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给孩子的礼物

根上幼儿园的班上,有一个男孩叫文文,那是个常有攻击性行为的孩子。老师不喜欢他,小朋友们也都躲着他,只有根和他玩得还算好。

一天傍晚,根妈去接根,根正在和文文玩。
根妈对两个小男孩说:我这儿有两块糖,一人一块吧。
文文很快吃掉了自己的那块,趁人不备一下子抢去了根的那块。根急了,回抢并嚷嚷:本来就是我的糖,你干吗还抢我的?

两双小手纠缠在一起,象两个小牛犊。

根妈:根根,放开手吧。文文喜欢吃这种糖,就让他多吃一点;文文,你和根根一人一半吧。
根:不行,他会全吃掉。
根妈:文文会留给你一半的。

于是,根松开了手。注视中,“嘎嘣”一声,一小半糖从一张小嘴里缓缓地滑了出来,被一只不太清洁的小手塞进了旁边张得好大的另一张小嘴里。

第二天傍晚,又去接根。
文文跑过来:根妈妈,这是我给你的。
一看,是三粒小糖果。
文文补充道:根的已经给过了,他已经吃掉了。

看着手心里的小小的糖果,想着这个总是粗鲁的男孩子是怎样细心地记得回家向妈妈要糖,怎样满怀温柔地期待着见到他的伙伴和那个阿姨,等着把糖果塞进他们的手里。心动。

给孩子的礼物,最好的礼物啊,
是信任。
原帖由 西凤酒 于 2007-9-24 21:27 发表
这个故事看了两遍,还是不大明白。大概我不会教孩子,好多事情我都提倡无为而治。遇到跟文文这样的小霸王式的孩子,我估计我会听任自己的儿子跟他抢一下,甚至可以打一架。
如果遇到陌生的小霸王,我也会象西凤酒一样,提倡无为而治。

这个文文,常会打人,但基本上不打根根。我仔细观察过,因为根根对他较和善,不躲避他,也不讨厌他。大约就是个良性循环了,而其他人,则促使恶性循环的开始。

写这个帖子,还能回想起我让根根放开手时文文的眼神,那是很复杂的一种眼神。我总觉得孩子要比我们认为的复杂得多,他们的情感、心思是那么地丰富和纤细。
我害怕成人们因为自负而忽视他们,因为粗糙而误解他们。

我喜欢孩子,可惜不能生一大堆。
哦,西凤酒是这样想的?

我相信文文是个懂得善的孩子,相信他会用善来回应善;如果不信任,你会发现在不信任基础上所做的判断没有错,比如根不松手,而一旦文文以力量取胜,他很可能会独吞;如果信任,你会发现在信任基础上所做的判断也没有错,比如根松了手,也吃到了糖,虽然只有小半块。

我以为,信任就体现在你所说的“诈骗嫌疑”之处。以信任换信任,怎能算是诈骗?除非你以为我并不相信文文,所以你说”曲线救国”;除非你以为文文是迫不得已才嘴下留情,所以你说“根的判断没有错”。当怀疑人们总是会口是心非的时候,你其实已经无法确定任何一件事情的真,也就只能相信所有事情的伪。

可怕得很。不是说你的追问可怕,是说一旦真的陷入这样的境况是多么可怕。梅茗在跟贴中问:是什么原因让可爱的孩子变成了长大后的可怕模样?我想回答:因为没有信任。

在孩子那么小的时候,姑且不去周全考虑该不该相信吧,姑且让信任的种子埋在他小小的心底吧。长大的人如果还能保持一点可贵的孩子气,大约也是因为心底的这颗宝贵的种子还在。

呵呵,很有可能吃亏呢。但是,就是可爱,就是好。
好,就你的追问回答如下:

糖是根妈的,根妈有权决定如何赠予;

善是一种信念,你在哪里看到根妈将其作为了手段?注意,我说的是“相信文文懂得善,也相信他会用善来回应善”,相信和希望不同,更和要求不同了,所以不是你所说的搏弈。于是,根松了手就已经赢了,再吃小半块糖,就算是为赢得点无所谓有或无的掌声吧。

关于再想想而想到的吴校长,他已经精光了,还有谁比他还光?不是赌气话哦,如果在乎那小半块糖,当然可以会认为输得精光;若只在乎自己放不放手,怎么放呢?

如果认为遇到了吴之流会输,那么以后一定经常输,还会越输越惨;还是把他定义为“不可抗拒之偶然”比较合适。信任没有错,只是信任错了这个人。
你说吴校长的例子举得不好,又说觉得也没举错,我尊重你尊重我的看法.

关于糖是谁的,是说岔了.我确实只有一次赠予的权利,所以第二次我只是建议,没有决定分配,根当然可以拒绝,也可以接受.

