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精神富翁晁乐》

本帖最后由 老西安 于 2010-12-27 08:14 编辑

  
    晁乐在这个小城也算个人物,习画多年,画技二流,画功虽然一直不肯长进,但在小城的美术圈子也是尽人皆知。他十几年前就办了一所美术学校,若干年前就积攒了少说也有百万银子。此公面黄少须,方脸鹰嘴鼻子,脖子后头的肉堆成两层。独身。好读西方哲学类书籍,常能结合实际而出惊人之语。他热爱赚钱,精通赚钱之道,但提起花钱就痛心疾首,心情不好。他少抽烟、不喝酒,甚至连茶和一切带有味道的饮料都不喝,他觉得那些东西人喝不喝都无所谓,水是维持生命的必需品,所以他喝。当他发现喝酒喝茶喝任何饮料,除了能让舌头和肠胃产生些许安慰,能让精神稍有享受以外,得花他晁某人许多钱,而从晁乐兜里往外掏钱,就像从活鸡身上拔毛一样让他痛不欲生;不到万不得已就胡乱花钱,简直就是一种不可饶恕的堕落行为。那点微不足道的享受比起把钱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来,再交到别人手上而对他所造成的痛苦来说,实在不成比例。买这些东西本来是为了享受,但往外掏钱的痛苦远远大于所能感受到的快乐,所以,不划算。虽然他自己认为自己是个艺术家,但他骨子里是个精明的商人,任何事情都要计算一下成本,也就是要计算一下得失,得到的太少而失去的太多他不干。你可能会问,那他为什么不戒烟呢?原来,他在农村插队的时候,那个乡是种植烟叶的,一年四季可以抽免费的旱烟,可以放开了白抽。白给的东西他自然不肯放过,于是使劲儿抽,比别人抽得都多,染上了烟瘾。回城以后他多次尝试戒烟,但没有成功。就经常去原来插队的地方弄烟叶,自己加工成烟卷抽,比买现成的盒装香烟划算多了。他只在应酬的时候买一盒烟,自己不抽,说抽不惯,其实是为了省钱。

一、水龙头不漏水造成的烦恼

    这几天晁乐的心情不太好,原因是他家原来漏水的龙头居然让那个多事的二宽给弄好了。以前,那个东西关不严,关到最底水还是滴答滴答地往外流,每天他可以用那大号塑料桶接一桶多水,这些水就够他一天用的了,经常还有节余。他仔细观察过水表,以这样的速度滴答水,水表绝对不会动。可是,经过二宽那只贱爪子一捣腾,这东西忽然可以关严了,而且无法掌握最小流量,只要一拧开,出水量就大到能带动水表的指针慢慢地走。二宽洗完手发现龙头关不严,就把龙头以极快的速度反复开关了若干下,龙头就莫名其妙地可以关严了。晁乐气得心疼不已,对二宽发作了一通,直想把那家伙的爪子给剁了。他稍加算计就知道买个水龙头的钱一个月就可以节省回来,但还是跟自己斗争了好几天,才终于决定买个新的换上。在和自己作斗争的几天里他少接了好几桶免费的水,就像白吃白喝惯了的人,突然要让他掏钱买,他不习惯,难过得很。买新龙头花了他十一块钱,他觉得这帐应该记到二宽头上。朝乐花了180元买了一双仿造的耐克休闲皮鞋,以他在小城的身份不能穿着得太寒酸,他对名牌推崇备至但从不买真货。他年轻的时候买过一副太阳镜,当时人称蛤蟆镜,一直不肯撕掉商标;他穿西装也不撕掉袖口的商标。假货你不说谁知道那是假的?又不是人人都能一眼就能识别真假。穷人戴个真钻石项链别人也会说那是人造的,富人戴一串人造的人家也会认为是真的。穿了一天,他觉得这鞋前头夹指头,他的大脚指头肥厚,顶得慌。就把鞋拿去退,但他一买回来就给后跟钉了一对鞋掌,这是他的一贯做法。结果可想而知,不能退。这双鞋也成了他一块心病。
    过了几天,二宽又来晁乐家说事情。二宽是个比较豪爽的西部汉子,快人快语,做事干脆利索。二宽的个子和晁乐差不多,就是比他瘦了一点,脚型大小也和晁乐差不多,晁乐知道这个。说话间晁乐注意到二宽的鞋已经比较旧了,就对二宽说:“你这破鞋早该扔了,穿着也不嫌掉价?来,试试这双鞋。”他拿出那双假耐克,让二宽穿上。二宽一试还真合脚。但二宽嫌那个标志太大,有点扎眼,有点夸张。晁乐说:“才买的,就穿了一天,前头有点不合适。新皮鞋都是硬邦邦的,我正好给你把鞋撑得软了。你干脆就就当是自己新买的吧。你这个土鳖,人家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的东西不是名牌,你倒好,反倒嫌商标大?”二宽经不住他说,觉得合脚就行,反正鞋也不贵,就问:“多少钱?”晁乐说:“191块钱。”他把买水龙头的那11块钱加进去了,他不赚朋友的,他只要把他自己认为应该拿到的就够了。二宽给了他200块钱,说就别找了。晁乐非找钱不可,他数了9块钱硬塞到二宽手里,二宽推不过,就接了。说完事情,二宽就往外走。晁乐又和自己斗争了几十秒,他得决定是否往二宽要钉掌的那6块钱。不要亏得慌,6块钱够他在外边吃两顿饭了,要的话又有点不好意思。就在二宽要跨出门的时候,他把二宽叫回来了:“先别走,你还差我6块钱。”二宽说:“鞋钱已经给你了,还差什么钱?”晁乐说:“你把鞋翻过来看看。”二宽脱下一只鞋翻过来看了一下,这才明白朝乐是要他给钉鞋掌的钱。二宽知道这家伙脾性,也就不计较,只想笑。晁乐如释重负,可算去了一块心病。二宽一走,他赶紧卷了一支旱烟卷抽了起来,以示庆贺。
【未完待续】
沙发!看完再说!

