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邱晓云 于 2011-7-22 12:34 编辑

元旦前夕,单位早早进入节日状态。新造的房子终于分好了,大家忙着搬家。这批四层楼房造价平均每平米四十元,单位自己做的设计,我妈妈做的预算,这是预算科解散后,我妈妈做的唯一的一个预算。

尽管是公用的卫生和用水,可厨房是每家自己独用的,大家已经很满意。虽然只是在大院里搬来搬去,路不远,各家家具也不多,各个部门还是组织了青壮劳力,帮着搬家。出差的也都从各地赶了回来,院里一下子热闹起来。大家兴高采烈,到处看见的都是推着装家具的板车,在路上互相打招呼,问问你搬到哪幢,他分在几楼,搬好的人互相串门,看看邻居是谁,一片喜气洋洋的节日气象。

柳姑娘也要搬家了,小席通知我一起去帮忙。柳姑娘住的单身宿舍并没有新建,是有些单身结了婚这次分到房搬走了,剩下的单身可以调整一下,改为两人一间。柳姑娘原来属于总务科的嘛,认识管宿舍的,抢先挑了间楼层好又朝南,同房间另一位还是长年出差的,等于自己一个人一间,所以要抓紧搬家,免得生变。

本来单身宿舍里桌子椅子床都是公家的,只要把自己的衣物箱子收一收,提到楼上就行了,不需要旁人帮忙,可柳姑娘细心啊,公家的家具有好有坏,柳姑娘去勘察过了,楼上那间里的家具远不如她现在用的,所以要把楼上楼下两间的家具对换。不过就这样也没有太大的工作量,要不了一个小时就可以搞定,约好的时间一到,我晃晃地去了。
诗酒风流近散场,心情无限对斜阳,如今只剩燕双双。
病酒願爲千日醉,看花誤惹一身香,夜來有夢怕還鄉。
要求上十五岁少年金丝之照片,有合影的更好。
少年情怀也如诗:)

一个个都在起哄的...当心金丝大哥被取笑得不好意思,不续下去了--看起来,精彩的还在后面哪.
好山好水好闲情 半渔半樵半耕心
本帖最后由 邱晓云 于 2011-7-24 18:32 编辑

走过平时打球的那幢楼,突然想起上次打球有只球飞出窗口,当时没顾得上捡,可能掉在办公楼后面的小夹弄里了,一时起念,就绕到楼后小夹弄,想找找看。

因为单位来此是先圈的地,建了围墙,后设计建造的办公楼。规则的办公楼与不规则的围墙之间,形成无法利用的窄窄夹弄,里面不免杂草丛生,平时人迹罕到,这几天大家忙着搬家,办公楼里都不太有人,夹弄里当然更冷清了。

我走进夹弄,却意外看见一幅诡异的景象:夹弄里有一高一矮两个穿着军大衣的人,不知说着什么,笑得前仰后合,诡异在他们的身体语言是放声大笑,但却完全没有声音,两人边笑还边说着什么,但也几乎没有声音,我汗毛一乍,认出来了,是张国强和田建民!他俩释放后一直在单位里监督劳动,偶尔见过一两次他俩打扫厕所,平时总见不着他们,原来这儿倒是他俩的小天地!据说张国强在悄悄研读马恩原著,反杜林论之类,他本来是清华毕业的嘛,有学问不稀奇,听说连田建民跟着他也长了本事。我那时闲了也翻翻联共布党史之类,还曾有心想找张国强印证一番。今天吓这一跳,早把那点心思吓爪哇国去了。他俩见了我,也是一惊,忙忙的站直了身子,抓起身边的大竹笤帚,胡乱扫了起来。

