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天就要去会老西安了,还有杨林工农,开心开心
知道我的人问,你那么忙,干嘛还要去呢。上次去一趟安吉,回来赶了几个通宵啊。我说,就因为我那么忙那么累,所以才更不放弃快乐的机会,否则岂不活的太郁闷了。
俺想好了,以后分一部分工作出去,不想事无巨细样样操心了。给自己一些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
去威海,见俺喜欢的朋友,岂不快哉,,,,
呼叫老程,你那么关注老西安文字,不去当面砸几砖太说不过去了。
俺们可是在威海眼巴巴的等你呢。
即使在地狱,也要把它变成天堂
121# 傻瓜也快乐
很羡慕。隔着大洋,遥祝你们相聚快乐
杨林,我这次没机会跟快乐姐姐一起来,但威海的海鲜我迟早要来吃的,你拿小本子记下这件事哦。
最近有些事情要处理,虽然不大但需本人出面。威海海鲜诱人,我怕因痛风不敢吃扫了你们食欲,这次不打算凑热闹了,老西安还是到西安再见吧。
最近有些事情要处理,虽然不大但需本人出面。威海海鲜诱人,我怕因痛风不敢吃扫了你们食欲,这次不打算凑热闹了,老西安还是到西安再见吧。
本帖最后由 杨林 于 2011-4-20 11:02 编辑

俺仅代表威海人民及全体燕友(就俺一个)欢迎傻瓜大姐来小城,同时欢迎风雨MM不日拨冗来威。

老程大哥可以不吃海鲜,威海有美景可供你的镜头饱餐,邀请你下次来吃忆苦饭拍海景。
本帖最后由 老西安 于 2011-4-21 08:10 编辑

昨日那可恨的家伙把老西安拉到海边饱览海景,然后安顿在一个面朝大海的酒店住下,晚上弄了一桌子我不认识的海中怪物,电召两个威海美术界牛人(其中一个是给他画头像的那个家伙的老爸。说实话,那头像比本人好看)和两个美眉一块吃饭。老西安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把酒当水喝了个饱。好像还听见了一些让我我飘飘然的话,不喝酒头都昏,何况还喝了,险些晚节不保。那可恨的家伙看老西安舌头发硬,遂着令美术家刘兄送我回酒店。
无图无真相。
“他们究竟犯了什么罪,竟遭此毒手?他只不过用笔写写文章,用嘴说说话,而他所写的,所说的,都无非是一个没有失掉良心的中国人的话!”——闻一多
无图无真相
佛手瓜和水mm:老夫忘了带充电器,昨晚与那可恨的家伙照相的时候,不能开机了,故无法满足两位观瞻的需求。谢谢两位关注,再谢再谢。
没想到杨主任在威海人气指数也高得很,一个电话就招来一大群名人前来参观老西安,其中有美女主持人,有画家,有书法家,有玩紫砂壶成了精的,有古玩行当的……这些家伙知道老西安肚子里没有油水,昨天又给我吃了一天海中怪物,嘴角已经有起泡的趋势。
参观杨主任那个有些奢侈的画室,里边的东西件件让老西安顿生邪念,几次想趁其不备,俘一些回去,无奈人家防范意识较强,简直无法下手。
本帖最后由 傻瓜也快乐 于 2011-4-22 11:11 编辑

沙发沙发,管他发什么,看见新的文字就沙发
哈哈,明天就可以见老西安杨林真容了,无图也有真相
即使在地狱,也要把它变成天堂
报告各位燕友,亦工亦农兄已经到威海了,正和老西安谝得热闹。傻瓜大姐在两个小时之内就到了。那个可恨的家伙昨晚喝了一斤五粮液,今天一大早又打了许多电话,召各路人马为工农兄和傻瓜大姐接风,估计晚上又得喝个找不着北。
沙发
就知道扎堆胡吃海喝,到现在还不更新~~~
已是残花落池塘   教人魂梦逐荷香
本帖最后由 老西安 于 2011-4-23 22:39 编辑

那可恨的家伙弄来的一干人个个海量,尤其是玩明清瓷器成精的刘勇兄和书画家、摄影家华峰兄,喝酒跟喝水似的,不一会工农兄就被灌翻;不过他很快恢复,就像个猫突然摔倒,又一骨碌翻起来。老西安今天鼻子过敏,逃过一劫。傻瓜大姐谈笑风生,风采迷人,是晚宴焦点。
花间说老西安一天不务正业,很久没有更新帖子了。扎,这就更新。
可惜老程兄没来,要是他在就更热闹啦。工农兄猛然想起来,怎么忘了叫梅茗来威海?她住的离这里很近啊。席间大家共同向牛人泽雄夫妇致意,把他俩使劲夸了几回。
【续上文】
                                    第  七  章