沙发!看完再说!
春听鸟声,夏听蝉声,秋听虫声,冬听雪声,白昼听棋声,月下听箫声,山中听松风声,水际听“欵乃”声,方不虚此生耳。
俺们占板凳!
又是“原创首发”啊?老西安一个月之内原创首发三四篇了,如此才思泉涌,也不知遇上啥了。
俺是灭绝师太
谢何大姐、水笺mm、金秋mm顶贴。
回金秋mm:这几天没有写新东西,程兄已经搬了个小板凳坐着门前开骂啦;猪头兄也说老西安现在开始“发嗲”,说顶贴不热闹我就罢工了;还有傻瓜大姐、杜大姐、酒苗mm、兼程mm、杨兄等等也希望我继续瞎编一些故事哄大伙乐一下,我就又开始胡乱发飙了。
这个“精神富翁”比葛朗台恶心多了,整天想着吃白食占便宜,连朋友也不放过,整一个精神乞丐。老西安倘能把他写成精神富翁,就神了~~~
不要对着偶的头像看啦,看晕了本人概不负责滴~~
笑晕了!我为我老妈找到了知音,还为晁了找了一群同伙。我每次看到我妈家卫生间的那个大桶都数落她老人家说:你白受共产党教育多年了,怎么这么爱占公家的小便宜?她老人家振振有词的回答我:你能叫全楼的老干部都别这么干,我就关了。

其实晁乐同学也是个大笨蛋,现在的水表滴答水时看起来不走字,其实一度也不会少计,走得慢而已。这道理我说给老妈听,她理也不理,仍坚定不移一如既往。
俺家在上海也有一只大桶,用了二十多年了。
好一个生龙活现的抠门晁乐。
这个有生活原型吗?这些细节如何来的?
再一次痛失沙发。好像没有这么长的沙发,实在挤不上了。
即使在地狱,也要把它变成天堂
7# 杨林
杨林兄,我向你学习,外出途中不忘燕谈。果然值得看,一句191块钱。他把买水龙头的那11块钱加进去了,他不赚朋友的,他只要把他自己认为应该拿到的就够了。” 惹得我坐在酒店哈哈大笑!
10# 就这样风雨兼程 风雨MM又溜达在欧美旅途中了,人在旅途真有诗意的说。
本帖最后由 老西安 于 2010-12-27 19:22 编辑

