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及对仗的律诗,实在很少。这个李白,放浪不羁,自恃才高,酒后性起,随心所欲,摆脱对偶羁绊,一如令人脱靴一般疯癫~~~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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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唐以前,格律诗初定形,有许多律诗不对仗。初唐到盛唐,格律诗基本定形,但还是有一些律诗不对仗。盛唐以后,少有律诗不对仗的。”——这是搜来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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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说说我的想法吧:

一般来说,对格律诗的定义应有这几个必不可少的元素:诗有定句,句有定字,字讲平仄,严格押韵,而且律诗的颔联颈联要对仗。限平声韵。

古风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不受格律束缚的纯粹古风;一种是入律的古风,唐以后受到律诗影响,平仄上也有了一些讲究。比如,全句不是平仄交替,而是叠平叠仄;句末三字可以全平、平仄平,也可以仄仄仄或仄平仄。而且可以四句一换韵。

句号兄所举两例,的确能部分支撑您的观点。杜诗只有一个元素符合七律的要求,它如平仄、韵脚,均不合七律要求。而且不可否认,古风也有对仗句。

而李诗在平仄、押韵方面符合七律要求,只是没有对仗,所以勉强归入七律。

我想,蘅塘退士编选《唐诗三百首》,一定会考虑诗歌的发展过程和某些别具一格的优秀诗歌,估计在分类时,不会没有犹豫,这首《夜泊牛渚怀古》究竟如何归类,有何依据。优秀诗人有独创体例的才情和气魄,李白就是这样,在格律诗已经有了严格的对仗要求后,他可以无视对仗,专注于直抒胸臆、一气呵成、自成一体。这样的诗歌他写得精彩,后人却未能纷纷仿效,因此没有形成独特的诗格(或诗体?),编者归类时又不忍放弃这首好诗,所以只能将其归入律诗一类。

句号兄据此特例(包括无独有偶的那首)得出这样的结论是不恰当的:“由此可见,在平仄和对仗上,平仄是律诗本质的特征。平仄合乎格律则属于律诗,而对仗为非本质特征,即使不对仗只要平仄合律仍然属律诗(只能说不是典型性律诗,或称非典型性律诗罢了)。”

我认为,律诗在平仄、押韵、对偶方面均有要求,对偶不能排除在律诗的本质特征之外。那么为何专家们总是强调,格律诗在平仄方面更为严格呢?主要是因为格律诗包括绝句,而绝句是不讲究对仗的。

当然,我同意,童兄将泡人兄那首诗归为古风是不恰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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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一段刘坡公《学诗百法》:

五十八 辨别体格法
    律诗正格,八句成章,一、二句为首联,可对可不对;三、四句为颌联,不能不对;五、六句为颈联,亦不能不对;七、八句为结联,则亦可对可不对。然正格之外,又有变格。唐以来均盛行之。但初学作诗,总以正格为是,若不注重体格,谬托古人变格之说,好高务远,随意吟咏,势必不能形似,而贻画虎不成之诮。兹特将律诗中各种变格,分别言之于下,学者不可不细辨也。
    拗体格:对偶与正格相同,但句中平仄,不似正格之稳顺,即所谓拗句是也。
    偷春格:第一联对,第二联不对,是将第二联换向第一联,犹之梅花在冬,偷春色而先开也,故云。
    借对格:又谓之假对格,借同音之字作对,如"厨人具鸡黍"、"稚子摘杨(借杨为羊)梅"之类。
    交股对格:如"春深叶密花枝少,睡起茶多酒盏疏"二句,"密"与"多"对,"少"与"疏"对,是上下交股对也。
    隔句遥对格:又谓之隔扇对格。如郑谷《吊僧诗》之前半首云:"几思闻静语,夜雨对禅床。未得重相见,秋灯照影堂。"第四句与第二句遥对也。
    八句全对格:始于初唐,如李峤《主家山第》诗之类。
    八句全不对格:如孟浩然《挂席东南望》诗之类。  
    五、六句对余全不对格:如贾岛《下第惟空囊》诗及李白"鹦鹉来过吴江水"之类 。

————————

如此看来,杜甫“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神秀”“昏晓”不仅平仄没有相对,其意也未能相对,属于拗体格和交股对格。8晓得这么判断对否?

