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闻香教王氏家族


中国历史上的不同阶段,有道教的兴起,佛教的隆盛,基督教、伊斯兰教的传入,它们曾或先或后、或深或浅地渗透并影响中国历史的方方面面;但只有在君权的许可之下,它们方有生存的空间。以影响最大的佛道二教而言,面对君道至尊、皇权至上的格局,它们总是处处依附于皇权,口口声明本教“有助王化”,表示愿意接受政府的管理。这种官方认可的宗教,在统治者眼里是教化的手段,是统治的工具,而不是社会中大多数民众的精神支撑。作为中国古代人口多数部分的下层民众,在帝王将相、神仙佛祖所俯视的茫茫人寰中,他们奔走于途、为生计而操劳,他们亦有所思、也有所欲,他们有自己的精神需求,这就是民间宗教的市场。如此,民间宗教在地下似暗潮般汹涌。

民间宗教是对大一统思想的离异,是思想上的无声反抗,它是苦难与专制的共生物,这导致了它不被统治者、主流社会所承认,或者是它一度被承认而终于被排斥乃至被剿杀,这就使得民间宗教具备了非法性的特点。从非法性所引出的,则是民间宗教行为方式上的秘密性,只有秘密了,民间宗教才能生存和发展。非法性和秘密性,决定了在一定的历史时期,当它与农民起义相契合时,便会由宗教力量转化成政治、军事力量,形成反抗现行统治秩序的潮流。从汉末五斗米道,至清末的各类白莲教起义,民间宗教如一波波涌起的巨浪,不断冲击着王朝统治的根基。尽管宗教在民间大有市场,但是作为一个家族信奉一种宗教前后历经十代200余年,在历史上实属罕见。

这个家族就是河北滦州王氏家族。王氏家族,明清两代,两百余年间,十代人前赴后继传教,这是中国历史上所仅有的。王氏家族传教,始于明代王森、王好贤父子。王森本是河北滦州石佛口人,生于明嘉靖末年。王森本姓石,名自然,后改名王森。传说王森年轻时候曾经救过一狐仙,为答谢王森,狐仙将自己的尾巴割断送给他,并告诉他:“以此可以招人”,故此教得名“闻香教。”
[1] 明《说略》中记道:“森因焚香倡教,凡染香气者,神魂俱醉,无不听其指挥。”
[2] (243) 实际上,王森所焚的香中可能渗有类似现代起迷幻作用的药物,狐尾散发异香的传说,则为王森传教披上了神秘色彩。借助于奇特的传教方式,王森这个凡夫俗子迅速走向神坛,成为那个时代最有实力的民间宗教领袖。


万历四十年,王森将巨资托付给弟子李国用,但为李国用所贪没,由此与王森闹翻。后李国用分裂而出,自立教派,利用道教符咒法术招揽教众,吸引大批王森教内弟子前往投奔。两个教派间势同水火、时常械斗,最终惊动官府,造成王森的第一次入狱,后经重贿方才获释。经此次事件,王森痛定思痛,开始交结权贵以为庇护。出狱后,王森即到京师投靠当时皇后的父亲王伟,并结交宦官王德祥。“森既出,思得力者以自庇。遂入京师,投永年伯为族,又结奄宦王德祥。” [2] (243) 闻香教的教徒,则大肆宣传王森与王伟的关系,将王氏家族说成是皇亲国戚。在石佛口王氏家族的族谱中,王伟也成为王森的长兄。王森第三子王好贤不但结交官府,更让人惊讶的谋取到了官位,“好贤曾为遵化王抚院下旗鼓官。” [3] (921)除了交结权贵,王森还意识到只有通过家族世袭,才能保证对教权的控制;而为了保证家族世袭教权,则需要造说提供合理依据。

