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怎样才是好老师

前几天有几个毕业班的学生来找,说是经过班级投票,我被这个班级选为最受欢迎的教师。

这样的活动每届毕业班都要搞一次,原来只是班级学生自己的活动,今年“组织上”接过去要大搞一下,还要进行全校评选云云。

真的非常出乎意料,毕竟我只是在他们一年级下的时候给他们上过一门没有实用性的基础课程,以及三年级选的人不多的一门同样没有实用意义的选修课。

来找的同学取出了录音笔,说是按照学校这次的布置,要有一个采访。

当然有一个问题是关于这次评选的,我只好老实说,很意外,但没有他们所想象的那般自豪。

假如是在25年前,我刚任教的时候有这样的机会,我一定会非常的自豪和激动。那时太需要鼓励了。记得任教3年多后发生了一系列的事件,使得自己非常怀疑自己究竟有没有资格继续担任教师职务。就在那个郁闷的暑假过去后,来到学校给新生上第一节课,铃声一响,全体同学都主动起立,那一刹那间的感动,是支持我以后继续站在讲坛上的巨大动力。直到20年后这个班级聚会、请我一起参加并讲几句的时候,我仍然因为那份感动而近乎失态。

再三和他们说明,我算不上一个好老师。于是他们追问,你心目中的好老师应该是什么样的?

只好举些例子,说说我见过的真正的好老师。

比如我本科时期的一位任课老师,是那个学期那门课程的三位任课教师之一。我自己写了一个自以为是论文的东西交给他。他仔仔细细的给我改了三遍,从题目、结构、观点、文字各个方面给我订正。让我知道了什么才是做论文。相比之下,只能道声惭愧,我对本科学生远没有这样的耐心与热心。

我的研究生导师,是硕果仅存的保留了传统书卷气的教授,学术功底极扎实,从不轻易下断语,更不随便发论著。温文尔雅,不严而威。第一个学期,我交上去又被导师发回的作业,满纸都是导师批的红色符号与字迹,资料的核实、论述的逻辑、文字以至于标的的瑕疵,都一一标明。这样的严格要求,是我现在不具备的。

我过去的学生、现在的同事出国访学,转了一个跟他做项目的学生给我。看一下项目进行情况,他指导的思路非常清晰。很显然,这也是我不具备的。我们这一代文革后的大学生,是半路出家来做学问的,缺乏一种严格的学术研究路径训练。等到我们做了教师,要指导学生进行按步就班的学术研究,就有相当的困难。

作为大学教师,除了能够上课、能够引发学生学术兴趣外,还要有这样的耐心与热心,有坚守学术底线的人格魅力,有将学术研究能力传授给才智中等的占了大多数的学生群的能力,这样才称得上是真正的好老师。

由于天性以及接受的训练的限制,我不能做好这些。就像顾颉刚先生说的,我或许只是个“开风气”的教师,但不是一个真正的好教师。
师傅教导:刨花直窜过肩膀,方显木匠功夫深

老木匠的工坊
先抢个沙发,再去割草。
向老木匠学习,向老木匠致敬!
作为大学教师,除了能够上课、能够引发学生学术兴趣外,还要有这样的耐心与热心,有坚守学术底线的人格魅力,有将学术研究能力传授给才智中等的占了大多数的学生群的能力,这样才称得上是真正的好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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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结得很全面,对照看来,俺很惭愧
扪心自问,俺只在鼓励学生怀疑精神、扩充知识视野方面略有寸长(但也时有满堂灌,这个“长”又被抵消了不少),说到热心、爱心和耐心,则远远不够。
对比之下,俺不是好老师,没有热心、爱心和耐心,面对粘着老师不放的学生,俺一定面目可憎。
不要对着偶的头像看啦,看晕了本人概不负责滴~~
燕谈有很多好老师,以上各位都是。
我的一位亲戚曾任北大历史系主任,学生常听他说这样一句话:你的这个问题我还真说不清楚。
他教过李大兴,大兴对他的评价是:历史系唯一不忽悠学生的老师。
我的一位亲戚曾任北大历史系主任,学生常听他说这样一句话:你的这个问题我还真说不清楚。
他教过李大兴,大兴对他的评价是:历史系唯一不忽悠学生的老师。
老程 发表于 2010-5-23 20:33
学生可以作证,我的口头禅一般都是“这个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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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木匠的工坊
“这个我不懂”我也经常说,不过,不能因为经常说这句话而认为自己是个好老师吧,呵呵。

