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新诗和百年前新诗初创时能相提并论吗?

白话文新诗已经发展了近百年,今天在本版看到有人将当代新诗和90年前的新诗实验者相提并论,说胡适这样写得,XX就写不得?

当然写得!但问题是,就好比现在的PC机都用双核四核了,你还在用一台286,有什么值得炫耀值得推广的呢?

古人出门坐马车,咱们出门打飞的;古人传信用鸿雁,咱们传信用按键。等等等等……可以这样比的吗?
我是一颗火星,四季分明,有复杂的地形,有自己的生命,要探测的神秘。
胡适作为新诗先驱,出产一些不成熟的实验产品有什么稀奇?

又比如现在都普及智能手机了,某公司还停滞在大哥大的技术时代,这样不思进取的公司不倒闭才怪。
我是一颗火星,四季分明,有复杂的地形,有自己的生命,要探测的神秘。
本帖最后由 花间对影 于 2011-6-19 15:33 编辑

胡适提倡文学改良,自己率先探索白话文学,写过一些白话诗,虽然是在摸索阶段,也不够成熟,如今看来有点稚拙,但由于胡适受过极好的文言熏陶,哪怕他自己在写新诗时刻意摆脱文言的窠臼,他的诗,至少是凝练的、有意味的,短短几行字,颇值回味。比如那首《人力车夫》,乘客跟车夫的对话,着眼点各不相同,反应了不同阶层的人,由于认知不同、社会现状不同,很难相互理解,而胡适在乘车后,有所反思。这首诗,才几行白话的对白,但已经相当隽永,跟那个每首诗几乎都写得雷同拉杂的槟郎比,绝对是大诗人了。
已是残花落池塘   教人魂梦逐荷香
主帖有一个问题:判断文学(艺术)的优劣,应谨慎使用技术原则。比如,五言诗较之四言、七言诗较之五言,都算一种技术上的进步,但我们并不能简单判定之前的诗就相形见绌。
胡适,其实并不适合以诗人的身份进行探讨。他写现代诗的目的,只是出于实验。当年他曾邀请别人从事这项实验,应者不多,遂自己勉力为之。他写诗的原始目的就与创造心灵无关,只是完成一项证明,该证明又是服务于他的文学革命计划的。
话说回来,由于白话文运动方兴,当时的白话诗,确实存在某些稚拙之处。由于白话诗的发展并非自然发展的结果,而是文学领袖强力号召的产物,所以最初的那些稚拙,似乎又的确存在新苗所谓286电脑的属性。这应该算一个特例。
胡适的尝试集,的确相当于286,而今人如果又回到前ENIAC时代,却要以ipad2自比,那真是件要命的事~~~
已是残花落池塘   教人魂梦逐荷香
判断文学(艺术)的优劣,应谨慎使用技术原则。——附议。

我在这个例子里之所以使用了技术,即因为新诗的出现是个特例。
从几千年的文言写作传统突然改为白话文写作,在技术上有开天辟地的难度。
而我们以白话文为写作习惯的现代人,不存在白话文技术上的难度,不应与前人相提并论。
我是一颗火星,四季分明,有复杂的地形,有自己的生命,要探测的神秘。
胡适的尝试集,的确相当于286,而今人如果又回到前ENIAC时代,却要以ipad2自比,那真是件要命的事~~~
花间对影 发表于 2011-6-19 16:03
很形象~!
我是一颗火星,四季分明,有复杂的地形,有自己的生命,要探测的神秘。
主帖里有“当然写得”这个结论,那么“但问题是,就好比现在的PC机都用双核四核了,你还在用一台286,有什么值得炫耀值得推广的呢?”这个结论就应该不存在。
因为你所言的“白话文新诗”发展了近100年,你也不能肯定它比古诗更像诗或富有诗意,你不能说古诗是“一台286”,而新诗就是“双核四核”。
至少现代人肯定有意愿“出门坐马车”,如果有马车坐的话。
8# 水笺
现在马车可不是一般人坐得起的,英国皇室接待特殊的贵宾,才用马车!
上天可陪玉皇大帝,下地可伴田舍乞儿
本帖最后由 夏加坤 于 2011-6-19 20:42 编辑
判断文学(艺术)的优劣,应谨慎使用技术原则。比如,五言诗较之四言、七言诗较之五言,都算一种技术上的进步,但我们并不能简单判定之前的诗就相形见绌。周泽雄 发表于 2011-6-19 15:52
基本同意泽雄兄的评论。
可是我还想强调一点,技术的进步,不仅没有推动文学和艺术的进步,反而,随着技术的进步,文学和艺术有整体退步的趋势。
这几乎是当今世界的普遍状况。
在中国,无法再现唐诗宋词的辉煌;在欧美,再也没有能力贡献出一个莎士比亚或者莫扎特。
关于艺术有没有进化的问题,学术界似乎已经有定论,整体上基本趋向于没有。
在俺看来,艺术不仅没有随着技术的进步而进步,艺术和技术在在某种程度上出现了二律背反的趋势。
上天可陪玉皇大帝,下地可伴田舍乞儿
楼主似乎认为当代新诗都比当初新诗实验者强。
不知道能不能找几首和当初的几首比一比。
再别康桥

