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从鬼才说到批评

本帖最后由 杨林 于 2011-6-4 05:31 编辑

发一篇旧文,刚入不惑之年所作,年龄虽然已是不惑,头脑却是稀里糊涂,圣人之言不可全信,此篇文字便是明证,俺也不去多做修改,权当立此存照。这样说,也不是表示我现在有多清醒,如果是清醒的话,就不会拿这种文字出来现眼了。完全是因为半醉汉老兄近来篆刻情绪高涨之故,想起以前写过篆刻的两篇小文,先拿出一片,目的是介绍一下方寸之地的另一番艺术风情,此一种特殊的艺术手段,唯有吾国形成了荦荦大观,真是不可思议。另有一篇看诸位的兴趣,考虑是否再发。

从“鬼才”说到“批评”

看过《篆刻批评》第十三、十四期对石开先生的几篇批评文章,又读到第十五期石开先生《自我批评后的感想》一文,我也有些感受感想:首先是石开先生第一次公开表示他不愿当“鬼才”,也不愿被人称“鬼才”,并严词拒绝对他的印作有“鬼气”的评价,怒容可掬,使我忍俊不禁;其次是对他行文至最后“印人寂寞,今古皆然”的感慨不以为然。石先生一面正享受着当代最受推崇中年篆刻家榜首(问卷调查支持率与王镛相同)的殊荣,一面又大唱寂寞高调,是否真有点“做秀”之嫌也未可知?如果不是,为何听了几句简直就是“外行”与“幼稚”的评论之后,忽然就近乎愤怒起来?我不大能理解;再次,石开先生对自己的艺术追求所进行的一番阐释,使我增加了一些对当代篆刻创作与批评的疑惑。惑而不求其解,非学习之道,就此我想谈谈自己的看法,以便质之高明。

以文人画为中心的中国艺术思想大概是需要一些“气”的,千年认同的“气韵生动”便是“气”字当先。具体起来便有了“文气”、“俗气”、“清气”、“浊气”、“大气”、“小气”、“正气”、“邪气”,“浑厚气”、 “恶俗气”、“富贵气”、“穷酸气”等等之分。说到“鬼气”,我想也大可不必为之色变。为艺之道光有“人气”、“神气”是不够的,总得有些不明之气,叫人难以捉摸才好。印章中刻出“鬼魅气”、“妖艳气”未必就比刻出“神圣气”、“仙道气”来得容易,也难说艺术价值孰高孰低,其实这里面本来就神鬼难分,或许这也是所谓艺术魅力的所在。朱京生先生在论及石开篆刻时,写到“为艺万不可有鬼气。凡气有正邪、刚柔、大小、清浊之分,鬼气与‘妖邪’之气近,在不取之列,不可不慎”。俨然一副驱鬼避邪画符仗剑的老道口气,还颇有些领导或权威人士对属下、晚辈进行教训、劝诫的口吻。这种不容置疑就下结论的批评方式似乎已成了书法篆刻界当下的普遍风气,说着不觉惭愧,读来却令人生厌。同时文中写到:“朋友间闲聊,常会提到石开为人处事中的一些‘狡猾’与‘机心’,笔者与其虽素昧平生,但因约稿而仅有的两次通话,也给我同感,他确实有点‘鬼’”。听听,仅仅两次电话就能见“鬼”,不知朱先生是何等“异人”。以往印象中,朱先生一向为文谨慎,此文论人、论艺为何如此轻率?令人无法接受。依我看,这不说是人身攻击,也是明摆着恶语伤人。哪里像是艺术批评?这种话在学术批评中才应是“不取之列,不可不慎”。当然,如果朱先生真的是发现了判别人、鬼、神的不二标准,我或许会感觉言之成理,欣然接受。但文中并没有指出石开为人和为艺的“鬼”具体在哪里,更不用谈这之间有什么联系了,纯是子虚乌有的“活见鬼”,令我十分失望。

