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贴的PP也不看看,俺早在老哥到瑞士腐败之际已经开始纪念了。可惜,响应的不多。
今天,我就是高瑜
君子曰:纪念纪念,把纪录拿出来念一念。[em01][em01]
今天,我就是高瑜
先把只篮子,容我慢慢写来,不过肯定不是为了春光的话题。
今天,我就是高瑜

永遠忘不了的高考

一、
那時我正在上海崇明島的前進農場,屬於“兩万只蟹”之一。崇明方言說啥就是説蟹,我在那裏做了兩年不到的農場職工,也就光榮的成爲了“蟹”,而且是一只想著爬囘到上海彼岸的“蟹”。
高考來了,我卻猶豫了,雖然連隊的連長和同事,都叫我“張春橋”,一來因爲我瘦得很,正好像當時一個上海獨角戲裏嘲笑張春橋的戲詞所說,臉無四兩肉;二來我當時做著連隊的宣傳幹事,算有幾滴墨水的。但是,我的性格使我不敢報名,結果,我的連長代我報了名,回想起來,至今仍然感激他,並為後來他來找我而沒有好好接待他後悔。
那時,農場以改造鍛煉爲首務,從來就怕職工閑著,比如,以當時農場的條件,种二熟制可以達到每一熟制收穫500斤,年產畝產1000斤,卻爲了鍛煉改造,要我們种三熟制,結果是300斤一熟制,三三得九,少了一百斤,人還忙得沒有時間。所以,高考復習一直是只能零敲碎打。連隊有熄燈指,很多時間都只能打著手電在床上復習。
到了77年黃梅季節,我囘上海休假,這給我一個機會:曠工的機會,不過那時因爲農閑,可以打著續假的旗號,行“曠工”之實,那位連長還是為我罩著,所以在上海休了兩個月的假,這段時光對我復習高考起了很大的作用。因爲時間的保證,使我能夠有了一個系統的惡補。而我這時得到了所有老師,鄰居以及親友的幫助,他們利用了所有的渠道,為我找來了復習資料。

[ 本帖最后由 自觉的梦游人 于 2008-6-18 01:23 编辑 ]


那時,根本沒有書。連隊圖書館都是一些浩然的小説,要不就是大批判資料。我在那個時候和很多人一樣,有的書就是《毛澤東選集》。突然要復習高考了,就像一道動員令,動員起了我的所有的親人,他們四處為我尋找書。我的小姨拖著殘疾的腿腳,到處托人借書。我終生難忘的是,爲了我的高考,她為我抄了好幾本數學書的題目,可惜的是,那些都是散頁抄的,沒法保存,在我離開了農場之後,這些散頁抄的,大小不一的數學題也就只能扔掉了。
我排行老二,按照75屆上海的中學畢業生的分配,本來可以留在上海讀技校,但是那時班主任安老師讓我做同學的下鄉工作,我做了,就覺得自己應該下鄉,這樣一次次沒有聼懂安老師的暗示,堅持了自己的想法:動員了別人就不能自己往後縮,否則就是良心上對不起同學,當然,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很膽虛的上山下鄉干革命的衝動。
這樣的下鄉過程使安老師感到了很大的壓力,覺得她沒有保護好我,沒有安排好我的工作。見到我母親就覺得很過意不去,因爲作爲她的得意的學生,本來是可以安排得好一點的,至少她可以讓我不離開上海。而在知道我下鄉后不很適應農村,她更是想著怎麽幫我回到上海。恢復高考消息傳來,她立即讓我和她聯係,要我認真復習,爭取攷囘上海。她的先生程老師是上海某所中學的地理老師,為我專門做了好幾次的輔導,特別提醒我要注意臺灣的地理。他還告訴我,近代史的孫中山要注意。後來,在高考中,他的輔導的基本都出現在試卷上,使我得分不少。
我的女友也全力幫助我,回家復習的日子裏,她和我一起復習。她的數理化比我好,很多習題都得到了她的幫助。她的父母是做醫學翻譯工作的,家學淵博,對於選擇入學志願,對我幫助很大。我當時不敢想復旦和師大,她卻堅持認爲我完全行,要我填復旦新聞係。我就照著做了,把復旦作爲第一志願,師大作爲第二志願。因爲自己認爲文筆還可以,選的都是中文和新聞,因爲師大沒有新聞,才在第二志願的第二選項裏填了歷史。沒有想到後來就是這樣的選擇讓我進了師大。

[ 本帖最后由 自觉的梦游人 于 2008-8-2 15:48 编辑 ]