造说的关键推动者为王森第三子王好贤,主要吸收了佛教中的劫难与弥勒转世说,中心是弥勒转世降生于王氏第三郎。佛教认为整个宇宙和人的一生,由无数大大小小的劫难组成;生活在此中的人们,都要经历各种劫难。至五十六亿年后弥勒降临人间,经他的化度,人们将进入极乐世界,从此再无劫难之苦。佛教中的极乐世界,不是物质的世界,而是精神的世界;不在于一个人的生前,而在一个人的身后。佛教中的极乐世界是飘渺而不可及的,到了王好贤的造说中,“弥勒转世于王氏第三郎”,则将这个极乐世界的可能性拉伸到信徒眼前,自然是颇具吸引力了。依据此说,弥勒化身 “王氏第三郎”降临人世后,他将带领人们达到极乐世界;这个极乐世界,不是一个非物质的精神世界,也不是一个身后方可到达的乐土,而是通过暴力可以争取到的现实世界。由此造说,“王氏第三郎”王好贤既确立了自己在教中的地位,也为闻香教的进一步传播开拓了空间。


王森死后,王好贤和王森徒弟徐鸿儒等继续传教。历二十年地下发展,闻香教在山东、陕西、河南、河北、四川各地,信徒竟至二百万之众。随着实力的日益壮大,由“弥勒转世”进而生出“真龙天子”之心了。天启二年,王好贤、徐鸿儒二人约定同时起兵,夺取天下。徐鸿儒举兵后,自称为中兴福烈帝;王好贤虽未起兵响应,也被山东信徒奉为三太子。徐鸿儒举事时,声势浩大,四方云集,聚众数万,攻重镇,断漕运,所向披靡,一时震动天下。但作为闻香教教主和起义的主谋者,王好贤却未曾用他“弥勒”转世的身份号召信徒,反而躲在家中无所事事,“天下豪杰遂寂无响应。”

徐鸿儒事败后,王好贤携大批家私准备出逃。王好贤二兄王好义,见王好贤捅出天大的篓子,却要携带财宝出逃,便率家人加以拦截,被王好贤下令用弓箭射伤,由此造成了王氏家族的分裂。王好贤出逃后在扬州被擒,旋即被诛杀,闻香教的大权落入王森二子王好义一支手中;而王好贤一支的后人在家族中则备受排挤,不得不离开石佛口,迁至卢龙县安家楼。王好义因未参与徐鸿儒事件,未受太多牵连,在收敛一段时日后,又开始暗中传教。在崇祯年间,闻香教不但恢复实力,更将传教地域扩展至后金所在地辽东。

王好义死后,其子王可就成为闻香教掌门人,依赖所掌握的闻香教资源,投靠于辽东后金政权,并在后金入主中原的过程中出力颇丰。在清初镇压山东、陕西、浙江一带的抗清活动中,王可就也立下汗马功劳,备受清廷恩宠,权倾一时。三藩之乱时,王可就被刺身亡,“上悯其忠,恩赐祭葬,萌二子。” [4](253)森也被追封为“荣禄大夫”、“昭勇将军”,并在他家乡滦州石佛口树立康熙钦赐的“诰命碑”以示褒仪。[5] 王可就及其后人把握机遇,投身清廷,挤入上层社会,成功实现转型。在以后的岁月中,这一支中再无人操传教这一行当。

满清入主中原后,虽然闻香教教主王可就已与清廷合作,但分散在各地的闻香教底层教众,却以各种形式进行反清斗争。清顺治年间,与民间宗教结合的反清活动风起云涌,势力庞大、教徒分布各地的闻香教自然在其中起了重要作用。顺治帝曾谕旨道:“有左道惑众,如无为、白莲、闻香等教名色,起会结党,夜聚晓散。招纳亡命,希谋不轨。” [6] 对与民间宗教相结合的各类起义,清廷采取了比明代更为严酷的政策。在镇压闻香教起义时,清廷也碰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在历史中记载王可就这个人物。虽然王可就与闻香教脱离了关系,并为清廷死命效忠,但他与闻香教的历史渊源,却总是难以摆脱的。与“邪教”头目合作的这段历史,是清廷忌讳而不愿意提起的。故而在对王可就后人施以恩宠的同时,对王可就这样的清初风云人物在史书中淡化处理,清史稿和清史列传中均不见有关王可就的记载,只有方志中方可略见影踪。

