著名政治学家亨廷顿逝世

(2008-12-29)

    (波士顿综合电)美国具有影响力的政治学家、哈佛大学教授亨廷顿(Samuel Huntington)星期三逝世,终年81岁。他的著作《文明冲突》引起许多争议,在书中他指出后冷战时期的政治角力是在不同文明之间,而非国家之间,并预测西方同回教世界无可避免会出现冲突。
  哈佛大学在前天表示,亨廷顿圣诞节前夕在麻省去世,他在大学执教58年,去年才退休。他教导和研究的领域主要是美国政府、民主化、军事政治学、战略、民事与军事关系。
  亨廷顿把世界文明分为西方(美国和欧洲)、拉丁美洲、回教、非洲、东正教(以俄罗斯为核心)、印度教、日本,以及中华文明(中国、韩朝和越南),并认为后冷战时期暴力冲突,并非出于各国在意识形态上的分歧,而是不同文明的文化和宗教差异所造成。
  1993年他在《外交季刊》上发表一篇题为《文明冲突》的文章,提出了这一理论,3年后,他将有关理论拓展辑录成书,名为《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组》(The Clash of Civilizations and the Remaking of World Order),这部影响深远的著作过后被翻译成39种语文。
  亨廷顿以宗教传统来划分不同的文明,并指出不同文明之间的角力和冲突将无可避免。他的论点引发西方和回教世界激烈辩论,尤其是在2001年美国发生911事件后。中东学者塞德就批评他的理论是“西方和其他地区的对立”。
  亨廷顿编写了17本书,其中2004年的出版的《我们是谁,美国国家认同的挑战》针对墨西哥移民大量涌入美国,探讨了国家认同和民族融合的危机。他对移民问题的看法同样引起广泛关注。
别说,老亨说的还是真有道理,这不,以色列又揍了哈马斯一顿。
悼念亨廷顿,无论是否赞同他的观点,我们必须面对他的巨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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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两本著名的书,我都认真读过。作为他的读者,受益非浅。
他曾经假设过,今天要爆发台海战争,最终演变为世界大战。在这场战争中,俄罗斯最终成了中国的敌人,而日本却成了中国的盟国。
悼念!
我手头有他四本著作:
《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
《变化社会中的政治秩序》
《第三波——20世纪后期民主化浪潮》
《我们是谁:美国国家特性面临的挑战》
政治学大家亨廷顿无缘美国科学院院士
已有 3777 次阅读 2008-12-30 00:23 |个人分类:人物纪事|系统分类:人物纪事


美国最著名的政治学大家之一亨廷顿教授(Samuel Phillips Huntington,1927.4.18–2008.12.24) 终于没有能够熬过2008年的圣诞节,走了。

亨廷顿的一生的学术生涯都是在哈佛大学渡过的。在社会科学行当的学者,乃至对社会科学感兴趣的自然科学学者,但凡对现代思潮感兴趣的人,应该都知道哈佛大学有这么一号人物。他的最著名、最为人所知的学术观点,是所谓的“文明冲突论”。他于1996年出版的“Clash of Civilizations and the Remaking of World Order”(《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一书集中反映了他的这一学说,本书有中译本。甚至有一段时间,国内学术界以谈论亨廷顿为时髦。

亨廷顿认为,冷战结束以后,资本主义与共产主义之间意识形态的冲突将会被世界上不同种类的文明的冲突所取代。他甚至明确指出,儒教与伊斯兰国家的合作,将成为西方自由世界的最大威胁。抛开他的观点在学术上是否能够立得住,我们只要看看20世纪末到21世纪初美国在中东伊斯兰世界的动作,就不难发现其中的联系。即便不是亨廷顿的学说导致了美国政府出兵中东地区,至少他的那套理论给美国政府提供了一套听起来头头是道的说辞。