[em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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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但是,然而,杜甫已入化境,无论什么格,都有腔有调;初学者,恐怕只好步步为营,天才般的创造力,先压抑一下再说吧。

真正的天才,请狠狠蔑视上面两行字,可好?[em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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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在2007-08-28 11:10:04的发言:

我只是叙述一个事实,并非得出什么结论。《唐诗三百首》即是证明。你认为衡塘退士选入那两首零对仗的律诗是“考虑诗歌的发展过程和某些别具一格的优秀诗歌”,“归类时又不忍放弃这首好诗,所以只能将其归入律诗一类。”这才是没有根据的悬想之词。须知此书并非探讨诗歌源流的著作,而是选取典范教材传授童蒙学习之用。何况,即使不忍放弃,也断无非入律诗不可之理。这所以选此二首,明明是告诉习者,律诗有不对仗之一体而已。

句号兄只是传述事实,没有得出结论?那么您的“由此可见”又作何解?您的结论是“平仄是律诗本质的特征,……对仗为非本质特征。”——我对此表示不解。如果对仗不是律诗的本质特征,那么根据我的阅读经验,为何95%以上的律诗都讲究对仗?为何刘坡公、王力先生都认为律诗的韵、平仄、对仗都有严格的讲究?

句号兄认为我的推测“是没有根据的悬想之词”,理由是“此书并非探讨诗歌源流的著作,而是选取典范教材传授童蒙学习之用。”——那么我要请教了,选取典范教材是否就全然不用考虑诗歌的传承和发展?不用采编别具一格的优秀诗作?至于为何入律诗,前面我也分析过,不复赘言。

另外,再仔细看看蘅塘退士的体例分类:卷一、五言古诗(其中又另列乐府一体);卷二、七言古诗;卷三、七言古诗;卷四、七言乐府;卷五、五言律诗;卷六、七言律诗;卷七、五言绝句(另列乐府一体);卷八、七言绝句(另列乐府一体)。

俺诚恳请教句号兄(这里,我很想称句号兄为方家的,怕您误以为我语带讥诮,只好袭用贯称),杜甫的五古《望岳》跟王昌龄的《塞上曲》在体例上除了前者对仗外还[有何区别?莫非标题为《塞上曲》,就要派入乐府诗?第四卷,为何把七言乐府单独列为一节?为何白居易的《琵琶行》、韦应物的《东郊》没有纳入乐府?

一般而言,乐府归并于古风,这里不仅另列,而且还把五绝七绝中的一些诗歌作古风论,面对这样奇怪的分类,王力先生也只能按《唐诗三百首》、《唐诗别裁集》中的不同分类,统统照搬。却不能讲清分类的标准,俺晕S。也正因此,俺对那两首律诗的分类有了腹诽。

对了,句号兄正忙着酣战,这壁厢先撂着,等空时再提携后进不迟。

[em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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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流星雨在2007-08-28 15:57:47的发言:
看来学问追到最后都是没法定论,难煞句兄的说,哈哈……[em67](这边就算友谊赛,不打比分算鸟。[em73])

真是颗好玩的流星,哪个掐架帖都不放过,还兼任裁判~~~

[em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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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在2007-08-28 16:22:32的发言:

 一首诗的体裁真的那么重要么?我觉得并非如此。即便你把一些诗视作四不像,那又何妨。各种形式都是为表达内容服务的,不同的诗体也都能收到很好的效果。近体和古体,从近体问世以来,一直是并驾齐驱,不分轩轾的。   

谢谢句号兄的答复,您好像有三头六臂啊?千万别称呼我“laoshi”,不仅当不起,还会贻笑大方。

顶一下最后这段,强烈顶。如果像个工匠似的,量着尺寸作诗,也够乏味的。所以,我根本不在乎《夜泊牛渚怀古》究竟是律诗还是古风,关键是看这首诗的意境如何。

不过,要认真分析一下《唐诗三百首》的分类,不困惑不行,因为没道理啊,同属乐府的歌、引、行,为何忽而算做古风忽而算作乐府?哪些配乐,哪些不配乐?不如别分类,就像《古诗源》那样。

[em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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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的解释学生还是不懂。《长恨歌》、《琵琶行》不是拟古的题目,李颀的《琴歌》该是拟古题目了吧?为啥只列入七言古风?而王之涣的《出塞》却算作乐府,题目好像没有拟古呀。这都怎么实践的?