我坚持着尽量自然地走出夹弄,只觉背后汗津津的,匆忙跑到柳姑娘宿舍,小席早已先到了。

房里除了柳姑娘,还有一个漂亮女同学,大概是柳姑娘请来帮忙的。

这漂亮同学姓黄,是我当年的同班同学,却是小席的邻居,她哥哥又是柳姑娘在食堂时的同事,她父亲又是我们仨共同的同事,几重关系,所以大家都熟。我在上海念的五年制小学,所以到了这儿,班里最小,所有的同学都比我大,黄同学就大约比我大两岁。她也是因为家里有海外关系,没念上高中。不像我的海外关系八竿子打不着,她那海外关系很实在:祖母在香港当女佣,实实在在的劳动人民,不过仍然是实实在在的海外关系。她也就因此没念成高中,分去了一家也是上海迁来的电器厂当学徒,据说已经有男朋友了,是自己的师兄之类,据说模样很好,其他就不知道了。今天见她也在这儿我有点意外。

小席却姑娘越多越是能说会道。我进去时,他正在很兴奋地给两个姑娘讲故事呢。

这故事我听他以前说过,讲的是公交车上的一个小意外,说一个漂亮姑娘坐公交车,临下车时甩了下辫子,辫梢无巧不巧卡在身后一个小伙子胸前别的钢笔插缝里了,姑娘不知道啊,一挣觉得疼,转身一看后面一个小伙子,以为小伙子吃她豆腐,拉她辫子呢,抬手就是一个耳光。小伙子吃了冤枉,就指给她看,然后替她把卡着的辫梢松开了。姑娘知道打错了,赶紧道歉,小伙子却不依。姑娘没了主意,就说:“那你说吧,你想怎么样就依你怎么样”小伙子回身对一车的乘客说:“大家都听清楚了?”然后出其不意在姑娘嘴上亲了一下,从容下车,留下一脸羞红的姑娘,和一阵阵起哄的乘客,扬长而去。

小席当然比这说得更加生动传神,两个姑娘就听得吃吃地笑。一时大家开始动手搬家,小席问这挂的红色娘子军年画还要不要,柳姑娘就回答:“你想怎么样就依你怎么样……”一说把自己说笑了,脸上还想绷着;黄姑娘可就笑弯了腰,小席也笑。一会儿,小席说起帐杆要不要,柳姑娘又来一句:“你想怎么样就依你怎么样”两个姑娘又乱笑。这天的搬家,我就只记得这句: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诗酒风流近散场,心情无限对斜阳,如今只剩燕双双。
病酒願爲千日醉,看花誤惹一身香,夜來有夢怕還鄉。
275楼,邱版再加油。
你说想怎么办就依你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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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在金丝大哥的故事里,恁地销魂
你有权保持不沉默,但我们很快会让你沉默的。
我走进夹弄,却意外看见一幅诡异的景象:夹弄里有一高一矮两个穿着军大衣的人,不知说着什么,笑得前仰后合,诡异在他们的身体语言是放声大笑,但却完全没有声音,两人边笑还边说着什么,但也几乎没有声音,我汗毛一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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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忒魔幻了,惊得我半身汗~~~~
谢谢楼上各位阅读。再续一段。
诗酒风流近散场,心情无限对斜阳,如今只剩燕双双。
病酒願爲千日醉,看花誤惹一身香,夜來有夢怕還鄉。
我走进夹弄,却意外看见一幅诡异的景象:夹弄里有一高一矮两个穿着军大衣的人,不知说着什么,笑得前仰后合,诡异在他们的身体语言是放声大笑,但却完全没有声音,两人边笑还边说着什么,但也几乎没有声音,我汗毛一 ...
紫壶 发表于 2011-7-22 13:19
提到夹弄的时候我就感到不妙,看到两个穿军大衣的更是汗毛直竖,后来什么事也没发生,又有点失望。
本帖最后由 邱晓云 于 2011-7-22 19:28 编辑

