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惭愧,这几年阴差阳错的就在泽雄所批判的这种辩论赛里做评委、做教练。甚至就在前天晚上还去担任了一场评委来着。

还想弱弱的指出,目前的辩论赛是一种展示机智的表演,与达到某一结论的辩论有实质上的区别。这种辩论赛是在电视这种大众传媒出现后,为博取观众的眼球注视而创立的,本质上是一种大众娱乐,与追求真理毫无关系。双方的口才表演用来取悦于观众与评委,与运用口才来说明某一道理的辩论是两回事。
师傅教导:刨花直窜过肩膀,方显木匠功夫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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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才的表现,还有一种是演说和演讲。这个现在也是极其贫乏的,从上到下,一律的读稿,即使不读稿,也是背诵,清一色的书面语,与听众毫无交流——以于丹为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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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雄批评的小学生回答问题,大概和他们的老师也有关系吧。现在即使是大学教师,在上课的时候,读稿的也是大多数。在CCTV,见一位名教授来录像,拿出一沓纸来就要读,导演请求他是否拿掉稿子,教授一脸苦相:“我教了几十年书,都是要有稿子的。”
记得过去在真名与一位北大出身的网友谈论一位名教授,这位网友举出这位教授了不起的,就是上课从来不用稿子。嗯,正可以反证大多数教授是读稿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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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希腊、罗马传下来的“辩论术”,和现在世界上一些国家的学院里举办的正规的辩论赛(不是我们现在在电视里或平时组织的所谓辩论赛),有极其严格的程序,立论、举证、推理、反驳都有严格的限定,杜绝诡辩、车轱辘式的反复诘问拖延时间、东拉西扯式的淡化主题之类的“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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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乌龙茶 于 2007-10-2 12:19 发表
很想听听老木匠讲古希腊、古罗马如何辩论。苏格拉底与智者派的一个分歧,就是他不同意作为辩论术的修辞术是一种“技艺”。麦金太尔也提到过这个问题。.
不好意思,我并不是很懂,只是在一些书里侧面了解一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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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兴兄的说法我也是经常引用的。

在目前的中国式的辩论中,由于预先不限定举证的方式、提出辩题的顺序,双方力图将对方的观点极端化、也使自己的观点推向极端化,因此双方距离越来越大。而在一般的情况下,我们可以想像实际上双方都如同摸象的瞎子摸到了事实或者真理的一部分,一旦极端化,那么正好就是越辩越糊涂。即民间所谓鸡同鸭讲。

欧洲历史上的论辩术,讲究的是举证的规范性,先要限定举证的方式、划定双方都同意的举证范围,一旦证据举出,是否认同必须明确,认同则进入下一步的推理,从大前提逐步推导到小前提,除非逻辑错误,否则对方在前提已确认的情况下不得反驳。如果不认同对方的证据,就必须举出反证,但反证也必须是在同一大前提下。这样可以逐步暴露分歧、并得出何方更接近于事实或真理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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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不大有论辩的传统。因为天地君亲师被设定为永久性的权威,在其下者只能服从。而平辈之间又有长幼之分,需要服从在先。

孔夫子是不喜欢和学生辩论的,更糟糕的是,他还习惯于在背后讲学生的坏话。比如樊迟问稼、宰我议三年之丧,都是绝好的事例:他觉得学生不对,但不当面说,等学生离开了,却向其他的学生批评这两个家伙。这和苏格拉底的教学法完全是两码事了。

后来两晋时期的“清谈”,正是目前中国式辩论的源头:双方挖空心思要在口风上压倒对方,至于原来的辩题倒是不在乎的。比如“将无同”之类的,正好是上海人口头禅的“浆糊筒”同妙。

百家争鸣时代有不少辩论的,那都是关系到国家政治重大问题,论者是以自己的生命在做赌注的。这样的题目太沉重,大概后来继承也就乏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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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太祖时期,经常引用“真理越辩越明”之句,可是谁都知道辩的人会有什么下场。比如原来是辩论食堂问题的,后来就变成“10个指头和1个指头”,再下去就变成操20天还是操40天的问题,再下去就是三分合作与七分不合作问题抑或倒三七的问题。你从原来的争论逻辑上去看简直不可理喻,却很快分出胜负。

马丁·路德质疑教皇权威的59条政纲,红衣主教与他辩论3天,说不过他,也没有抓他,仍旧放他回家。这还是有一点辩论性质在里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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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四国,那梦游是高手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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