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指西风几时来?几时来?东南北风全刮遍,西风就是不会来。燕谈最破牛车贴也。
本帖最后由 邱晓云 于 2011-7-9 10:47 编辑

老院长听完情况汇报说,那就先写检查吧,认真检查,深挖原因。检查一份上交党委会讨论,一份自己拿着,向全院同志检讨。从今起,每天广播时间别播别的了,就播你们俩的检讨,什么时候群众满意了什么时候停。我妈和小陈两人回来,分头写写,又凑在一起对对,不能写得浅了,回头说不深刻,也不能写过了,白白给自己扣帽子;不能写得口径不一样,可也不能写得太一样。幸好两人都是笔杆子,套话写惯的,事毕竟也就这么几分钟的事,不一会儿写得了,工间操的时候高音喇叭就开始,两人轮流念检讨,然后到吃午饭时候再念,吃晚饭时再念,陈女士打着乒乓,心里惦记着丈夫不知念到第几遍了,不知要念多少天,念完了是不是这事就能算完,我对她说什么发斜线球打直线之类的,她哪里进得到脑子里去?我却没拿这事当事,初生之犊嘛,没被咬过,什么都不怕。还对我妈说:要是我,连检查都不写,爱咋咋的。父亲出差,我妈哪里有心情跟我掰扯,没人反驳我。越发让我觉得自己很正确,心思都在赛场上。女团比赛,柳姑娘她们只输给了061队,得了第三名。
诗酒风流近散场,心情无限对斜阳,如今只剩燕双双。
病酒願爲千日醉,看花誤惹一身香,夜來有夢怕還鄉。
用句北京糙话形容金丝这篇东西:拉线儿屎!
楼盖到二百多层,故事才讲了半截儿。
幸亏是今天才发现,要不然血压都得急高了。快点儿吧您呐!
我心思都在赛场上。女团比赛,柳姑娘她们只输给了061队,得了第三名。

这么写不太好,好像我心思在赛场上与女队成绩好有什么必然联系似的。其实比赛到后面大家越来越重视,就没我什么事了。与061的比赛,双方都当作提前的决赛,对面是郭大梁亲自指挥,我们这边是小席坐阵。柳姑娘也分外卖力,我第一次见她如此投入,全神贯注,休息时香汗微微,拿乒乓板轻轻扇着,一边很认真地听小席的指导,频频点头。可尽管她赢了对方的第一主力,我们却输了双打,而且061队实力均匀,双打换了人,主力等于休息一场。第四局,柳姑娘明显体力下降,形势一不利,她似乎就无心恋战,很快一泻千里,脆败了。倒是郭大梁很看得起柳姑娘,比赛结束特地过来夸奖她的球打得好,又指出她站位上的一点小毛病,柳姑娘气未喘匀,脸红扑扑的,听得很起劲,接话也很主动,小席在一旁悄悄对我说:郭大梁看上柳姑娘了,不信走着瞧。
诗酒风流近散场,心情无限对斜阳,如今只剩燕双双。
病酒願爲千日醉,看花誤惹一身香,夜來有夢怕還鄉。
沙发!
根据楼主喜欢的发帖时间,邱兄的沙发一般是我滴,但今天是周末,中午比较忙一点,让一次也是可以滴。
本帖最后由 杨林 于 2011-7-10 10:32 编辑