元旦过后是春节,院里的单身们纷纷请了探亲假,回上海过年。

春节前,火车票最是难买,我们院靠着中央单位的牌子,也靠着具体经办人员与铁路部门的勾兑,每趟车可以保证有十几个位子。请了假的单身们根据在总务科登记的先后取票,最晚的要排到小年夜。柳姑娘也请了探亲假,车票却是郭大梁在061那边弄到的,两人这回一起返沪探亲。路上五十二小时坐铺挤在一起,边上多半都是郭大梁他们061的同事,我想,柳姑娘这是对郭真下决心了。

果然,春节很快过去,柳姑娘回来,穿着新的对襟缎面棉袄,喜气洋洋地来说,去过郭大梁家了,这衣服就是郭大梁妈妈给买的。问她什么时候结婚,就回说:还早呢,急什么?最早也得国庆节。

我问她将来住哪边?她说住061那边,那里住房分配比较宽松。我说那你多不方便,离市区六十多公里地呢,家安在那边,你一个星期去一次?或者你打算也调到山沟沟里去?柳姑娘就有点犹豫,含糊道:再说吧,还不到那一步。我叨叨的说:到哪一步也没辙,你在院里倒也能分房子,只是郭大梁没办法调来。郭大梁又没有技术专长,院里后勤人满为患,已经明令一个后勤人员也不能再进。他不能调来,你就在院里分了房子也不像个家呀。柳姑娘听得就有点不高兴了,淡淡地说:一切还没定呢,那么早操这些心干什么?我觉出自己话多了,讪讪地住了口,作想起有事状,急急的离开了。

她没得说错,有些事不必提前操心,事情会有变化;可她不会想到,事情居然是这么变化的。

过了大约一个来月,有一天我看见黄姑娘似乎在劝柳姑娘什么事,我走近,她俩就不说了。看着柳姑娘一脸憔悴,我猜是与郭大梁的感情出问题了,就去找小席。小席果然知道,他神秘兮兮地对我说:知道吗?柳姑娘与郭大梁吹掉了!

不知怎么的,郭大梁家打听到了柳姑娘的过去---------就是当年偷窃的事,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马上写信给郭大梁表示坚决反对他俩好,郭大梁还在试着向家里解释,柳姑娘的意思是那就算了,不必谈了,黄姑娘在一旁劝着,也不知是劝和劝离,反正够呛。
诗酒风流近散场,心情无限对斜阳,如今只剩燕双双。
病酒願爲千日醉,看花誤惹一身香,夜來有夢怕還鄉。
本帖最后由 邱晓云 于 2011-7-22 19:26 编辑
提到夹弄的时候我就感到不妙,看到两个穿军大衣的更是汗毛直竖,后来什么事也没发生,又有点失望。
杨林 发表于 2011-7-22 16:35
戏剧里第一幕挂在墙上的剑,第三幕一定会出鞘;生活中却不一定,所以生活很难猜到结局。要是只看生活的一个侧面,有时又很难理解,我不知道张国强田建明在笑什么,要是他俩突然看见柳姑娘一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就乱笑,同样会莫名奇妙。说不定他俩谈论的倒是深刻的,真正可笑的,而小席讲的故事简直浅薄无聊,毫无意义,柳姑娘那笑,仅仅说明那一刻她心情大好。可惜,快乐不终朝。
诗酒风流近散场,心情无限对斜阳,如今只剩燕双双。
病酒願爲千日醉,看花誤惹一身香,夜來有夢怕還鄉。
金丝对柳姑娘越来越无情了,抗议一下。
What is seen is temporary, what is unseen is forever.
金丝对柳姑娘越来越无情了,抗议一下。
何萍 发表于 2011-7-22 22:12
有情风万里卷潮来,无情送潮归。
诗酒风流近散场,心情无限对斜阳,如今只剩燕双双。
病酒願爲千日醉,看花誤惹一身香,夜來有夢怕還鄉。
戏剧里第一幕挂在墙上的剑,第三幕一定会出鞘;生活中却不一定,所以生活很难猜到结局。要是只看生活的一个侧面,有时又很难理解,我不知道张国强田建明在笑什么,要是他俩突然看见柳姑娘一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就 ...
邱晓云 发表于 2011-7-22 19:15
生活中的事情有时更富传奇,多数生活中的的真事是编不出来的,不过把真事写好可不容易。
柳姑娘和那谁黄了,嘎嘎嘎,柳暗花明~~~