作者: 徐志摩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在我的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河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那榆荫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
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间,
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寻梦?撑一支长篙,
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满载一船星辉,
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1928.11.6 中国海上
上天可陪玉皇大帝,下地可伴田舍乞儿
这里的所指不是艺术的进步,而是白话文的发展和使用熟练程度。
上个世纪的新诗探索者是习惯了几十年的文言文突然改写白话文,而我们是从牙牙学语起就使用白话文。
如果把上个世纪的新诗诞生比喻成初生婴儿,现在的新诗已经是90高龄了……
我是一颗火星,四季分明,有复杂的地形,有自己的生命,要探测的神秘。
“楼主似乎认为当代新诗都比当初新诗实验者强。”
——楼主没有这个认为,如果让你这么认为了,或是楼主的表达不准确。

用PC机的发展来举例,是比喻一个事物本身从探索到成熟的一个过程。
白话新诗从诞生到发展经过了近百年的时间,这个事物是否也要经历一个逐渐成熟的过程?
我所做的是“纵向比较”这个大前提,而夏加坤做的是“横向比较”——这样就复杂多了,涉及个人天赋和素质。
主楼的意思是,在大前提都不同的情况下,怎么把当代人和先驱者的诗歌做比较?

如果主楼的比喻容易起歧义的话,是否可以这么说:人家用286就可以处理好这个文件,你用双核四核的能处理,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呢?
我是一颗火星,四季分明,有复杂的地形,有自己的生命,要探测的神秘。
个人认为,上个世纪二十年代那些新诗探索者们如果生活在当代,他们的诗歌一定比那时写得好得多!
而不是指当代的任何一个阿猫阿狗的新诗都比他们当初强。
我是一颗火星,四季分明,有复杂的地形,有自己的生命,要探测的神秘。
再来试着举个例子:现代足球运动在清朝传入中国,足球技艺已在中国发展了一百多年,而我们当代的国足运动员不争气,某个国足粉丝是否可以这么说:人家在清朝时就是踢成这个样子的,我们为什么不能?
我是一颗火星,四季分明,有复杂的地形,有自己的生命,要探测的神秘。
个人认为,上个世纪二十年代那些新诗探索者们如果生活在当代,他们的诗歌一定比那时写得好得多!
而不是指当代的任何一个阿猫阿狗的新诗都比他们当初强。
李新苗 发表于 2011-6-19 22:06
当代的写诗人是阿猫啊狗?这个想法有意思~~

具体到个人,能不能明确举个例?
哎,一句话被换了一个表达法意思就变样了,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是也

如果姐姐的好奇心很强,也满足你一下吧。这个阿猫阿狗范指像李新苗这种天赋平庸只会写分行文字的不计其数的叫不出名字的当代人。
在手机打字
我是一颗火星,四季分明,有复杂的地形,有自己的生命,要探测的神秘。
在被窝里手机打字不方便就不多说了。
我是一颗火星,四季分明,有复杂的地形,有自己的生命,要探测的神秘。
哎,一句话被换了一个表达法意思就变样了,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是也

