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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 方舟子，叫我如何相信你？
方舟子，叫我如何相信你？——也说韩方之争
由于互联网给我们的交流带来了无与伦比便捷性，不论你是否乐意，一打开页面，信息立刻像水一样涌来。
韩寒与方舟子的网络大战差不多是王立军事件外最抓人眼球，而且它更持久。
很显然，我并不愿意介入到一场与己无关的争论中，不论是韩寒还是方舟子，从来都不是我的关注对象。但混战至此，我却要有所表态。
必须要表明我对韩寒和方舟子的个人态度，这是我写下这篇文章的基本理由。
先说韩寒。
我实在不知道韩寒“天才”的身份从何而来。韩寒的初次出名，大概是因为他的《三重门》——一个一贯不爱学习的小孩子写出了一部长篇小说。我的理解是：很显然，这样的“出名”完全是因为行为的出位，而并非文本的价值，所以，我从来没有打算去捧一本韩寒的“作品”正襟危坐地通读一遍。至今，我也没读过他的《三重门》，而且以后也不会去读。
随着韩寒的人气暴涨，在网络上，随时可以读到他的博文，因此，我也毫不例外地读过他不少文章——说实话，从他的众多“博文”中，我也实在没有感觉到他的“天才”气韵，也从来没有打算专门进入他的博客去观赏一下天才的造型。但我认为，他的文章符合现代社会的价值观，符合我们看待事物的基本常识，符合网络快餐文化的特点、符合网络的阅读口味，虽然文章的文学性并不十分突出，但写的聪明、机智，自然——还有一些风趣。我以为，韩寒式的人物多多益善，只是不必过分拔高即可。
对韩寒的微词在于他的“韩三篇”——我以为，这三篇文章写得相当不好，原因如下：第一，民主、自由、革命，这三个都是大词，别说韩寒没有能力驾驭如此大词，即便是汉娜·阿伦特《革命论》我还想进行驳她一驳呢，而朱学勤的观点我几乎从来没有同意过。韩寒写不好，一点也不意外。第二，韩三篇必然会遭到猛烈的反击，因为如此表态既得罪了左边的朋友，也得罪了右边的朋友，因为极左不要民主，极右希望革命。韩三篇完全属于找抽型的。
再说方舟子。
方舟子成名于打假——这在一个假货遍地的世界里，打假实在是件大快人心的事儿。这样的事，只要张扬起“打假”的旗帜，就会立刻呼啸江湖，因为这太正义，太不容置疑了。所以，我也毫不例外地支持方舟子的打假义举。同时对肖传国捶打方舟子的行为我也表示反对。
但是，方舟子却有若干行为却引起我对他产生了严重的警惕感：他的行为太具有破坏性了。第一，他的信仰的诘难；第二，对中药的打击；第三，对转基因产品的力挺；第四，与司马南的勾连——在我看来一种相当可疑的赞美。除了第四涉及到具体对人的感受，同时具有意识形态的倾向，因此，不在本文讨论范围内。
信仰可以诘难吗？作为个人选择，你可以不信上帝也不信真主，这是你的自由，也是你的权利，但他人的信仰却从来不是建立在他者的信与不信基础之上的，信仰关涉人心，关涉到人的精神生活，一句“不科学”就能化解人类数千年文明的历程？
中药是科学吗？方舟子以同样“不科学”的理由反对中药。实际上，他根本就不理解，中国文化和西方文化的差异正在于此：中药从来就不是依照西方科学体系发展起来的，它讲的就是个“效用”。今天看起来，中药与西医确实有着巨大的差异，但你方舟子不信对照一下药典，有哪一剂药的药性是胡编乱造的？照方抓药，又有哪一剂药是让你吃了就死的？不仅中药，中国人讲阴阳五行，风水八卦，都不是西方科学的范畴，你到哪儿去找上乾下坤，巽坎离兑？
方舟子为何卖力地推销转基因产品？尽管转基因产品颇为普遍的推广，但转基因的副作用确实为零吗？如果产生副作用又确实可逆吗？你方舟子作为一个科学主义者，凭什么敢打这样的包票，信誓旦旦地说转基因无害、说全世界都在毫无保留地吞食转基因？不能要求方舟子一定要反对转基因，起码要慎言慎行吧？
以上三点，并不意味我对方舟子本人有何恶意的揣度，而是我的历史观和文化观告诉我，方舟子属于激进的反传统主义者，是一个激进的科学万能主义者。在方舟子看来，所有不是“现代科学”的产物就都是有害的、甚至是罪恶的。他对事物的理解不是依照他者的环境与尺度，而完全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判断。这种判断本身就是靠不住的。中国人，在激进主义道路上，吃亏上当的次数还嫌少吗？
按照方舟子的理念发展下去，戕害心灵、毁灭传统、毒化民族都会成为逻辑的结果。
那么读者或许会问：他一个人能有如此之大的能量吗？是的，他一个人确实没有这么大的能量，但如果我们都相信他、迷信他，就会取得这样的结果。就像很多人相信韩寒是“天才”一样，他不是天才也会被弄成天才的。倘若我们不能拿出自己的判断力，就会走上集体无意识的道路。而在假大空横行的时代，人们太需要真实、太需要净化污秽的环境，而以打假为名，恰恰能为我们树立滔滔正义，就会成为一个不容置疑的行动。而任何行动的自身不能质疑，那么我们就已经身处专制之中了。
相信方舟子实际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在信仰中，你不能相信上帝或者真主或者，因为不科学；你生病了，就不能服用中药，哪怕有明确的效果，因为不科学；在一日三餐中，你就要每天食用大量的转基因产品——因为“科学”。有意思的是，我相信读者一定会指责我：谁说相信方舟子就一定要如此的？既然你对方舟子什么都不信，那你——又算方舟子哪门子的粉丝呢？而且方舟子打击韩寒，本来就是冲着韩寒愚蠢的两千万（再加一个更蠢的范冰冰）悬赏去的，你又凑什么热闹？
从功利主义的角度出发：毁掉韩寒到底有什么好？无非是毁掉了一个并非天才的“天才”，毁掉一个知名的网络写手，哪怕文章他彻头彻尾都是“代笔”，也不过是一个得由他个人负责的个案，最多上升到道德问题。我们应该清楚地认识到，这世界除了理论上，生活中不存在任何完美的东西，如果说，你一定要引导人们走上一条绝对主义的道路——那么，你已经走在极权主义的道路上——如果我们无条件地相信方舟子，
意味着我们就会面临着这样的危险。这才是人们意想不到的严峻。
可以说，方舟子打击韩寒的举动动机不纯（冲着两千万去的，这使事件本身不具有公益性）；证据不足（所有的“证据”均为推论）；后果不好（少掉一个好玩的作者）。而面对一个彻底的科学万能主义者，一个彻底的反传统主义者，一个彻底的激进主义着——方舟子，叫我如何相信你？
刚从网上看来一条，照录如下：方韩大战的两点认识：韩寒不是神；方舟子不是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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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2-26 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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