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我有幸听伊来口述。故事中的根就是伊来的儿子,根的妈当然就是伊来了。
    这个故事让我想到东西,不过今天暂时不说。
吃的是草,吐出来的也是草。
这个事情很有趣,文文抢了根的糖,而且塞到嘴里去了。好吃的东西,人人都想多吃一点。我们最先考虑的是自己能多吃点,而不是考虑别人吃多少。这可以视为人的自私的本性。儿童是天真的,天真即率真,即本性要毫不遮掩地、一览无遗地表现出来。文文充分表现了人性中的自私,并由此激发了根的自私。两个可以因此打一架,如果势均力敌,就要坐到功利主义所假设的谈判桌上,直到商议出一个不需要拼得你死我活的办法出来为止。
    但儿童不懂功利主义,或许他们骨子里是功利主义,但不应认为儿童懂某种功利主义学说。所以,如果没有成人的介入,两个孩子将大打出手,结果不外乎两种,一种是一方战胜另一方,糖的分配遵从丛林法则;另一种是两方势均力敌,糖的分配遵从契约论。这样,就有了两种政治哲学理论的原初假设。罗尔斯的“无知之幕”在哪里?
    就在根妈的信任里。根妈说:文文是太喜欢吃了,但文文不会全吃掉的。这就是要求考虑对方。什么情况下考虑对方是可能的?信任。理性会告诉人们,为了能吃到下一块糖,你得学会合作。要合作就得有信任。而要有信任就要考虑对方如同考虑自己。
    上面是一种解说。实际上,昨天我和同事在车上讨论了这个故事的另一种版本。善根源于我们都想做一个优秀的人,这首先需要他人的认同,但根本上是因为我们内在地需要自我认同。文文从根妈的信任里看到了被认同的可能性,那与他的自我认同是吻合的。我是一个好孩子,根妈就是这样看我的。在根妈的眼神里,文文找到了优秀的自我。
吃的是草,吐出来的也是草。
老西,说句可能伤你感情的话,你这人实在不适合做父亲。做父亲总得担当教育的责任,所谓“子不教,父之过”。要教育,就得设定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也就是得有某种价值观。所以“有善推定”对于教育来说就像吃饭得用餐具一样,这和法律上的“有罪推定”是两码事。连“有善推定”都不行,那就没法教育了。

你问“无知之幕”是什么意思,这我不敢乱说。要抄罗尔斯的话,你会说我太不尊重你的识字能力,但要说我的理解,我又怕说错了。但这个人该丢总是要丢的,所以还是说一下吧:“无知之幕”是罗尔斯假定的一种状态,其要义是处于“无知之幕”中的人们不具有关于现实社会的知识或信息。为什么要这样假定呢?因为人们对社会公正、公平、正义的理解,往往受到他们实际扮演的社会角色的影响,这些角色蕴含了某种社会知识背景,从而对诸如正义、公正、公平等社会价值的看法,带有某种倾向性。这种倾向性不利于在诸如正义、公正、公平等价值问题取得共识。例如,假定我是一个成熟、理性的中国人,我不知道中国有官场潜规则这种实际的社会知识(当然仅有这一条是不够的,但相关的知识不胜枚举,这里只是举一例子),那么在这种状态下,我将如何看待官员这种社会角色及其应承担的社会义务?由于已经假定我没有这种潜规则知识,那么我将理性地认为,官员的义务是提供社会服务、维持公正等。
吃的是草,吐出来的也是草。
老西呀,有时我难免会自我膨胀一下,你要谅解。关于那个“无知之幕”到底有什么意义,确实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我上面的那个解释,再看以后极不满意。不如你看这个链接吧:http://xzmw.net/viewthread.php?t ... page%3D1&page=2
      我上面还说你“实在不适合做父亲”,实际上这句话是上学期我和两个同事在争论一个问题时,我想到用来反击他的话。他们俩的观点与你非常相近,他们说:成人有什么资格对儿童进行道德教育?比如说虚伪,成人是最虚伪的,小孩子反倒是不知道要虚伪,如果一个成人去告诫儿童不要说谎,那不是很可笑吗?
    我当时反击他的话就是,那你怎么做父亲呢?