再引洪迈一段文字:“白乐天《琵琶行》一篇,读者但羡其风致,敬其词章,至形于乐府歌咏之不足,遂以谓真为长安故倡所作。予窃疑之。唐世法纲虽于此为宽,然乐天曾居禁密,且谪居未久,必不肯乘夜入独处妇人船中,相从饮酒,至于极弹丝之乐,中夕方去,岂不虞商人者他日议其后乎?乐天之意,直欲抒写天涯沦落之恨尔。”——如果没理解错的话,《琵琶行》应该是被视为乐府了。

先生所举清王琦注《李太白全集》的分类,更是含混不清。这倒让我想到,咱国古人,逻辑向来混乱,分类更是弱项,那个张岱在《夜航船》里,植物部包括“花木”,物理部又写“花木”,重重叠叠的,好玩啊。

很赞同先生说的“我想,这说明诗体的分类没有绝对的标准吧。”——既如此,也不必将蘅塘退士的分类视为天律,至于全无对仗而合乎平仄的诗歌究竟划归何处,并无一定之规。是吧?

[em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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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27楼的帖子里有错,都怪金秋手快,引用了,俺不能改了,只好出乖露丑了,了了了,罢罢罢。当时落笔就有点犹豫,没去核查,还是怪自己忒懒。

《出塞》是拟古题,出自横吹曲之一的《出塞歌》。

[em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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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号方家,俺本来无此用意,不知怎么,就好像有了用意,误会啊。

有事先离开一哈或两哈,回来后再谈学习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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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今天有空哈?是不是让俺回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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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容俺插一句嘴:杜甫《望岳》中的对仗,本来就不符合律诗的对仗要求,多也不提,“秀”对“晓”在音韵上就对不起来,何况,律诗押的是平声韵,这里是仄声,瞄一眼,就该排除在律诗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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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在2007-08-29 11:22:03的发言:

    原来花间老师用意在此,呵呵。《琴歌》如果是拟古乐府的作品,那它归属乐府还是古体,应该都是可以的。因为其分类标准,一个是以题材风格为标准,一个是以格律为标准的。而诗分近体和古体,则是以格律为标准,所以不会发生既可入近体又可入古体的事。衡塘退士所编,为基础教育所用,当然在体裁审核上会更谨严,因此是可以引以为据的。

    《李太白全集》的分类尽管混乱,但还是没有出现矛盾。例如他没有将近体归在古风中。

    王之涣的《出塞》倒是真正的乐府,那是唐代配乐演唱的。当然,王作不一定是为乐府机关而作,但既经谱曲传唱,也就被认为乐府了。乐府诗的原义就是歌词。这就像如果花间老师写了一首新体诗,有人拿去谱曲演唱,后来有人在选诗集时,将花间老师的诗编在新体诗选或编在歌词选中,那都是可以的。但要是编在当代旧体诗选中就不合适了。对不?

学习体会一、如果《琴歌》既可归属乐府,又可归属古体诗,最终被归为古体;那么同属李颀诗作的《古从军行》却没有归入古体诗。在同一本教材中,统一分类标准是最起码的要求,编者偏偏没能做到,至少说明老先生分类随意了。那么,是不是在平仄方面,前者更接近古风?摘两句对比一下:“主人有酒欢今夕”(《琴歌》),“欢今夕”为典型的三平调;“闻道玉门犹被遮”(《古从军行》),“犹被遮”在这里也是三平调吧,其中的“被”当读作“披”。所以俺晕。

学习体会二、以王之涣的《出塞》为例,这诗既符合律绝的平仄要求,从题材上风格上,又可作乐府论,那么,是否应该如此规定,除汉乐府外,余者均为新乐府?如此,李颀的《古从军行》既是新乐府,又是古体诗?王力先生教导我:“到了唐代以后,文人摹拟这种诗体而写成的古体诗,也叫‘乐府’。”可这么一来,《出塞》既是近体诗中的律绝,又是古体诗?俺再晕~~~