连最讨厌牛鬼蛇神的毛泽东都非常欣赏的唐代诗人李贺,其诗作幽深奇谲,想象力丰富,被后世公认为“鬼才”,“东家娇娘求对值,浓笑书空作唐字。眼大心雄知所以,莫忘作歌人姓李。”这是李长吉所做《唐儿歌》的最后四句,随便翻到的,不知所云。黎简语:“论长吉每道是鬼才,而其为仙语,乃李白所不及,九州二句妙有千古。”诗作的怪异超常,李贺似乎可作为一个极端判例,鬼才道出仙语,诗仙亦有所不及。依此参照,我看石开这十年来的印作中根本是完全没有了鬼气,即使翻开十年前的那本《石开印存》,我也感觉连个鬼影也不见了。这不知是不是石开所说的,因了“时间距离”而产生的结果,因为当年看石开的印作确实异乎常人,奇特高深,令人震惊讶异,非常魅人。现在看这本印集,我对里面过去即中意的那些印章,也是依旧钟情,不认为其情致美感稍减,但隐约有些若有所失,或许是没了初见时的意外和神秘?我想石开不愿听“鬼气”二字,是由于鬼容易使人联想到阴森、恐怖的墓穴、地狱,与苦难、灾害、不幸有关。笔者是个唯物主义者,认为在艺术中所谓的“鬼气”是其神秘、诡谲不可名状的一种审美感受,这当然来自于人类精神文明的发端祭祀文化,因此大可用来论篆刻。如说“鬼斧神工”、“神出鬼没”什么的,大概任何为艺之人都不会拒绝吧。艺术作品如真能达到“惊天地,泣鬼神”的程度,那才是艺术家梦寐以求的,有点“鬼气”又有什么可怕。如果艺术中只有“正气”、“刚气”、“大气”或只剩下一片“神圣气”时那才有点不妙,只有一种单一的“气”会令艺术生命窒息的,这是简单辩证法和常识。无论如何,石开印作其独特之处是有目共睹的,以往的秦汉玺印、明清流派都无此手法,别人也很难模仿,他的卓然不俗也正在此。凭此,我们就不能急于简单地下好坏的结论。

石开近些年的印章确实如其所言,是在追求“一种自在的懒散”,我想称之为“闲适”更为恰当。“闲适之气”是晚唐以来中国传统文人画所共有的气息,即便愤世嫉俗如徐渭、八大的作品也是如此。这股气还影响到西方的现代艺术,毕加索、马蒂斯、米罗、莫兰迪乃至凡高的很多画中都有这种气息。我从石开近年印作中类似于大狐狸尾巴的篆刻线条中,既看到了野性摇曳的风情,也找到了些与闲适飘逸相关的消息,但总的来说他是不断地走向平实、精致、典雅的印风。他在配篆选字、印面经营上有意创造着个人的风格模式,同时又不断在古代的经典印玺中汲取养料,还多少有点正经的庄肃。我个人对他放弃了造险作怪以及在白文印中过分弱化线条刚性的做法是不赞成的。他所言的“调皮”及“恶作剧”多体现在印文的俚词俗语内,而在印面处理上则少见了调侃与机智。但这也并不能构成对其求全责备的理由,毕竟艺术家可以偏执一端,而批评则要全面着眼。不过我想,悠闲的情调在相对窄小纯化的篆刻语言中,也当不只是一种节拍。

美与“病态”虽不能说有着必然的联系,但可以肯定不是对立的。且不用说我们文学作品中的西施、林黛玉,西方十九世纪下半叶以来的雕塑、绘画作品,即使我们已经看得习惯成自然的传统中国文人画,在很多西方人眼中竟全然是“病态”的山和“病态”的树,可是没有人说不美。傅其伦先生把石开“或龟或鹤”一方印中两个“或”字说成是一对软兮兮的双胞胎,意即怪胎。说者存贬意,受者不高兴。这似乎就有点失了学术批评的起码水准,虽说比喻永远不是事实,可也不能忘了要贴切。这如果换在当代美术评论的语境中,不管是“软兮兮”还是“硬梆梆”的双胞胎、三胞胎都很正常,不存褒贬。问题出在这里论者是用来指责、贬低创作者的,这就在艺术商数上大打了折扣。“健壮的”与“病态的”并不能作为评判艺术品好坏的标准,我们告别那个红光满面的虚胖时代才多久?我们的评论者还存在这种理性误区,这实在是篆刻批评的真正悲哀。