如果姐姐的好奇心很强,也满足你一下吧。这个阿猫阿狗范指像李新苗这种天赋平庸只会写分行文字的不计其数的叫不出名字的当代人。
在手机打 ...
李新苗 发表于 2011-6-19 23:15
俺们也哎一下哈,好象俺也理解阿猫阿狗多有嘲(自嘲和嘲他)的意思,,鉴于现代读诗人的文化环境和经济环境与几十年前不一样,写诗人的生存状态也不一样,严峻着哪,虽然阿猫阿狗般的写诗有人在。但比目前小三小四比比的社会,却未见当代诗坛淫诗淫风泛滥,大概能说明现代的写诗人内心相对干净哈。所以我觉得有一种东西勿容置疑,这就是诗人的忧虑不亚于任何一个群体,至于叫不叫得出他们的名字,与他们无关。
感觉姐姐过敏了一点哈,这里的阿猫阿狗等同于张三李四的意思,只不过张三李四被用得太多了,我就换个说法。阿字在民间表示亲昵,而非轻视。~~~^_^~~~
我是一颗火星,四季分明,有复杂的地形,有自己的生命,要探测的神秘。
用阿猫阿狗代替中规中矩的张三李四,本来觉得更有趣一些,但是还得向读者解释,就趣味全无了,嘿嘿。
我是一颗火星,四季分明,有复杂的地形,有自己的生命,要探测的神秘。
21# 李新苗
下次用阿猪代替阿猫阿狗
用阿紫代称也行,俺本来就不属善类。
面若桃花,心如毒蝎,齿同利剑,情似邪魔。
感觉姐姐过敏了一点哈,这里的阿猫阿狗等同于张三李四的意思,只不过张三李四被用得太多了,我就换个说法。阿字在民间表示亲昵,而非轻视。~~~^_^~~~
李新苗 发表于 2011-6-20 08:40
那就阿猫阿狗吧\(^o^)/~
俺木过敏阿猫阿狗,但俺对一百年以后写诗相对100年前写诗要成熟这个议题有点晕头,诗人是个体的,鉴于1000年都会出不同的傻子,诗人的天份也千差万别滴说。
其实你晕头的也是我晕头的,这个论题容易混淆横向和纵向,越来越说不清楚了,那就遵循维特根斯坦他老人家的教诲吧,对说不清楚的事物保持沉默。~~~^_^~~~
我是一颗火星,四季分明,有复杂的地形,有自己的生命,要探测的神秘。
叫阿瓜阿豆吧
文学史是否适合技术进步,首先不是一个理论问题,而是一个事实问题。文学史上不乏这样的例子,一种文体的始创者,也是该文体成就最为卓著者,一出手即占据非凡的高度,后人只能仰望,根本不可能超越。像荷马、但丁、罗贯中、曹雪芹等人,都是突出的例子。继续楼主的电脑比喻,似乎最初的创立者使用一台I7处理器的电脑,越往后反而越加不济,使用起286来。
白话诗之所以特殊,在于始创的过程颇为勉强,也没有遇到一位天才级人物为它建立文学法度,那些最初写白话诗的人物,看上去更像一种临时客串。他们放弃更为娴熟的近体诗写作转而投入白话诗创作,就像一位跳高选手临时改练跳远,所以起步过程颇为艰难,留下了诸多技术上的稚拙之处,亦给后来者的超越提供了可能。
本帖最后由 水笺 于 2011-6-20 19:54 编辑

徐志摩的《再别康桥》,就像一朵水芙蓉,一直盛开,一直清新,雅致芬芳。当代有诗人超越他么?没有么?

发一首陈东东的:
《雨中的马》



陈东东


黑暗里顺手拿起一件乐器。黑暗里稳坐
马的声音自尽头而来
雨中的马。

这乐器陈旧,点点闪亮
像马鼻子上的红色雀斑,闪亮
像树的尽头
木芙蓉初放,惊起了几只灰知更雀

雨中的马也注定要奔出我的记忆
像乐器在手
像木芙蓉开放在温馨的夜晚
走廊尽头
我稳坐有如雨下了一天
我稳坐有如花开了一夜
雨中的马。雨中的马也注定要奔出我的记忆
我拿过乐器
顺手奏出了想唱的歌
这个就像比较电影一样。卓别林的是黑白,无声,《阿凡达》是彩色、立体。但已不能说《阿凡达》就超越了《城市之光》。

不过,今天再用黑白无声来拍电影,总是有点滑稽。所以,把文字写得很幼稚,然后说百年前的新诗是这样写的,我也可以这样写,这话听起来好像没有什么道理。

顺便提一句,水笺MM的诗好久不见了,怪想的。
本帖最后由 老西安 于 2011-6-24 14:06 编辑

新苗又是弄玄幻小说,又是玩诗歌,才子一个。由于我不懂诗,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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