      琪琪格被马腾接到西京住下了,有情人终成眷属。他俩都没有孩子,琪琪格的前任丈夫没有生育能力;马腾是当年想做点事情而没有要孩子。俩人黏得像初恋的情侣,他俩准备在马腾不太忙的时候举行婚礼。马腾认为这个婚礼一定要办得隆重、盛大。不是他马腾要摆阔,而是他俩三十多年的夙愿终于实现了,不能不好好地庆祝一下。
      琪琪格还是那么漂亮,眼睛还是那么灵动而不失庄重,身材匀称,用风韵犹存来形容最恰当不过了。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不明显,时间好像啃不动她。她麻利能干,把家里收拾得利利索索井井有条。
      她看到马腾哥哥把她送给他的那只扁壶还完好无损地保存着,并且千里迢迢又送回给阿妈,就相信她的马腾哥哥心里还是把她作为亲人来对待。她像当年抚摸马腾一样抚摸着这只扁壶的那一刻,她的心已经醉了。要不是苏日娜和娜仁托娅死命地压住她,看守着她,她当时就会不顾一切地扑向马腾的。
      琪琪格每天把中午饭做好,坐公交车用保温饭盒把热腾腾的饭菜给马腾送到办公室。除了马腾有应酬,她不让他在外边吃饭,一是考虑到在外边吃不卫生,二是为了让他吃得可口。家里的饭菜可以天天吃而不会腻味,外边的饭偶尔吃一下,作为调剂还行,吃多了还是想自己家里那一口;再就是她嫌外边的饭菜油太大,马腾血脂有些高,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马腾想雇个保姆做家务,再买辆车,配个司机伺候他的琪琪格妹妹,这些他现在完全能负担得起。琪琪格坚决不要,她过普通老百姓的日子习惯了,节俭惯了,也看不上别人干的活,她要亲手做饭洗衣料理家务。家里有了琪琪格,马腾的生活起了质的变化,人精神了许多,感觉真和新婚差不多。有了琪琪格无微不至的照顾,马腾没有了后顾之忧,可以一心一意地干他的事情了。
     马腾虽然是兔子的师兄,但在绘画方面悟性不如兔子。他擅长与人打交道,做事有条有理,在开办美术学校时就显现出杰出的管理和社交才能。兔子开个画廊还能应付得过来,但管理一个拍卖行却实在力所不逮。他渐渐地陷于琐碎事务不能自拔,经常把俩眼睛熬得真像一对红红的兔眼。遇到事情他经常着急上火不知所措,抓耳挠腮心烦意乱,手忙脚乱焦头烂额,他脾气见长而效率下降而屡屡出错。马腾对兔子的长项与短板了如指掌,知道让兔子管理拍卖行就如同让一个在内河里开小拖轮的船老大去当导弹驱逐舰舰长。他让兔子在家专心造他的假画,拍卖行由自己与林菁来打理。  
      兔子说:“只想着开了拍卖行就能赚大钱,没想到让我干这个行当比叫一头大象去逮蚊子还难弄。那就只好让腾哥多受累了。”又对林菁说:“菁菁,你可要好好听腾哥的。我还是给咱画画去吧。”
      马腾深知官场流行的一句顺口溜:“不跑不送,原地不动;只跑不送,平级调动;又跑又送,提拔重用”。他要让那些想通过“又跑又送”而得到提拔重用的家伙知道嘉富比拍卖行能给他们带来巨大的好处,而且安全,无后顾之忧,不用担心东窗事发以后不能自圆其说。他把笼络官员和暴发户的任务交给林菁,聘请了一个拍卖行业的职业经理人苏德凡主持日常事务。他只做重大决策,只与重要客户应酬周旋。
   
