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人,好像要区分一下生活中、文字里;公领域、私领域。
印象中见到周泽雄先生最激烈的一句话是:“进(话题)来就是为啐一口。”算是不克制的骂人,但不是粗话。真名巨变时的事,完全可以理解。还见到一位极有才气的MM说:“我草”,不是骂人,只表语气。好不婉约,像是手里撩着根狗尾巴草似的,很逗。从没见过大兴先生、梅姐骂人,那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读到过于建嵘问候方舟子母亲,刘瑜写出“f you”。有一次看到张耀杰先生博文通篇皆骂,看不下去,甚至没搞清楚骂谁。恶心得一连几月不看其文字。
公知们在公领域吵架骂人、暴粗口好像很寻常,大约“敢于粗鄙”是个性彰显。不看,就无所谓。不过,他们(一般不会是她们)文字中会时不时闪现0.5μm的光波,比如韩寒。记得这样一句: “Google是个姑娘,原来我想上就上。后来在她兜里搜胡萝卜,她嗖地不见了。”(大意)很好笑,这人真是个油嘴葫芦。也反感,姑娘又不是公共汽车。

完全可以理解公共言说中出现“自然俗”(徐贲曾这样轻批韩寒)的现象,以“性”、荤口做说头在所难免。我所反感的是:女性在公共话语体系中经常处于被贬损、污毁的地位。从来只是骂婊子,未见嫖客露赧颜。

好在,还有崔卫平、龙应台、徐贲、刘自立这些人,文字中从未出现过不雅字眼,连暗讥潜损的都没有。但并不影响批评的严峻程度。当然太过平正的文字不那么有趣、有表现力,不那么吸引人。

“骂是一种修辞”,看到过这样的说法。周先生也说过“文章刻薄”的必要性。他有本事“刻薄”得妙不可言,又不失分寸。苏轼那样卓绝,被黄庭坚批评:“其短处在好骂。”据说休谟是位真正的绅士,他在私信里骂卢梭是“恶棍和疯子”,不过卢梭确实是。

“骂与修辞”是个好玩的题目,若通博的周先生在,不知会有多少高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