学习体会三、跟第一条有点相似,表嫌俺絮叨~~~郭茂倩《乐府诗集》79卷分明收入了《凉州曲》N首,可《唐诗三百首》却将其归入五绝。同样情况的还有〈何满子〉。为啥弃前人的经验于不顾,人家的分类很有道理啊。还是要晕~~~

[em06][em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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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在2007-08-29 17:17:14的发言:

     花间老师以为对仗的词一定要平仄相对吗?不是这样。

    一身报国有万死,双鬓向人无再青。万对再,数目类对数目类,声调却是仄对仄。

    唯将迟暮供多病,未有涓埃答圣朝。涓、埃当句自对,却是平对平。

    从韵部的平仄看诗体的归属,也是利用平仄特征。

回句号方家:对仗,有工对宽对。律诗的对仗,如果是首联相对,通常会平平相对或仄仄相对。如果是颔联颈联,平仄对住了,是工对(仅从平仄角度说),平仄未能相对,就可能是拗句。但是无论如何,尾字不可能出见仄仄相对的情况。

平仄的要求在对仗中一定是严格的。您所举之例,是不是属于拗句?救没救过来?俺深入不下去鸟~~~

[em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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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在2007-08-29 18:17:50的发言:

    律诗在对仗时,只要符合律句的平仄格律就可,并不需要每个字都平仄相对,不需要特别去考虑平仄问题。这话的意思是说,对仗句和不对仗句在平仄要求上是一样的。

    我举的陆游的句子,是拗句,下句用“无”字救。杜句则完全是正常的句子。

按照律句的平仄格律,如果是中二联的话,必然是平仄相对的啊。

谢谢指点,陆游那句是拗句,而且得救了。我会记牢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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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当句对的学习体会:我一直不认为诗句中“迟暮”、“涓埃”这样的词语是当句对,因为这样就算对仗的话,律诗就太好做了。我还是相信钱钟书《谈艺录》里的归纳。

平仄相对,系指上下联。当句对的平仄无法讲究,比如“野水自添田水满,晴鸠却唤雨鸠归。”——“野水”、“田水”相对,“晴鸠”、“雨鸠”相对,连字都一样,当然不能平仄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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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钱钟书的高见摘抄如下:

《谈艺录》读本·修辞·当句对 
     

(一四)当句对 

    (黄庭坚)《自巴陵入通城呈道纯》云:“野水自添田水满,晴鸠却唤雨鸠归。” 天社注引欧公诗。按《瓯北诗话》①卷十二论香山《寄韬光》诗,以为此种句法脱胎右 丞之②“城上青山如屋里,东家流水入西邻。”窃谓未的。此体创于少陵,而名定于义 山③。少陵闻官军收两河云:“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曲江对酒》云: “桃花细逐杨花落,黄鸟时兼白鸟飞”;《白帝》云:“戎马不如归马逸,千家今有百 家存。”义山《杜工部蜀中离席》云:“座中醉客延醒客,江上晴云杂雨云”;《春日 寄怀》云:“纵使有花兼有月,可堪无酒又无人”;又七律一首题曰《当句有对》,中 一联云:“池光不定花光乱,日气初涵露气干。”此外名家如昌黎《遣兴》云:“莫忧 世事兼身事,且著人间比梦间。”香山《偶饮》云:“今日心情如往日,秋风气味似春 风”;《寄韬光禅师》云:“东涧水流西涧水,南山云起北山云。前台花发后台见,上 界钟声下界闻。”(11—12页)   

    ①《瓯北诗话》:清赵翼撰,十卷。其卷十一云:“古人句法有不宜袭用者。白香 山‘东涧水流西涧水,南山云起北山云’,盖脱胎于‘东家流水入西邻’之句,然已逊 其酝藉。” ②右丞:唐王维,曾任尚书右丞。 ③名定于义山:李商隐有《当句有对》诗:“密迩平阳接上兰,秦楼鸳瓦汉宫盘。 池光不定花光乱,日气初涵露气干。但觉游蜂饶舞蝶,岂知孤凤忆离鸾。三星自转三山 远,紫府程遥碧落宽。”这首诗的修辞特点是八句各自为对,正如题目所称“当句对”。

