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杨林 于 2011-8-9 11:57 编辑

我对于某件事物的本质属性一般很少去做过多的思考,有些东西是越想越糊涂。就比如说“本质”这个概念,我的印象中,以前教科书上是这样写的:“本质就是事物的根本属性。”当时我就不明白,什么是事物的根本属性?当然,有一大堆罗嗦的解释,现在我是一条也记不住了,不是我的记性坏到什么程度,而是根本就没有一条解释得通。所以,有次我的一位哥们吃饭时看不惯一位学者用些学术名词教训人,就挑衅地问他:“来来,某教授,你告诉我这个酒杯的本质是什么?”学者有点傻眼,我知道,他怎样回答都会掉进我哥们挖的坑当中。你要说杯子的本质是个容器,他就会说杯子的本质是玻璃;你要说杯子的本质是玻璃,他就会说是容器。学者当然不傻,不会上他这个当,也不会同他设定前提再讨论,那会复杂化的,所以他很聪明地挥挥手说:“你太无知,我不与你做无聊的争论。”

好了,我们不讨论书法的本质是什么,不管这问题有多么复杂,答案最后肯定会是现成的,“书法的本质就是书写的方法、法则”一类东西,毫无意义。

回到离开文字的书写还是不是书法的问题上。城骁为书法的内涵做了很大扩充,说书法既有造型艺术的属性,同时又兼具语言艺术与表演艺术的属性,咱就不说什么是它的根本属性了。不过,说到这儿,我很怀疑造型是不是书法的根本属性。还是顺着城骁的话说,“艺术作品是‘整体大于部分’的”,我认为作为现代艺术尤其如此,或者说失去整体的现代艺术没有任何价值,这是现代艺术与古典艺术的一个很大差别。传统书法中有一个很有趣的现象,这个现象在晚清特别盛行,那就是把一幅传统经典书法打散,重新组合,也就是集对联。《兰亭序》《石门颂》《石门铭》《石鼓文》《散氏盘》等等都被人利用过,集出很多词句和形式都非常优美的对联。其实这事在唐代就有很成功的例子,那就是僧怀仁集王羲之字而成《圣教序》,当然其结果都是重新形成了新的整体,可这个事实也说明局部的重要性在书法这门特殊的艺术中比起整体的重要性一点都不差,甚至其重要性要超过整体很多,没有每个局部的精彩就没有整体的价值。启功先生在《大学书法》中强调字的结构的重要性,说把那些好字用钢笔描下来照样好看,我想他想以此来说明汉字美的第一要素在于字形(型),这对于草书以外的的字体不难理解,每个汉字都是一个审美单元,任意组合都可能产生一个新的审美单元,可大可小。草书其实也没逃脱这个范畴,只不过有时是几个字连在一起形成一个审美单元。这样问题就来了,既然每个字都会成为一个独立的审美对象,那么一个偏旁、一个笔画呢?再进一步,就像徐冰制造的那些伪汉字、假汉字,能不能产生书法美?

问题到这儿,其实已经不需要回答离开文字书写还是不是书法了,而是书法究竟是什么的问题。我听到类似“离开文字,书法与抽象画就无法区别”的观点很多了,但有没有人想过:书写文字就是书法吗?书写汉字就是书法吗?既然这问题不难回答,我想离开汉字书法(书写)美还会存在就一点都不难理解了。

再来点抬杠的话,就是关于八十年代有不懂英文的时髦女郎穿件印有“Kiss me”的体恤招摇过市,很为认几个英文单词的人所鄙视。可现在呢?前一阵子,加拿大多伦多市满街的美女进行针对某个警察失言的抗议,体恤衫、额头、举着的标语牌,有些直接就写着“我是婊子”、“婊子怎么了”,我不知道别人怎么看,我自己的感觉是有种美的震撼。
转笔技巧就是要尽量保持你所需要的笔锋运行轨迹,也就是笔法,孙晓云对于笔法有自己的体会,并把这个东西看得很神秘很高贵,认为是属于少数人所独有,看到溥儒写的字就大惊小怪,感觉贵族传下来的笔法非同一般。

