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自传体)

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

 

这几天,南方的阴雨的天气勾起了我某种乡愁,竟是我二十年前去娶新娘的回忆。

小时候

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

母亲在那头

长大后

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

我在这头

新娘在那头

 

我的新娘是我乘船去娶的,正好是二十年前的这几天,我背了一个印有上海字样的背包,来到大沙头客运站,买了一张去梧州的船票。

 

为什么我的新娘在梧州呢?

因为她在梧州长大,我在上海郊区长大,我们一同来到上海交大读书,在同一个班级。

而当时毕业必须服从国家分配(这话是对80后说明的),我分在上海,她分回梧州,我们已经暗生情愫,加上鸿雁传情,南来北往,于是私定终身。

 

二十年前的这个时候,我决定乘船去娶新娘。

我从上海乘火车到广州,然后,再由广州乘船到梧州,行程要4天。

 

进入西江河道,两岸的景色对于我来说是首次见到的,不过,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在记忆中具体的山水模糊起来了,当时相思难表,唯有相见时,急切地盼望早点到目的地,见到日夜思念的新娘。

 

然而船很慢,船也很土,我在造船厂工作,什么样的船我都见过,我从日本回来也是乘坐的海轮,西江的内河船简直不在话下。珠江也不宽,当时也想过万一沉船怎么办,我觉得自己水性很好,能游几公里,西江的横渡十拿九稳,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我总是做好最坏打算,然后追求最高目标,当时的最高目标是娶新娘。

 

用现在的词汇来描述我是一个愤青,留着长长的头发,穿着当时最时髦的牛仔裤,不过想的问题完全和现在的愤青两样。

 

其实是我一个人去娶亲,我的父母不同意这门亲事,结婚是我们两个人决定的,这种结婚无疑于私奔,我来接新娘去上海,好在新娘的父母都同意了,所以我这头只要敢起义,新娘那边和平演变,两人是可以完成结婚大事的。

当时我父母又为什么要反对呢?,就是中国特有的户口问题,新娘在梧州,我在上海,担心结婚了两地分居。

而新娘家的父母居然不反对,这让我喜出望外,表面上似乎是嫁上海是高攀,实际上才知道新娘的父母的见识远在我上面,我还是娶了富贵人家的公主。

 

而我,作为愤青,本来就是为了挑战,我知道世俗的问题很多,我觉得当时的自己是一个战士,似乎是米开郎基罗雕塑的大卫那样,手持石块和世俗的魔鬼搏斗。我已经制定好战略方案,我们新生活的目的地是南方特区,实在不行就逃亡国外,去梧州的计划是整个战略中的一个小战役,我当时真的是这么想的,我拿了中国地图在深圳圈一个重重的圈。

 

而新娘说:愿意很随我到天涯海角。

 

我的私奔生活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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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简直是向真名所有的宣战!

这是我为鸿雁传情时期的女友画的印象画,这位女友后来就变成了河东狮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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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没想到那年头菜农也兴私奔。

俺虽没像菜农那样有慷慨赴义般的英雄壮举,但和他一样也有为了新娘户口而苦恼的时候。现在想来可能大家都没什么感觉了,可在那个年头那也是天大的事呀。多少有情人为此受尽磨难,多少个家庭不得不历尽坎坷。就那么一个小小的户口本,真是折了多少人的青春、爱情、生活直至性命。

好在俺也算是赶上了好时候,结婚没几年,就沾了改革开放的光。户籍政策稍松动时,南京市首先为知识分子解决家属户口问题,俺因有职称,也可算是个知识分子了,所以属于那政策优待的范围内。记得是2000年7、8月份的某一天,俺拿着单位开具的证明,先到人事局办了允许家属户口调入的介绍信,再到公安局、粮食局把户籍、粮油关系准入证明都开好了。如果不算俺冒着大太阳骑自行车穿城而过的时间,办各种手续的时间也不过就半个来小时。当时那份陶醉的劲呀至今难忘。您想想瞧,在此之前多少个家庭为此付出的是一两代人的代价呀,我这就半个来钟头,能不陶醉吗?!为了媳妇的户口,俺没找人托人,没到处送银子,没有影响到我长久的生活,能不陶醉吗?!