在王好义后代飞黄腾达之时,迁至卢龙县安家楼的王好贤一支,则坚持着“弥勒转世王氏第三郎”的信念,并继续传教。明清鼎革之际,时代的变化也带来了闻香教的变化。为了避开清廷的关注,闻香教的教名被改为清茶门,以拜清水之名为掩护传教。“因自明朝山东谋反,朝廷大禁,又改名清茶会······设清茶为供献。” [7]在教名变更的同时,闻香教的教义也发生了变化,增加了反清复明的内容。清廷查获的王氏世代所传典籍《三教应劫统观通书》中,除了明代就有的三劫说、弥勒降世说外,还多了这样的内容:“清朝已尽,四正文佛落在王门;何人登基,日月复来属大明,牛八元来是土星。” [8](36)其中“清朝尽、属大明”等语,带着强烈的政治色彩和权力欲望;而“牛八”则暗指“朱”,即明王朝朱姓后裔。当年囚禁王森、诛杀王好贤的明王室,竟然与王家结合了。这不由得让人感叹历史的吊诡。

王氏家族历两百年执着传教,其背后的动力乃是信徒,没有信徒的支持,“弥勒转世”,只可能是一人一时的臆想;有了信徒,才会一代代延续下去。明代闻香教的传播,因有王森、王好贤这样的核心人物,故而盘踞在石佛口一地,族人无需分散外出。到了清代,因为家族分裂,缺乏有力的领导核心,王氏族人不得不外出传教。清初王好贤后人主要在北方传教,乾隆年间开始南下至江苏、安徽、湖北各地传教吸纳信徒。由于清代王氏族人各自传教,所以宗教仪式与教规,不尽相同,但在供奉清茶上却是一致的。信徒在密室内神佛前供奉清茶,并传说以此清茶可治病救人,清茶门的名称即来于此。

对王氏传教人,教徒尊称其为“爷”,即“主上”之意;信徒拜见王氏族中传教人,称之为“朝上”,为上朝之意。[8](29)拜见时需行大礼,王氏传教人,则坦然受之,双方间形同君臣。教徒对王氏除了在礼节上的表示外,还得奉送钱财,按照王氏的说法,这些钱财在现在是赞助王氏的根基钱;待王氏得取天下后,便是功勋钱。明代王森、王好贤传教时,各地教徒,每年分四季缴纳钱财。钱财由各地教内头目收集,在烙上王字标记后,以一日百里的速度解送至石佛口。钱财的大头缴给石佛口王氏后,余下的由各地大小级头目瓜分,教职越高,获利自然越丰。为了提升教职,各地教众,纷纷纳贿于王好贤,名为“做好事”。收受教徒贿赂后,王好贤不但给教徒予以教内职务,更以帝王姿态,封授官职。教徒所纳的钱财,使得王森父子暴富。王森从一个一无所有的皮匠,一跃而成为拥有大量土地、房产的富豪,庄园庞大,“屹然如城”,并在“省直各府县,置立庄田。”
[3]


到了清代,在高压之下,王氏家族再无明代那般“各处敛积香钱、络绎解送”之势,但仍能收敛一定钱财。此时的钱财,以各个分散的王氏族中传教人为中心收取,不再如明代那般统一纳入石佛口。每逢初一、十五,各地教徒要在家敬神,用钱十文供佛,名为水钱。各地的水钱由专人收敛一处,等师父来收取。收来的水钱,七成缴纳给王氏传教人,地方上的教众领袖提取三成。水钱数额,从几百文至几万文不等,看传教者所收弟子的数量和与弟子的经济状况而定。水钱之外,王氏族人还有其他进项。每逢王氏族人来到信徒家中,待其离开时需另送盘缠钱,这个钱叫做线路钱,意即一线引到王氏家中,作为来世得富贵的根基。 [8](47)