其实笔法这个东西真的不是什么独家秘笈,也就是个转笔技巧。魏晋以前的人都是席地而坐,一手执笔一手执卷(简),写得又都是小字,自然只能用手指转笔了。宋代之后基本垂足而坐,字就大起来了。明代之后,由于居所厅堂崇尚宽大高敞,书法的观赏地位提高,尺幅巨大,这样就不得不通过腕肘来调整写字过程中的笔锋了。

其实用粉笔进行板书的时候,也是需要进行笔锋的调整,否则粉笔会形成一个大坡脚,只有转着使用才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擅长板书的人都会自觉调整粉笔,保持笔尖基本是一个小椭圆。...
杨林 发表于 2011-8-9 09:59
既然孙晓云是“看到溥儒写的字”而大惊小怪,那岂不是说,转笔技巧最后还是落实在了视觉范畴之内。
司琴的手指仰赖神。
本帖最后由 城骁 于 2011-8-9 13:34 编辑

杨林31楼的第一段,如果不是废话,那也只是纯粹的“声气语”(借用周泽雄的概念),没啥意思。我愿意与你讨论,是尊你为书法方面的专家,加上你也在此帖中说过希望与我交流,所以我才把这话题继续到现在这个状态。说实话,这样的声气语只能败坏我的讨论的兴致。如果杨林觉得我有你所说的“某教授”的样子,那我们不讨论也罢,本来我就是赶鸭子上架,也早说过了在这里发言不自在。现在在燕谈与你讨论,我居于客位,你居于主位,如果主人觉得过过嘴瘾,讽刺讽刺这个客人挺有快感,那么客人只有走人了。我没有必要跟自己过不去,还要在这里赖着。

第二段是杨林发言的重点。现在转移话题,开始讨论“整体与局部”的关系问题。其实谁都知道,整体大于部分之和,不等于部分毫无意义。“整体大于部分之和”这个命题,恰好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了局部很重要,比如改变一个局部,整体的面目也就变了,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也是“整体大于部分之和”的题中应有之义。所以你举了那么多的例子,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兰亭序》《石门颂》《石门铭》《石鼓文》《散氏盘》等等都被人利用过,集出很多词句和形式都非常优美的对联。”——这句话说的根本不是整体与局部的问题,说的是一件作品的创作方式。当然可以集字了,可是集字乃是为了创造一幅作品。再回到我们的主要分歧,你说“集出许多词句和形式都非常优美的对联”,“都”!这不是恰好证明了我的观点,文字的意义和内容也是书法作品不可少的吗?杨林兄本来要做我的反对派,可是我至少已经三次指出,你的许多例子,都在证明我的观点。

徐冰制造的伪汉字、假汉字,我不认为是书法,也不认为能够产生“书法美”,因为它们既不是汉字,而徐冰也并未拿笔书写。但我承认它是“现代艺术”,杨林兄大概认为徐冰那东西可以是书法,可以产生“书法美”,那我只有无语。

下面,杨林兄看来再次混淆了逻辑。当然,“离开汉字,书法与抽象画就无法区别”这样的言论,没有什么了不起,平平常常;事实上,我才智平平,本来就只能提出平平无奇的观点。但是,请不要轻易看不起那些平平无奇的观点,至少在书法这里,这是一个绕不过去的问题,总得以各种方式给出交代。杨林兄质问:“书写文字就是书法吗?”这问题其实更简单,更平常,当然也不难回答。并非所有的书写汉字都是书法,写汉字的人多如牛毛,书法家却只有少数,这不是不言而喻的吗?但是,请问:这个答案能够推翻前面的那个“离开汉字,书法与抽象画就无法区别”的命题吗?