吃的是草,吐出来的也是草。
呵呵,你个笨蛋呀,你按要求登录不就看到了。
其实这个贴子就在学术版第一页,题目是:说点常识,关于“积极自由”与“消极自由”
没有复制,是因为有很多人发言。
吃的是草,吐出来的也是草。
乱了,全乱了。我头都要炸了。
   为什么我说“无知之幕”就是根妈的信任里呢?因为根妈有这样的信任,必须首先对文文的抢糖行为不做道德判断,也就是说不把文文看成是一个品质低劣的儿童。但文文仍然有可能就是这样的儿童,所以它是信任,不是可以确定的知识。
    公平是必须诉诸契约才能建立的概念。这是罗尔斯的作为公平的正义首先要假设存在一种无知之幕的状态的原因。根如果要去抢回他的糖,这种行为出自本能,你可以说这是自卫的本能,也可以说这是自私的本能,唯独不能说这是公平的本能。因为文文抢糖这种行为,证明没有这种本能。
    契约论是一种假设,罗尔斯的无知之幕也是一种假设,所以有人认为罗尔斯其实是发展了契约论。契约不是精神,但建立契约的过程必定要诉诸理性精神。
    功利主义是一种学说或理论,这种学说或理论建立在人性自私或自利的假设基础上。所以我说,也许儿童的骨子里是功利主义的。功利主义作为一种学说或理论是有缺陷的。罗尔斯在《正义论》里对功利主义有详细的分析。他批评功利主义的一个主要观点是:功利主义认为社会正义就是从概率意义看,多数人的利益得到保护,为此可以惜牺牲少数人的利益。
吃的是草,吐出来的也是草。
呵呵,老西,我哪敢怀疑你笨?事实是我被你弄得晕头转向,不能再说下去,再说下去,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乌龙茶了。你讨厌哲学的枯燥乏味,那我们就不应该讨论什么无知之幕、功利主义,你说对不?
    就事论事,你认为让文文与根抢糖吃更好一些,还是像根妈所做的那样更好一些呢?假定你是根妈,你怎么处理这件事呢?
吃的是草,吐出来的也是草。
你这家伙,没完没了地逼我。能不能允许我偷点懒呢?我最近很累呀。
    比方说,我在黑板上画了一个等腰三角形,然后说:“哪里能见到等腰三角形呢?想想我们经常能看到的‘身材很匀称’的山——比如泰山吧”。于是你反驳我:“泰山我去过呀,没见过有三条笔直的线段呀”。我就跟你说:“你站得远一点看就看见了”。谁知你又反驳我:“我从飞机上看还不够远吗?”我只好对你说:“你在脑子里想象一下,当泰山离你很远且是正对着你时,它像不像一个等腰三角形?”你又接着反驳我:“那你说的这个等腰三角形,到底是想出来的,还是它真的就有呢?”
    无知之幕就像一个等腰三角形,它是构想出来的,但又是根据客观存在的某种现实状态构想出来的。如果你的问题是,现实世界哪一种客观存在与无知之幕完全一样,那我只好说,没有,从来没有,因为无知之幕只能在想象中存在。如果你的问题是:那你凭什么想象无知之幕呢?我的回答是:因为我需要用它来构造一种学说或理论,就像数学家需要想象存在着等腰三角形这种东西,来构造有关三角形的几何学理论一样。如果你的问题是:你凭什么认为无知之幕就在根妈的信任里?我的回答是,因为根妈信任文文的时候,她确实没去想这个孩子是公认的坏孩子,也没去想她信任一个公认的坏孩子是根据什么,能预见到什么结果。
    无知之幕在罗尔斯的正义论里,是一个用来推出正义原则的理想状态。就像等腰三角形是数学家构想出来的一种理想的存在一样。这样解释可以吗?
吃的是草,吐出来的也是草。
无知之幕就别再提了,那是罗尔斯的术语。你老问我这个,弄得我自我感觉像罗尔斯一样,怪不好意思的。
    倒是你不反对根妈的处理方式,却反对根妈的姿态,这事值得好好商量。一般来说,我们称赞某人在某件事上的处理方式是正确的,我们也就会认为他在处理这件事时的姿态是值得欣赏的。如果这一点没有疑问,我们也应该认为,这个人有理由为自己的正确处理方式和姿态感到自豪。但你不打算这样。按你的说法,在有了这么一个相对完美的结局后,“根妈却把功劳据为己有,沾沾自喜····这有点恬什么什么吧。”好象根妈不是做了一件正确的事,而是做了一件错事。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觉得根妈做的不对,还是觉得那件功劳不属于根妈而应该属于文文?或者,你只是看不惯根妈的沾沾自喜,觉得她应该像雷锋学习,谦虚谨慎、不骄不躁?

[ 本帖最后由 乌龙茶 于 2007-9-29 02:30 编辑 ]
吃的是草,吐出来的也是草。
伊来挖苦你,是你挺喜欢的,那还有什么麻烦?我根本就没有学问,知道两个名词,还说不清楚,哪能算有学问?
根妈的处理方式,用妥协来形容是不恰当的。妥协这个词听上去很消极,甚至常常是无奈之举。但据你说,根妈已经沾沾自喜,这说明根妈的处理是很积极的。
按你讲的,老何签个受降书就说:“全靠我何某人啊”,如果这句话的意思是说,签字仪式上中方要做的事主要是他干的,那没错呀。
我准时上课,当然没什么好骄傲的,但如果学生听了我的课以后说:“受益匪浅啊”,我还是要偷偷乐一下的。
你总算亮出你的观点了——“这个功劳是文文的”!但文文有什么功劳呢?是他让根妈沾沾自喜了?根妈有什么好喜的呢?