分析清代王氏家族的追随者,可以发现其组成者主要来自社会底层。如嘉庆年间,王苞、王秉衡在湖北所收的徒弟中,李良为铁匠、刘光宗伟盐船水手、张添榜乞讨为生、魏延宏是和尚、樊万兴开锡铺。王兴建在湖北的弟子中,方仲才开香料铺、张寿太开剃头铺、李塌鼻子是剃头匠、邹姑为带发修行尼姑。这些对现实生活无望的底层民众,通过对王氏家族的崇信,希望能获取现世的回报。嘉庆年间的教徒朗文玉在被捕后供称:“闻得滦州石佛口王家,将来有弥勒佛转世,遵其教者,必有好处。”“王家祖上是弥勒佛转生,世传清净门斋。此时吃的是现在佛的饭,修的是未来佛的道,将来弥勒佛仍要转生到他家,凡皈依他吃斋的,可避刀枪水火之劫,免坠轮回,不入四生六道。” [8](41)

“宗教是感到不能掌握自己命运的人们面对自然、社会与人生时的自我意识或自我感觉,因而企求某种超越的力量作为命运的依托和精神归宿,它是下层民众寻求适合自身口味和心理要求、信仰依托的结果。”
[9](1) 在农耕社会中,广大底层民众的生活状态十分恶劣,尤其是在动乱的年代,情况更为严重,大批农民破产,流离失所,四出寻求生路。他们迫切需要生活上的援助和精神上的慰藉,这就是宗教的广阔市场。但得以留在台面上的宗教,只是帝王默许之下的附庸,而不能为民众解痛,故各类宗教常潜于地下,以民间宗教的形式加以传播;统治者对此虽虎视眈眈,以强力打压,却不能根治标本;因强力能控制的只是肉体,而精神却自有其渴求的天地,这些就是王氏家族能历两个多世纪传教的根基。清代,尽管在传教的方式、组织制度、教义内容上都发生了变化,但作为一个一脉相承的、以顽固信念为支撑的家族,王氏子孙的优越感与改天换地的责任感,却未曾有丝毫削弱,王氏后人仍以满腔的信心从事于传教事业。


对“弥勒转世于王氏第三子”说的执迷,及现实中传教所带来的物质诱惑,王好贤后人,在满清王朝建立后,虽屡遭打压,却前赴后继地传教,最终在嘉庆年间遭灭顶之灾。对王氏家族打击的导火索是嘉庆十八年的李文成、林清事变。早在嘉庆八年,嘉庆皇帝在返宫途中,被内务府一厨师刺杀,幸得护卫以身相护方得幸免于难。厨师在诸般酷刑下,却不漏丝毫口风,最后被诛杀,此事也不了了之。到了嘉庆十八年,林清派遣天理教徒杀入宫中,震惊朝野。事后查出,嘉庆八年的刺杀案,林清乃是主谋;而在林清家中搜出的《三教应劫总观通书》,则与王氏家族世代所传之经书相同。

到了嘉庆二十年,两江总督百龄在安徽和州一带破获了一起编造反清经卷,并向五省投放六百余匿名帖的案件。案件主谋方荣升以下一百七十六人被一网打尽。主谋者三十五人,被判处凌迟,是年在江宁北校场执刑,场景残酷,以至于“万众环视,齿噤色舞。”方荣升所拜的师祖,曾师从王好贤第八代传人王秉衡。新帐老账加在一起,王氏家族自然是清廷的眼中钉了:“该族世传此教,借未来佛掌盘之邪说,煽惑人心,酿启异谋,毒流数省,害延累代,竟为各项邪教之宗。”
[8](29) 对不断兴风作浪,屡屡掀起波澜的王氏家族,嘉庆深恶痛绝,令各省大员配合严查,务必将王氏家族铲除。