木匠师傅肯定是位好老师。
何萍MM肯定也是好老师~~~
总有一天,我会遇见我内心的生命,会遇见藏在我生命中的欢乐,尽管岁月以其闲散的尘埃迷糊了我的道路。
大家对好老师的要求太高了,对得起自己工资的就是好老师了。不要把好老师的标准神圣化,不要用“共产党员”的标准要求所有老师成不?
何萍MM肯定也是好老师~~~
人约黄昏后 发表于 2010-5-24 20:04
哈哈,黄昏MM是位乖孩子。
俺们毕业设计老师让人莫不准、论文要我们自己做、反复改,但每次找他,又说没时间看。电话打给他,没有称呼余老师,就特意在众人面前训了我一顿,教我做人的道理。我们组请他吃饭,说不吃那套,一般人请不动他。一来学校看到我们在等,叫我们先等着,一边亲切的叫着秘书“小蔡”,和我们交谈说我们没有认真的做论文,单片机基础知识也没学好。
呵呵,今年年初去杭州招生,同去的纪委老师好年轻,刚从复旦大学法学院研究生毕业,一个好自负的男孩,谁也瞧不起的狂傲劲。不过当我问起老木匠的名字,陡然变了态度,呈现一脸敬意。
司琴的手指仰赖神。
俺的状况是这样:  功底薄弱,能力不足,却又要求很高,要脱稿,要语感,要严谨,要深度,要演出效果,还不要硬伤,结果就是。。。。。。。。我成了一个十足的背书派,一直背到完全不像在背书,所以看起来很美,还颇受欢迎。我觉得自己上课就像在演戏,或者作秀,即洋洋自得又倍感羞耻。俺决定向前辈学习,逐步丢弃拷贝机,努力做一个文字手工业者,必须的 嗯。
司琴的手指仰赖神。
能写出这篇文章,能有这样的认识(尤其是最后两段),木匠兄一定是个"好老师".

和木匠兄一样,我一直认为,现在的"好老师",和老一辈相比,还是差得远. 当年初上大学讲台,学期末的时候,学生告之,被他们投票公评为"最受欢迎的老师",说是很多同学说,"从小学起就在等象您这样的好老师",也是深感惶恐,当时就和学生们说,和老一辈比起来,我连皮毛都还没学会呢. 不过教书确实是天生就喜欢的. 现在有一个梦想,等儿子在这边大学毕业了,自立了,我就可以退休了,那时也还不算老,两边走走,这边半年,回国半年,找个大学义务教学(估计原来的大学可能就可以),继续实现童年梦想
好山好水好闲情 半渔半樵半耕心
感謝諸位指正!

水色肯定是个好老師!

至於那个鄙院的畢業生神態倒還真有鄙院風格。
师傅教导:刨花直窜过肩膀,方显木匠功夫深

老木匠的工坊
本帖最后由 燕麦 于 2010-6-13 17:35 编辑

做老师要求好高啊~~又要水平高,又要讲得通俗易懂,又要风趣幽默,又要台风好,又要平易近人。讲课要精彩,考试要容易,对学生态度要和蔼,学生迟到、翘课、打瞌睡要容忍。要鼓励学生学习,既要多夸奖,还要会使激将法。尤其是碰到,从来不愿意回答问题的学生,难度系数就更大了。
还好学期结束,还能出张考卷难一难学生。学生做不出来,顶多补考。要是反过来,学生出考卷,老师答不上来,那就太惨了。
个人以为,好老师只有一种类型——要么能发现天才,要么能开发学生的天赋。

以此观之,燕谈上尚未有好老师可评~~~
个人以为,好老师只有一种类型——要么能发现天才,要么能开发学生的天赋。

以此观之,燕谈上尚未有好老师可评~~~
天边外 发表于 2010-6-17 14:17
你算半个,你发现了燕谈那么多东西,怎么也算半个好老师.
木匠大师看到自身不足就认为自己不算好老师,可是每个人都会看到自身不足啊!也许被木匠大师认为是好老师的老师也认为自己不如木匠大师哩。总之是不是好老师自己说了不算,要学生说了算。
俺是灭绝师太
都是好老师,,不过好老师也有失手的时候,比如以前那个南师大附小的斯霞,顶极好老师。我以前提到的姨妈家的孩子就是她的学生。不过,他们仍然学坏了。毒品,偷窃,什么都做。当然,与他们的家境有关。就是父亲被邻居举报将毛主席像章掉在厕所的那个。