俺昨天四点起床,五点出发,九点半到达青岛,上午练了练球,是在一个海军的俱乐部。有位不认识的老同志很热情,主动陪我练了一会球,他球打的很熟,防守推挡技术非常具有进攻性,听说我下午要比赛,就介绍了一位女士过来和我打盘比赛,大概看我的水平有点菜。这位女士中等身材,身材苗条,人很活泼,打球时连喊带叫的,显得非常投入。一交手我就感觉到水平不俗,不是那位老同志形容的:这是我们俱乐部最臭的选手。我马上想到,小时候有结伙到我们学校挑战摔跤的,第一场我们排了一个最强的选手上场,告诉对方我们这位是最差的,好叫对方一战即溃。总之,我是一比三输了,赢的那局我曾七比零领先,实在不忍心再下狠手,又让她得了几分,输的那三盘我基本就没进攻,我要保持状态下午比赛。
中午时分,被一位上级领导捉到啤酒城,非要我喝上几杯啤酒,说是可以消除一下赛前的紧张。好吧,既然对比赛有好处,为什么不喝,再说我现在已经把自己的啤酒限制在两瓶以内,赛前喝一瓶关系不会很大的。可酒上来了,却是四种扎啤,每人用一个中杯喝,这样喝着喝着就失去了量的参照,没了节制,总之最后有点醉意朦胧了。
下午的比赛分两个小组,先进行单循环。小组的前两名进行交叉赛,赢的进行冠军争夺,输的决第三名。小组第一场,倒是不紧张,可是脚底稍微有些打晃,对手是青岛的二号选手,输了。接下来的三场都赢了。这样就以小组第二的身份出线了,与另一小组的第一争决赛权,两局都在领先的情况下被人翻盘,十一比十三,十二比十四,输了。
只能与另一位半决赛败下来的争第三了,碰到的恰恰是同组的第一名,汗出的很多,俺的醉意基本消了,毫不客气地打了他个二比零,因为比赛的时间关系,采用三局两胜制,这对于中午喝了酒的俺是有利的。
最后是半决赛赢俺的那家伙拿了冠军。汇报完毕。
杨林总是发高雅的艺术帖,不是字就是画,从不敢轻易跟帖。这个好,我居然还坐个沙发。
有点没看明白:“最后是半决赛赢俺的那家伙拿了冠军。”---哪个家伙啊?
明白了,是青岛的二号选手,对吧?
杨林厉害的
诗酒风流近散场,心情无限对斜阳,如今只剩燕双双。
病酒願爲千日醉,看花誤惹一身香,夜來有夢怕還鄉。
本帖最后由 杨林 于 2011-7-10 10:47 编辑
明白了,是青岛的二号选手,对吧?
就这样风雨兼程 发表于 2011-7-10 10:13
不对,是青岛的一号选手拿了冠军。他是另一个小组循环赛的第一,因此与我这个小组的第二打一场淘汰赛,赢了的进决赛,输了的只能去争第三名。我们组的第一名,也就是小组赛赢我的那个青岛二号选手对他们那组的第二名争决赛权,结果他输了,只得与我再打一场争夺第三名的比赛,结果我又赢了他,因此我是第三名,他是第四名。这样,冠军的争夺就在那个小组的一、二名之间展开,最后是青岛的一号选手赢了。
其实这次比赛我们这个地区的两大高手没参加,那两个人才是我真正想碰的对手,这次即使拿了冠军也是非常水的冠军,我们前四名的水平在伯仲之间。
什么时候杨林跟金丝兄对决?快乐姐的球艺好像也不在这二位之下,再添个女选手,可以打混双了~~~
已是残花落池塘   教人魂梦逐荷香
不怕楼砌歪了的说,俺要赶紧磨刀加减肥,如临大敌严阵以待。
本帖最后由 邱晓云 于 2011-7-10 11:23 编辑
什么时候杨林跟金丝兄对决?花间对影 发表于 2011-7-10 10:52
我应该是打不过他的,隔了四十年,乒乓球技术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昔日郭大梁称霸的绝技是高吊弧旋,当年的最新科技,现在已是博物馆里都很难找到的古董了,好像二十多年前就没人用了,谁要用,一定立刻被人前冲弧旋冲回来。
诗酒风流近散场,心情无限对斜阳,如今只剩燕双双。
病酒願爲千日醉,看花誤惹一身香,夜來有夢怕還鄉。
杨林太厉害,不和你比了。
我的最好成绩是公司女子亚军。离市选手相差十万八千里。好多年不打了,最近重新拾起来,对阵的就一个,对手么打球一点不规范,就靠刁钻发球和古怪落点取胜,搞的我球技越来越差,姿势越来越不正确。
要么这样,杨林让我十个球,就是这样我要取胜也只能寄希望于杨林一个失误球了。
我们这是干嘛啊,说打球跟在这个破牛车贴后面,白白给人起高楼。另开贴谈球去。
即使在地狱,也要把它变成天堂
本帖最后由 杨林 于 2011-7-10 12:18 编辑