无知之幕,不仅是表示处于不知道什么的状态,而且还得是一个有理性的人处于不知道什么的状态,所以儿童并不比成人更容易进入这种状态。社会通念这个词,我现在已经不敢提了,否则迅弟儿会说我不懂装懂。
吃的是草,吐出来的也是草。
你的风格变了,感觉是受了章启晔的影响。不过你的心脏看上去要比章启晔的好,章启晔心跳一加快就要骂人,你比他平静得多。
    你说是文文信任根妈,这说对了,故事的结尾的确是这样。你又说文文不需要感谢根妈,这也说对了,根妈没有这样要求过。但你说根妈应该感谢文文,这就错了,一是文文没有提这种要求,二是事实上文文后来很依恋根妈。在那么多曾经和文文有接触的成人中,只有根妈能做到这一点。这是你应该好好反思的。可以预见,如果你是文文的父亲,你的文文对根妈的依恋会更强。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你不懂儿童。你以为7岁的儿童会像你和你的哥们一样很要面子。但7岁的儿童没有这么强的面子感。他们首先要的是成人的关怀,其次要的是成人的爱护,再次要的成人的信任。你给儿童这些,他们就会紧紧依偎在你身边。你不必怀疑他们的骨头会没你长得硬,那只是因为他们的年龄还小。等他们长大了,你会发现他们的骨头不仅比你的硬,而且还比你的有弹性。
    《永不妥协》我真的没看过,但看你的介绍,好象故事全是讲如何妥协的,那为什么叫《永不妥协》呢?
        杜威是我喜欢的哲学家,他不是妥协论者。但我估计,如果你出一个题目,问杜威是妥协好还是革命好,我想他会选择妥协。伯林这个人我不太喜欢。因为他的观点基本上都是在批评别人的基础上抛出来的。我不喜欢这种风格。当然他比章启晔强多了,至少他不会在讲不出道理的时候就骂人。
    我没有听学生说我讲得不好,只听学生说我讲的听不懂。放心吧,我的逻辑没有问题。
    刚生下来的儿童谈不上有理性,所以罗尔斯的无知之幕不可能是为儿童准备的。有理性是无知之幕这种假设有意义的先决条件,不是无知的并列条件。你总不能说石头比人更容易进入无知之幕吧?

[ 本帖最后由 乌龙茶 于 2007-9-30 04:05 编辑 ]
吃的是草,吐出来的也是草。
呵呵,《永不妥协》是说妥协无处不在,反正我没看过这个电影,只能听你胡诌了。
   树人树个百年,是很正常的,现在这叫终生教育。
   你把我的一和二拆开来批,不厚道呀。不过正视你的批评,我再给你补充点教育心理学知识。文文给根妈糖,他希望得到的不是根妈对他说声“谢谢”或“我太感谢你啦”,他希望能依偎在根妈身边的机会,也就是我说的二。这个你本来是该懂的。比如我记得你说过,你做好事从来不是为了得到人家的表扬,只是因为自己心里能有一种美滋滋的感觉。不久前真名有难,你挺身而出帮了我一把,我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说,你也没批评我忘恩负义。我的记忆力不好?理解力不行?
   章启晔不是我不喊他,是他自己不知去向了。我相信他还会再来的。
吃的是草,吐出来的也是草。
你这家伙想回家的车票想疯了吧?老周夸你辩得精彩,还为你吆喝,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我看你能瞎琢磨个什么来。

[ 本帖最后由 乌龙茶 于 2007-9-30 23:53 编辑 ]
吃的是草,吐出来的也是草。
"希伯来人的两个国家,有一个叫犹大,不是犹太"。
这个不是白蚁,是青蛙。
吃的是草,吐出来的也是草。
实话实说,这个问题我不清楚,得请教老木匠了。
     查到有两个版本的说法。一说是,摩西带领犹太人从埃及逃到巴勒斯坦,建立了一个由十二支部落统一起来的犹太国。所罗门死后,犹大支族和另一个支族建立了犹大国。另一说是,犹大”(Judas)是希伯来语,“犹太”(Judah)是希腊语。我不知道哪个是对的。
吃的是草,吐出来的也是草。
希腊文我可不会写。Judas和Judah,据说是根据希伯来语和希腊语翻译过来的,到底是不是,我已经承认我不知道。如果你问,既然是根据希伯来语和希腊语翻译过来的,那怎么能称为希伯来语和希腊语呢?这个我只知道是约定俗成的说法,很多译著、论文都这样说。
吃的是草,吐出来的也是草。
我们说的不是同一件事了。你说:“Judas和Judah,都是英文,不要唬我”。我说的“约定俗成”,指许多用英文表示(或对译)的希腊文,仍说是希腊文。比如人们经常称希腊文中的“美德”一词是artere,但其实这是希腊文的英文对译,这个词的希腊原文不是这样写的。
    犹太与犹大的关系,我说我不知道,你说我笨死了,我承认我确实笨,但不承认我死了。其实你可以在网上查查有关这两个词的说法的。我看到有基督教学者说,旧约里没有犹太,只有犹大。还有人说,新约里出现了六个犹大,十二使徒里有两个,耶稣的兄弟也有一个叫犹大。而伊兰教认为,犹大没有卖主,他其实是保护了耶稣,钉死在十字架上的其实是犹大,不是耶稣。
    不过,你回头检查一下,是不是跑题了?
吃的是草,吐出来的也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