你最后的抬杠,我视之为你个人的趣味,其实你最后一句话也表明那只是个人趣味。对于个人趣味,我只能尊重,不做答复。

这是我关于此话题的最后发言了。杨林要是还有意见,只管继续,不过我真的不再回复了。因为杨林并没有站稳持反对派的立场,反倒时时显示是我的盟友。文章既然是我自愿贴出的,就只有任人评论了。要是杨林看这个帖子不爽,要删掉,我也没有意见。谢谢。
先道歉,再大声喊冤枉。城骁实在委屈我了,如果第一段文字我是觉得城骁像“某教授”,而编出来的故事,那我就真是一个只识恶趣的无聊之徒了。事实上,这是件真事,我的那位哥们是邱振中的研究生。我非但没有感觉你像“某教授”,反而实实在在觉得你同我的那位小兄弟有些相似,他对一些概念的叫真程度比你有过之而无不及,常常叫人受不了,有时我只能以胡搅蛮缠来对付他。

不得不提前说说前面我说过的,有些你还没明白的意思,也是我同你辩论的主要意图,就是希望你能够经常来论坛讨论一下艺术,你想成钓鱼、引诱都无所谓,但我的出发点绝对是善意的,城骁太敏感了,戒备心太重了。我这种讨论问题的语气多少也是有意识的,我想既然是论坛,又不是在某个学术刊物上发表准备获诺奖的论文,干嘛非要板着面孔说话,我刚来时也是不习惯,咱们要共同提高免疫力才对。

继续讨论问题,不要把我晾在这儿哦。说“离开汉字,书法与抽象画就无法区别。”这句话,我一点都没有对你进行嘲讽的意思,事实上这的确不是你的发明,对于这句斩钉截铁的话,我是斩钉截铁地反对,没别的,就冲它的不容置疑,我不认为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不容置疑的事,特别是人文领域内。

徐冰的《天书》不是书法作品,这个我是知道的,但你也不能说它与书法无关,我记得曾经有人策划过一个国际书法展,名字就叫《与书法有关》,大部分作品是非文字性的。围绕着书法与文字的关系,前面你提到日本书法是特例,我的理解是,日本的假名书法已经与汉字无关了,可是不但没有失去书法美,某种程度还产生了一些我们看起来很陌生又很清新的草书美,很多不认识日文的中国人都对之大为赞赏,这是不是可以说明书法中文字的音意可以不存在,它自身的视觉美感才是最重要的,甚至它的音律美也只是存在于它的形式之中。

传统书法中论到书法的美,虽然也有论及章法、行气的,但研究整体构势考虑整体美的论述很少。大部分传统书法的理论说的都是用笔,也就是追求点划美,例如“折钗股”“锥画沙”“屋漏痕”等等,大有窥一斑即可见全豹的劲头。我不否认,传统书法中有很多整体美感很强的作品,但这并不是传统书法的欣赏要素。唯一例外的可能是牌匾的书写,整体与单个字的安排都要兼顾。“现代书法”要解决的问题就是要凸显整体,而不惜牺牲局部,事实上是不顾及局部,局部没有意义。这样,就与传统书法产生了分野,传统书法是一个个字穿起来的,可以任意截取局部,《兰亭序》截出任何一段也还是《兰亭序》,可一幅“现代书法”截取一部分可能就什么也不是,离开了整体它就没有了价值。尴尬的问题来了,一幅看起来像是书法的作品,被分割后却没有了原来的意义,或者产生了另外的意思。由此,我们就不承认它是书法,因为传统的书法不是这样。否定“现代书法”就是如此容易。可问题又来了,为什么我们看着一个字也认不出来的假名书法是书法呢?

我记得上田桑鸠有幅著名的作品《爱》,像画了三块石头一样,写了个“品”字,这就不纯粹是画面的整体与局部的关系了,观念也介入进来了。这是“现代书法”刚诞生时的事,可能我们很多人还是不能理解,或者对之嘲笑一通就完了。我举这个例子只想说明一点,文字与书法可以没有关系,那个“品”字与“爱”没有关系,与这幅书法也没有关系,它只是看起来更像是幅书法,而不是绘画。