回杨兄:用滴答漏水来占小便宜,这样的事情我在几个人家里见过,好像许多人都知道这个窍门。但杨哥说的那种水表可能是电子的吧?
回傻瓜大姐:请参照上边的回复。
克明兄能把一只桶用20多年,佩服佩服。
兼程mm好像整天周游列国的说。
酒苗mm:过一会你就能多知道一点晁乐的消息了。
西安兄高才多产,只能远远地学习。
又是“原创首发”啊?老西安一个月之内原创首发三四篇了,如此才思泉涌,也不知遇上啥了。
金秋 发表于 2010-12-26 21:10
老西多产,不服不行。
上天可陪玉皇大帝,下地可伴田舍乞儿
本帖最后由 老西安 于 2010-12-28 22:23 编辑

【续前文】
二、故友来访
   
     晁乐推崇西方人的思维和行为方式,许多地方比西方人做得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离不开朋友,他爱找朋友聊天,他要经常在朋友面前发表高言大论。他分析事物视觉独特,词锋犀利如刀,但逻辑是不是严谨他不管。晁乐说话时表情生动,手势丰富得比阿拉伯女人吵架时的动作还多,他说到兴奋处你会感到他前胸后背都长满了手,时而像希公特勒,时而像列宁同志。思接千载,旁征博引,直说得让顽石点头,让听者忘倦。对哲学逻辑学经济学美学以及啥啥之学一知半解乃至一窍不通的的伙计们对其思辨能力佩服得如初中生之于大学教授,那个喜欢写文章胡说八道的老西安也是其听众之一。好在中国盛产半吊子哲学家,如果不幸读过几本哲学类书籍,更不幸在哪个大学或者什么社科类单位搞所谓的研究,再在杂志报刊上发表过几篇文章,文章多了再出个什么集子。这种人最擅长根据需要而用种种理论把1+1论证成不等于2以外的任何数字,说是要要和啥啥精神保持一致。眼看着自己的话变成了铅字,立刻就对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遂顾盼自雄,或设博客开堂呼号,或在某些论坛雌黄古今人物,跌宕文史,啸傲烟霞,以思想巨伯自居。这样的人多了,难免有人自动跳出来与晁乐对掐。伙计们最喜欢看晁乐与文化名人掐架,说比看毛片都过瘾。虽然伙计们喜欢听他的演讲,但对其铁公鸡薅不下一毛而心怀不满,于是大家时不时地设法让他出点血,故意让他心疼。
     在北京工作的两个晁乐的朋友林友和胡克回到C城休年假。林友是某社科院的,胡克是北京某大学历史系的教授,他俩都是C城人,每年回老家一两次。这次想去看看晁乐和其他几个朋友,问晁乐该怎么走才能到他办公的地方。他是这样交代路线的:“你们先走到大修厂,然后乘3路公交车,到烟厂下;再倒乘7路,在市委下,不要在市委的下一站也就是华夏大厦下。我的办公地点在两个站之间,你们下车以后只比在后一站多走二三百米。在华夏大厦下车要多掏五毛钱。”这两个哪里有功夫坐公交车,如果那样走时间就全耗到路上了,俩人坐公交车就是按照晁乐说的省钱办法去做总共也得三块钱。C城的出租车只要不出城,到哪里都是六块钱,不打计价器。他俩决定坐出租车去,省得耗时费力。