回头再说说我对石开先生近几年在篆刻上新探索的看法。说心里话,我并不认为他近几年所努力打造的篆刻新语言有多么完美。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他已找到了一座小岛,正用心地进行着耕耘,但最佳的语言领地看来还需继续开垦。是的,他正在努力超越以往,他甚至抛弃了一些极为成熟的表现方式和手段,选择了一条并不太宽的路向前开掘。这既有难度,并且要冒风险,特别是对作为吃这碗饭的职业篆刻家的他来说,有明显自讨苦吃的倾向,常人难以理解。但也正因如此,使我增加了对他的钦佩。当代印坛常有人拿韩天衡、王镛、石开三人做比较,三人的共同之处是都有深厚的古典印学修养,并且兼擅书法、绘画。在篆刻界,韩天衡是新时期印风最早扯起的一面旗帜,从者如云。王镛则是靠厚积薄发而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新古典主义开拓者和成功的实践者。石开先生在印坛甫一出现,就给人一种异端的另类感觉,但现在这种感觉已在人们的熟视中渐渐淡化,这自然是缺少了更新鲜的变化和更强烈刺激的结果。我不同意陈兆育先生所言的与年龄有关的观点,我更相信是石开的无为——有意舍弃。本来石开是三人中最敢走向边缘的印家,但在边缘探索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职业篆刻家的慎重当可理解。虽然石开现在仍对现代形式感兴趣,但这是一种 “伪现代”的传统转化模式,古典美学思想始终主宰着他的创作走向。这一点上,一直保持先锋取向并深谙传统的陈国斌可与之作相互参照。这次石开先生能够在媒体上坦诚亮相,接受批评检验,说明他自信勇敢。这本来应该对推动篆刻批评健康发展是件好事,只可惜碰到的批评多属江湖郎中乱开药方,胡点穴位,便给作者平添了一些“无端的烦恼”。我想,对于艺术家来说,化解烦恼与承受寂寞同样重要。至于如何化解,学习白石老人好榜样, “人骂我,我亦骂人。” 大概是个不错的选择;“逢人耻听说荆关,宗派夸能却汗颜。”亦不妨借鉴借鉴。

2001年2月26日于觉远楼  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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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的字典不同。换别人或许觉得“鬼”是赞扬,而这位石先生觉得是贬。

还蛮喜欢他的印。坦荡荡,有力气。没有“鬼气”。
不知职业篆刻家可接受定制?
ironland 发表于 2011-6-1 16:35
据说石先生现在已经不在乎人家说他有鬼气了。好几年没见到他了,听说他的眼睛不好,不太能够刻印章了,又不好拒绝客户的要求,就把每方印的价格提到了十万,可还是应接不暇,只好拒不接件。
不知职业篆刻家可接受定制?
ironland 发表于 2011-6-1 16:35 [/quote]
职业篆刻家鬻艺养家,当然会接受订制。
好文。慢慢品尝。
原始人有拙气,乡野人有乡土气,文化人有文气。人这种事物发展到一个阶段,程度,就这人的本身也有一种“气质”。从事文艺,就透出这股极具个性感的气质。这气质难以言传,只可意会,心领,难以模 ...
ee 发表于 2011-6-1 16:43
以气喻意,本是妙喻,可惜被一群笨蛋生吞活剥,焚琴煮鹤一般糟蹋了。
鬼通常是用来骂人的,但鬼才、鬼气无疑是褒义的。竟然还被批评家所禁止,匪夷所思。
去意无边 发表于 2011-6-1 19:01
书画界本来就是个鱼龙混杂之地,比之其他领域还有个坏毛病特别突出,那就是有很多自以为是的嘴脸。我当时看了几位批评者对石开充满关心、好意的指责后,真是感到“匪夷所思”,所以就“况且、况且”地说了一通,发出来后,还被几位批评家还击过,有称可以找到石开为人很鬼的证据,我知道他们说的是“精明”,真他妈站着说话不腰痛,职业篆刻家不精明一点,喝西北风啊?
本帖最后由 杨林 于 2011-6-2 15:28 编辑
拘泥者或许能在艺术创造上奏其功(拘泥与执着,一步之遥),但批评者务必通脱。杨林兄之通脱心,宽达丈余,故见识清新可喜。
这位石开先生,在北京吗?曾经有位北京的画家(也可能是篆刻家,忘了),因为一件小小的 ...
周泽雄 发表于 2011-6-1 21:32
泽兄发财了。我敢断定给你写信的石开与我认识的石开是同一个人,信件肯定是件艺术品,通常他用毛笔写重要的信件,中间还要盖方印章,比如“逍遥游”之类的。我一会再发些他的书画作品,你可以对照一下。
石开是个正经的读书人,知识很渊博,文章也写得非常有意思,甚至是耐人寻味。书画界我喜欢读的文字没几个人,石开、朱新建、韩羽、陈丹青是我马上可以说出的。
石开本名刘石开,福建福州人,因为厌恶刘姓祖上为屠户(大概指的是刘邦),长大后将刘姓弃而不用。他有个号叫吉舟居士,源自于他曾下乡的吉舟县。他曾刻过一方印“种树得鱼”,记述的是他作为知青种树的事,有一次在山上挖坑种树,一下挖出了一枚鱼形古钱,后来回忆起这件事感觉缘木未必不能求鱼,就刻了一方印。