唉,一个小小的户口本,一言难尽呀。

当年的菜农打扮得像阿飞~~~那时候有好多男生留发蓄须扮酷,其实都是老好人。
已是残花落池塘   教人魂梦逐荷香

感人。对菜农兄的了解骤然升级(类似从DOS直奔VISTA)。想起少剑波对杨子荣的赞叹:“老杨,英雄啊!”

听说,贝尔法斯特是个私奔圣地,过去(19世纪前?)英国青年结婚时若遭到父母反对,只要租辆马车,向着贝尔法斯特狂奔,一旦过了那条边境线,就可以得到正经而神圣的婚姻仪式。再回来时,木已成舟,原来反对的父母也没辙了。这很人性,天无绝人之路的意思是:当局得专门为人设计出一条天路来。

中国过去只有户口障碍,却没有一条通往贝尔法斯特的通天路。

(二)

二十年没有手机,连家里的电话也没有,可是有古老的电报可以用,我买到了船票后,就发了一份电报给新娘,电报的速递系统还是很快的,在城市的话当天可以送到,新娘知道了我的船号,对我望穿秋水,又怕我变心,人都变得神经兮兮的了,不敢一大早去码头等我的船,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又恐一船人走完不见郎君心碎欲绝受不了,于是故意磨磨蹭蹭,太阳升起来了才出门迎候新郎去。

而我船一到,按照女朋友给的地图,火燎火燎直奔她的家,反正要讨老婆的了,还怕什么,那个时候死也是不怕的。

 

一个心急,一个磨蹭,我和新娘,两人交错过空了,结果,我按照地图找到丈母娘家,两个老人在家,没有女儿在家,先见两个不认识的老人,那个尴尬受够了,叫我现在已经没有勇气再去找第二个丈母娘了,所以,没有离婚再婚。

 

不过还好,新娘给我老早打过预防针,她把父母的里里外外全透露给我了,我也就心里有底了,关键是,岳父母都是老师,别人我没有见识过,老师总很熟悉吧。

当时看见丈母娘的第一印象是个子高高的,约有一米六五,岳父岳母个子是倒置的,岳父一米六左右,丈母娘笑得怪怪的,我想她自己也是紧张的,我这个异类进入他们家也不会波澜不惊的。丈母娘一种南方普通城市妇女的打扮,短发,由于她女儿像父亲,母女相似的地方并不多,丈母娘的五官用端正来形容十分恰当,但是整体的面容还是有和年龄十分相称的老态,还有说话比较僵硬,起先很不习惯,我们那边的中年妇女一般都是八卦八卦的,尤其上海的丈母娘说话,像唱沪剧一样拖腔带调的,后来才理解丈母娘其实也是一种不谙世事的老女生。

老丈人年纪在七十多岁了,和蔼可亲,果然翁婿之间问题好解决,我见到未来的岳父就安定了不少,看来他们两个人是接受我的,我不必多说,等新娘回来更好说话。

不知道那个时候老婆有意的还是无意这样安排,先让女婿看见岳父母俩,然后看见女儿,可以有一种先苦后甜的审美效果,本来在两位来人脸上看见女儿某些长相的因素,但是终究老人难看了,而如花似玉的女儿一回来,嗨,什么叫青春无敌啊,整个粉脸桃腮红润润的,这平时山盟海誓的女友如今要成为自己的新娘了,心里倒海翻江,脸上故作正经,那时都是很变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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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平头百姓大非在2007-05-21 21:34:21的发言:

嘿嘿,没想到那年头菜农也兴私奔。

俺虽没像菜农那样有慷慨赴义般的英雄壮举,但和他一样也有为了新娘户口而苦恼的时候。现在想来可能大家都没什么感觉了,可在那个年头那也是天大的事呀。多少有情人为此受尽磨难,多少个家庭不得不历尽坎坷。就那么一个小小的户口本,真是折了多少人的青春、爱情、生活直至性命。