      古玩行当的水有多深?你不潜下去试试就根本摸不清。潜水越深,危险越大。有些人一个猛子扎进去,还没有弄清怎么回事儿就淹个半死,有些人穿着全套的潜水服下去捞宝,资金雄厚的干脆弄个潜水艇下去,就像打捞古沉船一样,一心想捞个盆满钵满。但这一行里的赢家永远是卖家和以此为生的资深玩家。
      许多藏友读了几本书,听了几回专家讲座,又经常在各种媒体上(尤其是电视台)看到谁谁又检漏了,谁谁又淘到什么什么真品乃至珍品了。这些机会好像比在拉斯维加斯赌场赢钱的机会还大,一旦弄到好东西就不愁它不翻着跟头升值。中国的股市好像有意和官方媒体唱反调,你越说经济形势一片大好,股市就越不争气地调头往下猛滑,老百姓的投资渠道太少了,可供投资的产品太少了,于是炒房、炒邮票、炒古玩炒普洱茶,甚至连生姜大蒜绿豆也成了炒作的对象。
      电视台与古玩艺术品收藏有关的节目,话题怎么谈最后都会落到钱上,都会落到猜测市场走向上。说得最少的恰恰是古玩艺术品的历史价值和文化传承,古玩艺术品中蕴涵的博大深厚的艺术性和久远的神性与灵性,那些专家说得少而又少,几句话就带过了。电视台节目本末倒置,把古玩的经济价值往高处一推再推,其实经济价值才应该是其次。专家们和电视台一起将本来应该高雅的收藏活动推入万丈红尘,弄得铜臭熏天。中国的艺术品收藏市场已经在商家和媒体的共同推动下,完全变成了个恶俗不堪的逐利场。中国人实际上对文物古玩本身的文化内涵感兴趣的不多,感兴趣的是古玩的附加值,捣腾古玩带来的暴利比贩毒还更快捷、更安全,还披着一层高雅的外衣。
      孙德芳先生是研究应用化学的教授,十年前,他四处公关,上下活动,争取到了一大笔经费。学校和主管上级部门截留了一部分“项目管理费”。他拿到了大约八成。这也够了。出差、出国、开会、考察,当然主要是旅游和请客吃饭。买车、鉴定成果花掉一点,购买仪器设备拿点儿回扣,这些费用占了所有经费的40%还不到。有些实验他放到别的单位实验室做,连购买设备的钱都省下了。剩下的钱就由孙德芳教授用各种办法弄到自己腰包里了。科研成果嘛,给验收的专家们打点到了,再凑几篇论文,就OK啦。
      中国的学术机构和大学的科研处都有专门负责跑课题、争取经费的公关人员。行政主管部门的官员不一定懂学术,但是懂怎样运用手中的权力,科研经费都在司长们、处长们手里掌握着,一个处长少则掌握上千万资金,多则上亿。和这些人关系拉扯好了,项目设计得那怕明知是重复研究,不会有什么知识创新,上边也能给你批了;关系不到那个份儿上,课题再好也白搭。争取到课题和经费,至于怎么花这些钱,全由项目主持人一个人说了算。没有谁去管你把钱用在了哪里。
      孙德芳教授将从科研经费里捣腾出来的钱全部投在股市里,一直将股票压在手里,需要现金的时候就出一些。在各路股评家摇唇鼓舌,预言股市还要冲击7000点8000点乃至10000点时,他果断地一把全部抛出,赚大了。从此金盆洗手,不再进入股市。
      他喜欢看和古玩有关的节目,买了许多文物知识和鉴定方面的书籍,也经常在古玩城转悠,他是真喜欢这些老玩意,更经不起电视台那些古玩类节目煽情鼓动,觉得玩古董既能投资又能陶冶情操,提高自身文化素质。他这些年他由小到大,淘换了一屋子瓷器,他喜欢青花瓷,吃进的全是青花瓷器。
      最近他的兴趣又转到古代近代名人字画上了,他想把瓷器全部出手,腾出资金买字画。可是一时间找不到那么多买主,于是他把一些藏品拿到嘉富比来了,想通过拍卖会将东西拍出,他对他的藏品到底能拍出什么价钱心里没底,只要高于进价就可以了。
      他带着儿子,一人抱了个大箱子,一次拿来了八件东西,有笔洗、梅瓶、青花盘子等等;有民窑的有官窑的,都是清康熙与乾隆年间的。
      负责鉴定瓷器的李玉景是嘉富比的鉴定师,老早就和兔子认识,在古玩行当里混了半辈子了,也颇有些名气。兔子聘他当鉴定师,一是看上他的水平,二是看上他愿意下水。如果一身正气,铁面无私,那水平越高兔子越不敢用。兔子用的就是这种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把黑的能说成白的,敢指鹿为马,敢胡乱估价的鉴定师。鉴定师这个职业,基本上是靠自律,靠自己的良心去做事。如果你遇到李玉景这样的,你就只好认倒霉了。你说这个奔巴壶值一百万,他说只值五十万,你怎么说服他?古玩这东西一模一样的很少见,即就是俩东西一模一样,还有个品相问题,还有个在什么地方买卖的问题。你找不到参照物,没有参照他就可以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他把真的说成假的,把假的说成真的,你去找他,还是碰一鼻子灰。这个行当里最权威的人物也不敢说他没有打过眼。同样一件东西有时候两个权威的结论恰好相反,你到底该听谁的?
      李玉景戴一副玳瑁框老式眼镜,瘦骨嶙峋,头发半白,留一撮山羊胡子,脸上很少有笑容,一件咖啡色中式对襟大褂,咋一看颇有些道骨仙风,还有一肚子学问。
      李玉景看着一桌子东西,眼睛扫了几遍,一眼就看中了其中一样东西。孙德芳拿来的只有一样是真货,其余全是仿品,有两件高仿几乎可以乱真。那件清乾隆官窑笔洗是真东西,从器形、胎质、圈足、画功、发色等等来看,不会有假。
      李玉景故意先拿起那只高仿乾隆官窑青花盘子,说这是件真东西,按目前的行情,少说也得值六十万;又拿起那个仿康熙年间民窑梅瓶,说这个也是民窑里的上等货。其实他知道这种高仿货没有几个人能看出真假,就是拿去做物理检测也不一定能弄出个所以然来。
      他把其它每样瓷器都细细看了,说:“孙先生,盘子和梅瓶两样是真东西,这个笔洗是新的,几乎让我以为是真品,仿得水平挺高的。其余都是清末民国时期仿的,几乎可以乱真,也有相当价值。都可以收录到图册里去。印刷描述的时候用词可以再推敲推敲,东西我们也都收了。”