225# 傻瓜也快乐
嘿嘿,傻瓜大姐练球了,练球了就好,俺忽悠目的达到了。俺自己是不管水平如何菜,都愿意同外地会打球的的朋友来场比赛,输了俺还有强大的后援,赢了球俺会愉快地请对方吃饭,当然输了也会很愉快请对方吃饭,这样会再打,还可以学点球艺。
不是当和事佬的说,金丝大哥写作的节奏俺非常地喜欢,精雕细琢又自然流畅,连载个半年一载的,俺也会兴味盎然。继续跟着起高楼。
金丝兄这个写作节奏俺也喜欢,非常自在~~~如果俺急着想看下文了,就催;不着急的时候,由他偷懒。大家悠哉悠哉~~
金丝兄是悠然出精品;快乐姐是倏忽得佳作~~
已是残花落池塘   教人魂梦逐荷香
花间太能夸人了,直接就把人夸晕了。
诗酒风流近散场,心情无限对斜阳,如今只剩燕双双。
病酒願爲千日醉,看花誤惹一身香,夜來有夢怕還鄉。
偶知道傻瓜大姐和谁在练球了,严重关注并厉兵秣马。
乒乓赛结束那天,高音喇叭里我妈与小陈的检讨也总算结束了。老院长向各科群众征求意见,问大家是不是觉得检讨已经够深刻了。大家一致表示够了,很够了,每天休息的时候都不得清闲,听那叨叨的检讨,烦都烦死了,给点样板戏听听也总比那个好听些。于是老院长宣布,应群众要求,此事揭过,不必再提;当事两位同志不要有思想包袱,但也要吸取教训,以后放唱片值班的人可以离开,电台播音时人不许离开……我妈与小陈这才好像遇到皇恩大赦,松下气来。

柳姑娘也有喜事,她犯事之后,被从科室贬到食堂,这回终于离开食堂,升到附属工厂,与我做同事了。一起分来的还有小席他们一批五六个小青年,都成了我的师兄弟。照先进山门为大的江湖规矩,他们应该都算我的师弟---------柳姑娘是师妹,都该喊我一声师兄,可他们仗着人多势众,就以势压人,愣说应该凭岁数论师兄弟,这样柳姑娘岂不一进山门就成大师姐了?这是滥用民主制度,多数人暴政啊,我绝不能同意,好在他们也不坚持,他们也不把柳姑娘当师姐,没大没小,就算大家一般大吧。

柳姑娘能调离食堂,那是院里新招了工了。单位为了把小席他们一帮职工子弟招进院,同意了当地政府的条件:一比一搭配招进了一大帮当地干部子弟,什么公社书记的儿子,县委宣传部长的女儿,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却已是清一色的共产党员。这样后勤各部门就被他们这些新人塞满了,象柳姑娘这样中专毕业的,确实该升一升了。小席他们一批原来没分配,都打杂干卫生之类的,实习期嘛,看看谁劳动态度好,现在也有人顶了班:田建民张国强释放回来了,也不知是不是提前释放,反正悄没声的接替了打扫卫生的活。小席他们一批也算实习期结束,分到附属工厂里学技术了。

他们来了没两天,星期日,食堂方面说欢迎新同志,也顺便送送老同志------就是柳姑娘啦,举行个聚餐会,又把柳姑娘叫回去吃饭,一起拍个集体照。食堂浴室理发室的师傅们都在食堂外聚齐了,坐好了,天却作怪,一时间飞沙走石,一会儿风停了,却又阳光灿烂,忙忙的大家拍了两张集体照,天上突然下起大冰雹,开头大家不在意,只顾喝酒吃菜,却听得各处玻璃哐哐乱响,外面人声鼎沸,这边也吃不爽利了,冰雹一小,赶紧各人回家看看自己宿舍有没有砸烂玻璃,进了雨水。

