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哪里人,我能去哪里

  我常常不能准确回答我到底算是哪个地界的人。我出生在北方,有着正宗的北方血统,却从小生长在南方。而如今,我在东北生活的时间与我在武汉生活的时间又几乎相当了。
  从籍贯上讲,我应该算是天津人,但是实际上,我在天津断断续续度过的时间加起来都不到一年。最长的一段时间是五岁时,在天津呆了大约半年。那段时间给我记忆并不明亮,以至于直到现在,我对天津都谈不上感情,说起这个城市,在我心里与其它陌生城市是一样的感觉,不爱不恨,不喜不悲。尽管父亲的兄弟们仍在天津,它却勾不起我情感上的任何涟漪。
  倒是武汉,我把年少青春毫无保留地遗留在那里,离开时,我悲从心生,无限惆怅。我是那么怀念那个地方,怀念那滚滚东逝的长江,怀念那街边多样的小吃,怀念那绿意葱葱的珞珈山......在我骨子中,我认为自己就是个武汉人,虽然在武汉人的眼中,我是个纯粹的北方人。只是离开后,总有一种不敢返回的胆怯,因为我知道那种返回只是一种短暂的停留,所有熟悉的一切都会在我离去时而离去。那不再是我的武汉,那是别人的城市。这种痛如隐于心中的一把利刃,看不见,却实实在在地存在着。我断掉了和武汉的所有联系,只为不触及心中的隐痛。
  正是这样的隐痛加之生活习惯、思念观念的迥异,使我初来东北时 ,异常排斥这里的一切。即使经年之后,当我已渐渐融入此地时,我也认为自己只是它的一个过客,周围人也总是自觉不自觉地把我划为南方人之列。也许,总有一天,我会离开。但是,我能去哪里?我所有的供养关系、保障关系、人际关系都在于此,那时,我能抛下这一切再从头开始吗?只怕花甲之年的我,也不会再有那样的勇气和精力了。所以,我常想,如果有可能,我的余生会不会东北一半、南方一半地拼凑而成呢?
  在我已经走过的时日中,武汉和东北各占了相当的时光。当初离开武汉时,我万分不舍,其实就算现在离开东北,我也会有所留恋的。我可能会留恋这素白的冬日,留恋这里豪爽的人们,留恋这座小城简单的生活内容...... 这里的故事说起来比武汉还要多,它改变了我的生命历程,也改变了我的生活态度。
  张爱玲曾有红玫瑰与白玫瑰之说,而东北与武汉就是我的红玫瑰与白玫瑰,无论哪个都不舍弃之。

我的生命就被这南与北分割而成,拼凑而成。
  我无法料知我今后的去向,也许会终老于此,也许会再有一次迁徙。无论动或不动,我都不会有当年的跌宕情绪了。南方或北方,我都可以泰然处之并怀念之。
心无尘埃,人自清华
10# 晓寒
不管走过多少地方,总有一处是我们最怀念,最留恋的。
心无尘埃,人自清华
  我觉得拆迁是一种伤痛。于被拆迁者个人而言,是经济上与精神上的双重伤痛。在外租房而住等待回迁的心情,有多少人能理解?有些年纪大点的人,等不到回迁便先行而亡了。
  于城市规划来讲,如今的拆迁就象快餐,糊弄糊弄填饱拉倒。什么城市特色,地域建筑,民俗风情都随着拆迁一起拆掉了。这一切也象拆掉的房子一样,无法重建了。
心无尘埃,人自清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