      孙先生说:“所有东西我都找人鉴定过了,结论是笔洗和梅瓶两件是真的,其余是清末民初的高仿。”
      旁边嘉富比的业务员小高说:“孙先生是找谁鉴定的?”
      孙先生说:“谢元昕和査裕丰两位,不过他们的结论也不一致,两位先生一致认为笔洗和梅瓶是真玩意,其它东西也有争论。我在电视上经常看到李先生你在现场鉴定文物,应该不会错的。可是这结论也太让人摸不着头脑了,到底哪个专家说了算?”
      李玉景说:“你说的这俩先生理论功底很厚实,但上手的东西少了一些。干这一行主要得多看,多比较,多过手。当然书也要看,但看书不如过手。现在的赝品做得让多少眼睛老辣的行家打眼,比如这个笔洗。”
      小高说:“要么我再给孙先生介绍几位鉴定专家看看?是从北京过来的,只在西京呆几天就走,就是鉴定费有点高。您要是愿意再让他们看看,我可以领您去。”其实那两个专家也是兔子特聘的托儿,去了除了挨宰就是上套儿。
      孙先生说:“也好,多让几个人看看毕竟心里踏实些。”
      一路上小高和孙先生东拉西扯,弄清楚了孙先生是想卖出现有瓷器,转而收藏老字画。东西拿到北京来的两位专家那里,结论与李玉景的自然一样。
      孙教授现在信了,心里开始七上八下地闹腾。他拿到嘉富比拍卖行来的那八件东西竟然只有两件是真的,拍卖行只收价值十万元以上的东西。他拿来的都是经过挑选了的,家里其它东西单件价值有高有低,存量很大,总价值已经高于这八样东西了。要是赝品居多他就亏大发了,把在股市里赚的几乎全部要赔回去。他头上冒汗,手脚冰凉,腿和胳膊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他想碰碰运气,把仿品当真品拍出去,就准备按嘉富比拍卖行说的交鉴定费、保险费、托管费、图录费、宣传费等等费用。
【续上文】
      一些拍卖行为什么敢真货假货一起收?《拍卖法》里明确规定,拍卖机构对所拍物品的真假不负责任。这个漏洞正好给兔子他们这样的拍卖行提供了法律依据,他们可以随心所欲地收假拍假。拍卖行的免责条款与中国大部分保险公司的条款有异曲同工之妙,那些条款密密麻麻好几页,他们的员工也得经过好几天的专业讲师讲解培训以后才能弄清楚,你交保险费的时候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去全面了解并全面理解里边的细则呢?所有的条款都是经过精算师仔细、反复计算推敲过的,他们能干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吗?会作茧自缚吗?精算师拿那么高的薪水,老板能让他吃干饭吗?你真正出了事,去保险公司索赔的时候,你就知道从保险公司往外拿钱比你给它送钱难不知道多少倍。拍卖行业也一样,你买了赝品,通过其它鉴定机构鉴定过了,然后拿着鉴定证书去找他,你说不过它,他有免责条款。你要是敢到媒体上闹腾,你的东西就尽人皆知了,你以后还怎样出手?
      马腾这几天到栖凤市他那个美术学校去处理一些事情,李玉景和小高就给兔子打了电话。兔子问清了来人登记的姓名和拿来的东西,马上安排几个托儿来了,他不能让这个笔洗从自己手里滑过去。
      李云静就是嘉富比的员工,拿着一幅兔子仿的吴昌硕《寿桃图》,这幅仿品有败笔,没法修改,但懵外行或者道行不深的还是能蒙混过关的。李云静假装来送拍品,兔子让两个书画鉴定专家吴稚昊和陶业出面去对付孙德芳先生,这两个也是嘉富比的特聘人员。两个人当着孙先生的面对这幅画大加赞赏,他们说的当然是内行话。孙先生正在办理各种手续,听到有人拿来了吴昌硕的画,赶忙凑过来过眼福。
      这幅《寿桃图》果然着色饱满、透着一股子喜兴劲儿,让人看了就舒坦。托儿李云静问吴稚昊这画大概能卖多钱?
      陶业说:“尺幅小了一点,但最起码应该值八十万以上吧,这画的升值空间还大着呢。”
      李云静说:“我不太喜欢这幅画,有些艳俗了。所以就拿来试试,能按你说的那个价拍出去了就好。你们能不能把佣金和其它手续费给优惠一些?就是按八十万拍出去了,扣除各种费用,我拿不到多少了。”
      一个嘉富比的员工说:“拍卖行如果不赚钱,那这些人的工资和场地、宣传等等费用从哪里来?想优惠你去和拍卖行的领导谈,他们只是负责鉴定东西真假。”
      李云静假装犹豫,卷起画说:“那让我再考虑一下。”然后就想走。
      吴稚昊说:“请把鉴定费交了吧。”
      李云静假装交钱。说:“我其实是玩瓷器的,字画还真不太懂。要是瓷器我自己就能鉴定了,不用出鉴定费了。”
      陶业说:“你就是在故宫鉴定过了,在拍卖行还得交鉴定费,只要是拿来的东西,我们都得重新鉴定。”
      孙先生其实一眼就喜欢上这幅画了,听两位字画鉴定专家说得那么干脆,是珍品,升值空间也大,就悄悄对拿着画的李云静耳语了几句。
      孙先生对李云静说:“我这儿有些东西,你能不能过来给掌个眼?趁我还没有把东西交给拍卖行,说不定还有你喜欢的呢,这样你我也就不用让中间人赚了。”
      孙先生走到放着他青花瓷器的桌子前,对工作人员说:“我先把鉴定费交了。东西我拿回去再考虑一下,再选一选。回头选好了再拿来。”孙先生把瓷器放回盒子,包起来拿走了。
      孙先生出来后没有走,就在嘉富比拍卖行门口等着李云静。兔子在窗户里看见孙先生和他儿子还在门口站着,知道有戏了。就让李云静拿着画也下楼,让他装作嫌各种手续费太贵,不想送拍卖行了。
      李云静一出大门口,孙先生就过来了。他在旁边的茶楼要了个包间,把李云静叫进去。孙先生把他的瓷器一一放在桌子上展示。