很诚挚地问城骁,如果现在街上有位女孩在T恤上印上“Kiss me”,你会像以前那样感到可笑、反感吗?
本帖最后由 城骁 于 2011-8-9 16:47 编辑

接受杨林的道歉,同时我也愿意向杨林道歉,因为我又想撂挑子,“把你晾在这儿”了。不过你得体谅我“太敏感了,戒备心太重了”。在这个我曾树敌无数的燕谈,我不得不这样。在艺术中心,我更得这样。凡是在燕谈呆了两年以上的,应当都知道这是为什么。不过估计大家都认为我“咎由自取”。既然杨林出示诚意,我当然也得报之以诚意。投李报桃一直是我的原则。不过,我想仅限于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希望能够画上一个较为圆满的句号。谁让我再一次陷入燕谈呢?我素无幽默感,不过在这里也勉强开个玩笑:要让我以后继续来讨论其他的“艺术问题”,恐怕杨林兄得封我一个超级版主才行。在中国,官大一级压死人,我要是成了燕谈的超级版主,杨林兄大概就不敢随便调侃我了,而我估计也就没有这种“深入敌后”或“四面楚歌”的心理障碍了。呵呵,潜伏,也是一种行为艺术。

闲话少叙,继续讨论。

首先,我赞成杨林兄所言,没有什么不可以质疑的命题。“没有文字(或汉字)就不能区分书法与抽象画”,当然也可以质疑。在我之前,确实有许多人说过这句话,在我记忆中,比如熊秉明,比如孙晓云,都有类似的看法。这句话并不是我发明的,但我认可这句话,把它当做我的观点也是可以的。做研究,在某种意义上就是找区别,要研究书法艺术,当然得找出书法区别于其他平面视觉艺术的所在,我以为就在于文字,或曰汉字。质疑这个说法,需要有较强的论证。

还有一个讨论的平台问题,需要先行搭建。一般说来,理论家和艺术家(我是搞理论的,为行文方便,姑且把自己当做理论家,杨林兄当然是书法艺术家)之所以难以对话,主要原因在于:理论总是一般性、普遍性的理论,所以理论的命题往往是一般性、普遍性的命题,非如此不足以为理论,而艺术家主要关注个别、特殊。一般说来,理论思维是本质思维,本质又称“普遍本质”;艺术思维是经验思维,个别性、特殊性、具体性对其性命攸关。这两种思维方式,并无高下之分,却有性质不同。从以上的对话看,杨林主要不是通过逻辑、而是通过举例子来反驳我的观点的,旁征博引,充分显示出你的书法史的博识;历史事实,也是个别的。所以艺术家质疑理论家,常常通过特例,或进而寻求理论命题的例外,只要找出例外,就算驳倒了一种理论或一个理论命题。我想,自对话以来,这次你的例子是最有力的一次。

作为一种理论,拙文要应对全部书法现象;我的命题,应当是一个或一些涵盖面很广的命题,而杨林提到的例子却都是“现代书法”的。我承认你对现代书法比我熟悉多了,我得竭力把现代书法也纳入我的命题之中,这似乎有点困难,只是勉力为之罢了。

“与书法有关”并不等于书法;文人画与书法有关,不但有关,而且关系密切,但文人画并非书法。因此,这一点就这么放过了。下面我针对杨林兄的三个例子,逐一回应。这三个例子,是我多少用了点我的思维力,从杨林兄的文字里归纳出来的。1、假名书法;2、草书;3、单字。

一、我前面提到日本书法是个特例。当我说日本书法时,我提到的有三点:1、有些日本书法也使用汉字,2、假名是从汉字演变出来的,并且3、它们也具有可读性。这三者似乎缺一不可。杨林说“日本假名书法已经与汉字无关了”,这个,我以为未必完全无关。杨林说:“很多不认识日文的中国人都对之大为赞赏,这是不是可以说明书法中文字的音意可以不存在,它自身的视觉美感才是最重要的,甚至它的音律美也只是存在于它的形式之中。”“为什么我们看着一个字也认不出来的假名书法是书法呢?”——这个现象,就像欧美人看中国书法一样,我以为并不稀奇,也不能说书法就不要文字了。断定它是书法,不过是我们的思维做了个归类,这是很简单的,与真正欣赏不在一个层次上。就像我们不怎么懂德语的人,看了歌德的诗,断定它是诗一样。我们中国人当然也多少人欣赏日本假名书法。但是,我想,第一,日本书法与中国书法本来就有甚深的渊源关系;第二,我们的欣赏不如日本人的欣赏充分。假名书法的评价标准与汉字书法的评价标准略有不同。它的“形式美感”与中国书法的“形式美感”也略有不同,比如假名的笔画远少于汉字,它的形式美感与汉字当然不同。我想,完全用中国书法的眼光去看假名书法,只能“看个大概”。最后,对日本人来说,假名书法也是可读的。比如他们抄一“俳句”,中国人看不懂,可日本人完全读得出来,并且心领神会。