大概九十年代中期石开在北京的二环买了个小房子,大概也就四十几平米,我问他为什么不在远点的地方同样的价钱买个大点的,他回答的非常现实,说住远了买东西不方便,来个朋友总不能连个对虾也买不到吧?其实是他自己嘴挺馋的,住在城里下馆子方便。
12# jianmin  

毛的书法诗词,我看,属于“霸气”。不知各位看法如何?ee 发表于 2011-6-2 06:11
我同意EE兄的看法,从严格意义上讲,毛泽东算不上优秀的书法家,他的线质较弱,结字乖戾,但这些缺点都被他的霸气冲淡了。审美有时也是一种强迫症,被审美这种事也是存在的。
本帖最后由 杨林 于 2011-6-2 09:26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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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杨林 于 2011-6-3 17:02 编辑

好耶!果然不出我之所料。人生何处不相逢,得来全不费工夫,读书之人天下一家亲也,缘分啊!
石先生曾对我说,别人送你的书不要读,喜欢读的书一定要自己买,看来他自己的确是这样做的,君子之风诚可鉴也。
稍微遗憾信是钢笔写的,但用笺也是讲究的,中间有石开的水印,不过钢笔字是他平常书写的状态表现,比之毛笔的“丑书”,自有其清新可爱的一面。
本帖最后由 杨林 于 2011-6-4 05:36 编辑
如此看来,这位石开先生不仅谈不上“鬼”,还颇有憨直之气。印象中,我请他把原书转交给原收件人(就在楼上,方便得很),我另行转寄他一本,在我,反正本来就要再寄一回的,一点也不烦。他不肯,宁愿接受一本署上别 ...
周泽雄 发表于 2011-6-3 17:48
石开的憨直是真实的,他的那些所谓的机心是假象的,他不给你理由,因此很多人不理解,就会产生误解,或者说是曲解。他的憨直我是有根据的,只是不好说,知道他的人会通过他的一些印文看到他的为人是怎样的性情,为了自己的追求他是怎样的无所顾忌。
本帖最后由 杨林 于 2011-6-3 23:07 编辑
类似“对牛弹琴”那种胖胖粗粗的体是什么体?有什么说法吗?还是自创的?请教杨兄 25# 杨林
老李北海鱼 发表于 2011-6-3 22:27
粗粗胖胖的阴文,其文体很平常,基本就是规范的小篆,从汉印脱胎,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刀法,也就是白文线条的处理方式,这确实是他的独创。以往的明清篆刻流派当中根本没有这种刻法,契刻文字、三代吉金、秦汉印文更没有,石开以书法的笔法转化成刀法入篆,做出了最极端的尝试。明清以后的篆刻作者一直强调以刀为笔,但是篆刻的刀法一直局限在单刀、双刀、切刀的单调技法之中,以刀为笔其实是不可能的,也没有人当真,当时强调的也就是率真。吴昌硕把碎刀、敲打的残破处理发展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齐白石则是以单刀为主,把直来直去的冲刀切削发展到了极致。石开刻印是千刀万剐精雕细琢地在印面上表现出一种书写的情致,却又不同于毛笔书写的直接模仿,其细致精微处受秦汉封泥的影响颇大。封泥的直接影响在阳刻文字上可见,书写性在阴刻文字上表现明显。
八卦地问下星座,呃,呃,呃。
杜雅萍 发表于 2011-6-3 22:46
只知道他是1951年生人,不知道星座。
本帖最后由 杨林 于 2011-6-4 05:39 编辑