      李云静虽然也懂一些古玩知识,但鉴定不了瓷器,他假装内行,说:“梅瓶是真东西,其它的也有些年代,应该是清末民国仿的,仿的水平属于上乘。这个笔洗我有些拿不准,感觉有点新。孙先生是想怎么个卖法,你说个价。”其实他早就听李玉景交代过了,他是照着李玉景的话临场发挥的。
      孙先生把每一件东西的价格报了。那个笔洗他报了八十五万。这东西他是花了七十五万元当真货吃进的,现在看行里的专家大部分说东西不真,他也吃不准其真假了,想尽快把这笔洗出手,那怕赔一点也认了。其它所有东西他也一一都报了价。李云静没有对任何一件瓷器表现出兴趣。他要观察一下孙先生再说。
      李云静说:“我是想出了这幅画,进瓷器玩,我喜欢瓷器。你看看这幅画能不能入你的眼?”
孙先生也不是棒槌,他一样能拿住劲儿:“这画也忒艳了一点。我不是用这些玩意来投资的,是喜欢了才出手。价钱要是不高的话,我可以考虑。你准备多钱出?”
      李云静说:“刚才人家给估价八十万,你看着给个价吧。”
      “拍卖行当然把你拿去的东西估价越高越好,这样他们可以多收钱。我觉得六七十万还差不多。”
      “你说的有道理,但这幅画怎么着也值八十万朝上。”
      孙先生是真喜欢这幅画,他和李云静讨价还价,又去找了个书画鉴定专家鉴定了,最后倒找给李云静二万元,拿笔洗换了《寿桃图》。他觉得自己没有亏本,还占了便宜。
      孙德芳先生拿着那幅兔子的伪作回去了,兔子也把一个真玩意弄到自己手里了。孙先生找的那个书画鉴定专家也是兔子的托儿,兔子知道他分不出真假,也就没有提前与他联系,免得多一个人分肥。这个专家对吴昌硕不太熟悉,他重点研究宋、元、明朝代的画家,很少涉猎晚清画家的作品,所以眼力不济,把有瑕疵的吴昌硕假画当成真货了。
      兔子把两万块钱按照每个人出力多少,给他们一一分了几百到几千不等。
      古玩鉴定唯有字画真伪是一个错综复杂的千古难题。瓷器、青铜器、玉石等古董,人眼看着拿不定主意,还可以借助各种检测仪器来帮忙,而字画几乎是完全靠专家的眼睛去判断真伪的。近年来据说也开发了一些科技手段用以鉴别古字画的真伪,但知道者寥寥无几,也只能作为辅助手段来用,还是得靠专家肉眼判断。
著名的书画鉴定官司之一是张大千的《仿石溪山水图》,该画作于1995年以一百一十万的价格被人拍走。著名书画鉴定家谢稚柳认为是真迹,而鉴定家徐邦达和史树青则鉴定其为伪作。
      2005年,黎雄才、关山月的作品展览被其后人鉴定为全部都是赝品,岭南画派纪念馆、广州美院的专家也对作品作了鉴定,一致认为是伪作,但是黎雄才、关山月作品展览主办方又让北京的专家鉴定,北京的专家却认定为真迹。
      到底谁的结论是正确的?没人能够说清楚。国家没有设立具有权威性的书画鉴定机构,谁具备鉴定资格、哪个部门所出的鉴定结论可以当作法庭采信的证据?你找找看,在哪里能查到明确的司法条文规定?哪一条规定能够为你书画打假提供法律支持?像章鱼一样善于钻洞过隙的兔子和马腾正好钻了这个法律空隙。所以他俩有恃无恐,抓住了又能把老子的球咬了?著名专家都时不时地打眼,都真假难辨,我又没长一对火眼金睛,谁规定就不许我打眼了?像电视里说的,收藏市场形势一片大好啊。然而发财的永远是兔子们,一般藏友折腾到最后,除了个别悟性好,肯钻研,能交得起学费,和上帝关系又特别好的才能玩大、做大,其余大部分就与孙德芳先生差不多了,用真金白银换回一屋子赝品和高仿。
      不是说兔子不坑好人吗?怎么他就这么干了?原来,这孙德芳教授也非善良之辈。他当年到兔子画廊买过几幅西京当地名人的字画,这些当代画家的画都是真东西。兔子打保票说如假包退,每幅画还有作者与画的合影,以证明画是真的。兔子不屑、也不敢在本地画家的作品上作假,因为那样做风险大,利润小,划不来。
      闲聊中兔子知道他是送人用的。过了两三个月,一个学者摸样的中年人拿着一幅西京名画家石迳的画来了,问兔子收不收。兔子一眼就认出那幅画就是他卖给孙教授的,同时也一眼就看出了这幅画已经被人做了手脚。
      石迳老先生家里存了大量的厚宣纸,他喜欢用这种纸作画。这种纸是一种多层宣纸,有人会用“揭层法”把一张画揭成两张甚至更多张。经过重新裱糊以后,一般人根本无法识别。兔子就是干这个行当的,能认不出吗?
      他给来人倒茶递烟,仔细询问了这幅画的来龙去脉。他明白了,这幅画被那个孙教授拿去揭成两幅了。西京的穆家村里有几个外地来的家伙专干这个勾当。
      他指出这幅画是揭了层的,他不能回购。那人气得哆嗦,当时就要打电话找孙教授。
      兔子对来人说:“您这么一闹,不是等于砸我的生意吗?您自己知道就行了。就是要找给您送画的孙教授,您也不能说是从我这儿知道真假的。您可以到其它地方去做个鉴定。”
      其实孙教授确实是用这个办法把一幅画分成两幅,掏一份的钱办了两样事情。他没想到那个收了他画的人想把画变成现钱,于是孙教授脚上就不知不觉地套上了一双玻璃小鞋,他的脚从此捣腾得没有过去那么欢了。过去一个小门槛,他一抬脚就过去了,而现在跳了半天却还在原地。孙教授后来再去申请项目,那个收了画的家伙设法让孙教授花足了冤枉钱又跑断了腿,最后碰得鼻青脸肿眼冒金星,事情还是黄了。
      兔子也记住了这个孙教授。这次兔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孙教授美美地涮了一把。那幅吴昌硕的假画在真正行家的眼睛底下一过,就会原形毕露。
      马腾知道兔子用有瑕疵的假画换了孙教授的笔洗以后,把兔子骂了一顿,这种鼠摸狗盗偷梁换柱的事儿以后还是少干,别为蝇头小利和一时之快坏了大事。
      兔子在拍卖行业务多了以后,渐渐地感到自己能力确实有限,很多事情他办起来很是吃力。
【第七章完】
本帖最后由 傻瓜也快乐 于 2011-4-23 22:58 编辑

