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湖兄希望我说说他的大作。
之前我读过这些作品,深感难以评价。
诗人是擅长在寻常事物中产生鹿撞的人,在情感领域,诗人总该有些特异功能才是。现在的问题是,包括雨湖兄在内的不少新诗人,都不约而同地采取一种直白的语言,也就是所谓“口语诗”。在我眼里,口语诗是一条非常凶险的道路,敢于用口语,其实表明了一种决心:我不屑于用貌似有诗意的语言来打动你,我的作品另有侧重。一种诗意十足的语言,原本对读者也构成一种提醒,一般也便于读者迅速进入诗的语境,现在口语化了,对读者和作者都增加了难度。作者非得让人意识到“口语”只是一种表层或假象,读者才可能登堂入内,窥其堂奥。
举例来说,用格言体写作的人,如果写出的句子没有产生应有的格言味,就算一种失败;用口语体写诗的人,如果不能让读者在口语之外撞见更大的诗味,也算一种踏空。
雨湖兄的诗,让我感觉作者勤于所感,一颗敏感而意欲开放的心,是相当动人的。但我实话实说,在归拢、提炼主题方面,尚未见突出之处。口语化原本具有离散主题的弊端,作者非得另具一股强力,才能把它牢牢攫住。
说得不准确之处,请雨湖兄包涵。
这么年轻?
又想,也堪堪要进入而立之年了。
不敢再想,再想,原来是自己早已不年轻了。
原来卷耳MM和雨湖兄是老相识?
唉,执着,也是诗人的命,苦在兹,乐在兹。
我的理想国,只应该有两种人,公民和艺术家(包括诗人)。可叹,这两种人在我们这里都少,都活得不易。
在今天,写诗的人说语轻狂,最少也有一半,是在装豪迈,也就是“佯狂”。
雨湖兄如此诚挚,令俺感动。
我说得其实并不好,我自己知道。但蒙你包容,已经很快乐了。说到底,诗人的成长不依赖于他人,我说得对还是说错了,关系都不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