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你是怎样的
文/天高地厚
看到天涯上有人如此开题为文，顿时把我扯到从前。十年前，公元1996年，一个26岁的年轻人，身在何地，经历何事？好象有些淡忘，依稀还能忆起，仿佛某种催逼的答卷，让我感慨，其实也不过凡夫俗子，如今观之，也无风雨也无晴。 1996年，能够想起的头等大事，那年结婚了。至今津津乐道的是，我和老婆领结婚证是如此曲折，整整去了四趟。老婆身在上海，需要老家出具各种证明。民政部门名目繁多，刻板教条，记不清为了具体哪个证明，只记得老婆在最后一次居然眼泪夺眶而出，当着徐汇民政局的人委屈万分哭诉“我本来大喜的日子，怎么结个婚这么难！”可能是被人性打动，本来尚存瑕疵的证明，就这样通过算数，在一个夏日，终于结婚了。谈不上什么仪式，去淮海路巴黎婚纱拍了两千块的照片，我是迅速就化好妆，而女方是个漫长的出场过程，所以我也还记得自己把那次拍照称为友情出演——男人真的不是主角。 1996年，很难记请具体住哪里了，或者说，那些年在上海住的地方太多了些。在长宁的天山路？还是是徐汇的桂林老街？好象是浦东的临沂新村？动荡的生活，没有日记，没有多少照片可以为证，我能够肯定的是，搬家实在太频繁，被驱赶的滋味实在不爽。我印象深的是，一个拆卸式的衣橱，随着搬家的次数最后终于只能退休。来年我们咬牙在浦东按揭买了一套小两居，98年搬进去时，总算有了尘埃初定的感觉。 事业方面更有些恍惚。那年我大概变化太多了点。做过几个月的连锁购物中心开发经理，属于当时开着上海男人都时髦的助动车，腰里别着BP机的那种瘪三；这两天接到一个坏消息，我当时那公司的一个老总肝癌不治，英年早逝，当年多么意气风发的一个人，就这样留在我1996年的记忆中；我还做过半个月的会所会员卡销售，接受了所谓的魔鬼训练法，可惜一张卡都没有卖出，还白白领了人家公司几百块的培训费。事实也证明，那不过是家变相集资的台湾公司，随着大陆宏观调控银根紧缩，不久就倒闭，很多根本没有看到会所的富人，被台把子狠宰了一顿；印象中自己还失业几个月，一度有事穷势蹙的末路之感，还差点在私营经济城注册一家建筑涂料企业，折腾一阵，虽然有老爸的专利产品可以利用，终于发现自己实在不喜欢这个行业，一接到国际大公司面试通知，便马上撤退，重新投入资本主义怀抱，打工去了。 现在想想，那是多么喧闹和浮躁的时代。1992年小平南巡之后，整个就变了。一个大学里的文青，开始是反抗，惶惑，为物欲造成的紧张感折磨，然后是充盈着年轻人膨胀的野心，理直气壮地投入寻找金钱的社会洪流。毕业之后十年，我大概没有写过一首所谓的诗。1996年，只是那些岁月里的一个年头，生命里没有辉煌，却布满奔突狼狈的足迹。
2006-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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