沙发沙发沙发
老西安厉害,竟然腐败发帖两不误,又鼓捣出这么多文字来
今天真开心,见到老西安杨林工农,还有杨林的几位朋友,喝酒聊天谈笑,俺滴心情就像这个天气,春风荡漾啦。
即使在地狱,也要把它变成天堂
兔人周某遥遥向老西安及山东二兄问好。未能亲来威海参见诸位大颜,深感失落。不过,快乐大姐想必已经转达了俺对诸位桃花潭水般的思念,兹不赘。
西安兄大才高产,佩服。
本帖最后由 杨林 于 2011-4-24 09:25 编辑

看来俺不出来一正视听还真不行了,俺的小规模腐败活动很快就会被人上纲上线到不务正业的程度上了。不过说实话,哼多年来俺就不知道自己的正也是什么了,前天晚上跟人拼酒还以为是正业呢。傻瓜大姐来了,才知道什么是敬业精神,俺是个学金融的,现在已经完全看不懂经济板块的文章了,就像看天书。

汇报一下见三位网友的印象:老西安出烟台火车站时,俺还没到,这是俺一贯的工作作风,要不是俺觉得是第一次接网友,提前了一个多小时出发,他还要多等一个小时,俺把时间记错了。老西安的身材长相胖瘦与俺事先在大脑中勾画的一丝不差,可惜不能证明给大家,没掏事先准备好的牌子却是真的。有兴趣的可以自己试试,我整理一下照片回头发在茶楼。

傻瓜大姐与我见面时显得分外热情,我内心很感动,我何德何能,有何贡献?竟然能够得到燕谈大姐大的如此器重,感动莫名。直到我听清她对我的称呼,方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大姐是这样夸我的:“工农真(zen)是(si)长(zang)的很壮实(zuangsi)啊!”原来人家的热情是冲着亦工亦农去的,那个同时迎接她的老西安则被她想当然地认作了杨林,老西安呐老西安,想想你是怎么攻击我的头像吧,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吧。确认了老西安之后,大姐很快投入到与假杨林的亲切交谈当中,真杨林权当没发现,抄起桌上的一碟子小醋慢慢品藏。

工农兄来之前给我打过电话,听声音像是个干工作快半拍的人,也就是小日本式的,我有点不适应。见面之后发现超级对脾气,不过他的专业还是叫我很意外,同时很佩服。

昨晚的宴会气氛异常欢快,原以为自己头天晚上喝得太高,没有能力对付亦工亦农,可是一会就把这老兄撂倒了,看他的现场惨相,俺实在是于心不忍。可他回宾馆后不长时间就回了一个兴高采烈的电话,像是捡到了什么宝贝,说是他恢复过来了,我听了也跟着着实高兴。

昨天为我做付陪工作的刘勇同志尽职尽责,喝了不少酒,见客人都不喝了,就主动进攻主陪,也就是在下,结果没分出高下,双方收兵回营,各自都未曾折损的一兵一卒。
一帮家伙把酒当水喝,小说楼砌成了腐败楼,如此下去,岂不烂尾?严重抗议!
已是残花落池塘   教人魂梦逐荷香
HH呵呵,严重同意花间妹妹的抗议。腐败分子真的无处不在啊。
本帖最后由 老程 于 2011-4-24 20:47 编辑