金丝对柳姑娘越来越无情了,抗议一下。
何萍 发表于 2011-7-22 22:12
你咋看出无情的?俺脚得金丝就想拆散柳郭,自己可以有个想头,嘿嘿,果然~~~~
金丝见柳姑娘的婚事黄了,心情是否大好?
师傅教导:刨花直窜过肩膀,方显木匠功夫深

老木匠的工坊
你咋看出无情的?俺脚得金丝就想拆散柳郭,自己可以有个想头,嘿嘿,果然~~~~
紫壶 发表于 2011-7-23 10:55
金丝越来越客观了,一点心理活动都没有了,“心旌乱摇”的语句看不到了。
What is seen is temporary, what is unseen is forever.
本帖最后由 自觉的梦游人 于 2011-7-23 19:51 编辑

唉,没有人理解金丝当年屁孩心理,那时的金丝只有情窦,不算怎么开,说到底就是只要柳三姐开心,金丝也开心,柳三姐不开心,金丝也不开心,哪里像你们想的,郭吹了柳三姐,他会心中暗喜?郭吹了柳三姐,痛苦得柳三姐饭吃不香,金丝呢,也就跟着水喝不甜,心疼到好像自己被吹了一样,这才是当时金丝的屁孩情怀,乃阿晓得?(一激动苏州话也蹦出来了)。
今天,我就是高瑜
唉,没有人理解金丝当年屁孩心理,那时的金丝只有情窦,不算怎么开,说到底就是只要柳三姐开心,金丝也开心,柳三姐不开心,金丝也不开心,哪里像你们想的,郭吹了柳三姐,柳三姐饭吃不香,金丝呢,也就水喝不甜,心 ...
自觉的梦游人 发表于 2011-7-23 19:47
梦子也可以晒一晒那年初开的情窦呀。
好像想起来了,梦子说过都是女方主动滴。(轻轻问一下:梦嫂有木有上网啊?)
What is seen is temporary, what is unseen is forever.
思想集中,思想集中,金丝这一壶还没开了,就开思想小差,这不作兴的哦。
今天,我就是高瑜
思想集中,思想集中,金丝这一壶还没开了,就开思想小差,这不作兴的哦。
自觉的梦游人 发表于 2011-7-23 19:55
嘿嘿,哪壶不开提哪壶?
What is seen is temporary, what is unseen is forever.
本帖最后由 邱晓云 于 2011-7-23 22:33 编辑

看起来黄姑娘劝的是离,柳姑娘与郭大梁分手后,很快找了新男朋友,是黄姑娘他们电器厂的,应该就是黄姑娘介绍的。好像姓张,要不就是姓章,柳姑娘不肯多说。经过一场挫折,柳姑娘又变得淡淡的,特别是对我。

我思忖再三,还是搞不懂怎么回事,也许是以前反对郭大梁反得过激了吧?或者她和郭大梁吹了迁怒于我?现在她乒乓也不怎么打了,我去打球也不敢叫她,怕触什么忌讳。

好容易有一天,两人在一起时边上没别人,我小心地与她开始聊天,话题慢慢引到黄姑娘的男朋友时,她就不往下接,到底没敢打听她那男朋友姓张还是姓章-------我猜,那肯定该是黄姑娘男友的朋友吧?

其实打听着了也白打听,没过多久,听小席说,柳姑娘与那不管姓张还是姓章的还是吹了,毛病仍是过去那件事。

我就奇了怪了:黄姑娘介绍的啊,肯定是把这点事事先讲清楚了,对方没意见了,才介绍见面的,怎么会处了一段又回过来拿这说事呢?