二、草书确实是一个很有理论意义的现象。古人曾云:“深识书者,惟观神采,不见字形(记忆中如此,不一定准确)。”这句话特别适用于草书,并且常被拿来作为书法不需要认出字来的一个证据。其实,如果沿用这句古训,并极端化,那么书法就连“造型艺术”都不是了,不见字形啊,更何况字义。我并不是说每次看任何书法作品都必定完全认出字来,我只是强调,假如能够认出来,通读下来,那么我们对书法的欣赏会更充分。我们当然不会只去认字读字,看造型的“神采”是最重要的。但是,为什么我们观赏书法时,只能做这一件事呢?这好比问,为什么我们看绘画,就只能看抽象性的“有意味的形式”,不能同时看再现性形象呢?难道这里存在着非此即彼的关系吗?

杨林兄提到现代书法与传统书法的区别。大意是:传统书法强调局部,现代书法强调整体。我想,这是一个过于松弛的界定,经不起推敲的。“窥一斑见全豹”这不是恰好强调整体吗?朱履贞《书学捷要》说:“凡学书,须求工于一笔之内,使一笔之内,棱侧起伏,书法具备;而后逐笔求工,则一字俱工;一字既工,则一行俱工;一行既工,则全篇皆工矣。”——这不是整体是什么?没有整体,谈何艺术作品?你可以说,现代书法更强调空间构成,不太喜欢“一个字一个字串起来”,这倒有道理。但是,“空间构成”与“整体”是两个概念,这一定要分清了。

三、单字。我承认我的这篇文章,对于单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其实写本文初稿的时候,我提到单字了。我问,当一个书法家写单字时,文字的意义是有必要的吗?我想了半天,还是认为,文字的意义并不是无关紧要的。创作一件书法作品,选择写某个单字,这个字应当有两个要求:一是特别容易制造视觉形式美感(包括书法家写得特别好的),二是有些肯定性的意义(姑且这么说),或是与书写者身份相关的字,这与国人的书法接受心理有关。再者,单字,作为字,它必然有它的书写笔顺。笔顺一般说来必须遵循,有些书法家、草书为了更为便捷,或许略为改变一下笔顺,但基本上是有轨迹可循的,为大家所能认可的。笔顺总是在时间先后中的笔顺,笔顺在,说明书写文字不是一个单纯的空间构成问题。杨林兄举的那个《爱》的例子,我没有见过,根据你的介绍,我更倾向于把它视为抽象画。

杨林兄最后很诚挚的问题,我的答复是:我并没有感到多么可笑、反感,我只是认为不值得推崇。
说到逻辑问题,我没有这方面的专门训练,暂时也不补上这一课,只能就感性与城骁讨论了。

说心里话,我对说话行事很严谨的人是又怕、又恨、又敬的,通常的态度是敬而远之,可不知为什么非常想与城骁对对话,我懒得过问以前的事,我凭直觉你是有些错误的,但你没有坏心。不说这些,就事论事吧。

楼上的文字我看得非常服气,服气的原因并不是你说服了我,而是你反驳我的文字本身的厚实程度,这个厚实并不是一个量的概念,而是内在的绵密细致,无懈可击又留有余地,我很难按你的逻辑线路进行回击。如果同意我继续结合感性认识来进一步展开辩论的话,那我还会继续说,要是认为我只是在纠缠一些特例或是偶然事件,不符合你所建立的普遍性理论框架,那我只好把自己先变成半吊子理论作者,那我估计话题很快就会结束,即使握手言欢喝庆功酒也是没任何意义的。