好在俺也算是赶上了好时候,结婚没几年,就沾了改革开放的光。户籍政策稍松动时,南京市首先为知识分子解决家属户口问题,俺因有职称,也可算是个知识分子了,所以属于那政策优待的范围内。记得是2000年7、8月份的某一天,俺拿着单位开具的证明,先到人事局办了允许家属户口调入的介绍信,再到公安局、粮食局把户籍、粮油关系准入证明都开好了。如果不算俺冒着大太阳骑自行车穿城而过的时间,办各种手续的时间也不过就半个来小时。当时那份陶醉的劲呀至今难忘。您想想瞧,在此之前多少个家庭为此付出的是一两代人的代价呀,我这就半个来钟头,能不陶醉吗?!为了媳妇的户口,俺没找人托人,没到处送银子,没有影响到我长久的生活,能不陶醉吗?!

唉,一个小小的户口本,一言难尽呀。

同代人,同代人,都有同感。

如今90后不是太清楚几代人为了户口的血泪,虽然还有户口限制,但是如今问题不突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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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周泽雄在2007-05-21 21:52:35的发言:

感人。对菜农兄的了解骤然升级(类似从DOS直奔VISTA)。想起少剑波对杨子荣的赞叹:“老杨,英雄啊!”

听说,贝尔法斯特是个私奔圣地,过去(19世纪前?)英国青年结婚时若遭到父母反对,只要租辆马车,向着贝尔法斯特狂奔,一旦过了那条边境线,就可以得到正经而神圣的婚姻仪式。再回来时,木已成舟,原来反对的父母也没辙了。这很人性,天无绝人之路的意思是:当局得专门为人设计出一条天路来。

中国过去只有户口障碍,却没有一条通往贝尔法斯特的通天路。

那时,中国的私奔圣地是特区,深圳珠海特区,我是非常有目的地朝这两个目的地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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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农能冲破重重阻力娶到自己的新娘,真是个有胆识的男人。
俺是灭绝师太

“没有女儿在家,先见两个不认识的老人,那个尴尬受够了,叫我现在已经没有勇气再去找第二个丈母娘了,所以,没有离婚再婚。”

——这个还只是自嘲,虽然有趣。

“后来才理解丈母娘其实也是一种不谙世事的老女生。”

——这个就太妙了,仿佛生活一下子被照亮了。

以下是引用菜农在2007-05-21 21:28:05的发言:

这是我为鸿雁传情时期的女友画的印象画,这位女友后来就变成了河东狮吼。

我看菜嫂的PP,那么温文尔雅,正是这张印象画的工笔注释。菜农敢背地说菜嫂坏话?

以下是引用薇儿在2007-05-21 21:14:31的发言:

这简直是向真名所有的宣战!

希望积极应战,都把自己的爱情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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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再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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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浪漫也很幸运啊!

以下是引用周泽雄在2007-05-21 22:21:34的发言:

“后来才理解丈母娘其实也是一种不谙世事的老女生。”

——这个就太妙了,仿佛生活一下子被照亮了。

菜农当时的精气神,能一下子照亮的是MM的生活。

用“娶新娘”来描述“带MM”,可读见菜农于婚姻有充沛的憧憬和使命感,美好!

菜农幸甚,我等遥羡。

偶经验里,只能勉强把爱情分成:喜欢+责任的表达。

而婚姻的过程,无非是积聚各种约定俗成的资源,弄个小环境,得以貌似体面地钻在一起。

向前望,谁知红叶有多少。

菜农好胆识!

菜农娶了梧州新娘,然后就下海去特区了。是吧?

把漂亮新娘说成“河东狮吼”有点不厚道哈。

轻听夜雨 水绵绵 琴隐隐  
仰望星空 光灿灿 月悠悠
以下是引用小船悠悠在2007-05-22 11:07:11的发言:

菜农好胆识!

菜农娶了梧州新娘,然后就下海去特区了。是吧?