後來,我們這一批參加上海高考的考生才知道,那一年的高考試卷時有復旦和師大出的。從復旦出的那一年的高考復習資料來看,文科試卷應該是復旦出的。我當時住在海寧路的一個朝北的小房閒裏,鄰居共八家,擠在一個石庫門小樓裏,樓上四家,樓下四家。我們樓上的四家都有人參加高考。正樓的周家有一個親戚在復旦中文係,送來了復旦出的高考復習資料。我借來了看。基本作了其中的文科習題,包括了其中的作文。
我一直喜歡寫論述文,看到了一個《試析衛星上天,紅旗落地的觀點》的作文題目,我就寫了一篇,後來高考,二選一的作文題之一就是《知識越多越反動嗎?》,我一陣興奮,就憑著記憶,把自己寫過的那篇作文重新在試卷上寫了一遍。
回想起來,我還是感到自己的幸運,那一年我們海寧路樓上的四個考生,就我花了很多的時間在復旦的高考復習資料上,他們三個都在找正式出版的教材,唯有我總是在用這本高考資料。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他們都要上班,我呢,休假加上“曠工”,用上了兩個月的時間集中看了這本高考復習資料,正好是時間都用在了刀刃上。那一年,海寧路老家中,就我考上了。

高考雖然改變了我的人生,但是,從當時來講,我的志向並不是想著要到歷史專業做點啥,更多的就是想著通過高考,回到上海。爲了我回到上海,使我脫去“蟹殼”,我才猶猶豫豫地參加了高考,並考上了,使我的母親了卻了一樁心事。
打错了一个字。我的小姨不仅送我到师大,还把我托付给几位阿哥,从进去第一天就是一个小弟弟,这番场景想来亲切,但在当时,很觉得不好意思,毕竟是男生,没有几个是要人送来的。但是我的小姨实在是太为小外甥高兴了,坚持要送我,我不敢违迕她的高兴,惟有听命。
最叫我气沮的是,有一段时间,只要我不“守住”小弟弟的名分,就有人提起这件事,说“侬是侬阿姨投给阿拉的”,木匠老哥也是这种人之一,哼!
又打错了一个,脸红ING。
加起来才86人就敢号称最大的班?告诉你,俺们历史系77级可是水浒梁山的天煞地罡都包圆——108人!看你还敢说86人就是最大的班不?
今天,我就是高瑜
当时只有77、78两个年级,分别有学生34、52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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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年级哟,俺说是一个年级,如果加上78级,那可要上200号人马了,……
今天,我就是高瑜
这两天扯着韩寒的老爹,倒想起来了自己的一个两周室友。杨金福,我们同室同窗,从黑龙江农场考回来,很不容易的,还是个党员,所以刚来时那个辅导员姓周的拿他特别当回事,让他做班长。杨金福当时也很高兴,意气奋发的,招呼这个招呼那个的,班长做得很象样。可是,一周过去之后,就看着杨班长有点低调起来,脸上经常显出忧郁状,还会无端地说人生最怕乐极生悲。几个年记大点的同学在他背后嘀咕起来,总觉得不对。再过几天,他就被查出了肝炎,真的乐极生悲了。按照当时的规章,应该要病退的,而且,那时是有可能病退到原单位的——那就是要一张四天三夜的火车票直送黑龙江农场的。我们的寝室被全面消毒,吓得我们七个同学肝火都没有了,我呢,只知道吃糖对肝有好处,买了一些奶糖啃着。
又一天,看到杨金福在隔壁系办公室(那时华师大的第一宿舍还是一个比七十二家房客还复杂的组合,老师宿舍,系办公室,总支办公室,系主任办公室都乱七八糟地和我们学生宿舍一门之隔设在一起)和周辅导员大吵,伸长耳朵偷听了几句,知道杨金福不能接受学校要他退学的决定,要求休学养病。
再下来,杨金福还真的争取到了休学养病。经过不到半年的治疗和修养,杨金福还康复了。经学校决定,让他到78级读书。总算没有乐极生悲地被退回黑龙江。但是,人经过这么一通折腾,就完全变了,原来意气奋发的杨同学从此就很低调了,前后就像两个人一样。
想着他,再和韩仁均比比,觉得他应该还是很幸运的,在历史系碰到了几个好的领导,当然也可能还有别的路子帮了忙。而韩仁均应该也可以像杨金福一样搞个休学养病,不知道中文系当时怎么就处理成退学,而他还接受了,想想真为他惋惜。
今天,我就是高瑜
77级历史系学生,原本110人,杨金福休学后留级,还有一个谁因为开后门被退学(这个同学彻底忘记了,只知道他是政教系的一老师的亲属),这才变成一百零八将,由此都喜欢匪来匪去的,互称土匪。
今天,我就是高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