     老友相见,分外眼红,见面也不寒暄,直接掐架,掐得极其投入。他们争论起了房价为什么高得离谱,晁乐指着林友说:“林某人,你发表了许多议论GDP和房价的文章,还在电视上大放厥词,我都看到了。我给你讲个段子:俩经济学家看见路上有一堆屎。甲对乙说:‘你要是吃了这堆屎,我给你一百万。’乙一想,吃一堆屎就能得一百万,忍一时就能痛快一世,就吃了。乙拿到了一百万。乙拿到钱觉得自己吃屎,心里不爽,就对甲说:‘你要是也吃一堆屎,我也给你一百万。’甲后悔刚才损失了一百万,想找补回来,也吃了。俩人把这事给导师说了。导师说:‘你们每人都消费了一百万。你们给国家贡献了二百万GDP啊。’林友,你敢说出有多少GDP是靠倒卖地皮推上去的吗?这样的GDP掺了多少水分?把地皮倒来倒去除了推高房价,能产生实际意义上的GDP吗?老百姓干了一辈子,多少人买不起一套房,买了房的有几个不是房奴?你们的单位卖给你们的房子价格只有市价的三分之一,这事只有中国才有吧?你为什么不肯说实话?”林友说:“我要是说了,你就再也看不到我在任何媒体上说话了。”晁乐说:“你倒是一条好狗,不会做吃谁的饭,砸谁的锅那种事情。”晁乐又指着胡克说:“你他妈的也一天人模狗样地在媒体上说东道西,一说到近代史,你的鸡巴臭嘴就像塞进了驴粪,你也就是在网络上过过干瘾罢了。” 一直说到晚上8点了,才想起来只要是个人就还得吃饭。林友对胡克说:“你说那酒贵菜贵肉贵,咱们可以不喝不吃,但晁乐这家伙怎么连个饭字都不提?”晁乐说:“街对面有个馆子不错,走吧,到那儿去吃。”那是一个典型的中国西部小面馆,兼卖饺子和凉菜。桌子油腻腻兼脏兮兮,地上满是烟头和用过的卫生纸,还有一些可疑如痰渍的黏稠之物混迹其中。胡克和林友回到故乡就是要吃岐山面之类的地方小吃,他俩在京城整天应酬得发昏,对故乡这类小地方的所谓大菜实在不敢恭维,说实话吃这些地方小吃还就得到这样的小馆子来,小吃一进大饭店不知道怎么搞的就变了味。但他俩还得嘲讽一把晁乐,说晁乐他娘的抠麻雀屁股还要把指头放到嘴里嘬磨一下,抠门得舍不得请老朋友在个像样的馆子吃点儿带油水的,把老伙计直接就弄到这么一个破烂地方来了。晁乐也不客气,说:“你俩爱吃不吃,我要半斤饺子。你俩要啥?”俩人都说要岐山面。玻璃柜台里有凉菜,地上堆满啤酒,但晁乐就是不点,他觉得点那些东西简直就是浪费。林友和胡克深知要想让晁乐主动弄点酒菜比劝狗从嘴里往外吐骨点头还难,就自己要了啤酒和凉菜。
     第二天,朋友们知道他俩回来了,就嚷嚷着要聚众腐败,于是大队人马就开到一个当地一个高档饭店去了。伙计们一心想折腾一下晁乐,就设了个套让晁乐往里头钻。鞠琳提议:“今天为两位故友接风,谁也不要抢着买单,咱们抓阄。胡克和林友不参与,其他人都得抓。纸条上写上‘免单’或者‘买单’,注意,只有一个是‘买单’。老五,你写吧,然后发给大家。”大家一致同意这个提案,就开始抓了。晁乐打开纸条一看,他的是“买单”,他把每个人的条子都要过去检查了一遍,人家的都是“免单”。他无话可说,只能认了。那顿饭大家专挑贵的点,直把晁乐吃得像《有话好好说》里的傅彪一样,差点背过气去。原来,大家提前准备了两套阄纸,每个人在餐桌上抓到的都是“买单”,但每人手里还藏有一个“免单”,趁着晁乐专心看他的条子,大家迅速把“买单”换成了“免单”。晁乐难过了好一阵子才缓过劲来。
【未完待续】
本帖最后由 傻瓜也快乐 于 2010-12-27 23:03 编辑