33# 老西安
谢谢!似乎已经过了更改时间。嗯,更正了。
本帖最后由 杨林 于 2011-6-4 06:41 编辑

一点都没想到,燕谈上居然有不少人能够看懂并且欣赏石开的艺术,这在十年前的书法界都是不可想象的,特别是他的书法,遭到的攻击对于作者来说简直就是灭顶之灾式的,很多人认为他是在乱来。为了表示对诸位看帖者的感谢,再上一些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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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杨林 于 2011-6-4 06:31 编辑

搞篆刻的人都希望看看真实的印面处理,以便体会别人的用刀,这在印蜕上不可能完全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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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ee
EE兄现在美国吧,这个点中国没几个人上网。
对,那个书写性很奇特。最近接触了苏州的一个竹刻家,他也有类似的创举,在不同的材料上表现出水墨味儿,可惜那次没带相机,看得我很心醉。 31# 杨林
老李北海鱼 发表于 2011-6-4 09:31
刻竹也是中国独有的一个艺术门类,与文人关系极大,一般都是文房用具,臂搁、笔筒居多,有些刻家刻着不满足,刻着刻着就开始画起来,最后用自己的画稿刻。我曾见过嘉德拍过一个竹笔筒,清代名家所刻,成交价400多万,还是三四年前。
谢谢水色加精。
篆刻及画看不懂,也不知道妙处。没法置喙。
石开先生的字,实在是不喜欢。
笑笑书 发表于 2011-6-21 11:38
很直率的表达,我知道与你抱有相同看法的人很多,只是有些朋友不不好意思表达而已。这其实没有什么,对于很多艺术门类的审美是需要训练的,每个人对于美的感受是不同的,每个人不同时期甚至不同心情下对于美的感受也是不同的。石开的字别说你接受不了,我到现在也只是部分地接受,其不接受的方面可能与你会形成一定程度的重叠,和你所不同的是他的字有我喜欢的东西,尤其是单字形体个性符号体系的建立,这在当代流行书风中非常突出,也非常可贵。
石开书画印等,是失去方向感的创作。
技巧纯熟,内涵不足。
印,自由、奔放,但有些张狂,不知如何收敛,刀下不知有石。
书,似乎天真雅趣,其实匠气,即精心设计出来的。看不出即时性的东西,恐要认真体会“心虚纳物”四字。
画,狂躁,不愿多说。
总之,成为大家,尚有一段路。不要脸的焊工 发表于 2011-6-24 20:52
很大胆的评述。直抒己见是可贵的品质,但要论书画,最好还是要有具体的分析,比如说什么是方向感,书画家应该确定一种怎样的方向?技巧的纯熟会影响到作品的内涵吗?据你所知,艺术的内涵应包含些什么?
印的自由、奔放,是不是要以失去收敛为代价?奔放与狂放如何来界定?这个度应如何把握?“刀下有石”是老兄的新颖观点,我可看不出石开是对着空气来刻印章的,请阐释得清晰一点。
书的天真雅趣与匠气乃是一对矛盾,石开是怎么设计出来的,并把它们统一到了印面上?
画的狂躁是你的直觉呢?还是通过参照物的对比得出的结论?你的大家应该是怎样一个标准?也希望你多说两句。
我也觉得石开的印像蚂蚁一样不可测。
水笺 发表于 2011-6-24 21:47