     当句对是对偶中的一种。比如这里例举黄庭坚:“野水自添田水满,晴鸠却唤雨鸠 归”,上句用“野水”对“田水”,“水”字重出;下句用“晴鸠”对“雨鸠”,“鸠” 字重出。这一则指出,当句对创于杜甫,如“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上 句“巴峡”对“巫峡”,“峡”字重出;下句“襄阳”对“洛阳”,“阳”字重出,全 是地名对地名,两对又相对,颇具用心。李商隐“纵使有花兼有月,可堪无酒又无人”, 上句两“有”字相对,同时又与下句两“无”字相对,下句内两“无”字又自相对。白 居易“东涧水流西涧水,南山云起北山云”,上句“东涧水”对“西涧水”,重“涧水” 两字;下句“南山云”对“北山云”,又重“山云”两字,同时两句又相对。赵翼认为这种句法本于王维不确,钱先生在这里给以改正,认为当句对创于杜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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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摘李义山的《当句有对》:

密迩平阳接上兰,秦楼鸳瓦汉宫盘。

池光不定花光乱,日气初涵露气干。

但觉游蜂绕舞蝶,岂知孤凤忆离鸾。

三星自转三山远,紫府程遥碧落宽。

“律诗对偶,一般都是分置于起落句,而非安排在一句当中。其安排一句当中者,谓之当句对或当句有对。”从钱先生摘录的那些典型句子看,上联前后两对词语相对,下联也如此,且上下联相对,这才是律诗中的当句对。它如“唯将迟暮供多病,未有涓埃答圣朝”,单句中仅一字相对,如何能算作当句对?这种以字为单位,而非以句为单位的所谓“当句对”,居然也算是对仗,那么我给起个名儿,叫“孤对”。[em01]

虽说,我也看到有人把分置两句中的“迟暮”、“涓埃”视作当句对,不管怎么着,我心里一直是否弃的。我只听钱钟书的,何况感觉相通。

[em53]忍不住要晒晒牙齿~~~

(编辑说明:改个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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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眉清目秀的孩子,是句号先生的将门虎子?[em102][em102][em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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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星星,我在泡人大兄的主帖里掐了一粒星星,请移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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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在2007-08-30 13:02:07的发言:

    先探讨几个字音:“欢今夕”不是典型的三平调,夕字为仄,许浑诗:“鸟下绿芜秦苑夕,蝉鸣黄叶汉宫秋。”李端诗;“风高云梦夕,月满洞庭秋。”“犹被遮”也不是三平调,其中的“被”不当读作“披”,应读仄声。白居易诗:“不独光阴朝复暮,杭州老去被潮催。”李商隐诗:“梦为远别啼难唤,书被催成墨未浓。”李颀的《琴歌》是一首入律的古风,就像由三首平仄韵交替的律绝组成的一样。

    王之涣那首诗既是律绝,又属乐府,并不矛盾,因为那首诗就是唐代的“流行歌曲”的歌词。新乐府是元白时提倡的一种诗体(实际上是古体诗),不宜用来称盛唐时的乐府诗。唐人还有歌行体,有乐府歌行和非乐府歌行之分。

   我对于唐代乐府素无了解,因此不能解释你的疑惑。我想花间老师和我一样,也不了解它们。那么,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东西,又如何判断别人的分类是否合理呢?这种结论应该在对研究对象作了深入的调查研究之后才有可能做出。

谨受教。

“夕”是入声字,俺疏忽了。只是不明白此处的“被”为何不读“披”。如此看来,《琴歌》和《古从军行》均无三平调出现。

的确有些疑团没整明白,在不学看来,收入郭茂倩《乐府诗集》的篇目,蘅塘退士不会不作参考,可他为何作出调整,不作乐府论?而且在同一本教材里有归属标准不一的现象,晚学提出疑问,不会被前辈学人呵斥吧?再比如,综合蘅塘退士的王力先生的看法,《出塞》的确成了古体、近体诗兼具的怪胎,

[em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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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在2007-08-30 13:37:31的发言:

不明白什么原因使你认为要是那样“律诗就太好做了”的。钱钟书根本没对当句对做过归纳,他只是从修辞的角度谈到过一种当句对的形式。也许是我没有看到过他从格律的角度归纳的当句对。