沙发,,哈哈,终于抢到沙发。先坐上沙发再慢慢欣赏
老西安,你这些段子真的生活中来的?俺也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就没遇到过呢。
这个晁乐也太不爷们了,不喜欢抠门男人。
即使在地狱,也要把它变成天堂
回傻瓜大姐:主人公原型是我的熟人,这些事情大部分是真实的,比如关于水龙头、关于鞋、关于描述公交车线路、关于吃饭等等,都是真人真事,只是时间和空间上我把它们颠倒了,不然就会弄出问题。段子是朋友们吃饭的时候讲的,揉进去了。谢谢大姐,您一直在支持我,谢谢您了。
去意兄和夏兄夸俺,俺一高兴就多写了几句。老西安这边厢有礼啦。
我也夸你,快写,快写!
那个段子我的手机收到过,说两师兄弟每人吃了5000万元屎,共创GDP一个亿!
春听鸟声,夏听蝉声,秋听虫声,冬听雪声,白昼听棋声,月下听箫声,山中听松风声,水际听“欵乃”声,方不虚此生耳。
本帖最后由 老西安 于 2010-12-28 12:10 编辑

刚才看到何大姐的留言,老西安何德何能?居然连何大姐这样的资深编辑都成了我的粉丝,看来不好好写就对不起大姐,也对不起热烈捧场的各位朋友。老西安热烈欢迎大姐莅临西安视察。老西安太贪玩,有时候就忘了写啦,今天晚上补上。

看到大姐说:“吃了5000万元的屎”,我噗嗤一下笑出来了。那得吃多少才能凑够5000万元啊。
猫揽八泡屎,泡泡舔不净。你那吃货老五算是写完啦?
老哥哥耶,可把您等来了。您没有看到老五已经决定回来了吗?他回来了还有石马可写的?您老人家想坐在板凳上下棋,我回头陪老哥哥玩。如果老哥哥觉得老五还有石马可玩的,不妨提醒小弟,我接着往下续就是了。老哥开骂,我就当是骂隔壁谁谁。
22# 老西安
你让老五成了秃尾巴鹌鹑。不是回西安了吗?你介绍他去找杜大姐……
本帖最后由 老西安 于 2010-12-28 23:29 编辑

