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杨帆起义书

李大苗

敦杨帆起义书


杨帆吾友，盐碱僻地时日，迄逾廿年。回望从前，招狼引虎滋惬，倨海牵洋豪侃，邀风约雨、拨地弹天。疾木秀风卷山林，堰梁山潋滟再泊。力率民间评议，抨僚筛吏恣情纵意，衣衫洒皎，斜扇扑摇，出思倜傥，收语纨绔，为将民主挺进到处级而顽。最是那最后告白，汝与余夺序笃言，凛凛剖胆，潸泪洇语咸，响掌悲彻堂。而今天命之年，故景犹驻阑珊，唏嘘噎抑。



说是汝去上京寻义，余曾趣谑似隐于市；再闻，竟是入榻春闱，恍真隐在朝。时不禁晃，汝竟跨靴翰林院，摆步行走，凳近侍读。余等窃猜，此君枕戈尔，绮梦巴乔夫？杜勒仍可思代焉。然不觉星移斗转，荏苒其间，当年那些擦心之拳，惟恐归安在后，拿官者拿官，捏权者捏权，然余者则背字连年，虎熊犟须渐颓鼠尾琐毛，卸草莽骑鞍残灌丛息喘。事故人非，桑田沧海。



不记其时，忽闻有大言者名同余友，咏文革，诋开放，惕夷谋，吁极权，其音甚嚣，其语巨戮。咄咄奇论，余听时匪疑不止，仿似早年门阀张氏特立，面介公自惭而白：弟兄我在外糊涂多年，而反枪自毙？余颇不信，自叛岂能软在扭腕之酸？若无酷刑折腰，或为美色断魂？从聚义到招安，施家大舅磨蹭百二十回，余友当无技川式变脸。然，错哉，错哉，彼杨即是此帆，真乃快人催得时光老矣。



旧不多叙，新不假言。就道这“杨帆门”，听之奇，思之极。往有诺大中国放不下一台书桌之危，今又遇诺小教鞭甩起一幅中国之虞。过矣，过矣，据往所察，以汝之睿，断明大非瞬矣。之所以日渐拔高，全在面子掉得轻脆，卑弱女子岂轻薄一张老脸？故欲急证那是只蓄意小妖精，将殃国脚注轻萍祸水之末。



依余旁观，汝强制闭锁教室，已很是戒严；再点名录册实近拘审暂住，且糙骂硬似装甲，意气赛履带，靠此碾出师道，必急起风波四溅。强置学生于保安盘查殊尤，小效杨荫榆率警察行校内平乱。依愚侃言，半百之龄，脑处更年，动力时偶缺厥，守拙方为是策。与女子撕扯，胜之不武，败之失颜，绝无合算。瞧，几天来绽夺花边，绝超绯闻惊艳，报房纸贵，网际淤塞。撕扯当不是厮混，今朝却乃胜过厮混矣。试想，倘若二十来年后，兀报诺贝尔等一电传，此番与女子乱打，足笑拼克式乱混。



聊可聊，无常聊，智子有留篇，三吟心地宽。可莫执信悠忽捧喝。秦国相就这般崴脚断桥，而汝之心绪尚懵乱，多许仨俩而幻觉势众。师道在持尊，失道惟固严。夫子之教，煎于短章，散于片句，围其一点，貌就打援？夫子亦言，授受不可亲，不可亲手遑可亲身？当持如函授、电大之遥。汝既不守，何可以卫乎？学之道，败于师；师之道，乱于宦，往有浩浩国史可鉴，来有皇皇乾坤可断，华儒温文喜洁雅，何须咆哮胡狄蛮。



综上言，余以为，此争已绝无胜。虽炮火密疾，弹洞言壁，不堪上观。汝已在摇请声援，足见身心疲竭，气力已乏之态。况小女子已明示息战，楼梯宽敞摆开，此不下，何待？知汝本刚阳之士，虽不可弯，然未可不弹。余非俗喻单Q自吮，而盼在率心起义之立断。即使沉伤黯黯，若坦心刮骨驱寒，痛斩迷乱，二十年俟后，仍耿耿一条老汉！且听余诚语，落落在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