但这也没地方问啊?柳姑娘脸上倒看不出什么,依旧淡淡的样子,只是对我似乎更没有好气。我心里这么觉得,可也说不出什么。

这一年市里的乒乓赛,柳姑娘没有参加,我想她是不愿意再见郭大梁。我呢,院里的选拔赛没打好。院里新分来几个复员军人,有两个是乒乓二级运动员,球打得都不错,平时又与我交手过多次,熟悉了我的发球。关键时我就拿不出什么绝招可以对付他们,结果选拔赛都没通过,这年市里的比赛也没有我的份,由小席带着复员军人们出战去了。

那就老老实实在车间干活吧。这天柳姑娘的铣床上铣变速箱体,有点重,小席若在,这种活自然小席主动就干了,小席不是打球去了吗?厂长就叫我帮着柳姑娘抬抬。

我和她边干着活,边说点闲话,看她情绪还好,就笑着说:“最近又有什么活动?老实告诉我,我可是全知道!”小席前天刚告诉我,柳姑娘这回找的对象是东北迁来那个医学院里的医生,我听下来觉得不错,虽说不是上海人,可也是内迁大单位,职业也好,又在市里,我很为她高兴。柳姑娘没答话,弯腰去搬变速箱,我赶紧去帮忙,两人一人一头刚把箱子抬起,我腰都还没直,柳姑娘突然厉声说:”你自己干的什么事自己知道!别叫我说出来!”

我立时惊出一身冷汗,差点没把变速箱摔了!我怎么得罪她了?她要这么发作?她知道我什么事了?我年来不太安分,叛逆期了嘛。在朋友家偷听敌台,看禁书,传抄手抄本,还和朋友一起选了一百首唐诗宋词,利用院里的设备,偷偷刻印了几十本,不知哪一条落在她眼里了?要是小席告诉她的,那事就更多了,哪条揭出来都可能掉层皮。
诗酒风流近散场,心情无限对斜阳,如今只剩燕双双。
病酒願爲千日醉,看花誤惹一身香,夜來有夢怕還鄉。
柳姑娘突然厉声说:"你的事我也全知道!小心我讲给大家听!"!

金丝最怕的应该是让柳姑娘知道你暗恋她的事吧?
What is seen is temporary, what is unseen is forever.
柳姑娘突然厉声说:"你的事我也全知道!小心我讲给大家听!"!

金丝最怕的应该是让柳姑娘知道你暗恋她的事吧?
何萍 发表于 2011-7-23 21:29
我只说过惊艳,不懂嘛暗恋,何检一口定性为暗恋,想必这方面很有经验?
诗酒风流近散场,心情无限对斜阳,如今只剩燕双双。
病酒願爲千日醉,看花誤惹一身香,夜來有夢怕還鄉。
我只说过惊艳,不懂嘛暗恋,何检一口定性为暗恋,想必这方面很有经验?
邱晓云 发表于 2011-7-23 22:24
是滴是滴,偶有很多暗恋他人的故事,以后要像你一样,把它们统统写出来。
What is seen is temporary, what is unseen is forever.
唉,没有人理解金丝当年屁孩心理,那时的金丝只有情窦,不算怎么开,说到底就是只要柳三姐开心,金丝也开心,柳三姐不开心,金丝也不开心,哪里像你们想的,郭吹了柳三姐,他会心中暗喜?郭吹了柳三姐,痛苦得柳三姐 ...
自觉的梦游人 发表于 2011-7-23 19:47
象喜亦喜,象忧亦忧,梦子知我。
诗酒风流近散场,心情无限对斜阳,如今只剩燕双双。
病酒願爲千日醉,看花誤惹一身香,夜來有夢怕還鄉。
是滴是滴,偶有很多暗恋他人的故事,以后要像你一样,把它们统统写出来。
何萍 发表于 2011-7-23 22:27
赶紧赶紧!说不定还可以酿成佳话。
诗酒风流近散场,心情无限对斜阳,如今只剩燕双双。
病酒願爲千日醉,看花誤惹一身香,夜來有夢怕還鄉。
本帖最后由 邱晓云 于 2011-7-24 18:42 编辑