我自认也不是个好学生。在燕谈我怎么什么都学不到的?好老师太多,可好学生太少。还是没用。
23# 吹笛在湖北 一字不落地听了,很感动,也很惭愧!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本帖最后由 燕麦 于 2010-6-19 01:03 编辑

有时候我觉得好老师是没有标准的。假如有标准的话,往轻里说就是这点听课的时间没有白花,往重里说就是做学生的这段年华没有虚度。比如说,专业课总是枯燥的,甚至简单重复,远不及公共课轻松有趣。有些课只是技能训练,谈不上思想启迪。但过几年回过头来看,会感激这些课的存在。有些课给不了学生思想和灵魂,展现不了老师的个人魅力,但至少在毕业之后,能给学生一个饭碗。过了很多年我才觉得这很重要,年少轻狂的时候,总是对填饱肚子这样的想法不屑一顾,或者说一切来得太容易而假装不屑,现在才明白,人首先要学会生存和自立,然后才可以谈别的。
但是,也很怀念大四结束所有专业课后,开始自由地在学校里游荡,旁听别的系的课程(我是外文系,其实也只能旁听中文系的专业课),还有各种各样的讲座。有一个老师开过一个关于摄影的讲座,他当时不出名,后来也一直默默无闻,最近几天突然在杂志上看到别人介绍他的摄影集,就感觉很亲切。
当然,我个人最偏爱的是那些富有人文精神的专业课。也许外人常常会误解外文系就是学语言的,其实我们真正用于语言训练的时间,只比其他系多一点。至少有一半的时间,我们和中文系一样念文学:小说、诗歌还有散文。只不过中文系用中文来做的事情,我们都是用外文来做。这实际上是一种很大的障碍,以至于外文系的学生在思想表达的深度、广度和流畅性上,都无法和其他人文学科的学生相比肩。当一个人渴望思想的时候,面对的是不断重复的条件反射式的训练,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在思想深度上的缺憾,几乎是一件无法弥补的事情,常常会在书到用时,觉得捉襟见肘。唯一的一个好处是,躲在一门陌生的语言里,思想也可以比较自由,没有很多条条框框去限制什么,比如说,当时在课堂上讨论过的问题就有毒品是否可以合法化,安乐死,同性婚姻,性别歧视,种族歧视这些西方国家的社会问题,但是坏处就是会离中国的社会现实比较远。在踏上社会之后,才发现这一点是个很大的缺陷,可以很安全,没有风险,但是也会很边缘,很小众。
所谓好坏的标准都是很个人的判断,也可以是很功利的判断,比如说,学生能不能学到足够的专业知识,决定了毕业之后能不能给学生一个好饭碗。但是,真的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能影响学生的,是教师的人格魅力。有的老师并不擅长教课,一堂课只有寥寥数语,或者让学生觉得课程内容太艰涩,但其实学生之间还是会有口碑说这个老师是不是很有才气。正如八卦流传得很快,学生对老师的评价也是综合各方面因素判断的,上课只是其中一部分。
另外,其实并不是所有学生都会坚持学术道路,也不是所有学生都喜欢自己的专业。有的老师会很坚持学术正统,而老师比较能理解所有的学生。我更敬佩前者,也理解他们的一片苦心,但后者更宽容和贴近学生。毕竟本科阶段是打基础和接受人文知识教育,不同的专业情况不一样,对有些专业的学生来说,所学未必能有所用,老师再卖力,学生也学得很痛苦。当然这和老师本身的优劣没有关系,只能从大的框架设置上找原因。当然,好的老师肯定不会用分数去卡学生,不然只能说这个老师的自我意识太强了。
听了陈果老师的课很感慨,让我想起了自己的大学时代。能把给大一新生开的入学指导课讲得如此精彩很不容易。在此鼓一下掌。也借此说说自己作为一个学生对老师的看法。
 女,1981年2月出生于上海,中共党员,哲学博士。2005年2月-2008年6月在复旦大学哲学系基督教哲学专业攻读博士。2008年6月至今在复旦大学社会科学基础部工作。