在这里我不想讨论亨廷顿的“文明冲突论”是否在学理上无瑕可击,我所感兴趣的,是亨廷顿这个哈佛学者跟美国政府之间的关系。在文明冲突论之前,亨廷顿研究过政治系统与制度的变化,并考察了南美的民主进程,他认为经济发展并不能自动带来政治制度的进步,相反,城市化、人员流动、生活的改善、人民素养的提高等等,会带来政治上的动荡,因此在国家经济发展过程中也应该注意达到相应的政治制度方面的发展目标(包括民主的或者集权的)。他出版于1968年的著作“Political Order in Changing Societies”(《变化社会中的政治秩序》,有中译本),给他赢得了很高的声誉。中国的“新左派”常常引用他的观点。他在早年还研究过军队的职业化问题。顺便说一句,他是越战的支持者。

亨廷顿的影响远远超出了学术圈子,政界大佬对他的学说也耳熟能详。与一般学者比起来,他跟政府之间的关系颇为密切。搞社会科学的学者,尤其是政治学领域的学者,能达到这个成就,应该是求之不得的了。然而,正是这个关系,使得亨廷顿本人一直被美国国家科学院拒之门外,抱憾一生。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美国国家科学院跟早年的中国科学院一样,设有社会科学院士职位。不过,名额很少,能进入国家科学院的社会学家真的是凤毛麟角一般。比如,社会学家罗伯特·默顿那个级别的人物才有此资格。即便如此,按照亨廷顿在社会科学界的巨大成就和声望,不少人觉得他进入国家科学院似乎应该是水到渠成一般。

1986年,亨廷顿获得了进入国家科学院的提名,只要在职的院士们投票通过,就可以成为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然而,亨廷顿的运气实在太坏了,他遇到了一位数学家的强力挑战。这个数学家是法裔,耶鲁大学教授,名字叫做谢治·朗(Serge Lang)。朗不仅是一位杰出的数学家,还是最有名的数学教科书作者之一。他写过的几十本教科书被广泛采用。朗还是著名的反越战积极分子,他甚至因此丢掉了他在哥伦比亚大学的教职。朗在亨廷顿获得提名的1986年的前一年被选为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这使得他游说国家科学院院士以阻止亨廷顿当选成为可能。

朗激烈反对亨廷顿当选院士,应该跟他们二人的政治观点相左有关。但毕竟政治观点不便成为反对某人成为院士的理由。朗院士的武器,是他的专业——数学。朗对亨廷顿的攻击,也全部建立在数学论证的基础上。换句话话,朗是因为亨廷顿在科学上的错误而反对他入选科学院的。

朗院士选取了亨廷顿的《变化社会中的政治秩序》一书,对书中运用的数学方法做了详细考察,他的结论是:亨廷顿在书中所运用的数学方法几乎都存在着科学上的错误,亨廷顿运用了伪科学的方法来支持自己的论点。据朗院士说,他开始注意到这个问题的导火索,是亨廷顿居然用数学方法论证了20世纪60年代大肆种族隔离的南非是一个令人满意的社会(satisfied society),他由此发现了亨廷顿在数学上的错误,而且越深入考察,发现亨廷顿犯的错误越多。朗院士为了阻止亨廷顿进入国家科学院,甚至专门到哈佛大学访学一年,在那里开课的时候,就在课堂上讲授亨廷顿所犯的数学错误,并把他的论证,发给听课的同学。

朗院士的游说非常成功,加上亨廷顿始终没有对他的数学论证提出强有力的反驳,因此,以自然科学家为主的美国科学院院士行使投票权的时候,亨廷顿真的就落选了。后来他又被提名过一次,还是没有当选。

公平而言,要是说朗院士因为政治观点专门与亨廷顿教授过不去,还真是有点冤枉了他。斯普林格出版社出过他的一本书,洋洋洒洒地描写了六七个案例,都是他与对数学方法的不当使用作斗争的事迹。不过,其中最著名的,还是亨廷顿案例。这个案例是本书的开锣戏,也是重头戏,占据了222个页面,接近全书篇幅的三分之一。

朗院士跟亨廷顿同岁,都是生于1927年。朗卒于2005年。这样,在长寿的竞赛中,亨廷顿赢了3年。不知道亨廷顿是否对此有些欣慰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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