老西安文风有所收敛,不像以前那样贫了,长篇不宜通篇调侃。
可这篇东西对我吸引力不大,写的是一群鸡鸣狗盗之徒,没多少看头。
这些也许是反向“高大全”。
长篇应该有一个由始至终的悬念,才可以抓住老程这样的高级读者,还得有几个并非高大全的正人君子,最后收拾一下这些鸡鸣狗盗之徒,才能大快人心。
上茶楼找照片去。
上茶楼找照片去。
kemingqian 发表于 2011-4-25 00:26
恐怕还要等等,我星期一手头是特别多,傻瓜大姐和老西安还在途中。
赶紧的......等着呢......
我脑子不够用,把鼠标忘到威海的酒店里了。这几天没法回帖,一看这么多跟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了。那好,就先放一下,回头慢慢回复各位。先谢谢啦。
今天接着前边发小说。此书还要作大改动。就像厨子做菜一样,先把料备齐了再根据需要组合搭配,现在上原材料啦。
【续上文】
                                    
                                       第     八     章


      林菁有个关系不错的战友欧阳娟,她俩年龄一样大,同时入伍,在一个歌舞团当舞蹈演员,欧阳娟嗓音不错,演出时有时候还能顶替临时不能上场的歌唱演员唱几首歌。转业后欧阳娟分配到栖凤市歌舞团当编舞,这些年歌舞团经常连工资都不能准时发放。她丈夫是栖凤木器厂的一个车间主任。工厂濒临倒闭,夫妇俩还要供孩子上学,日子过得实在艰难。欧阳娟只好到夜总会去卖唱,一个月还能挣个三四千。
      欧阳娟长着一张娃娃脸,瓜子脸蛋,皮肤嫩,眸子黑亮,灵动有神,鼻子小巧,嘴唇不薄不厚,是标准的美人坯子。她化妆以后在聚光灯下就像个二十多岁的姑娘。她与林菁性格截然不同,林菁是个重感情的人,她要是对谁没有感情,打死也不会与谁上床,她在部队和地方上都不如欧阳娟混得好,她就是再艰难,也不会主动利用自己的姿色去换取想要的东西;欧阳娟不同,她会主动出击,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就是本钱,就能换到她想要的。三年前,春天一个的晚上,她演出结束后正准备回家,夜总会老板说请她吃夜宵。老板的面子不能驳,她去了。她被安排在文化局局长刘之溪旁边坐下,从此认识了她们系统最大的官。没多久她就成了刘局长的相好。她老公还以为老婆在夜总会卖唱真的能来大钱,对她也就更加呵护纵容了。她出去干什么老公也不过问,也不敢过问。
      刘局长为了能与她经常效鱼水之欢,在栖凤租了一套房子,他俩隔一段时间就在那里苟且一番。刘局长不亏待她,每个月都会给她三四千块钱,说让她买些衣服化妆品之类的。刘局长不让欧阳娟去夜总会了,但欧阳娟每天还是要装着出去卖唱,不然丈夫会怀疑她的钱是才哪里来的。她一般在刘局长租的房子里看电视,如果他来了就上床忙活一番,不来的话到十点半就回家。后来刘局长变成了刘市长,把她安排到西岭烟厂住西京办事处当了一名挂名的办事员。烟厂领导知道欧阳娟的来头,指示下边人对她特殊关照。她每天只到单位晃一下就行了,没有具体任务。
      刘之溪最近以外甥的名义在西京买了一套高层公寓,让她住着,但不让她退掉原来租住的房子,以防她老公偶然来西京。要是让她老公发现了她住这么好的房子,她给老公说不清楚。刘之溪还给她雇了个保姆,是从老家叫来的远房亲戚。说是招呼欧阳娟,其实一是为了让她看住欧阳娟,二是他得保证房子里总要有人。他在这房子里放了不少现金和贵重物品,保姆整天在家,除了做饭做家务就是看电视。钱和东西都不能放在自己在栖凤市的家里,万一出事人家一查就“说不清楚”了。那些翻了船的蠢货把大量现金与贵重物品藏在家里,往往就让连锅端了,这样的例子还少吗?
      刘之溪的老部下郝天如是栖凤市文化局副局长,想让老上司提他一把,局长前头加个“副”字,虽然不影响小头的软硬,但影响腰杆子的软硬。他要活动活动,把这个他娘的“副”字去掉。
      郝天如头大身子细,五短身材,好像把吃下去的营养都供给了大脑;眼睛又圆又亮,五官紧凑,尽量往一块挤;要不是长着一脸皱纹,猛一看还以为他是个没发育好的、抽抽巴巴的、未老先衰的小老头。
      郝天如主管文化市场的副局长,是碧海皂天夜总会的的常客。那个赵老板见了他就像孙子见了爷,他俩好得像哥们,赵老板自然什么话都给他说。郝天如在与赵老板闲聊时了解到欧阳娟与刘市长的关系。