把漂亮新娘说成“河东狮吼”有点不厚道哈。

要注意,二十年后任何新娘都会河东狮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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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我完成了一个最原始的讨老婆过程,只身一人,到岳父岳母家,把人家的女儿带回去,办理结婚手续去了。二十年前的中国,城市里的人都被“单位”决定着命运,结婚是需要单位开介绍信的,所以这个结婚不是一天的概念,而是一个漫长的公文旅行过程。

这种结婚的公文旅行,对于80后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可是那个时候就是这样,民政局受理男女结婚必须持有双方单位的介绍信,而且男女双方单位还真来点父母官的架子,女方单位还必须让男方单位先出介绍信,免得自己单位的女工掉架子,于是,我带着新娘回上海第一件事情就是到单位开介绍信。

 

我去得时候是一个人,回去的时候是两个人,路程不会寂寞了,两个人讲不完的话,我已经记不得讲了什么话,倒是记得唱了一首歌,我记得新娘听得泪流满面,我觉得奇怪,这有什么好哭的,那个时候没有给男生女生看的心理书籍,我对于女生一无所知,后来老婆不得不告诉我很多女生的特殊心理,我才开始知道,原来男女来自不同星球,思维模式不一样的。

到了上海,我记得让我的一个铁哥来火车站接我们,这个铁哥是大学同学,担任班长、团支书,我是他的得力干将,我们在大学里狼狈为奸干了不少祸害同学的事情,现在我这个班的一对同学要结婚了,这大事一定要叫他帮忙的。

作为老班长,很快召集同学进行一个简单的婚宴,我是私奔的,家里不同意,我也没有告诉家里,那时信息闭塞,父母以为我在单位工作,偶尔出差什么的,那么庆祝一下结婚就靠同学了,我给同学们也如实说明了,我们没有多少钱,结婚无法搞隆重的仪式,而且私奔还需要化钱,来来往往的火车轮船需要盘缠的,同学们也心领神会,结果婚宴搞得气氛紧张,大家各自勾起自己得心事,班长曾经向我们班的另一个女生求过爱,那女生心里另有所爱,班长碰了一鼻子灰,看见日夜所思的女同学在场,情形尴尬,而那位女生的心中所爱又被父母反对,正在吵架中,其他的同学也正在追出国、考研究生之路,想是想结婚,可是条件也没有一个比我好的,我这个婚礼搞得大家心里受到刺激,彷佛是一种示威,结果当时来参加婚宴得同学,除了老班长格守阵地外,其余得全部出了国。一半美国一半日本。

 

我当时在单位是红人,是体制内的急先锋,我工作卖力,搞宣传搞体育活动,宣传党的改革开放政策,清算三种人的罪行,所以书记和我关系不错,开介绍信的事本来有点为难的,因为属于早婚,开也不违反政策,所以书记算是帮了一个忙。

 

新娘拿了介绍信回梧州,到单位开好介绍信,再来上海,正式开出结婚证是71日,居然和党的生日搞到一起,也是很讽刺的,不过我记得当天还代表支部上台去领了先进支部的奖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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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我简直不知道要如何感谢上帝,他让我正在这么好的时代,这么好的地方,我都觉得只要差一点点时空,我的幸福生活都要大打折扣,这幸福不是物质和肉体的满足,而是我的精神活动如此之经历丰富,只有这个时代这个地方才能这样的机会。

 

我要说明的是,这件私奔的前后绝非是一件简单的冲动,最后收不了场,实际私奔是我生活中的一朵小浪花,我整体人生是另外一种追求。

我在大学里,帮团支部发起了马列主义读书会,我们讨论马克思的原著。

其实一本《共产党宣言》把中国社会的演变已经说得很透彻了,万里长城抵挡不了商品得进攻,在资本主义发展期间,一些封建主拿着农民得乞食袋也来反对资本主义,实际上他们屁股上有封建得殿章。我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看的,这点都看不出来,有个农民领袖就是利用农民的乞食袋,打下江山,行自己封建皇帝之实。