你也承认"相信和希望"不同,那么应该理解心想事成中我看重的是心想而非事成,并且心想的不是事会成.如此,你还会因为世上没几个人能心想事成而以为我在用虚幻来感化孩子吗?如果你仍坚持心想(不管想什么)就是一种虚幻,那么你一直认为的和回报无关的善算不算一种虚幻呢?如果算,人需不需要这样的虚幻呢?如果不算,为什么认定我的心想就是虚幻呢?另外,善与回报没有因果关系,这大约是都可以接受的,但你的"善与回报无关"是不是想说"与回报有关就不是善"?呵呵,是这么个意思吗?

谈信任的对与错,大约都和被信任者的善恶有关.这个因了解,判断而建立的信任在我看来是一种验证,验证一个假设.验证的信任可以有对错,而作为假设的信任则不该再去怀疑对或错.因为我以为,自己承担不了的是后一种情况,所以我说"信任没有错";"只是信任错了一个人",这恰恰是可以承担的.

你以为我是在"教",我倒是觉得只是在"做".
呵呵,西凤酒的这个贴才将问题弄得清晰明了了,看来西凤酒比较喜欢婉转含蓄的表达哈。

“你以为我在‘教’,我倒是觉得我只是在‘做’”——问题主要就在这里吧。你以为我的‘做’中‘教’的成分太多,或者干脆就是一种变相的‘教’,所以你说‘居高临下’、‘信任是无法教的’等等。强调一点或许能说明‘教’与‘做’的区别:‘教’目的在于对方,‘做’目的在于自己。我的‘做’是指我在做人,按照我自己的价值标准做事。这个标准就是人与人之间有个假设性或称前提性的信任,它预先存在。我这样做基于我认为这个前提性的信任不容质疑,并不基于我对孩子会如何回应的判断。看来在这点上你并不理解根妈;因此,你恐怕没有弄清作为礼物的那个信任是此信任而非彼信任。换句话吧,一个妈妈能给孩子的最好的遗产,是做一个幸福的妈妈;那么,我的意思就是一个成人能给孩子的最好的礼物,是做一个相信人的人,而不只是一个相信那个孩子的人。西凤酒是不是也要象质疑礼物一样地质疑遗产这个词?在这类用词上,虽说从词意上看你的质疑不无道理,但其实你也明白我的意思,质疑与否就无关紧要了。

当文文掏出三粒糖给根妈时,谁更开心?我以为是文文更开心。这里稍扯远一点,就如爱一个人和被一个人爱,哪个更开心?我的回答是前者。

[ 本帖最后由 伊来 于 2007-9-26 09:55 编辑 ]
成长是一个过程,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因为这样,我选择用长时间的信任等待孩子成长。所以,不是下次,而是下下次,下下下次...当然,等文文到了四、五十岁还是冥顽不化,(就象这次),我大约就不会再信任他了。

我知道西凤酒是不认同将这种信任作为教育手段的。象祥林嫂一样罗嗦数遍:此信任非彼信任;与其说是教育手段不如说是做人方式。有人问我:怎样才能做一个好妈妈?我的回答是:你先考虑自己怎样做一个好人吧。

持久的信任对于个体成长的帮助之大,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经历并体会过的;而且我以为能给予这种持久信任源于怀有前提性的相信,前提性的相信称为信仰或许更为合适。这才是人所拥有的最宝贵的财富。这个贴的本意其实在此。

[ 本帖最后由 伊来 于 2007-9-26 09:54 编辑 ]
西凤酒,为什么知道根妈是伊来就要话越说越软呢?如果这不是你一贯的样子,还是回归自然比较好。

你别同意伊来是个好妈妈,因为想做一个好妈妈未必就能成为好妈妈,就象想幸福未必就能幸福一样;况且就算你同意、别人都同意也没有意义,因为我只是我儿子的妈妈。

你不喜欢那句话,是因为你觉得那句话背后有要求,而那句话前面是“有善推定”,根妈已经将自己的标准强加给了两个孩子,根妈因此而干涉了孩子的自然成长。哪个人讲话会没有自己的价值倾向?难道一但说就是将自己的价值强加于人吗?是不是西凤酒和自己的孩子说话只谈天气的温度和湿度呢?“无为而治”真的是无所作为吗?
哈哈,你怕挨打啊。
"这个故事其实就是一个成人用成人业已习惯的妥协去处理孩子的问题。"

这只是你的一种理解和推测,所以应该加上一句“在我看来”更合适。

伊来或许和西凤酒一样都是“硬骨头”,不同之处仅在于伊来有时“妥协”,而西凤酒从不。

关键问题还在于“无为而治”。西凤酒大约属于极端的浪漫自然主义者,因而反对根妈的两句“教导”,一是对根:放开手吧;一是对文文:会留一半的。可以想象,西凤酒若面对此事,一定会是听之任之;也许,在更大的事情上西凤酒都会是这种态度。两个问题:所有事件西凤酒都会是这种态度吗?成人的引导如何体现呢?