王氏传教一案主要由直隶总督那彦成负责,并有山西、河南、安徽、江苏、湖北等各省大员配合,涉案王氏族人十余人,主要涉案者有王度、王逢太父子,王殿魁,王兴建,王亨仲,王世玉,王永汏等人。除王度、王逢太父子系王森长房之外,其余皆为王好贤一支后裔。 [8](44)这次被擒拿的王氏后裔,祖上大都曾因为传教而遭各类劫难,如王度之祖父,王敏迪在顺治年间因传教被杀;王秉衡之父王亨恭传教在乾隆年间被杀;王兴建之父乾隆年间因传教被徙。虽然屡遭镇压,但王氏家族,对弥勒转世之说,却未曾有丝毫动摇。王秀、王亨恭父子,在乾隆年间,因传教分别被诛杀后,祖母李氏亲自出马,指导孙子王殿魁继续修习教义和传教方法,并在其成年后让家人带其前往江苏、安徽传教,直到王殿魁在嘉庆年间被诛杀。 [8](47)

此案破获后,那彦成在给嘉庆的奏折上奏道:“石佛口王姓实为邪教恶根,此次既经查得,务必伐毛洗髓。”对杀气腾腾的“伐毛洗髓”四字,嘉庆朱批:“不通”,并修改为“除尽根诛。”
[8]
(26)对如同百足之虫的王氏家族,清廷以极端严酷的方式加以铲除。此案中,凡王姓传教者,一律以叛逆罪凌迟处死,并枭首示众,其后裔年少者,一概发配至新疆为奴。已经病故的王氏族中曾参与传教者,则刨坟戮尸示众。非王姓的教徒,也发配至新疆“给大小伯克为奴”。凡经过审讯未曾传教的王氏族人,均发配至云贵两广等地,并分别安置。王氏家族两百多年的传教事业,至此土崩瓦解。

王氏家族虽灭亡了,但对无上权力的渴望,却藏在一个个民间宗教的领袖心中。从汉末算起,中国近两千年历史上的民间宗教,一直是一个充满活力,但却又充满矛盾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各色各样的预言家打起宗教的旗帜,不断汲取民间文化及各类宗教所提供的思想材料,在迎合不同信仰者需要的前提下,构造出一套套光怪陆离的教义体系。在这个教义体系中,一个个凡夫俗子或者家族,被推向神的宝座,并滋生出权力的野心,形成一种以底层宗教冲击挑战王朝的态势。宋元明清之衰落,正是由与民间宗教相结合的农民起义而肇始。但这些民间宗教,总是缺乏一种能为整个社会所认可的教义,也无一套整合社会各个阶层的规划,加上充斥教义中愚昧混乱的内容,决定了它难以避免的失败命运。
嘴上有龙!
坐个袁版原创的沙发。
之前倒从未听说过闻香教,不知袁版史料如何收集?看到了标记,文末附上注释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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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即香功?公园里,众人相聚,齐呼香香香,就能闻到香味?八十年代初,我外婆就很迷此道。
诗酒风流近散场,心情无限对斜阳,如今只剩燕双双。
病酒願爲千日醉,看花誤惹一身香,夜來有夢怕還鄉。
在古代,民间宗教,包括早期基督教,一直是底层民众组织和反抗的重要资源。
当然啦,在某些人眼里,文人士大夫笔记里的巫术属于“**文化”,而民间的,对不起。
转王熙凤MM跟帖:
“我就怕和他们说话.他们必定把一句话拉长了作两三截儿,咬文咬字,拿着腔儿,哼哼唧唧的,急的我冒火,难道必定装蚊子哼哼就是美人了?”
诗酒风流近散场,心情无限对斜阳,如今只剩燕双双。
病酒願爲千日醉,看花誤惹一身香,夜來有夢怕還鄉。
6楼批判新自由主义经济学(也许是自我批评)的勇气很值得赞赏。
别瞎猜,六楼跟新自由经济学没啥关系,不过是看到五楼想起红楼梦来了。
诗酒风流近散场,心情无限对斜阳,如今只剩燕双双。
病酒願爲千日醉,看花誤惹一身香,夜來有夢怕還鄉。
本帖最后由 扶桑 于 2011-3-12 14:22 编辑