我又阅读上大量历史书,研究中国的封建社会为社么长期稳定,资本主义萌芽为什么总是被扼杀。

我在阅览室博览群书,探求真理。我的女同学也在,她在看小说,于是我写了一个小说给她看,把她笑倒,我想她那个时候应该被我俘虏了。

我觉得写一部小说骗女生是小儿科,我的主要的任务是搞清楚中国这个封建社会超稳定的原因,然后打破它,让资本主义的新风吹绿大江南北。

 

晓岗村农民的改革对我振动很大,知青回城卖大碗茶对我振动也很大,农民是帮助最后一个皇帝打江山的主力,可是他们被饥饿逼迫后,不得不走回真理的道路,把计划经济打开一条裂缝,知青曾经是红卫兵,被皇帝号召去农村葬送了青春,终于醒悟,用生存的现实在城市杀开一条资本主义血路,没有两个革命阵营内部的力量革命,这个铁壳一样的罪恶体制,是无法打破的。

 

我是农民出身,爷爷他们就是为新政权的建立出过力的,我可以看历史发展的活标本,我根正苗红,和体制没有仇恨,我完全可以从真理角度不带偏见的看问题,我还可以有条件进入体制内,与政权合作,这就是奠定了我非暴力、可合作、追求真理的和平演变的政治观念。

和平演变的观念是另一个高人指点我的,本来我也是很激进地套用马克思一套民主暴力打倒专制的暴力的想法,但是一个高人说:用暴力夺取的政权怎么可以民主呢?

我一想,对啊,这么简单的道理,以前怎么想不通呢?

于是我想通了,打破铁幕一定要依靠内部的力量,但不能靠阴谋组织,一定要自然风化演变,不能靠外部的力量,外部力量反而容易让铁壳更坚硬,铁幕之所以要被内部力量打破,因为铁幕本身违反人性的,谁也不喜欢。计划经济为什么一定会灭亡,因为吃不饱肚子,如果计划经济丰衣足食,那何乐而不为?如果铁幕不自相残杀,那也不称为铁幕了。

   

像我这样来自农村,与体制无恩怨的青年,在独立思考的情况下,确立了这种人生观,对铁幕是巨大的嘲笑,所以铁幕肯定要灭亡的,铁幕的唯一残存的基础,就是愚民。

因为铁幕控制宣传手段,也有组织,可以对愚民进行奴化教育,然后让愚民忠于它,愚民被剥夺了幸福权利,仍然忠于铁幕,这是最悲哀的地方。

那么打破铁幕实际上就是唤醒愚民的人权意识就可以了,不可以另立组织,与旧铁幕对抗,因为另立的组织也是铁幕。

 

所以我大学毕业就成为一个带有思想宣传功能的自由主义者,和体制充分合作友好,但是思想上绝对不会同意他的愚民政策。

 

这就非常有趣,我自己也觉得,在体制内工作,倒不是担心宣传极左,那个时候是清算极左,搞改革,但是体制内的改革搞出一个官倒,我当时就是参与官倒,我感觉不对,这不是我的初衷,我喜欢自由资本主义,如果搞了权贵资本主义,还是利用铁幕的权力来鱼肉人民,离开体制的想法油然而生,我八八年底,在官倒最猛烈的时候,我辞职下海,又千里迢迢来到老婆(这时新娘变老婆了)身边,动员老婆辞职,买张船票,去了珠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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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在办完结婚手续到88年底和我老婆团聚,中间是过了一段分居两地的婚姻生活,由于我和体制是合作的,所以通过组织上内部的帮忙,用什么出差、借调等方式,我和老婆不时地会面,过了短暂的幸福时光,又要分别,来来回回为火车和轮船作了不少贡献。