      刘之溪当了市长以后,郝副局长就极少能见到他了。他本来想给市长夫人送礼,后来一想让欧阳娟去做市长的工作最合适。一是他与欧阳娟也很熟,能说上话;二是如果他通过欧阳娟给市长同志带话的话,表明他知道刘之溪与欧阳娟的关系非同一般,不用给他挑明,市长同志就会掂量掂量。市长聪明着呢,要不然人家怎么能当市长而自己还是个副局长?
      郝副局长装着向欧阳娟打问一个退了休的老演员金山和的下落,顺便把她请到馆子吃了一顿海鲜。他与欧阳娟又是叙旧又是回忆当年歌舞团辉煌的日子,东拉西扯,没话找话。
      他一边用公用勺子子给欧阳娟往碗里盛鱼籽羹,一边说:“欧阳呀,多吃点这个,这东西可是高蛋白低热量,全是胶原蛋白,对皮肤好。你可要多吃点儿。”
      他接着说:“过去我是你的上级,现在是朋友啦,如果你不嫌的话,就是老大哥啦。你和咱们老局长处得不错,我倒是有件事想让你帮帮忙。可别驳我这个大哥面子哦。”
      欧阳娟脑子活,思维敏捷,生活教会了她怎样与各种人打交道。郝天如长得那付猥猥琐琐的窝囊样儿,谅他也自知不能对姑奶奶动什么心思,肯定是听人说了自己现在与市长的关系,想从姑奶奶这里套点儿什么消息或者想通过我与市长套磁。且先看看他怎么演戏吧。
      她笑说:“我一个跟下岗女工一样的人,能给您局长帮上什么忙啊?我今天能沾局长的光,到我平时想都不敢想的地方来吃饭,我不知道烧了哪门子高香了。我要是能给您帮忙,那太阳可就从西边升起来了。”
      郝天如说:“咱们都知道老局长喜欢老玩意。我最近到乡下去,淘换了一个绿釉碗,我只知道是个真东西,但吃不准年代,想让老局长给掌掌眼。他精通这个。现在人家忙,我见不上。听人说你有时候倒是能碰到老局长,要么你替我把这只碗交给老领导看看?”
      “瞧您说的。我一老百姓怎么就能见到人家市长呢?郝局长也真能开玩笑。”
      郝天如拿出一张购物卡,放在桌子上,推到欧阳娟面前:“这个是我一哥们送的,里边有五千块钱。你千万别客气,歌舞团现在不景气,拿着买点啥吧。瞧得起你这老哥就拿着,实在不给我面子的话,可别怪我跟你急啊。”
      眼前桌子上摆着的这张小卡片,像一件漂亮衣服一样把欧阳娟的眼睛吸住了。长这么大,还没有谁像郝天如这样巴结过自己呢,更别说送钱了。她的贪心和虚荣心在这一刻同时萌动而且膨胀了。
      她假装不好意思地说:“郝局长这么看得起我一个下岗女工,我不恭敬不如从命。那就试试运气吧,说不定哪天就碰上老领导了。人家虽然当了市长,但是还没把咱们这些老下属忘了。偶尔碰上了,还真是没有什么架子,我倒觉得人家官儿越大越平易近人。”
      郝天如一看欧阳娟心动了,就从包里拿出个盒子,里边装着那只绿釉碗。欧阳娟打开一看,她虽然不认识古董,但知道这只碗可能会值很多钱。她小心地把碗收好,连那张卡一块拿走了。
      欧阳娟没有把那只绿釉碗直接拿给刘之溪,而是拿到林菁这儿来了。林菁与欧阳娟不在一个城市,来往很少,只是偶尔通个电话互相问候一下,但俩人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欧阳娟知道林菁现在是拍卖行的副总,拍卖行的鉴定师可以帮她鉴定一下。
      女人见女人,关系就是再好,心里也暗暗地拿着劲儿。女人互相之间在衣服和装扮上永远会不自觉地互相攀比,互相争奇斗艳。欧阳娟今天穿了一套阿玛尼细纺纯毛料职业套装,米黄色底子、细灰格子,上身是立翻领外套,下边是同样颜色花纹的裙子,紧裹着腿肚子的长筒靴让她的腿更显秀美修长;配一只LV牌米黄色挎包,全身上下一看就是专卖店里的高档货。
      林菁问她是从哪里弄到这碗的,欧阳娟推说是一个朋友托她找人给看看真假。她没有告诉她现在和刘市长的关系。马腾和她寒暄之后就不说话了,在一边用眼睛余光观察着欧阳娟。
      瓷器鉴定师李玉景这会儿没事,半闭着眼坐在圈椅里养神发愣。他手里握着一只苹果大的细瓷壶壶,隔一会就对着壶嘴“嗞儿”地吸一口茶。见到这只碗,眼睛马上发亮,赶忙放下小壶壶,戴上老花镜,把碗翻来覆去仔细看了又看。然后他沉默了一会。欧阳娟全神贯注地盯着李玉景的脸,心想您倒是快说啊,但她不敢催李先生。李玉景在她眼里这会儿就是个半仙。
      李玉景闭着眼睛想了一会,才睁开眼睛说:“这是只宋耀州窑剔花斗笠碗,碗内的缠枝花纹剔刻得朴拙流畅,纹理清晰,浮雕感强,釉色青翠,施釉薄,颜色深浅多变,青里透黄,是典型的北宋器物。价值在七八万上下。”
      欧阳娟说:“这样一个小碗就值七八万?我的妈呀。”
      林菁说:“这有什么稀奇的,一只小茶碗还有值上百万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