前几天,妈妈告诉我:“去看病的路上遇见李书记,聊了几句,还说到你,说你表现不错,就是思想有点复杂,这思想复杂可不是好词,你得注意了。不过李书记说的时侯,态度并不严厉,还说自己两个儿子在上海,离开自己久了,思想活动也不好掌握,又像是很家常的聊天。”

当时我听着不在意,如今被柳姑娘这一叫,什么坏的预感都一起来了,搬着变速箱就愣在当场,等箱子放下,就发觉闪了腰,直不起来了。

柳姑娘扶我坐下,问我要不要紧,需不需要扶我到医务室去?我听得出一丝不耐烦,她大概以为我装的。我说你不用管我,我坐一会儿就好,她看看有点不放心,去叫来了厂长。厂长做过我师父,那时我是进厂义务劳动,他是来帮忙建厂。师傅从小学徒出身,二十八岁就八级工了,后来是工人技师,又学完大学课程,调到我们设计院当工程师。师傅翻译过书,发明过切削公式,很牛的一个人,最牛的传说是,只要厂方一说他设计的什么东西无法加工,他就眼一瞪:怎么没法加工?我做给你看!通常对方也就立刻吃瘪了。师傅帮忙建完厂走了,厂由一个地下党出身的支部书记领导。这地下党管不住我们一帮年轻人,厂里也干不出活。我们迟到早退,他管不住,上面又批评他,他想出的对策是悄悄拨钟:早晨拨拨快,下午再拨拨慢,有一天被大伙发现,给起了个外号叫周扒皮------就是高玉宝书里半夜三更学鸡叫的那个。老院长上任,就把师傅调来当了厂长。老实说,当这么个十几人的厂长真有点委屈他了。我呢,正式进厂时另外认了师傅,不过见了厂长也仍是喊师傅。这师傅待我特别好,可能因为厂里我最小,让他想起自己学生意的时候。

师傅笑眯眯地过来,说没事没事,干活免不了擦伤扭伤,然后在我肩上揉揉,我说在腰上呢,他笑着说别急呀,像干活一样,不能急的。慢慢地他从背上按摩下去,在腰上按压了一会,又在背上拍两下,说怎么样?行了吧?我动换一下,还真的好了!

师傅就让我歇着别动,自己去帮柳姑娘干活。不知怎么的,师傅对柳姑娘从来没好气,这会一看柳姑娘干的活就板下脸来了:这活是这么干的吗?你在边上站着,看我怎么干!

柳姑娘一向见了师傅害怕,现在师傅自己动手干活,她只有一旁递递工具的份,一时紧张,递的扳手大小尺寸还错了,师傅一句话不说,“啪”的一声,扳手被摔在了地上。柳姑娘红着脸,赶紧再递上一把扳手,这时,远远的电话铃响了,工具间里喊厂长去接电话。师傅还是一声不吭,把变速箱体在铣床上压紧装好,对柳姑娘说:就照我的样子干!,然后攥一团白回丝,背着手不慌不忙走到工具间接电话去了。师傅干活,手上身上总是干干净净的,连手上一团回丝也总是白的,搞不懂他干活怎么能干得这么干净。

柳姑娘开始铣变速箱体,我在一边坐着。她也有点尴尬,我也有点尴尬。还是她先打破沉默:“你看白戏看得开心死了,是不是?”
诗酒风流近散场,心情无限对斜阳,如今只剩燕双双。
病酒願爲千日醉,看花誤惹一身香,夜來有夢怕還鄉。
长长的故事,慢慢的回忆,有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