88年底,我和老婆团聚后,双双去珠海找工作,珠海是西江的轮船直下就可以到达的,还经过一段海面,内河客船到达海面时,船就变成浩瀚大海中的一叶树叶,感觉到一种渺小,好像随时要有沉没的危险,由于当时在冬天,老婆抱着我,一种小鸟依人情形油然而生,还隐约有种惧状,我则英雄一般呵护者着年轻的老婆,我对老婆讲起那段在上海单位里的游泳比赛往事:当时我在第一批选手中遥遥领先,以为冠军十拿九稳,和老婆拥抱庆祝,书记也给我翘大拇指,谁知道国家极健将都在第二批,他们的成绩一出来,我只得了个第5名,不过书记还是很高兴,第5名也有2分。我鼓吹我游泳比赛得事迹目的是让老婆安心,我这个游泳健将一定有能力在海难时英雄救美,何况在近海,看得到海岸。

 

虽然物理上的下海恐惧被我打消掉了,可是经济生活中的下海恐惧一直包围者两颗年轻人的心,我至今还记得那段日子忐忑不安的心情,可是年轻什么都可以忍受。

上帝再次眷顾我的命运,我到珠海特区遇到了生命中第一个贵人,一个澳门年轻的厂长,他比我大5岁,精明强干,他对我面试很简单,简单地谈一下,就录用了。事后我问他你为什么当时很快决定录用呢,他说你本来长着一副工程师的脸相,再一谈话,反应极为敏捷,我当然当机立断。

当时珠海特区不是很发达,三来一补的外资厂也不多,这是澳门的外资厂,录用我后的工资是1000元一个月,非常完整,当时我在上海的工资是58元,奖金全部加起来100元,这1000元是个相当有诱惑力的工资,大不了干一个月回去,也够一年的本了。

而且工厂给工程师配了一个单间,我老婆陪我住了几天,不久我在这个外资厂大干起来了。

我老婆没有找到工作,只好帮我买好被子等生活用品,回家一阵,到原单位办停薪留职。老婆办完了停薪留职手续后,和我来到珠海一起过日子,我租了一个农民的房子,那个农民的女主人叫啊好姨,男主人姓梁,有个男孩,养了一条狗,他们把三楼给我们住。前年,我专门回到珠海看望了老房东,他们也非常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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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资厂的工作当然是有压力,可是这些压力对于我来说不费吹灰之力,交大的工科功底,加上我在日本的见识,自然对付那些轻工业设备是小菜一碟。我这个人还有一个优点,会硬着头皮迎难而上,一开工,有个冷气设备坏了,操作间里热得要命,叫我去修。要知道,大学培养我们不是当修理工的,一般大学生是不会修理的,所以遇到一般的大学生就会畏缩,找各种借口。而我直奔现场,打开机器的盖子,先摸清其大致的布局,然后我看见一个复位开关跳了,我把它按上去,机器就可以运转了。这一功劳足以让我通过试用期,而工厂缺水的难题,更让我显示出英雄本色。

这个外资厂来投资,当地的水源供应实际上不足的,水管很细,而工厂是耗水性的化工厂,设备正式运行了,才发现严重缺水,外资老板对负责当地水电供应的村委会大为光火,开了几次会都无法解决,因为整个工业区工厂多,当初基础设施准备不足,眼看要影响生产,厂长征求我的意见,我提出了抽河水净化自己供水,我画出了方案图,投资不大,不到十万元,老板不相信十万能搞定,喜出望外,当即同意。

河里的水浑浊,要工业使用必须进行净化,我小时候从老曾祖母那里学来了明矾净水的经验,加上我流体力学雄厚的功底,我自己莫出一种经济简捷的方法,先是用明矾溶液和河水混合,河水立刻析出悬浮物,再用层流分层法让悬浮物沉淀,最后用制衣厂的碎布做过滤,出来的水已经相当纯净,符合工业用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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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菜农在2007-05-22 11:20:44的发言:

要注意,二十年后任何新娘都会河东狮吼的。

不用等那么久就会吼的,区别是有的大吼有的小吼,有的偶尔吼有的天天吼。

先和菜农遥远的握一手,饮水思源!

工科生理论先行,实践紧跟。菜农是什么专业的?6系(机械工程)?

过滤水质的问题,可以用电化学的方法,交大校内原来也有不错的专利,可惜当时你没有争取他们的支援。

说到自由观念,劝菜农还是多读三国故事,有助于你现在辅助农民企业家坐江山的谋略。[em10][em10]

以下是引用天边外在2007-05-22 17:04:28的发言:

先和菜农遥远的握一手,饮水思源!