  1999年9月-2002年6月,复旦大学文科基地班,2002年9月-2005年1月,复旦大学哲学系西方哲学专业攻读硕士,2005年2月-2008年6月,在复旦大学哲学系基督教哲学专业攻读博士。2006年7月-2007年1月,在加拿大温哥华UBC大学Regent College做访问学者,2005年7月-9月在香港浸会大学“中国大陆基督教哲学青年学者暑期密集班”做学者。   

工作经历:   
2008年6月至今,复旦大学社会科学基础部“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课”任课教师;   2005年5月,“杜威思想的当代意义”国际学术讨论会翻译;   2004年-2005年,复旦大学哲学系《教牧心理学》及《宗教社会学》课程的助教和翻译,任课教师:哈佛大学神学博士James D. Whitehead;芝加哥大学心理学博士Evelyn Whitehead;   2002年9月-2004年6月,复旦大学“上海市基督教新教牧师硕士班”英文教师;   2004年暑期,《人民画报》上海总部实习记者。学生工作和社会活动;   1999年10月-2001年6月,复旦大学哲学系学生会主席。   奖励与荣誉:   2007年,香港“道风”优秀博士生奖学金;美国中华基督教总会颁发的“优秀博士生”奖学金;   2006年,香港“道风”优秀博士生奖学金;美国中华基督教总会颁发的“优秀博士生”奖学金;   2005年,香港“道风”优秀博士生奖学金   2004年,香港“道风”优秀硕士生奖学金;   2003年,香港“道风”优秀硕士生奖学金。   专业研究成果:   2008年,撰写的《耶稣为何如此言语?》发表于《基督教学术》(第六辑)   2007年1月,上海基督教新教教会在建设社会主义和谐社会中的作用调查报告(梗概),发表于《基督教学术》(第五辑)   2007年1 月,翻译的“学校教育的核心:论道德的形成和大学的教育 (美)迈克·贝梯(Mike Beaty)”以及因此撰写的“面对繁多的一种坚持:展望大学中的道德教育”,发表于《基督教学术》(第五辑)   2005年7月,撰写的“‘光’(理性) 与‘影’(非理性) 编织的绮丽——评奥托的 《论神圣》”,发表于《基督教学术》(第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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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木匠的工坊
27# 老木匠

这位女博士,基督教学问大概和小榔头可以一拼。不过,其运用基督教知识为社会主义德育服务的视野是中国特色。

期待老木匠将此人的论文能转帖过来,看看“文品”如何?
复旦大学陈果老师
http://v.youku.com/v_show/id_XMTgwNjM3ODE2.html
吹笛在湖北 发表于 2010-6-18 19:27
哈哈,看到视频后大吃一惊,这位陈果老师,果然时尚冻人,手里夹的似乎是香烟,一直在不停的颤动。排比句型,吞吐自如,腾云驾雾。

转一篇文章:

面对繁多的一种坚持:展望大学中的道德教育
陈  果

    生活在现在这样一个充满丰富性的时代,似乎在世界的任何
一个大城市里,我们都可以吃到快捷便利的肯德基、麦当劳,也可
以找到正宗的中国风味的馄饨春卷小笼包。我们可以用游戏的心
态来经营日常生活,那就是时髦;也可以用认真的方式来诠释游
戏,那就是行为艺术。在这样一种多元文化自由发展,多元价值此
起彼伏的大环境中,我们是否还会偶尔考虑一个久违的课题:道
德?在我们的生活细节中,道德问题仿佛无处不在,任何细小的言
行都和它密切相关,但是面对众多大相径庭的道德判断以及貌似
越来越宽容的道德气氛,我们已经习惯于把它作为一个经典的、高
尚的词汇而束之高阁。
    作为知识领域中最高机构代表的大学,是如何看待教育中的
道德问题的?道德教育在现代的大学教育中是否应当成为一个核
心部分?这是个颇有争议的论题。尤其在现代这样一个追求民主
精神以及个性自由的历史时期,许多哲学家都认为不再有必要高
扬道德教育的功能,但是也有很多哲学家对人类道德的发展前景
忧心忡忡,坚持道德教育的重要意义。本文的作者Mike Beaty教
授就是后一种观点的支持者,他在“宗教、道德和大学教育”国际学
术研讨会上提交了他的论文《学校教育的核心:沦道德的形成和大
学的教育》,从美国大学教育的历史、现状、存在的问题以及更正的
方案等众多角度来分析,并提出自己的观点,即美国的学院和大大学
应当重新承担起道德教育的任务,但是来自内部的和外部的种种
困难阻碍了这一目标的实现,因而他提倡大学的道德教育需要通
过最为真诚的对话来达成。
    首先,作者在论文的第一和第二部分简单地介绍了他讨论大
学中道德教育的重要性的原因和背景。在文中,我们可以了解到,
19世纪的美国大学都把道德教育作为高等教育中必不可少的部
分,甚至是它们的一个主要的使命。当时的教育目标在于把学生
塑造成一个完整健全的个体,这并非出于职业的需要,而是使得他
们能够开展自身富有价值的生活,并且正确地履行各方面的责任。
基督教文化是那个年代几乎所有的大学的底色文化,因此自然而
然地,在大学教育中一切有关真理的知识,不论多么纷繁芜杂,都
统一在了三位一体的上帝之中。这体现了“多”与“一”的和谐融
合。
    然而,随着现代科学的迅猛发展,知识结构发生了颠覆性的转
变,二元论的知识体系由此开始确立,并最终成为了西方世界现代
性的一个显著特点。人们普遍认为:科学知识和宗教信仰或者道
德价值毫无关联且互不兼容。它们分属于两个本质上截然不同的
领域:科学是公共的,信仰或道德是私人的;科学是客观的,信仰或
道德是主观的;科学是“事实的”,信仰或道德是“价值的”;科学的
主体是一般意义上的“人”,信仰或道德的主体是由各种自然的、社
会的属性包裹起来的“个人”;科学是可以通过经验或者实验的方
式验证的,信仰或道德是无法得到验证的个人的自由选择;科学是
确然的,信仰或道德是模糊的……于是信仰和道德作为不顺应时
代潮流的“废弃物”或者被保留在大学教育的边缘,或者彻底退出
f大学校园。同时,原先那各种知识各种真理浑然一体的统一格
局也由于二元论的出现而不复存在。
    在第三和第四部分中,作者进一步阐述了美国现代大学教育
的现状以及内在和外在的问题。首先,基于上述的理由,大学中的
教育者们已经把目光从综合的教育(科学、信仰、道德的教育)缩小
为单纯的科学的教育,而学术学科的分类,学术系统的专业化更使
得他们进而把目光缩小,直至一些细致到尖端方面的专业技能。
学术学科之间划清界限的同时,包含了各个具体学科的更为宽泛
的“学术”这个概念也跟“道德”划清了界限。道德教育不再属于大
学教育中的内容,而成为了大学教育一种额外的、可有可无的活
动。对于道德教育的重视也因此成为了美国大学教育在19世纪
那个时代的独特的历史现象。其次,即使大学中保留了道德教育,
根据我们对于知识的特定理解,即科学是知识的范式,那么道德教
育必然沦为两种结果:它或者是一种灌输,这是令人反感的,因为
它违背了民主和自由的现代精神。或者是一种中性的客观的,对
每个人都普遍适用的道德观点的知识,但这是违背道德教育的本
意的,因为它会导致各种道德判断以及相应的诠释之间的争辩,最
终趋于缺乏终极价值的道德相对主义。而这也就是Alasdair Mac—
Intwe先生所笑称的“感性主义的文化”。在这样的情形下,道德的
界定已然丧失了其确定性,更何况道德的教育?另外,根据John
Rawls先生的观点,既然道德标准各不相同,人们对于最优的生活
状态无法达成一致,所以政府就应对于市民们所支持的包容性的
宗教及道德的意见保持中立。然而政府用形式上的实用的自由主
义替代了形而上的自由主义,它激起的不是人们思想上对于宗教
及道德的意见的反思,而是把这一切简化为一种“权利和义务的体
系”之下的“选择”。这样的道德教育可能营造出美好的、赋有道德
规范的表象,却使人们对于道德价值的本质的理解置之不理。
《复旦大学 陈果博客@复旦大学陈果介绍》正文开始>>