8楼真不愧是“中国人”那,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又一次地向我们证明了鲁迅先生对中国人的想象是如何飞跃的描述——而且还做了举一反三式的发扬,唉,这种人多了,也就审美疲劳了……
难道必定装蚊子哼哼就是美人了?”
邱晓云 发表于 2011-3-12 11:44
联想与联想是如此不同,你大概从这句里联想起美人然后马上联想到鲁迅那个比喻了,我只是联想起哼哼唧唧的蚊子。
诗酒风流近散场,心情无限对斜阳,如今只剩燕双双。
病酒願爲千日醉,看花誤惹一身香,夜來有夢怕還鄉。
本帖最后由 扶桑 于 2011-3-12 15:10 编辑

8楼原来连“举一反三”是什么都不懂啊,真该回小学补课了,不送。
当然啦,在某些人眼里,文人士大夫笔记里的巫术属于“**文化”,而民间的,对不起。
扶桑 发表于 2011-3-12 11:11
像这样的例句,啧啧,从小学教师到博导都没法批改,得麻烦特殊教育。说真的,你自己很清楚想说什么吗?
诗酒风流近散场,心情无限对斜阳,如今只剩燕双双。
病酒願爲千日醉,看花誤惹一身香,夜來有夢怕還鄉。
八十年代末,街坊邻居很多人练气功,后邻即练“香功”,据说外地师父可以不远千里发功治病,十分了得,不知与“闻香功”有无传承关系。也难怪GCD对FLG这么警惕,不得不防啊。
这是永德的老帖子了。

我想请教2点:
1)永德老弟是否有专攻中国民间思想史的想法?
2)是否中国从未产生真正意义上的宗教形式?我不认为道教是体系化的宗教,所谓民间宗教,不过是几阵风罢了。
大树就是个广济寺旁穷扫地的.
这是永德的老帖子了。

我想请教2点:
1)永德老弟是否有专攻中国民间思想史的想法?
2)是否中国从未产生真正意义上的宗教形式?我不认为道教是体系化的宗教,所谓民间宗教,不过是几阵风罢了。
psyzjs 发表于 2012-11-25 08:58
有此意,可是现在为了稻粱谋,先摆弄通俗史,讲好玩的故事吧。
个人认为,中国没有成熟的宗教体系,有的只是宗教的初级形态。宗教从拜物教、多神教过渡到一神教,中国的宗教则停留在拜物的成面,还是氏族社会的那套。这种氏族社会的影响,也表现在政治上的浓厚色彩,而古希腊早在公元前八世纪就拜托了血亲关系为纽带的社会。
至于民间宗教么,自有其市场。现在各地的民间宗教也昌盛的不得了啊。到苏州上方山时看到当地人崇拜的一种宗教,各种大神都有,周边的善男信女每到周末络绎而来。最有趣的是,地位最高的神,拥有几个女性,并有住房分配。我老家各种修炼的都有,我邻居现在在拜一种神,长期修炼之后,现在神已经附体,可以为人治病云云。
嘴上有龙!
有此意,可是现在为了稻粱谋,先摆弄通俗史,讲好玩的故事吧。
个人认为,中国没有成熟的宗教体系,有的只是宗教的初级形态。宗教从拜物教、多神教过渡到一神教,中国的宗教则停留在拜物的成面,还是氏族社会的 ...
袁灿兴 发表于 2012-11-25 11:02
有关信仰,乃至于宗教信仰,我也很感兴趣。有空面谈。

我总认为,心中怀有某种信仰的执见再来谈信仰,是执拗的。
大树就是个广济寺旁穷扫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