这儿大部分人都散了,只有那个理发师慢条斯理喝着,一是他出名的贪酒,二也是他单身一人住着地下室,没玻璃可砸。理发师是个四十多岁扬州人,老婆没跟着内迁来,一个人免不了平时寂寞,好容易一场热闹,不想让它那么快散了,就喝着酒等着旁人回来。等里头做菜的师傅出来看时,只见他已趴在桌上醉倒了,就笑这酒糊涂,一个人喝都能把自己灌醉。慢慢又来几个人坐下吃着聊着,没人注意理发师许久不动,到得有人警觉,起身来看时,理发师早已没了呼吸。
诗酒风流近散场,心情无限对斜阳,如今只剩燕双双。
病酒願爲千日醉,看花誤惹一身香,夜來有夢怕還鄉。
天哪!怎么就乐极生悲了,可怜的理发师,那时候不该有假酒的,是心脏病发作吗?
理发师是脑溢血吧?伤心的是亲朋好友,他自己倒没什么痛苦,好吃好喝地上路,一路上红光满面~~~
已是残花落池塘   教人魂梦逐荷香
理发师是脑溢血吧?伤心的是亲朋好友,他自己倒没什么痛苦,好吃好喝地上路,一路上红光满面~~~
花间对影 发表于 2011-7-10 22:56
花间说的有道理,这样的人生终结,真的是不给自己痛苦也不给别人带来麻烦。不过无论怎么样的死,亲人的痛苦都是免不了的。
说到善终,家中有几个长辈的去世甚至令人羡慕。一个是我称为大姨夫的姻亲,八十岁,神志清朗,当年留德八年,回国后在西南联校做教授,腹笥甚宽,我每次与他聊天,总能有收获。那天早晨起床后,突然倒下,就去了,自己无痛苦,也不拖累家人,只是那日子有点不好,是大年初一;另一位是我外公的叔父,藏书家,也是我这篇故事里讲到的,我妈那个海外关系姑母的父亲,八十岁,晚上坐在床边洗脚,往后一躺,就过去了,这个更早些,五十年代的事,我只是听说啦;第三个最令人羡慕,这位是我外公的嫂子,八十九岁,午后坐在窗前,拿着放大镜看小说,手一松,放大镜落地,外孙女过来替她捡起,再看她,已经坐化了。死要这样,也就不令人害怕了。
碧天清远楚江空,牵搅一潭星动。
url=http://www.zmwblog.cn/user1/131/index.html]金丝铁线的博客[/url]
年过八旬,无疾而终,那可是前世今生修来的福分。
天哪!怎么就乐极生悲了,可怜的理发师,那时候不该有假酒的,是心脏病发作吗?
杨林 发表于 2011-7-10 22:45
现在想来,应该是,当时就说是酒精中毒,方便处理后事吧。

他那天喝了八两多白酒,当时酒度数高?反正算他是醉死的。
诗酒风流近散场,心情无限对斜阳,如今只剩燕双双。
病酒願爲千日醉,看花誤惹一身香,夜來有夢怕還鄉。
理发师是脑溢血吧?伤心的是亲朋好友,他自己倒没什么痛苦,好吃好喝地上路,一路上红光满面~~~
花间对影 发表于 2011-7-10 22:56
老婆伤心,用扬州话哭诉:“老头子哎~~~~你交的什么送命的朋友哎~~~~好好地喝甚断命的酒哎~~~~”酒友一个个吓得不敢做声鸟。
诗酒风流近散场,心情无限对斜阳,如今只剩燕双双。
病酒願爲千日醉,看花誤惹一身香,夜來有夢怕還鄉。
本帖最后由 邱晓云 于 2011-7-13 19:03 编辑