工科生理论先行,实践紧跟。菜农是什么专业的?6系(机械工程)?

过滤水质的问题,可以用电化学的方法,交大校内原来也有不错的专利,可惜当时你没有争取他们的支援。

说到自由观念,劝菜农还是多读三国故事,有助于你现在辅助农民企业家坐江山的谋略。[em10][em10]

怪不得你在这里把人家都得罪完了,对我还手下留情。

交大女生本来就少,何况质量也不好,大多带眼镜的,个把不带眼镜身材匀称的,呵呵,竞争激烈可想而知的。

我想你对女生的成见肯定来自交大,其实大可不必,社会上比交大女生好的大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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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凌寒在2007-05-22 16:50:01的发言:

不用等那么久就会吼的,区别是有的大吼有的小吼,有的偶尔吼有的天天吼。

凌寒,你是怎样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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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解决了工业用水问题,在这个外资厂里名声大振,厂长把我当作心腹,我们的友谊开始建立起来,他非常支持我的工作,而我把学的机械电气知识左右逢源得心应手地应用在这个工厂的每个细节,还攻克了一个外国专家都解决不了技术难题。我当时简直像美国早期工业化时代的泰勒、福特那样疯狂,把技术和资本结合起来,追求最大的效率。

我解决了工业用水的问题,是技术和资本结合的典型案例,由于我的技术出色,当地村委会的一个负责人非常恼火,本来他可以以这个工厂要求,把水厂扩能,弄一点工程做做,再贪污一点钱,而我把这个问题高效廉价地解决了,使得权贵资本失去一个肥缺。我无意中证明了市场配置资源的高效,所以我当初认为:有一千万菜农和资本结合,可以让中国十年赶上日本,可是没有一千万菜农,却有一千万权贵,在贪污吃回扣建造北洋水师,所以中国落后,这个贪污问题不是我一个人能解决得,我只能仰天长叹。

88年第二年,也就是在我弄工业用水得时候,北京的学生们以天下为己任,向贪污开刀了,干出比菜农伟大一千万倍的丰功伟绩,我非常崇敬、感动、同情、热爱,可是我无法支持和参与,我只能用笔让体制内的支部人员知道真相,我只能警告组织内的人:任何人对学生下毒手都将成为文革三种人下场。我只能退出这个组织,除此之外我无能为力,我本来不喜欢暴力,我是和体制合作的,我只能将自己变成彻底的自由主义,无法使体制变成自由主义,我能贡献的就是技术。

风波过去了,但是风险陡然增大许多,铁幕内极左分子蠢蠢欲动,妄图开倒车,如果这帮人得逞,那么特区就要撤销,计划经济就要重新恢复,我们的私奔直接面临困境,恐惧中。但是我也想,如果倒这一步,量他们无力回天,因为计划经济能搞定吃饭吗?知青回城的能安排他们工作吗?能打回他们去农村吗?如果是这样,那打回农村的知青必然会上井冈山,到时老子也放弃和平演变的信条,抗起枪来和你铁幕干了。

我老婆倒是说了一句经典的话:拆掉的柏林墙能再建立吗?

女人的直觉有时还管用,真的那帮左派们没有折腾多久,都被老邓打压下去了,死得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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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的津津有味,菜农继续……
菜农的文章,现在当然是相当于梗概,日后可以发展成一部大部头作品,从个体出发,全息折射社会。
我为自己唱了一支暗淡的天鹅之歌!
以下是引用兮兮在2007-05-22 18:19:16的发言:
菜农的文章,现在当然是相当于梗概,日后可以发展成一部大部头作品,从个体出发,全息折射社会。

可惜我不是作家,现在是玩票,因为纪念二十年前的今天。

我老婆对我到达她家的日子记忆犹新,21日,我要不是这几天隐隐中上帝使唤,我还记不得了。

我只写买船票那段岁月,否则全写了,我的暴露太多了。下面我想多写几个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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