等你答复,同时幸灾乐祸地盼有人上来找你的逻辑漏洞。那些逻辑大鳄们正在讨论暴力革命,已经打得硝烟弥漫烽烟四起了。
没有两个人的观点是完全一样的,分歧总是有的,但是一个人的观点,背后往往有很深刻的积累,比如杨林兄现代书法的多年实践形成的看法,肯定是很难撼动的,反之,我也一样。所以,个人的观点,不需要强迫对方接受,和而不同最好。“握手言欢喝庆功酒”也未必“没有任何意义”。至少,我在这次讨论中,意识到“现代书法”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存在,这就是我的收获。交流的目的,大概是为了软化我们知识仓库的生硬的边界,让我们有可能接纳新鲜的东西。杨林兄楼上的发言,似乎有中止讨论的意向,这个机会,我不能放过,赶紧逮住。应当说,和杨林兄讨论,是一次愉快的经历,因为我这次居然没有乱发脾气,并且似乎还能在燕谈“全身而退”,为此,我非常感谢你。杨林兄当然是很有才华的,以前我隔三岔五来潜水的时候,就喜欢看你的文字,对你印象深刻了。以后,我虽然不参与这里的讨论了,但还是会隔三岔五来潜水的(点到燕谈,这似乎是我的习惯性动作,只是往往来了一两分钟就走了),还可以偷偷地向你学习。再次感谢。
本帖最后由 杨林 于 2011-8-9 22:42 编辑

接受城骁握手言欢喝庆功酒没什么不好的建议,我想继续讨论下去仍然会是很愉快的,有一点感受我们可能是一致的,那就是在燕谈我始终觉得自己是个来客,这也可能是我特别想与你交流的原因之一。虽然我现在也是版主,但我没有主人的感觉,不过我觉得这也很正常,其实就是你所认为的大权在握的超级版主,我想他们也没有什么家天下、坛天下的感觉,这是我喜欢这个地方的原因;可又有很多人确实把燕谈当作家,有一种对家的责任感,这也非常好,这也是我喜欢这儿的原因;还有就是燕谈的多数人都是对事不对人,比如这次水色在我们之间扮演的角色,令我很感动,这都是我喜欢燕谈的原因。

其实我对燕谈也有些看法,与城骁所认为的存在一大帮假想敌不同,我是觉得燕谈的很多网友有些冷漠,参与讨论的网友太少了,这可能也是小众论坛的特点,但这绝对不是优点。

还是希望你能常来燕谈,别把自己当外人,相信我,谁对你也没什么成见,即使是超级版主、总版主,我也敢替他们说,欢迎你回来。
本帖最后由 城骁 于 2011-8-10 11:06 编辑

看到杨林的总结,我不禁想再回一下。
人只能代表自己,所以杨林的最后一句话,尽管毫无疑问是出于好意,但在我看来是很僭越的。你怎么能代表整个燕谈?杨林喜欢燕谈,这当然是很好的,但我不喜欢燕谈,也未必不好。都只是个人的观感而已。至于你说我“所认为的存在一大帮假想敌”,这句话却也是僭越,因为你在估量我的内心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内心?你怎么知道就是“假想敌”?前面,我为什么要调侃“封我超级版主”,这里的用意和动机,杨林兄就没有猜出来,其他的,只要关乎人心的,当然也猜不出来。惟有上帝才是知人心者啊。燕谈是不是有毛病,我是不再想说了。我的个人看法,微不足道,也不必强调。说是“成见”也可以。但我前面用了“成见”一词,其实是为了表示它的根深蒂固,却并不是说那只是“偏见”。我的个人看法虽不足道,但是你没法改变我对燕谈的看法,说只是我的“假想”。

写完看了看,觉得太一本正经了,太严肃了,又是意思不大。补上一句。
相同点在于,我也不喜欢燕谈了,我恨这里的版主太克己了,一个个自律过了头,都做了沉默的羔羊,看不见真性情了,饶是如此,还是总有网友提意见,一个意见下来,又集体缩进去一截。不敢性情,还来这个地方作甚?哪怕怒一场,恶一顿,我都觉得喜欢。现在看到还有人认真地偏见着,记仇着,太感人了,我现在只剩下义务感,随时可以离开,永不回来。谁是燕谈最深沉的朋友呢,敌人才是。

