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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27 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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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感于“女人多了,要注意身体”
春困时节,有一则新闻让人醒瞌睡,广西烟草专卖局某处长韩峰的腐败日记被晒到了网上。这些看似平实的日记,透露出丰富的信息量,是研究腐败宝贵的第一手资料。
韩峰日记告诉我们:该同志工作出色、事业成功、收入丰厚(无论是阳光的、还是灰色的)、爱情甜蜜。幸福从心里溢出来、满到了喉咙口,不得不通过某种方式进行宣泄。韩峰的幸福不能对人说,憋在心里又难受。写日记,虽然也不过是衣锦夜行,但写出来,总比闷在心里要痛快得多。这样的经验或许应该向同志们推广——只是要谨防被晒。
虽然沉浸在幸福中,但韩峰依然很清醒。“女人多了,要注意身体”,朴素的话,往往是真理。中国历史上二百多个皇帝,平均年龄只有三十九岁。短命的原因正是女人多了,却不注意身体。韩处长显然比天子们聪明,他懂得可持续发展的道理。即便是“美不胜收”,韩峰也没有色令智昏、纵欲无度,却时时提醒自己“要注意身体”,这说明韩峰能自律。
能自律而不自律,想必是不需要自律。韩峰只注意自己的身体,别的——比如党纪国法、道德良心等等——似乎都不必注意。韩峰“收入”多、女人多,难免是腐败份子。然而,他却在群众中“威信很高”。这并非是韩峰的错觉。拥护腐败份子,在时下已经不算怪现象。在许多政府机关和垄断企业,群众似乎不怕领导贪,却生怕他们太一本正经。腐败份子往往胆子更大、思想更解放,更敢于为群众谋利益。没有人会跟利益过不去,韩峰“威信很高”也就在情理之中。
今年两会期间,“我有问题问总理”的民意调查显示,老百姓对反腐倡廉的关注度已经明显下降,由连续数年名列榜首退居第三。关注度下降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腐败的“天气”已有所好转,韩峰日记告诉我们这种可能不存在;只剩下另一种可能,老百姓对“天气”已逐渐适应。这似乎是一个好消息。它说明中国在实行民主、根绝腐败之外,还有另外一条道路可走。那就是不断提高老百姓对腐败的承受能力,习惯成自然,让腐败现象与和谐社会水涨船高。走这条路安逸而轻松,可以省却许多麻烦和风险,关键还在于能确保江山不变颜色、确保同志们的幸福生活。这条路倘若走通了,那是名副其实的中国特色,足以让世界折服于我们的“东方式智慧”。
去意无边的设想,也许上合“天心”、下顺民情。执政党反腐败,一不小心就成了当家造反。勉为其难,只是为了支撑门面,能不反当然最好。老百姓虽然要反腐败,但绝大多数人只希望别人反,自己在一旁“观阵”。韩峰们欺男霸女的事,倘若发生在邻居家,我们就兴致勃勃地欣赏;倘若落到自己头上,就“正确对待”,只要条件合适,就公平交易、和平共处。和韩峰相好的女人和她们的先生们,多半是这样做的。像曝光、揭发、打官司那样的举动,会被人骂“戆大”,没有人支持,甚至没有人同情。有如此“群众基础”,不腐败显得很矫情。
因为是顺其自然,韩峰的心态才如此舒畅、如此沉稳。打算细水长流,说明他对“长治久安”有信心。今年两会闭幕的记者招待会上,温总理豪言公平和正义比太阳更光辉,似乎有夸父追日的冲动。好在中国老百姓目前并没有这样的要求——哪怕是“阴天”,他们也能把生活过得很幸福。夸父真的要追日,只怕群众也不答应。中国有句老话:宁做太平犬,不作乱世人。长期以来的正面教育似乎总在告诉人们:民主和自由,会让我们做不成太平犬。于是,老百姓就宁愿与不公平、不正义和谐相处。
记得在去年夏天,CCTV记者采访中国国民党主席吴伯雄,吴先生说过这样一番话,大意是人民生活水平提高以后,必然会更追求民主、公平、正义。台湾同胞虽然也是中国人,但他们毕竟和我们隔了一湾海峡、也隔了一副心肠。吴伯雄也许并不知道,对台湾的民主、自由,大陆民众十之八九抱着不屑的态度、当作不好玩的游戏看的。吴先生的话大概是规律,凡规律却必有例外。按目前的发展趋势,中国大陆极有可能成为地球村的“特区”。奇迹也许要发生,去意无边感到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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