一时间乱纷纷,又是叫医生又是叫领导,找车找司机,把理发师送到大医院--------一个东北内迁过来医学院的附属医院,一边其实大家心里知道是不中用的了,都在那儿议论刚才的怪风,打听谁家碎了玻璃,代表什么征兆,又使劲回想理发师最后说过点什么,最后大家都记起,理发师说了今天聚餐是最后一次----好像是对柳姑娘说的---------今天以后她就不是食堂的人了嘛,一语成谶啊!忙乱到下午,陪同去医院的医生打来电话,医生全力抢救了两小时,回天乏术,结论是酒精中毒而死,大家纷纷叹息,又有小道消息传来:当天拍的集体照,赶印出来,偏偏就是理发师只有身体,并无脑袋!照片连底片都已被组织科收走,可见确有其事,原来中午他的魂已散了啊,照片上拍不出来了,各种奇谈怪论纷纷传来传去,到第二天上班,附属工厂里似乎人人都在兴奋迷乱中,一个人回忆起一点理发师的往事,就有围在边上的听众就替他补充,然后发现其中原来不曾想到的的微妙含义,直到下午,才有人注意到柳姑娘一直没来。
诗酒风流近散场,心情无限对斜阳,如今只剩燕双双。
病酒願爲千日醉,看花誤惹一身香,夜來有夢怕還鄉。
本帖最后由 邱晓云 于 2011-7-14 16:07 编辑

柳姑娘为什么没来上班呢?大家发现了这点就开始瞎猜,小席更起劲,猜来猜去,觉得最好的情况是吓坏了,病了:昨天知道理发师去世她的脸色就不对;最坏的情况则可能是出了意外:昨天的集体照上,听说还有个人只有身体没有头,不知是谁哎,又不方便去问。他觉得应该赶紧去砸门,但砸门不能自己随随便便去砸,得去请示一下领导,几个人就一起起哄着去找厂长。厂长让他们不要胡猜,柳姑娘本来在食堂,算总务科的人,来了还没接手这边的活。这回总务科有事,又把柳姑娘借去,等着接待赶来奔丧的理发师家属。家属虽然要两天后到,住宿的房子接待的办公室都要先准备好,布置好。大家听了这才无话。

不一日,家属由上海院的人陪着赶来了。那理发师的老婆进院先一通哭:“老头子哎~~你怎么狠心丢下我去了哎~~,你都交的什么送命的朋友哎~~~喝的什么断命的老酒哎~~”平时与理发师走得近的老头们都不敢吱声,只柳姑娘与几个女同志掺扶着,陪着落泪。那柳姑娘穿一身素服,一手掺着理发师老婆,一手拿着手帕拭泪,犹如梨花带雨,楚楚动人。一时院里科里领导都来了,说些理发师是好同志,他的死是内迁事业的重大损失之类的官话,渐渐地将家属迎进办公室,赶开了看热闹的人群,开始实质性的会谈。
诗酒风流近散场,心情无限对斜阳,如今只剩燕双双。
病酒願爲千日醉,看花誤惹一身香,夜來有夢怕還鄉。
本帖最后由 邱晓云 于 2011-7-14 18:31 编辑

追悼会开过,送走了家属,柳姑娘回附属工厂上班,眼睛还有点红红的。大家问她是不是与理发师有点交情,回答又说没有。大伙就纷纷叹息,说柳姑娘还真是多情,平日瞧她什么都不在乎似的,一个不相干的理发师死了,陪陪家属都能真掉眼泪。说着说着又说起不知那张照片何以缺了理发师的脑袋,就有师傅说起她家乡的各种玄怪旧事,大家啧啧称奇。小道消息总是比高音喇叭传播更快,不管那是多么荒诞无稽。

理发师去世引发的群体性歇斯底里渐渐过去,但影响却不知不觉深入人心:死亡的不可逆似乎在暗示内迁的不可逆,年纪大的想的是上海与自己已无缘,自己终究也要像理发师一样埋骨这瘴疠之地;未婚的则是终于都放弃找上海对象的幻想,面向现实,老老实实在贵州结婚生子。不过一两年,院里十几对能配得上的都结了婚,柳姑娘也终于接受了郭大梁的追求,开始了与他的约会。
诗酒风流近散场,心情无限对斜阳,如今只剩燕双双。
病酒願爲千日醉,看花誤惹一身香,夜來有夢怕還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