[ 本帖最后由 伊来 于 2007-9-28 22:14 编辑 ]
友谊是一朵生长的异常缓慢的花儿。
原帖由 西凤酒 于 2007-9-28 22:27 发表


呵呵,你这个做妈妈的,真是胡涂。根根的糖给人抢了,我得给他讨个公道。
大人欺负孩子,往往还作出大义凛然的样子,就因为他们有好多假设。三个假设,巴黎就能装进瓶子里。杜威说:都是假的。
我这个糊涂妈妈本来应该感谢你这个清醒的别的孩子的爸爸为我的儿子讨公道,可我糊涂得厉害,不仅不领这个情,还得撇一下嘴。

同时感到,西凤酒喜欢就事论事,只琢磨事件本身,鲜考虑事件中人物的内部状态,文文和根根变成了两个象征性的符号。原贴中第一段对文文的描述想必西凤酒没在意看,估计就算看了也认为可以忽略。而伊来,却是很在意那一段描述。这是个很明显的差别。
友谊是一朵生长的异常缓慢的花儿。
原帖由 西凤酒 于 2007-9-28 22:32 发表
杜威写道:
在家庭和学校这样一些被认为是形成基本品质的地方,要解决理智和道德上的问题,通常都是诉诸父母、教师或课本的“权威”。在这样的条件下所形成的性格,跟民主主义的方法是格格不入的,一旦危机来临,就 ...
我先提醒你一句吧:杜威话里的权威有引号。
友谊是一朵生长的异常缓慢的花儿。
就事论事,可不是夸你。因为我觉得你的事件中缺少人,至少是忽略一些人。在这个事件中,文文当然是关键人物之一,所以我认为不可以忽略。

从描述中应该看出,文文因攻击性行为而得到的冷落或相应回击肯定不少,但并未因此有所改善,你的处理方式是否有效不须再作推测已经有了结果;根妈的方式也是可以运用的一种,其结果被你称为是“奇迹”。“奇迹”是因为少出现,会否因为如你一般认为会是奇迹而导致成为奇迹呢?

再续说一点,恐怕又会被你称为奇迹:根根现在总是和班级里的“差生”交朋友,他说自己被他们称为“大哥”,并且强调自己喜欢“差生”,因为他们有“特别的优点”。

[ 本帖最后由 伊来 于 2007-9-28 23:55 编辑 ]
友谊是一朵生长的异常缓慢的花儿。
原帖由 西凤酒 于 2007-9-28 23:32 发表


引号引的是权威,没有引父母、教师或课本,他的意思应该指“父母、教师或课本”其实是似是而非的权威。难道我们的生活里不正是这样吗?
引父母干什么?难道是假父母?

引在权威上,是指那是假权威,而需要的当然是真货。
友谊是一朵生长的异常缓慢的花儿。
原帖由 西凤酒 于 2007-9-29 01:06 发表


乌龙茶那里也问我,“就事论事”我会怎么处理。
这个问题是这样的:我一点都不反对根妈这么处理。而且这是非常好的一种方式。我自己遇到这样的事,如果不这么处理,肯定是一种更糟的办法。
我质疑的是根妈的姿 ...
呵呵,西凤酒,你可真会左扯右拉的,闭着眼睛想象呢.
能想象出根妈的姿态,还能想象出她的得意.真行呢你!你再想象下去,别说巴黎,全世界都会让你塞进嘴里喽.
友谊是一朵生长的异常缓慢的花儿。
怎么说了这么多,最后问题落到了根妈的"沾沾自喜"上,这是怎么演化过来的,我都纳闷呢?要问西凤酒吧,怕是他自己也想不起来了,这家伙可是一贴几个问题的,而且还跳跃性极强,属袋鼠的吧?

别再说是为根讨公道了,也别说是为孩子们鸣不平了,你就直接说要批判根妈:怎么可以?把孩子们的奇迹当成自己的胜利成果呢?咱所有做爹做妈的,只有感谢孩子的份儿;哦,这也不行,西凤酒又要说了,怎么可以?这孩子怎么能把爹妈的成长当成自己的胜利成果呢?

那怎么办呢?看来只能说:人和人之间没有关系.谁也不能感谢谁,否则就是寄生虫;谁也不能帮助谁.否则就是救世主;谁也不能给谁礼物,否则就是显派;谁也不能觉得舒适,否则就是沾沾自喜.而所有这些,都是那恬什么什么了.

啧啧.这是个什么深刻的主啊?
友谊是一朵生长的异常缓慢的花儿。
不是没空的吗?怎么又跳出来了?

呱呱乱叫的赖蛤蟆.
友谊是一朵生长的异常缓慢的花儿。
你的礼物还不够,因为我还在犯错。你这个语文老师怎么没看出来呢?
友谊是一朵生长的异常缓慢的花儿。
友情提醒西凤酒:
别大张着嘴光顾着“啊”,知道你恐慌,但“啊”也没有用的;还是闭上嘴巴,护着钱包和礼物,一路走好。
友谊是一朵生长的异常缓慢的花儿。
呦,一个“啊”也没有了,还是你改得彻底。
友谊是一朵生长的异常缓慢的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