水笺的话更玄了,也更有趣,透露着诗人的气质。
另一个话题,怯怯地问一句:“你真的以为槟郎老师写的那是诗吗?”
呵呵。杨先生,您认为我有能力回答这些问题吗?但需说明,石开算是功成名就了,而他的作品却显示出一种暴发户的那种心态。
不要脸的焊工 发表于 2011-6-25 22:22
我提这些问题的目的,也不是想要你一一回答,我也清楚你没有这个能力。我想告诉你的是,既然回答不了这些问题,就不要忙于下结论。特别是对于自己暂时还没搞清楚的领域中的问题。任何一门艺术都是有个门槛的,要想登堂入室必须要有能力迈过那道门槛。艺术为大众服务只是骗骗孙子的,提出这一口号的人把中国几千年创造、积累的文明精华或毁于一旦或束之高阁,他自己却可以随心所欲享受其中的一部分,人民群众只有望眼欲穿的份。
焊工先生看来是个结论控,不下结论就说不了话,即使是回答别人的问题。“石开先生算是功成名就了”,“而他的作品显示出一种暴发户的那种心态”。功成名就就必然会产生暴发户心态,恐怕未必吧?艺术上的功成名就在当代会给艺术家带来丰厚的经济回报,这是不争的事实,可你如果说某位艺术家因为经济富裕就出现了暴发户心态,最好还是要谨慎点。人家的心态你是怎么发现的,难道你是人家的什么知心人?姑且排除这一假设,就当你通过作品发现石开的心态变得像个暴发户,那你要划一个时间界限,指出一些作品来,否则你的这些话会叫人感觉轻浮孟浪。
“如果记叙文是一种文学体裁的话,槟榔的诗归属为记叙诗或记事诗如何?”
回水笺MM:记叙诗本来就是有的,史诗咱们就不用说了。记录人物、事件、生活小场景的诗在古代更是比比皆是,《诗经》以后一直到元代的散曲近现代的白话文新诗,记叙诗多多。我们讨论的问题其实是个狭义诗的概念,也就是不能说分行就是诗,这一点谁都明白。你已经指出槟郎所写存在问题,其实这是一个人写作表达的能力显现,且这种低能是经过了那么多的量的积累之后出现的。退一步,咱们可以把他的诗不分行,难道是篇好的散文吗?再把他的诗一句句抽出来看,有精辟的诗意存在吗?再退一步,咱们把他写的算作广义的诗,可这种诗放到课堂、放到一百多个网站,难道不允许批判吗?我评语就是这么一句话:这根本就不是诗。
59# 水笺
槟郎是怎样的一种心态不去管啦,我不想以最坏的心去揣度别人,何况还有秋不愁那样明知道他诗不好还为他行为辩护的同事,我想作为一位以诗歌为武器来抨击社会不良现象的人,无论他诗写得如何,都值得尊重,这一点我与你没有分歧。
那场争论,虽然已经尘埃落定,但心里真不是个滋味,因为争论的问题设定不在一个点上,造成了感情用事,最后不欢而散。我认为这件事槟郎是负有一定责任的,作为事件发端的作者,你应该承认你的不足以及有些事情所做不妥,一些并不难回答的提问,你只要实事求是地说说就行了,谁也不会穷追猛打。特别是在帮你的人很被动的情况下,你应该站出来把焦点问题澄清或把一些棘手的事揽下来,但槟郎选择了沉默,对为他争辩的战友一点交代都没有,这不像一个男子汉。
61# 水笺
好啦,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槟郎还会写他的诗,他的学生还会对他写表扬信,但愿它能随着表扬信与学生一起长大。
“笑会肚子疼,怀孕也会肚子疼,所以,笑会怀孕的。”
非常生动贴切的比喻。
66# ironland
我倒是同意心灵需要常常打扫,除非你是喝风排烟不食人间五谷的神仙。
身是菩提树,
心为明镜台。
时时勤拂拭,
勿使惹尘埃。
神秀的诗比起慧能的诗,可能在现实中更可以检验你是否在身体力行地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