就是在两句相对中,也不可能保证字字平仄对立。比如在下面的格式中:

平仄平仄仄,平平平仄平。空外一鸷鸟,河间双白鸥。(杜甫)

同上 渐与骨肉远,转于僮仆亲。(崔涂)

平平仄仄仄,平仄仄平平。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

平平仄仄仄平仄,平仄平平仄仄平。东风会劝十分酒,寒食初开百玉花。

一、句号先生根据什么认为“钱钟书根本没对当句对做过归纳”,《谈艺录》(中华书局1984年版)第十一页,就是钱先生对当句对的集中归纳,要知道,钱先生向来喜欢采用穷举法,以便穷形尽相。

二、句号先生又凭什么认为钱先生从修辞角度谈论对仗中的当句对,应该有别于从格律角度谈论当句对?在这里,修辞格包括对仗,对仗从属修辞,而这个对仗,就是律诗里的对仗,并无二致。句号先生硬是把能够归并于修辞格的对仗排斥在律诗格律的对仗之外,是否拘泥了?怎么突然不见了此前的通脱?

三、句号先生又是从哪里看到“他只是从修辞的角度谈到过一种当句对的形式”,如果除此一种,还有别种,博古通今的钱先生不会不提。

四、请教句号先生,是哪位名家把“唯将迟暮供多病,未有涓埃答圣朝”,列入当句对的呢?我很想知道。

五、律诗的颔联颈联,如果照格律的平仄要求,必然是平仄相对的,但是,作诗不是做裁缝,针针线线要缝到位,律诗的平仄还有变通,常听说“一三五不论,二四六分明”,但事实上不可能不论。如果应该是平声的地方,一时顾不得了,写成仄声,就应该在相应的位置拗救回来,这样的句子,只能算作宽对。句号先生所举之例,定是拗了。——关于这一点,我跟句号先生没有分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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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力先生如是说:

句中自对而又两句相对,算是工对。像杜甫诗中的“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山与河是地理,草与木是植物,对得已经工整了,于是地理对植物也算工整了。

王力先生又如是说:

宽对 形式服从于内容,诗人不应该为了追求工对而损害了思想内容。同一诗人,在这一首诗中用工对,在另一首诗用宽对,那完全是看具体情况来决定的。

宽对和工对之间有邻对,即邻近的事类相对。例如天文对时令,地理对宫室,颜色对方位,同义词对连绵字,等等。王维《使至塞上》:“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以“天”对“塞”是天文对地理;陈子昂《春夜别友人》:“离堂思琴瑟,别路绕山川”,以“路”对“堂”是地理对宫室。这类情况是很多的。

稍为更宽一点,就是名词对名词,动词对动词,形容词对形容词等,这是最普通的情况。
————————

实在是有问题,一会儿词性相对不过是“稍为更宽一点”,一会又认为“破”对“春”也算工了,因为有个什么“山河”,“草木”自恋地自对上了。就因为是老杜,偏要给他桂冠?没有工对这个桂冠,老杜的诗圣地位依然不可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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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律诗的当中两联,如果按平仄要求对仗,必然是平仄相对的。句号先生,您列出来的是颔联颈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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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在2007-08-30 15:30:39的发言:

    您的意思是首联、尾联的对仗不须平仄相对?那还是律诗吗?律诗所有的句子都要讲平仄,不是吗?

    平平仄平仄,这种格式一般会用在哪里呢?

    律诗中的对仗,无须特别考虑平仄,只要你遵守了律诗的平仄格式即可。由于有些字的不拘平仄,以及拗救等的影响,势必会出现某些字声调相同。你只要找本律诗自己看看就清楚了。

句号先生,我说过“首联、尾联的对仗不须平仄相对”?这话太外行了,是吧?我记得我前面有过相关的答复,可能先生忙着回帖,没看到吧。

您最后那段话又重复说了一遍,我早就看见,而且透彻地理解了。如果严格按照律诗当中两联的平仄要求,是绝对不会出现平平相对或仄仄相对的现象。

没有“ 平平仄平仄”的格律,这是把“平平平仄仄”作了变通,才会出现的情形,这第三字平声是不应该和第四字仄声调换,换位后,就是拗句。不信,先生可以自己到律诗的格律中去核对。