【续前文】

三、晁乐的婚事

      晁乐当年领着老婆去深圳淘金,金子没淘到,反而把老婆留到那里了。老婆漂亮能干,到深圳以后很快在一家香港同胞的公司里某了一份不错的差事。他在那儿呆了两个月,吃光了盘缠也没有找到工作。第三个月,老婆不知道从哪里弄了几千块钱,交给他做本钱去捣腾服装,自己继续在那家公司服务。倒服装是从广州到西安来回跑,晁乐有一半时间在火车上,另一半时间就扛着大包小包的衣服穿梭于广州和西安的服装市场。这个期间他比扛麻袋的都辛苦,扛麻袋的只管把麻袋从这里运到那里,其它事情概不操心,晚上可以回去和老婆该干啥干啥。他可是除了第三条腿闲得吊儿郎当,弃之不能也无孔可入,又不像耳朵眉毛之类的还有个装饰作用,有时候犯起倔来还把大头整得无可奈何,遂成了累赘;全身其余部分的零件全部满负荷运转,累得随时都想罢工。倒服装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每趟必赚不赔,有时候一次看走了眼,得忙活好几趟才能补回来。那个时候没有手机,在火车站附近打市内电话比国际长途还贵,更别说长途电话了;现在全国火车站附近的电话还是这样,没打电话之前你的话连个屁都不值,一旦拿起听筒你的话可就值了大钱了。晁乐行踪不定,老婆没法主动与他联系;他生性悭吝,又没时间去邮电局,于是和老婆几乎断了音信。一年以后晁乐倒是赚了一笔钱,但把人弄得发若乱麻,须如刺猬,双目红肿,手像鸡爪,整个一个建筑工地的民工形象,三十岁左右的人望之如四十几岁。八十年代的艺术家最不修边幅,晁乐年轻时就以画家自居,做开服装生意以后更是无心也无暇打理自己。他就以这副摸样,提着一个蛇皮袋子出现在老婆的公司里了。老婆工作的大楼装修豪华,气派非凡,里边的男男女女个个鲜衣华服,光彩夺目。老婆见他竟然灰头土脸地直接到自己的公司丢人现眼,羞愧难当,对同事说晁乐是她雇来拉行李的。晁乐怀揣一年的打拼成果,满心欢喜地想给老婆汇报,结果被老婆当众降格为奴,一瞬间就把满腔热情化作了一把怒火。他气得说不出话,把挣来的三万块钱从蛇皮袋子里抓出来,自己留了一万,把那两万直接砸到老婆脸上,临走才吼出一声:“势利贱人!从此你我一刀两断。”那时候他年轻气盛,死活转不过那个弯,用他后来的话说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执意要与老婆离婚,于是单身至今。
      单身以后,他觉得倒卖服装虽能赚钱,但他的绘画事业就荒废了。他回到家乡,把自己藏于斗室,潜心读书作画,很长时间拒绝与任何女人来往,也几乎没有女人找他。开办学校以后,大家都知道他赚了大钱,那种帐几秒钟就能算出来,只要看看他有多少学生就知道他有多钱了。随后他家简直就成了各种女人临时借宿的旅馆,只不过不用交房钱而已。有了钱,他就弄不清那些女的是喜欢他这个人还是喜欢他的钱。他虽然吝啬,但舍得给他所爱的女人花钱。比如对待他的前妻,他自己除了买书不考虑价钱,其它方面节衣缩食,老婆怎么花钱他都无所谓。在家他不管钱,把工资和外快一交就不再过问,给他报账他都懒得听,两口子也就相安无事。现在,他觉得所有女人都是势利眼,就故意不给和他来往的女人花钱,以试验她们是爱人还是爱钱。那些女人开始还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能让自己从此可以随意取钱的提款机,但过不了多久就发现这机器吐出来的几乎全是毛票,连十块二十块的面额都很难见到。于是他身边的女人就如梁雁翎唱的那样:“像雾像雨又像风,来来去去只留下一场空。”没一个能抓住留住的了。
      最近,西安将要举办一个画展,晁乐拿了几幅作品去参选,组委会选中了其中一幅。这得归功于他在画展组委会认识的一个单身女人张之琳,她对晁乐的画赞不绝口,很是欣赏。张口才极佳,力排众议,指出晁乐画中种种独到之笔,才使晁乐没有白跑一趟。晁乐大为感动,引为知音。他对真正欣赏他的画作并能准确指出优劣之处的人,常常会表现出与他平时判若两人的惊人的慷慨。去年,他通过省医药公司办公室主任杜大姐,认识了杜大姐的丈夫老朱,老朱引荐他与名画家施喻墨相识。施老对他带去的作品逐一评判,毫不客气地指出画中的多处败笔,并提出中肯的改进建议。晁乐不但不恼,反而毕恭毕敬地尊施老为师,虽然施老不收他这个徒弟。过了几天,他给老朱带去了两瓶法国干邑葡萄酒,两瓶18年苏格兰威士忌,以感谢朱氏夫妇的引荐之恩;又给施老送去了两瓶茅台酒、两瓶五粮液。老朱说他就是顺便牵针引线,没出什么力,这礼也忒重了点儿。晁乐说:“钱是为艺术服务的,和艺术比起来钱就是一堆纸。”
      这会儿,晁乐要请张之琳吃饭了,他选了一个不错的大馆子。这张之琳是美院研究美术史的副教授,摊开纸也能来几刷子。可惜其貌不扬,还好新潮打扮,发若拖把,色如泼醋,眼睛一大一小,鼻梁塌陷,行如雀跃,按相书上的说法是刑家破祖之相。但晁乐却对张老师喜欢得紧。
【未完待续】
这回沙发是俺的~~
不要对着偶的头像看啦,看晕了本人概不负责滴~~
俺给酒苗mm施礼啦!
这么吝啬的家伙,竟然还有朋友乐意跟他交往,果然略有小才。
拜托老西安快让他嫁给发若拖把的雀女郎吧~~~
不要对着偶的头像看啦,看晕了本人概不负责滴~~
回酒苗mm:问题是老程大哥想让晁乐和杜大姐认识,看那个意思还想让他俩弄出点儿什么。我今天就先让杜大姐在这里露个脸。不然程兄又要坐到板凳上开骂啦。
嗨,老程是想让吃货老五去找杜大姐,这个讨嫌的晁乐,杜大姐才不会给他好果子吃,他那幅画的败笔,不是给找出来了么?还有那么多人生的败笔,也得狠狠数落一遍,让他躲一边囧去吧~~~否则,俺就坐沙发上冷言冷语……
不要对着偶的头像看啦,看晕了本人概不负责滴~~
咳咳,瞧我这脑子,要不是酒苗mm提醒,还真把晁乐当成老五了。这两天一心只想着晁乐的事情,把老程大哥说的老五自动想成晁乐了。白让杜大姐在这里露了一鼻子。现在已经写出来了,酒苗mm也跟了帖,按照泽雄兄所说的,只要有跟帖,就不能改了。那就不改了。回头在《吃客老五》里把杜大姐再加进去就行了。

程兄非得看到老五和杜大姐弄出点儿石马?这个老哥哥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