俺终于越过了本分,随便吧,不理睬最是仁慈,挨骂也是活该。俺听得下的听两句,听不下走人,乐得自在。
司琴的手指仰赖神。
两大书法家的对垒。
40# 水色
文学大师雨果说过:比陆地更广阔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广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广阔的是人的心灵。
我还想加一句,比人的心灵更广阔的是燕谈。
城骁太较真了,而我又太随便了。说了那么多文不对题的话,最后还僭越超版、总版的大权,可悲的是,虽然经城骁提醒,我也不知道超级版主有什么权利。是删帖吗?这是我忽然想到的。说到僭越,允许我调侃一把,你怎么知道我代表不了他们,如果单指授权,我确实没有,如果是想法,或许未必不能。我的确不知道城骁是怎么想的,但我没说出来之前,城骁怎么知道我就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庄子与惠子那段是怎么来着,算不算我逮住的逻辑漏洞,即使悖论也成。
本帖最后由 杨林 于 2011-8-10 23:51 编辑
相同点在于,我也不喜欢燕谈了,我恨这里的版主太克己了,一个个自律过了头,都做了沉默的羔羊,看不见真性情了,饶是如此,还是总有网友提意见,一个意见下来,又集体缩进去一截。不敢性情,还来这个地方作甚?哪怕怒一场,恶一顿,我都觉得喜欢。现在看到还有人认真地偏见着,记仇着,太感人了,我现在只剩下义务感,随时可以离开,永不回来。谁是燕谈最深沉的朋友呢,敌人才是。

俺终于越过了本分,随便吧,不理睬最是仁慈,挨骂也是活该。俺听得下的听两句,听不下走人,乐得自在。水色 发表于 2011-8-10 13:49
赞成水色煽风点火恶毒教唆,谁给版主沉默的权利了,自律也许就是个借口,对于有些欠扁的网友(只能用这个词),你要是放过,无异于就是姑息养奸。
“谁是燕谈最深沉的朋友呢,敌人才是。”这句话太发人深省了。
40# 水色  
文学大师雨果说过:比陆地更广阔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广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广阔的是人的心灵。
我还想加一句,比人的心灵更广阔的是燕谈。
李苗 发表于 2011-8-10 19:06
小夏现在比好人还像好人啊,不过燕谈现在更需要敌人,不需要比雨果还雨果的夏果。
本帖最后由 城骁 于 2011-8-11 00:54 编辑
城骁太较真了,而我又太随便了。说了那么多文不对题的话,最后还僭越超版、总版的大权,可悲的是,虽然经城骁提醒,我也不知道超级版主有什么权利。是删帖吗?这是我忽然想到的。说到僭越,允许我调侃一把,你怎么知 ...
杨林 发表于 2011-8-10 23:15
我把较真视为一种美德。
胡适评论庄子的时候说,学识的进步就是要争“半寸的同异”。挺好的说法。
杨林兄提到的濠梁之辩,那是庄子的诡辩。真正逻辑的是惠子。呵呵。
这次我是故意较真,也算是我的一种幽默。反正我们关于书法的论辩已经完毕,杨林兄不妨轻松调侃,开心就好。
我把较真视为一种美德。
胡适评论庄子的时候说,学识的进步就是要争“半寸的同异”。挺好的说法。
杨林兄提到的濠梁之辩,那是庄子的诡辩。真正逻辑的是惠子。呵呵。
这次我是故意较真,也算是我的一种幽默。反 ...
城骁 发表于 2011-8-11 00:51
较真是一种美德,但往往缺少审美对象;胡说八道反智,却往往赢得大量人气。前者哲学家居多,后者是政治家居多。
较真是一种美德,但往往缺少审美对象;胡说八道反智,却往往赢得大量人气。前者哲学家居多,后者是政治家居多。
杨林 发表于 2011-8-11 10:03
说得有理。
杨林兄果然心胸开阔,与众不同。以后,如果有缘,如蒙不弃,希望在网络之外能与你成为朋友。莫名其妙地与你聊了几天,现在我该去忙别的事了。走也。
本帖最后由 李苗 于 2011-8-13 09:45 编辑

45# 杨林
有道理。一整块木料制造出来的敌意胜过胶合起来的友谊。十年树友,百年树敌!
两大书法家的对垒。 李苗 发表于 2011-8-10 19:04
在《燕谈》,李氏苗族真够庞大的吆!
50# 金枫吟
金医师也可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