下面是七律颔颈二联的平仄,只有这么两种,先生看看,是不是平仄完全相对?五律只要把起首二字除掉便可:

平平仄仄平平仄,
仄仄平平仄仄平。
仄仄平平平仄仄,
平平仄仄仄平平。


仄仄平平平仄仄
平平仄仄仄平平
平平仄仄平平仄
仄仄平平仄仄平

已是残花落池塘   教人魂梦逐荷香
谢谢句号先生让我找本书看看,并请具体指导一下,还有哪位起点比王力先生更高的大家有这方面的书供我学习?我读了钱中书、周振甫先生的相关书籍,我怀疑,王力先生未必入他们法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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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号先生误会了,我并没有唐突前贤之意,王力先生在普教工作方面的贡献和地位不可替代。我是受恩于先生的,我书橱里至今还有他的《古代汉语》四册,这是我大学保存至今唯一一套教材。我怎么会不了解王先生的地位呢?包括王了一的小品,我也略有涉及。但王力先生编的书再多,他在学术见解方面肯定输于钱先生,这并不是意味着,当我认定某某先生比爱因斯坦稍逊一筹,就构成了对某某先生的贬低。那么,在某些见解上,王力先生一旦和钱先生有了冲突,我必是倾向于钱先生的。

再补充一句,如果只是停留在王力先生的文本上,温故尚可,知新遑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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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做饭去了,空时再聊。

句号先生可以推荐几本自己熟读的格律书,别卖关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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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号先生,您109、110楼的帖子所及观点都是你我早就达成一致的,我最烦的就是墨守格律,死在句下。是否工对,人言言殊,这方面的标准,根本难求一律。那个律诗的平仄格律原不想搬来,见您反复提及,我才二傻似滴搬一过来,不过,这不是我弄来的死板格律,中二联的格律均以此为本,其它皆为变通。不知道您为何在这些我们已经形成共识的地方不惮其烦,如果我再跟着一帖帖回复,岂非成了祥林嫂?我的相关回帖在15楼、25楼、57楼、86楼。

现在的问题是,所谓讨论,针对的应该是相对复杂且具有争议性的地方,才有趣味,对于那些在通行教材上可以找到标准答案的浅显问题,就没有必要反复讨论了,何况我们之间没有分歧。以本帖涉及的问题为例,关于什么叫“当句自对”,倒是明显存在分歧的。句号先生认为根据王力先生的小册子《诗词格律》就可以应付了,结合我手头的钱钟书先生和周振甫先生的相关意见,我必须说,至少在这个问题上,要么王力先生没有充分展开,要么王力先生的认识有误,以王力先生的意见为不刊之论,是相当冒险的。管见所及,周振甫先生关于这个问题的阐述,是最精到全面的。周振甫先生是在研读了钱钟书先生相关论述之后,进一步作了发挥,不仅保留了钱先生关于律诗中当句对的出处,还追溯到了当句对的源流。他引用洪迈《容斋诗话》中的见识,清清楚楚地告诉我们,当句对的源流在楚辞那里:

“唐人诗文中或于一句中自成对偶,谓之当句对。盖起于《楚辞》‘蕙蒸兰借’,‘桂酒椒浆’,‘桂櫂兰木世(左木右世)’,‘斫冰积雪’。自齐梁以来,江文通、庚子山诸人亦如此。如杜诗‘小院回廊春寂寂,浴凫飞鹭晚悠悠’,‘清江锦石伤心丽,嫩蕊浓花满目斑’,‘书签药裹封蛛网,野店山桥送马蹄’,‘戎马不如归马逸,千家今有百家存’……”

句号先生对此欲了解的更深入一些,请查阅周振甫先生《诗词例话》中“对偶”篇,相信你也会发现,根据他引用的包括钱钟书先生见解在内的大量先贤论述(似乎权威度无一弱于王力先生),你仅仅依据王力先生一些语焉不详的看法,就把“唯将迟暮供多病,未有涓埃答圣朝”中的“迟暮”和“涓埃”视为当句对,有可能是错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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