在我还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的时候,家里的长者就希望我进入大学之后能够修读艺术、哲学或宗教,因为这些学问不仅仅只是知识,更多是蕴含了生命。长辈们期待着我成长为一个懂得幸福,也会创造幸福的人,而幸福的本质意义不在于“活着”,而在于“生活”。外婆说:“没有什么东西比生活本身更能教会人成长成熟。”外公说:“漂亮的女人到处都是,美丽的女人却寥寥无几,希望你能成长为拥有大智慧的美丽女人。”母亲说:“任何事情都有因有果,做事前想好因果,并愿意承担就可以了。”一位人生的挚友说:“豪华的大餐和街边的大饼油条都有此中的乐趣。”敬爱的复旦的我的导师说:“要爱人如己,听起来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做起来并不容易啊!”……
就在这一句句看似平常的话语中,我成长着;童年时捧着一盒奶油蛋糕就像小心翼翼地捧着自己一生的幸福,现在却把自己的人生目标定成了“作一生的好人,有高尚的品德和高贵的尊严的好人”;原本认为“快乐”是多么吸引人的东西,可是现在却渐渐明白了:“乐”必然是“快”的,“心”却不一定是“开”的,所以“开心”成了我新的追求:过去以为对人的关怀是偶尔的问候,后来终于发现“关怀”源于恰当时刻的默默陪伴,或者是他人疲惫时的一杯清茶。这一切都是循序渐进的“偶获”,却成了我生命的定格。
最后证明长辈的期望都被实现了,我从小接受了一些艺术方面的培养,也从家人的身上学会了如何做人。进入大学读我本科的时候一直进行着文学、哲学和历史的研习,尤其喜欢美学和艺术哲学,当时就冥冥中感觉到自己会很热衷于一些有关玄想和冥思的东西,于是在进入研究生学习之前,我选择了西方哲学作为自己的专业,专门研读揭示一些玄奥真理的东西,自己也慢慢地学会放慢脚步看看周遭的风景。终于进入了博士的学习生涯,我选择了宗教哲学,因为经历了漫长的数十年的探究,我最终发现无论是艺术还是哲学,最后还是回归于宗教的维度,回归于一种超越性。因为个人对于玄奥事物的兴趣以及对于内在精神的好奇,所以博士的学习方向集中于基督教的经验结构。在复旦呆了很多很多年,去了香港进行基督教的研修,也去了北京探讨宗教之间的对话,下一站就是温哥华。
来到了温哥华,经历了那长长的夜,十多个小时的横跨太平洋的飞翔,我告别了我发自内心热爱和自豪的家园——上海,来体验“游子”的感受。一个月过去了,最初的新奇感、兴奋感淡却了,但更多的理性上的认识慢慢的浮现出来了。首先,我坦然的发现:我欣赏西方骨子里对生活的热爱和留心,对细微的生活细节的醉心享受和浪漫呈现,对他人的根本上的尊重。在面对美好自然时,我常常更感慨于片刻安宁的“发呆”,因为“发呆”就是无所思无所想无所惧无所忧,这是多么珍贵的瞬间,也算是传说中的“物我两忘”的境界的粗浅体验吧。其次,我深深地清楚了:我永远也不可能成为一个“西方人”。我的骨髓里甚至头发根里都埋下了中国的“种子”。虽然精致的西点,漂亮的洋装,友善的笑容,希腊式的或者欧洲风格的建筑令我赞叹,但是我还是喜欢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或者上海方言,还是喜欢泡饭榨菜臭豆腐干,还是怀念那种“天人合一”“低调而内敛”的风骨。最后,我也明白:要做好一个中国人,要做好一门学问,要自由而坦荡荡地享受生活,就要打开视野,更要打开心扉,要有海纳百川的肚量和实事求是的真精神。中国人要学的东西很多,可以发扬的好东西也很多。
我的内心满满地装着感恩。我喜欢温哥华的大自然的美丽,喜欢这里的人们可爱而纯真的笑容,喜欢Regent College 的Atrium里洒满阳光的温暖,喜欢许志伟老师的智者之风和大家气质,喜欢帮助我们顺利学习生活的老师们的认真和细心,喜欢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说得自己都好感动啊!
说一句“谢谢”,对温哥华的一切,因为在这里即将展开的半年生活将目睹我一段不同寻常的成长经历;也对我在这里结识的好朋友,我的知己,很幸运地获得了这样一份友谊,弥足珍贵。
要学习的东西好多好多,永远也学不彻底的,需要用一辈子倾心学习的就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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