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挑剔一把,以遣无聊之人生,并为泽雄兄搞点思维小刺激:

“凡是传统文人禁不住手痒的行文作派,胡适一概弃绝”
——此句用了一个“凡是”,一个“一概”,等于是两个全称判断,可谓斩钉截铁,下笔有千钧之力。可是,所谓“凡是”,所谓“一概”,查看了前文和后文,也就是一个“雅”字而已。然而“传统文人”显然也有追求通俗的一面,否则就不会有蔚为大观的“宋词”、“元曲”、“明清小说”了。拒绝耍雅,白居易是很突出的,他追求什么“老妪能解”,以至于苏东坡曾说“白俗”。总之,命题过大,论证太稀。
另外,对于胡适的“异质”,似乎也有些过誉了。我们固然可以从蔡元培的那四点,而承认胡适为文的“异质”,但这个异质是否具有那么大的能量,还得看胡适的思想、感受方式到底有没有真正“异质”。我以为他还没有脱离传统之窠臼,并没有异质到哪里去,譬如学者曾指出,他所理解和运用的所谓“实验主义”的求学方法,与传统的考据学并无根本差别。如果一个人转了一圈,还是古人,他所写的文章,恐怕和古人不会异质到哪里去。
呵呵,写到这里,自己都有点心惊肉跳。泽雄兄掐我可不要太猛。
旁观者说:
陷入枝节问题的争论。并且把审美理想或审美观和写作法混为一谈了。
苏格拉底据说原是雕刻家,但他的雕塑水平肯定比不上菲迪亚斯,然而他完全可以指导雕塑创作,为雕塑家提供创作方向,譬如,要求雕塑家塑造人物的灵魂。
歌德不是一个画家,尽管他画画画得不错,但他关注德国绘画50年,并始终试图影响德国绘画的发展,那当然不是用他的绘画作品(主要是素描),而是用他对绘画的理解,绘画观。
胡适,大概也是如此了。我想这原本就是泽雄兄的本意,不过一掐架,就跑题了,或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